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侯爷的脾气,他是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叫慕青来平复侯爷可怕的脾气,定然不会有错。
屋内,紫檀木长桌上,摆放着一幅摊开的画轴。
画中女子如仙子般轻灵,瘦削的脸上,一双浓黑的眼睛镶嵌其上,清澈中带着坚韧,眉宇间多了几分刚强,红唇微翘,浅笑盈盈。
一身月白色罗裙,领口、袖口缀着淡紫兰花刺绣,高挑的身材,穠纤合度。
只是,墨迹未干,画卷上散发着浓浓的墨香。
孟焰手执画笔,落下了最后一笔。阗黑的瞳仁紧紧的盯着画上女子笑靥如花的脸颊,心脏骤然缩紧,痛楚在心间慢慢的荡开。
扔下笔,他脚步踉跄的退回椅子旁,高大的身体跌坐在椅子上。拎起一旁的酒坛,仰首灌下几口烈酒。浑浊的视线,仍旧回到了画卷里的女子身上。
许久后,他的身体身前倾,探出了手掌,指肚缓缓抚摸上女子的脸颊,久久不愿离去。仿佛触摸到的,是真人一般。。
就算她属于别人,他也要夺为己有。不曾为任何女子动心,为什么偏偏是她?若是有缘,她该早出现在他面前。若是无缘,那么她的出现,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克星么?
90
苍焱野替她换过药以后,已是正午时分。
「饿了吧?我们去酒楼用膳!」他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你已经为我浪费了很多时间……」
「事情再多,我也是要吃饭啊!」苍焱野知道她心中难免歉疚,便笑道:「陪我用膳,就当你的答谢!」他这么说,一半是为了减轻她的愧疚感。
他的用心,让慕青曦更加歉疚。只是想起孟焰的话,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派了人在这里监视她。若是就这样出了门,传到孟焰那里,他会不会对采音不利。
「要是你不嫌的话,我做饭给你吃,好么?」她犹豫的说道。她不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偶尔采音做饭的时候,她也会在旁帮一些忙。
苍焱野十分惊讶。「你会做饭?」
「多少会一些,就怕做的不好吃……」
「我是第一个吃的人?」他忽然道。「我是第一个吃你做的饭的人?」
「嗯!」算是吧!往常时候她只是偶尔帮采音的忙,她从未自己下厨。「要是你怕难吃……」
「我等你做饭!」苍焱野微笑的截道。
慕青曦回以一笑,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坐,我去烧菜!」
厨房里,她不甚熟练的淘米、洗菜、切菜,有些手忙脚乱,。把米煮了进去,她仔细查看盯桌上都在哪些佐料,努力的回想采音是如何烧菜的。
门口,苍焱野倚门而站,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眸光深沉。见她凝眉深思的样子,唇边不禁漾开一抹笑。她此刻的模样,十分可爱。
一个时辰多,她才做好了三道菜。
「可以了!」他走进去,解救了有些灰头土脸的她。「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些已经足够了!」
她看了眼烧好的三盘菜,讷讷的说道:「味道可能会很普通……」吃惯珍馐美味的他,也许会觉得难以下咽。平时里,只他自己用膳,只怕都要十几多道菜,现在才三道菜而已。
说是做饭报答他,其实她也许是在折磨他。
有些后悔,她禁不住叹气。「还是算了,去酒楼……!」
「我已经饿的撑不到酒楼了!」他笑,很温暖。「走吧!终于可以吃饭了!」把君子远庖厨的老头抛到一旁,他端了两盘菜出去。
何小六在门口看见自家主人端着盘子走出来,差点跌个狗吃屎。
「爷,我来吧!」他哧溜的窜过去,要接过苍焱野手中的盘子。
苍焱野心情显然很好,一脚过去阻止他靠近,笑骂道:「去去去,别在这儿捣乱!」
何小厮利落的避开他长腿的攻击,缩缩肚子,而后很怀疑的瞪着那两盘青菜。「爷,这个东西能吃么?」虽然能看的过眼,但跟他家主子日常的膳食相差甚远。
「何小六,去酒楼把自个儿的嘴堵上再加来!」把菜放在桌子上,苍焱野掷出一锭银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何小六的手上。
「多谢爷打赏!」何小六笑嘻嘻的接下银子塞进怀里,转身离去。
慕青曦默默的吃着饭菜,在她觉得味道很普通,只怕他会觉得难以下咽。
「有时候,我们吃的不是菜,而是做菜人的心意!」苍焱野忽然道。「这些菜,很好吃!可以说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吃到如此温暖的菜!」
慕青曦抬头,见他一碗米饭已经见了底,桌上的菜不知何时也被他扫荡一空。
「谢谢!」讷讷的,她知道他是安慰她。她是想答谢他,却让他吃到这么难听的菜。用他的话怎么来说?温暖的菜!叹,她知道菜有好吃难吃之分,可从未听说过很温暖的菜!
苍焱野深深闯祸她微垂着有些沮丧的俏颜,眸光几变,最后趋于温暖柔和的光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微怔,眼眸轻眨几下,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后,她默默的摇摇头。
且不说她怕孟焰的人在暗处跟踪监视她,仅是他说过的话,就让她望而却步。她不会跟她回去,自然也不会在十日之内去找他。现今她唯一的相法,便是想着他能快些离开赫国,安心的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风风光光的做他的亲王。
颔首,他沉默了片刻,起身笑道:「那我先走了!有消息的话,我会派人带话给你!」
她也起身把他送到门口。「谢谢你!」
「除了谢我,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了么?」他轻叹,转身看着她。
愣住,她怔怔的回视着他,脑中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
见着她的神情,深沉的眸子敛起,变得清朗,他促狭的说道。「比如说,再做饭给我吃!」
她面上大窘的垂首,胸中不自觉的舒了口气。「你就别提做饭的事了!」
苍焱野但笑不语,转身离去。不远处,何小六即刻跟上他,肚子饿的真叫。不过没办法,他是绝对不能丢下主子,自个儿去酒肆大吃大喝一顿。
苍展鹰按照慕青曦在他掌心里写下的几个字,找到了接受城门口处一个村落的农户前。
「爷,来这里做什么?」何小六不解的问道。
苍焱野没有回答,平淡的说道:「何小六,你在这儿守着!」
「奴才遵命!」
敲了敲门,苍焱野静待人来开门。
不一会,门缓缓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农妇,她打量着他,眼底有防备。
「公子,你找谁?」
「玉颢宸!」
「公子在说什么?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农妇满脸不解。
苍焱野微知。「烦请你代为通传一声,苍焱野有事想见他!」
农妇微愕一瞬,而后道:「公子请稍候!」
没多久,苍焱野便被请了进去。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赫国!」苍焱野复杂的看着玉颢宸。
玉颢宸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他知道一定是慕青曦告诉苍焱野他身在何处的。
「我想你知道你来赫国是何原因!」苍焱野正色道。「你应该清楚,眼下形势对你十分不利!」
沉默良久,玉颢宸淡声问道:「是她让你来的?」
「这是其一,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也想帮你!」苍焱野道。「这里是赫国,不是塍国!」
玉颢宸道:「若你来是来以酒叙旧的,我自当奉陪到底,其余的,不必了!」营救玉凤骄之事,乃是皇宫秘事,绝不可外泄。何况,苍焱野在塍国五年,又岂会认不出玉凤骄?
若要取得苍焱野的相信,必然要拿出让他相信的证据。可是,他绝不能让苍焱野见到玉凤骄。一方面,‘玉龙傲’早已过世。另一方面,玉凤骄现下恢复女儿身。无论如何,绝不可以让苍焱野见到玉凤骄。
再者,他不需要苍焱野的帮助也可以安全脱身。执意留在这里,都是为了她。
「如果你想让青曦安心,就让我帮你离开这里!」苍焱野的视线落在他也受伤的右掌上,眉头锁起。「她一直在为你的事忧心!」
「是么?」闻言,他久久的沉默。现下,连他的执着,都变成了她的负担和累赘么?
苍焱野脸色凝重的点点头,重复道:「她很担心你现今的处境!」
玉颢宸的心中五味杂陈,心中揪紧。面色平淡的走到门口,看着破旧的院落。不禁又想起她所住的小宅院。她说如果清贫能让她得到她想的,她情愿过清贫的日子。
那么,他想给她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又有何用?
「你来赫国是为了青曦么?」苍焱野问。
「已经不重要了!」玉颢宸长吁,如今,他的出现似乎让她更痛苦。
执着下去,他或许能得到他想要的。而她却因为他的执着而更加痛苦。
如此,他的执着是为自己。他想对她好,想弥补从前对她造成的伤害,可是他的再次出现,却是对她再次的伤害。
是不是要他离她远远的,她才快乐?
「不管如何,我相信你来赫国并无恶意!」苍焱野知道之间的事,外人是插不进手的。「若你需要我的帮助,就来王府找我!」
「多谢!」玉颢宸拱手道。
「不过,若你此次前来是别有它意,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苍焱野道。
玉颢宸淡淡的说道:「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是众望所归!我国君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枉添杀戮,让黎民百姓民不聊生。」
苍焱野拱手拜别。「告辞!」
「等等!」玉颢宸出声唤住他。「今晚能不能借你的府邸一用?」
苍焱野走后,慕青曦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清洗。心不在焉的少幸存碗筷,不知道苍焱野与他谈的如何了?
「为玉颢宸逃避追兵,为苍焱野烧菜洗碗……」孟焰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妒意丛生。「你又为我做过什么?慕青曦,你为什么只偏偏对我这么无情?」
「侯爷,我很感激你!只是已为人妇,自古至今烈女不待二夫,慕青曦不值得侯爷如此!」
「我从不在乎这些!」他深沉的凝视着她。「从我们一开始认识你就知道,世俗礼教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可是我在乎!」她站起身,脸色恬淡。「侯爷,我今生今世,不会再嫁任何人!若你不信,我可以剃度出家!」她很疲累,不想一再纠缠这些问题,索性把话说死说绝。
「你竟是宁愿剃度当尼姑都不愿嫁给我?」孟焰身形晃了晃,喃喃的转身离去,踉跄的身影没有一点初见时的狂傲倜傥,如负伤的孤狼般苍凉、悲绝?
91
没有生意要做,采音又不知被孟焰关在何处,慕青曦独自坐在院中,寂寞而疲惫。抬首看着广阔而湛蓝的天空,那美好的阳光,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
就算生活在阳下,她的心中依然无法踏实。究竟到何处,她才能寻得她的平静?
何为平静?心静,即为平静。
其实是她心中一直有放不下的牵绊,无论她如何改变,骨子里,她还是原来的她。她的心里放不下过去,放不下所受的伤害,甚至放不下……玉颢宸。
既无法放下牵挂和种种羁绊,她又如何能寻得自己的平静?可那些如此真切的在她生命中存在,又让她如何能放得下?
人心最难控制,人脑最爱思考,而往往慎重思考的结果,与心中不可控制所想的,是格格不入的,这就造成了痛苦的根源。理智告诉她,要放下这所胡一切,求的心中宁静。而心中真实所想,却是不容她来掌控的。她的心,无法放下。所以,她一直都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所在痛苦的海洋中。
敛睑轻叹,她不该去想这个自相矛盾的事情。
孟焰临去的孤绝背景又在她的心中搅起一阵歉疚和痛苦,如她所对他所说,今世,她是不会再嫁人了。她就算再变,也无法改变自个儿打小认定的观念,一女不待二夫。她自恃做不到如此,虽然不知日后会如何,但是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