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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老祖宗,对不起大爷,我疏忽了对叶姨娘的照看,我该罚。”
郑氏见叶香玉执意如此,也不好多说,转而问芙蓉:“老祖宗呢?”
“刚起身,”芙蓉为难的看向大奶奶,做口型示意她表示老太太不想见二奶奶。
郑氏看向大太太,大太太叹口气,道:“算了,我看叶丫头是诚心赔不是,老祖宗不开口,她必然不肯起身的。咱们进去帮忙说道说道吧。”说罢,大太太便带着清玉和郑氏进门。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倚在贵妃榻上品茶,瞧见她们来了,笑着招呼清玉来她身边坐。双手捧着清玉的脸颊,仔细瞧着这丫头的脸色,还真比先前好多了。
“这三小子也算做了件好事。”
大太太一听这话,知道老太太是夸詹祀歪打正着送医书的事儿,高兴地笑着附和。“这孩子懂事儿的时候真叫人稀罕的紧。”
“嗯,”老太太点头,突然想起门外那个,心烦道:“有懂事儿的就有不懂的,大正月的偏偏找事儿给你添堵。”本来年后好好地一桩添丁的喜气事儿,就那么一下子没了。死个贵妾倒也罢了,那好容易救出来的小曾孙儿也没了,晦气!更叫老太太心烦的是叶香玉这孩子肚皮不争气,大婚一年了愣是没个响动。
老太太最重视嫡出子嗣,这二房的长孙她还是希望出在叶香玉身上。死去的那个孩子才出生不足一天,又是姨娘生的,自然不必算在排行里头。
老太太想到她还得指望着叶香玉的肚子出小曾孙,只得暂且忍了,吩咐人将叶香玉叫进来。这功夫二太太叶娟也到了,她是叶氏的亲姑母,自然疼她,亲自扶着她进门。
叶香玉见了老太太,又是一顿赔罪,她知道老太太不喜见人哭,所以红着眼强忍着泪水,愣是没掉下一滴来。
老太太见此状,觉得叶香玉有点可怜了,叹口气,叫人扶她坐下。
叶香玉没敢坐,谢过老太太之后,站着说话:“我自知罪孽深重,当初真该多派些丫鬟嬷嬷护着叶姨娘,也不至于叫她一个人出门失足,丢了性命,该我这个做主母的疏忽,没保护住她们娘俩。这两日我不吃不睡,闭门思过,誊写七七四十九遍《地藏菩萨本愿经》,希望借此可以为九泉之下的叶姨娘母子超度。”
“噢?难为你有心。”老太太听说叶香玉虔诚抄经书,倒觉得她是个有悟性的孩子。年轻人,总归有犯错的时候,虽说这叶香玉娇蛮了点,可也算懂规矩。算了,以后慢慢教导便是。“既是如此,章婆子,你去她房中取来经书,回头叫人烧给叶姨娘母子。”
章婆子领命出去。叶香玉微微抿起嘴角,心里可是大大的松一口气,抄经书跪地认错这招总算是好用,这一招她算是赌对了,就是有点手疼腿疼,不过这样的牺牲也算是值得,若不然她就得忍受老太太七八个月的白眼,日子肯定更加煎熬。
“二爷来了!”
丫鬟喊过之后,便见一名身穿香色锦袍的英俊男子进来。詹祺先看了眼媳妇儿,方上前笑着给老太太行礼。
“你来做什么?”二太太问儿子。
“自然是来给老祖宗请安,当然,也有件宝贝孝敬老祖宗。”说罢,詹祺招呼冰月端上来一只锦盒,他亲自打开盒盖,露出一只通体碧绿两尺多长玉灵芝,有四五岁小孩儿手腕那么粗,上头还长着大小不一的小灵芝,头上最大朵的灵芝足有三层。“前日淘的宝贝,玉质不算最上乘的,却难得会有这么大块的,仙芝寓意如意吉祥,图个吉利,孝敬给老祖宗。”
人老了,还真就是喜欢这种象征吉祥如意的东西。老太太喜欢得紧,笑着夸赞二孙子孝顺。
詹祺夫妇俩见机行事,一唱一和,彻底抹平了老太太肚子里原本的怨气。
老太太终于乐了,摆手原谅她们夫妻。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个姨娘生的庶子,死就死了吧。“行了,你们小夫妻的心思我懂,下不为例。叶丫头也不容易,在外头跪了那么久,赶紧回去罢,回头叫厨子弄些红糖姜水驱驱寒。”
詹祺见老太太哄好了,一乐,得意的看向自己的媳妇儿,叶香玉含羞的对他浅笑;詹祺心里头顿时酥软了,自觉这些日子错怪了媳妇。
詹祺今早儿在书房醒来,听冰月、如霜几个丫鬟说叶氏这两日一心一意的为叶姨娘抄经超度,心里头就觉得歉疚错怪她了,后来找不见媳妇,又听说她大冷天的跪在老祖宗门外赔罪;詹祺简直要心疼的落泪,赶紧翻出以前藏着的宝贝跑过来帮媳妇说情。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他已经负了死去的小七,切不可再负了他的结发之妻!
清玉眼盯着詹祺和叶香玉在她眼前表演‘你一瞥我一眼’的,心中难免不忿。她攥紧了拳头,暗自调整自己的呼吸,身体却还是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憋出冷汗来。
老太太感觉身边的人不对头,回首见清玉的额头汗涔涔,担心她的风寒病复发,叫她奶娘赶紧扶她回去。
于是,清玉便和恩爱的詹祺夫妇一遭儿出门,走出老太太院外。
“好妹妹,看你额头的汗。”叶香玉笑着拿出香帕想为清玉擦拭冷汗,被清玉灵巧的避开了。叶香玉手扑了个空,略觉得尴尬,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了。她是独女,嫁人以前也是千金小姐的,说一不二,还从没遭遇过什么平辈的人拒绝她。
詹祺不解的看向四妹,眼中颇有几分埋怨的意思。
清玉拿着自己的帕子擦拭额头,歉意的冲詹祺夫妇道:“我怕自己的病气过给二嫂子,二嫂子刚才跪了那么久,更容易受寒。”
原来是这样。她说么,这个庶出的丫头怎敢拒绝她的好意!叶香玉笑着挽住清玉的胳膊,亲昵道:“你二嫂子的身子骨硬朗呢,你多虑了。”
清玉心颤了下,嫌恶的看着叶香玉挽住她胳膊的那只手。身体硬朗?她好想亲口问问她,既是身体硬朗康健为什么会生不出孩子?
“相公,我脸上有什么么?为什么妹妹瞧着我的脸发呆?”叶香玉觉得清玉的眼色不对,故意叫詹祺注意。
詹祺看过去,清玉正红着脸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着,佳人如斯,詹祺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詹祺突然觉得自己的四妹妹很美,当然清玉以前就很美;大伯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英姿飒爽的,清玉的生母更是貌若天仙。清玉的长相偏偏挑她们最漂亮的地方像,自小便容貌出挑,嘴巴又甜,但凡见过她的无一不喜欢。不过清玉美归美,骨子里总有些刁蛮泼辣,伪装做作的时候着实招人讨厌。而今儿个的清玉整个都不同了,气如兰,貌若仙,堪称真正的绝代佳人。
叶香玉叫丈夫看他妹妹一眼,却没叫他看呆。死男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对她妹妹动了心思?叶香玉伸手偷偷地在詹祺后腰狠掐一下。
“哎呦!”詹祺大叫。
“二哥,你怎么了?”清玉嘲讽的看他一眼。
“我是说才发现着院子里的白梅开的如此美丽。娘子,改日咱们不如赏梅?”詹祺款款微笑。
清玉低头,道:“二哥,二嫂子,我先走了。”
“唉,妹妹,别急。”叶香玉不大好意思的喊道,她瞪一眼詹祺,笑道:“叫你二哥送你回去,你大病初愈,得小心着。”
清玉心一颤,连忙回绝:“不必了,尚有丫鬟们伺候呢。”
“哎呀,我的好妹妹,客气什么。夫君,你可愿意?”叶清玉扬眉看他。
詹祺求之不得,点头,恭送叶香玉走后,他热情的招呼清玉快走。
路上,清玉十分安静,一直歪着头看路边盛开的白梅花。可她心里头并不平静,她才死了七日,府里的人好像早已忘干净她了,最难受的是詹祺的态度,这个令她付出爱与生命的男人,这个让她为之生子的男人,也不过和别人一样,将她看成了过眼云烟,一吹便散。
为人者,最该薄情,既无付出,便没了那所谓的伤害。
清玉看着那飘落的白梅花,感同身受,眼角湿润了。
“为何哭?”詹祺面色肃穆的看着她。
“替叶姨娘可怜,你就不为她伤心么?”清玉抬眼瞪向詹祺,带着恨。
☆、第六章 蓄势待发(中)
詹祺皱眉,听见清玉突然提起小七很不高兴。他因叶姨娘的事儿已经烦躁几天了,好容易刚解决,这个丫头又不知死活的乱说。詹祺不悦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到了,赶紧回屋歇息,注意身体,我走了。”
清玉眼盯着詹祺离开的背影,心中嗤笑。
“姑娘?”暮雪小声提醒。
清玉恍然,定睛再看前头哪还有詹祺的身影,四周静谧的几乎可以听见花瓣飘落的声音。往常这个时段,园子内外总有几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玩耍。如今因詹府刚死了两条命,犯忌讳,没人敢在这时候找不自在。
清玉打发走寒梅、春白、豆蔻等人,只叫暮雪和缪嬷嬷跟着自己去园子里赏梅。一路走来四处果然静悄悄的。梅香清幽,静谧宜人。清玉愤怒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正准备转道返回,却见雪白的梅林之中有一抹香色。清玉立即意识到那是她今早刚见的詹祀,詹祀身边还有一个人,跟他差不多大,两人正在争吵什么。
清玉迟疑着要不要去打招呼的功夫,见那二人往这边走,争吵声渐大。清玉听语气,觉得自己好似不太合适这时候撞见他们,打眼示意暮雪和缪嬷嬷,三人麻利的躲在假山后头。
詹祀不堪容雅的纠缠,饶过梅花林直奔大路。容雅穷追不舍,在假山前扯住了詹祀。
“三爷,你和我说清楚。”
詹祀气急,拎着容雅的脖领子骂:“说什么清说什么楚?就因你无理取闹,耽误上学了,还不快走,若被太太房里头的见着,有你好果子吃。”
“大不了吃顿板子呗,为了三爷我愿意!”
“你——”詹祀气得无语,定睛看了他会儿,无奈地扭身便走。容雅又是追,扯着詹祀的衣袖子撒娇:“三爷,快和我说清楚,那个王议到底有什么干系……”
等人走远了,暮雪扶着自家主子出来,纳闷道:“容雅一个小厮怎能对三爷那般无礼。”
缪嬷嬷大概猜出是什么情况了,为难的看眼四姑娘,没敢吱声。
清玉笑了笑,在詹家这样的治家十分严谨大户人家里,容雅作为一个小厮对他主子如此,是些太放肆了。不过詹家三爷本来就是个特别的人物,可在长辈们的苛责之下活得洒脱的嫡子恐怕就只有他了。
“姑娘,咱们是?”缪嬷嬷问。
“回去罢。”清玉吩咐道。
清玉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明白。她既然得幸重生了一回,一定不可以枉费了这尊身子。如今虽说四姑娘尚可以得到老太太和太太们的宽容以待,但将来真到了关键时候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