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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十八刀,其实是十八招刀法,每一刀都是由十刀百刀组成。
一霎那间,就见田伯光手中长刀前砍后砍左砍右砍,身形游走间,能从身体任何角度出刀,直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
“叮叮叮叮”,一阵密集如暴雨打残荷的响声,众人只觉耳内一阵急响,心脏加速。
被这股刀浪气势一逼,只是远远见着,就感觉呼吸不畅。
心道这个采花贼能闯下这么大名声,能横行江湖许多年不被人铲恶除奸了去,实在不是幸运,而是有着真本事。
天松道长看着田伯光十八刀刀浪,感觉胸口的伤处又疼痛起来,背上出了一身毛毛汗。
这时他才知道,先前田伯光跟令狐冲和他交手之时,却是连五成本事也没用到,只是随意耍弄。
看那如今田伯光出手内力和速度,恐怕就是自己泰山掌门师兄天门道长,也不一定拿得下他。
很可能会拼个两败俱伤。
“不好,苏神医是不是太过托大了,高手相争,胜负只差一线,他怎么能让田伯光随意进攻呢?”
“就是啊,听说一个人如果打发了性子,原本十成的实力,很可能会使出十二分的威力出来。这狂风刀法更是以势取胜,气势若不阻挡,一经摧发,就无可抵挡。那刀如风卷黄沙,无孔不入,只要漏掉任何一刀,可就麻烦了。”
街上一些江湖汉子在一旁窃窃议论,他们整日里在江湖中打滚,虽然武功没高到哪里去,但见识自不短少,说得也很有道理。
有些人听到这话,甚至全为苏辰担心起来。
“这若是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反而让大淫贼砍伤,那可真是丢人了。”
令狐冲在仪琳的掺扶下,行到窗口,看了看街中激斗两人,叹道:“苏师弟的剑法又进步了,如今已是到了随意出手,皆是妙招的地步,这种境界,我却是怎么也比不过了的。”
旁边一个小姑娘插嘴道:“大个子,你去跟他比,哎呦笑死我了,人家苏神医只是想要看看田伯光的武功,根本就没出手,那是随手应付,就让打得你遍体鳞伤的田伯光无可奈何了,跟你比起来,中间不知道差着多少山多少海呢!”
这声音十分娇脆,说话声透着一丝丝卷舌,偏偏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就如大珠小珠滚入玉盘之中。
令狐冲听出她话里的轻视挪揄,脸上微微一红,竟然生不起气来。
他转头望去,却见到是先前躲在一边看戏喝酒的祖孙俩人,说话的正是那漂亮小姑娘。
十二三岁左右,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见他望去,还不忘做了个鬼脸,却是感觉调皮无比。
“不得无礼,小烟,那是苏神医华山派的大师兄,比一比也无妨,这位令狐小哥侠义心肠,武艺虽然一般般,但是性格很好,你别乱说话。”
老头这样一说,令狐冲更觉得一股气憋在心头,直欲吐不出来。
他下山以来的日子只觉得无比快意,也颇做了几件行侠仗义的事情,感觉如鱼入大海,虎跃深山,惬意无比。
紫霞神功快要突破一流,剑法更是深得意境之妙,一般江湖高手很难在他手上撑个两三招。
经过几战之后,令狐冲自认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也很难碰到对手,难免有些自得。
这一次碰到田伯光,却被几次三番打败,令狐冲不得不假意结交,逞尽心机,用话术拿住田伯光,让他不得伤害仪琳小师妹。
可就算使尽了混身解数,田伯光也没真的动了杀机,却还是砍得他身上中了十七八刀,刀刀入肉见骨。
而仪琳小师父呢?
被那淫贼抓着来来去去,恐怕全身上下都被那双脏手摸遍了,可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如此挫败和打击,对心有傲意的令狐冲来说,是一种羞耻。
所幸的事,这小尼姑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若是一个视贞节为生命的千金女子,此时恐怕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令狐冲本来还可以安慰自己,说人家田伯光是成名多年的一流高手,自己就算打输了,虚于委蛇,一时讨好也算不得什么。
这话也只能骗骗自己。
被小姑娘拿话点破,令狐冲只感觉头脑发黑,一时有些站立不稳,差点吐血跌倒。
第六百七十三章 将军夜引弓(中)
“是啊,无论怎么样,跟一个坏人清白的大淫贼称兄道弟,嬉笑怒骂,喝酒逢迎,这已经是一种不耻行为。说的好听,是为了救人机智百变,说得不好听,那是厚颜无耻,全无气节!哪里比得上苏师弟想杀就杀,就算贼人当面求饶也坚决不放过的威风霸气?”
看着底下苏辰在刀光霍霍之间,脚下纹丝不动,长剑都没出鞘,只是随手点拨,就把那自己应付无能的刀浪化解开去。
令狐冲心中念头百转,只觉如冷水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田伯光手中长刀越挥越快,到最后再看不出刀的形状,只见到一团青影呼啸来去,在苏辰的身周洒下一层冷光。
把两人交战三尺之处结成一个弧形光罩。
他越打越酣畅淋漓,只觉得生平没有哪一次使刀有如此重的压迫力。
就算是少年时分随师父练刀,或者是那一次在大漠风沙之中练就狂风刀法,面对那天地伟力,也没有这时的心灵沉重。
刀法愈使愈快,田伯光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从第一式“狂风乍起”使到第十八招“风卷残云”,刀法已经使了一个轮回。
可面前的对手却施施然站在原地,甚至连手中长剑都没有拨将出来。
田伯光恍惚中觉得面前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高山,一堵巨崖,无论自己怎用力使劲,都无法损伤分毫。
他再也忍不住心头压抑的躁意,大声狂呼一声,收刀急退开去。
连退了七八步,尤自压不下心头惊惧。
一股杀机逼了过来,直凉入心。
他头上汗水滚滚而下,一道白汽如云一般在身上腾腾而起。
在这一瞬间,众人却发现本来豪气干云的采花贼,此时已经有了一种走入末路的凄凉。
没来由的看上去老了几岁,这是精气神受到挫败了。
“不错,这十八招刀法之中有着一丝天地风沙的影子,你也算是一个练刀奇才了,再让你练个十年八年,很可能会摸到刀意的门槛。不过,你恐怕见不到那一天了。”
苏辰声音冷漠如冰。
他接十八刀自然不是为了拖时间,而是为了让芯片记载下来,凡是每一门有着特色的武功,他都会忍不住会收集起来,事后慢慢琢磨。
这能让自己的武学底蕴极为丰厚,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攻我十八刀,也接我一剑吧,只要这一剑你能不死,我今天就放过你。”
苏辰长剑缓缓出鞘,此时云散风歇,天边夕阳橙红光芒照射下来,映照他的脸上,似乎有着无穷光辉。
田伯光心里又生起一丝希望,心道:“如果一直打下去,恐怕我是真的很难胜过他,而且万里独行的轻功,如今也起不到作用,对方的身法更强,但只接区区一剑,却大有可为。”
“只要我不心存硬拼,避实击虚,采取游斗法门,我就不信了,连一剑也接不下来。”
田伯光察觉到了生机,心生希望,又重新振作起来。
粗长的眉毛一掀,朗声问道:“苏神医,江湖传闻你一言九鼎,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虽然想要杀你,为那些无辜女子讨个公道,但也不会拿话虚言哄骗。何况,你有几次能杀我华山大师兄,却手下留情,我也多多少少承你几分人情,这一次我就只出一剑,一剑杀不死你,我掉头就走。”
众人听得这话一阵惋惜,又看了窗口的令狐冲一眼,让令狐冲直感觉全身不自在,心乱如麻。
正在围观众人各怀心思,心想这次很可能让田伯光逃过一劫的时候,苏辰又说话了。
“刚刚看了你的黄沙万里狂风十八刀,来而不往非礼,也请你品鉴我这‘无双’一剑。此剑经过多次修改,如今只得一刺,我称它为‘将军夜引弓’,看好了。”
苏辰也不管田伯光怎么想,他手中长剑斜斜撇在身侧,气息变得悠远,目光淡若高天之云……
似见非见,似想非想。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众人一头雾水。
唐朝卢伦《塞下曲》这个时代的稍通文墨的人都知道,明白这是形容飞将军李广的神射。
但苏辰的剑法跟这射箭之法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能知道,李广其实并没有这么厉害,只不过是诗人神化了而已。
一只普通羽箭深深射入山石突起之处,这是什么弓?箭不会断吗?
田伯光也是神情一楞,没想通这是什么剑法,直觉对面的苏三又在玩心理战术。
“先前一步步逼得我斗志大损,出手无功,心疲力竭,这时定是想用言语攻势先行动手,让我失去抵抗决心,引颈受戮。”
田伯光凝神应变,见到一阵风吹过,对面的苏辰衣衫似乎被风吹起,夕阳照耀青色衣袍,铺上一层淡淡的流光。
他的心灵深处突然涌起一股寒意,眼前亮起了一道雪白剑光。
那剑光一闪就到了眼前,一点寒星在眼前越来越大,直接充斥整个视野,刺人眼目,而苏辰的人影却已不见。
田伯光看准来剑,身形一动,心里冷笑一声:“这种速度还杀不死我!”
他手中刀随心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挑出一刀,刀势如游鱼出水,灵动异常。
“嗡……”
破玉单刀裂风扫过,只感觉那简简单单的一刺却似有着无穷暗涌。
自己这一刀,并没有扫到任何东西,被各种潜流带动,沉重缓慢之极。
“轰隆隆”,这时候,众人方才听到剑锋破空响起的炸雷轰鸣。
田伯光心中一凛,正想躲避。
却发现先前看到的光芒刺瞎人眼的剑锋不快,其实只是错觉。
只是真正看到的时候,那剑锋已是刺中了自己头颅。
手中长刀越来越沉重,挥不起来,其实只是他中剑之后大脑被毁,思维混乱神经失控的最后信息。
“好快的……剑!”
他瞪圆双目,陡地站得笔直,然后仰天直楞楞的倒了下去,眉心一点殷红越来越大,“呯”的炸裂开来。
第六百七十四章 将军夜引弓(下)
众人齐声惊呼,眼尖的能看到田伯光的眉心已是洞穿了一个圆形的孔洞。
也不太像利剑刺出的痕迹,这孔洞茶杯大小,直透后脑,如同被最强的利箭射出的痕迹。
“这是什么剑法?难道是御剑术?苏师兄根本站在原地没动啊,就见剑光呼啸,田伯光都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刺死?
一位衡山弟子的大声惊呼起来,周围有些人也是疯狂点头,欢呼过后也喧闹起来。
苏辰这一剑出手,简直就如天外飞仙,剑光倏忽来去,只见剑光不见人。
还没等众人看得清晰,田伯光已然中剑,苏辰也不知何时回到了原位。
“能看到这一剑,也算是不虚此行,无双剑名震天下,果然非比寻常。田伯光能死在此剑之下,也算是他的荣耀了。”
那个白发老头挥出衣袖向摆在桌上的古琴一拂,古琴如同有眼睛一样,灵巧一跃,就跳进他背上琴囊之中,他微微叹息着,就要离去。
“爷爷,那是御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