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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采春掀开马车帘子时,江琬槐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潘氏盈着笑的脸,面容慈爱温柔。
不自觉地,她的脸上也跟着挂上了笑容,被下人的搀扶着下了车后,三两步快走到了潘氏面前,喊她:“娘。”
“乖槐儿,”潘氏搭上江琬槐的手,轻轻拍了拍,话里满是心疼,“怎得才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是吃不惯太子府的饭食吗?”
江琬槐:“……”
若不是她今日差点连先前的一件束裹内搭都要差点穿不进去的话,就要信了她娘亲的这话了。
她娇嗔道:“ 娘才七日没见我就这般说,不知道的听了这话,指不定还以为我们好些年没见了呢。”
潘氏被她逗得一乐,也跟着调笑了句:“娘对你可不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说完,也没有要带着江琬槐进门的意思,侧了侧头,望向江琬槐来时坐的马车,疑惑的问道:“太子殿下怎得还不下来?”
语中有稍许的不满,便是太子殿下,此时她的身份也是他的丈母娘,这般端着,还要她这个做长辈来等他是什么意思?
江琬槐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声咳了咳,道:“太子殿下不在马车上。”
潘氏讶异道:“不在马车上?那他……”
两人讲话时没有压低音量,身侧的下人们闻言,都佯装无意,实则好奇地关注着这边的谈话。
江琬槐察觉到后,反牵起潘氏的手,道:“娘,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潘氏也意识到了这里人多耳杂,不是说这些事的好地方,遂顺着她一同往府内走去。
潘氏卧房。
将下人都撤了出去后,潘氏才疑惑的问江琬槐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急事,连回门都不陪同你一起?”
“我也不知……”江琬槐说着,垂下眸,神情瞧着带了点委屈,“问了他院中的人,说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去。”
又接着道:“应当是有政务上的急事吧。他整日那般忙,经常连饭都忘了吃,回门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好去耽误他的正事。”
这话是说给潘氏听,也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潘氏听了她这话,也感到一阵无奈。若是故意冷落她也就罢了,可人家确实是有公事要忙,以她的立场也无法去斥责什么。
她轻轻拥了拥江琬槐,在她肩上轻拍,低低叹息道:“好槐儿,委屈你了。”
江琬槐一上午闷在心中的憋屈,在潘氏担忧轻柔的关怀下,再也压制不住。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勉强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楚和哽咽。
潘氏瞧她这样,善解人意的转了话题,道:“娘特地让厨房备了你喜欢吃的菜,你都瘦成这样了,可得好好补补。”
瘦成这样的江琬槐:“……”
行吧。
…
陆昭谨并非是一大早被政务喊走的。
他管辖的西部粮仓出了问题,战场上的粮食一下子断了链,供给不足了起来。他前几日起,一直奔波在外,便是在处理这件事。
昨日更是忙了一晚上没能阖眼,双眼疲惫得泛起了血丝。天微微亮时,才靠在议事茶馆的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他自然记得今天是他与江琬槐回门的日子,不过时候尚早,他这般狼狈状态也不适合跟着她去将军府,便想着稍作休息,好精神一些。
没想到这一觉就睡过了时辰。
他心急火燎地赶回太子府,却被管家告知太子妃娘娘已一个人去了将军府,这才又立即转了方向,快马加鞭地往将军府赶去。
将军府门口守门的人瞧见他,忙不迭地刚要跪下行礼,就被陆昭谨制止住了: “不必多礼,劳烦二位通报一声。”
语气焦急不可耐。
也不见他平日里温润清霁的模样,沉沉的黑眸中有几分慌乱不安,发丝因骑马时被风吹拂,显得稍稍凌乱,眼睛中还有未褪去的血丝,瞧着有几分狼狈。
江琬槐听到了小厮的通报后,急忙赶出来,瞧见的就是这幅模样的陆昭谨。
她站在原地愣了神,嘴巴微张,眼中满是藏不住不可置信。
“陆昭谨……”
她低低唤了声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我完了,说好陪媳妇儿回娘家,结果我竟然睡过头了。
第12章
实在是她从未见过这般不修边幅模样的陆昭谨,之前不管是什么时候看到他,他仿佛都是一派清风霁月,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陆昭谨见了她,快步走近,黑眸沉沉的低下,眼底满是懊悔情绪,他道:“抱歉,孤处理了点事,来晚了。”
声音略带沙哑,话语中是浓浓的愧疚,隐隐还能听出几分祈求可怜的意思来。
他为了看向江琬槐,稍微耷拉了点脑袋,黑发自然垂落着,毛绒绒的乖顺慵懒,整个人瞧着像是某种在求顺毛的大型犬类。
对着这样子陆昭谨,江琬槐憋了一早上的郁气突然就弥散一空了。心里某个地方宛若陷了一块下去般,软的一塌糊涂。
她浅色的水眸轻眨,盯着陆昭谨的脸瞧了会儿,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陆昭谨,微微踮起脚尖,抬起手打算替他整理一番额前凌乱的发丝。
她的手刚一碰上来,陆昭谨的脑袋顿时就蒙住了,任着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头上摆弄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黑瞳闪过一丝无措。
身子较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他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了她的手。
江琬槐手下一空,踮着脚尖凭空举着手,显得有点滑稽。她愣了愣,遂尴尬的缩回了手。
是她唐突了。
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难堪,她对陆昭谨扬起了一个笑容,道:“殿下来得倒是挺巧,厨房刚上了午膳。只是不知将军府的饭菜,会不会合殿下您的口味。”
“毕竟方才也没想到殿下会来。”话说着,不自觉的就带了点刺。
陆昭谨的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过她,将她的窘迫和强笑都看在了眼中,听了这话,心下一凝,他往前走回一步,想解释句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潘氏的身影便由远及近而来。
江琬槐方才一听到小厮通报,没有多想就立马起了身,不顾形象的朝门口大步走来,潘氏跟不上她,这个时候才姗姗而来。见到陆昭谨后,微屈膝,便要给他行礼。
陆昭谨上前扶起她:“夫人无需多礼。”
又双手抱拳道了个歉道:“昭谨没能及时过来拜访,还望夫人见谅。”
两人又客套了好几句,才往正厅走去。
正厅中心摆着的梨花木大圆桌上,已经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的菜。用膳的人加上刚抵达的陆昭谨,也不过三人,三个人分庭而坐,中间空出的位置能再坐下不少人来。
江琬槐从适才起,就未再发一语,脸色凝寒,兴致缺缺,不知在想什么。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了了吃了几口,她就放下了筷子。
潘氏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槐儿?”
坐在江琬槐正对面,与她隔着最远距离的陆昭谨,也望了过来。
江琬槐偏头,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对潘氏笑了笑,答道:“天气闷热,感觉便没甚么胃口。”
“那我让厨房去做些清凉的点心来。”潘氏说着,便要叫身后的素宁去让厨房安排了。
江琬槐连忙制止她:“不用了。”
潘氏不满道:“那可不行,你瞧瞧你,这些日子瘦了多少。”
江琬槐闻言,神色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余光瞥见陆昭谨一直盯着她瞧,听到这话,似乎还流露出了颇为赞同的眼神。
江琬槐:“……”
这时,有个小厮突然过来通报了声:“夫人,少爷回来了。”
潘氏诧异道:“他怎得这个时候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颀长的身影就踏了厅中,伴随着一声爽朗的:“娘,槐儿可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琬槐: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第13章
江裕琅迈着大步便进了主厅,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瞧见江琬槐时眼睛一亮,迈步走了过来,边喊了声她名字:“槐儿。 ”
他一靠近 ,突然瞧见了对面的陆昭谨,笑容凝住,朝他行了个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脸色不算太好。
陆昭谨放下手中的筷子,颔首淡声道:“江学士无需多礼。”
江裕琅闻言,也真的毫不客气,不再理会他,让人在江琬槐旁边添了张椅子,坐了下去。
一副要不是碍于太子的身份,根本不会多瞧他一眼的作态。
将对陆昭谨的不喜,完完全全的摆到了明面上来。
潘氏和江琬槐皆是脸色一变,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太子殿下说好听点,如今是江家的婿,但是不管如何都无法改变的是以对方的身份,并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事实。
江琬槐偷偷瞄了眼陆昭谨,见他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后,暗下扯了扯江裕琅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一点。
心里却不住纳闷,明明前世的时候,自家哥哥对太子殿下一直赏誉有加,怎得现在会是这种态度。
江裕琅没有理会她的暗示,自顾自的拿起了方才下人摆上的新餐具,夹了个距他最近的红烧肉塞进了嘴里。
又吃了几口菜,他忽然开口,关切的问江琬槐道:“槐儿,你在太子府可还过得习惯?”
感受到陆昭谨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略过这边,江琬槐垂眸,点了点头,应道:“嗯。”
他似是终于放下了心,又无心般的提了句:“那便好,我昨日遇见吟清兄时,他还同我问起了你。”
陆昭谨手上动作僵住,神色倏地冷了下来,薄唇紧紧的抿起,目光锐利地落在了江裕琅身上。
江裕琅也不知为何,被他沉静无波的眼神瞧着,心底不自觉就生出了一股无所遁形的狼狈感。
江裕琅努力忽略对方带来的强烈压迫感,朝他扬起一个颇具挑衅的意味的笑:“太子殿下这般瞧着微臣所为何?”
两人无声对视着,空气中仿佛都迸裂出了□□味来。
江琬槐刚想说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潘氏就撂下了筷子,冷声对江裕琅道:“你中午回来一趟,就是特地来给我们寻不痛快的?”
潘氏惯来脾气好,这一次听得出来是真的动了脾气。江裕琅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他舔了舔唇,语气瞬间弱了下去,道:“没,我就是关心一下槐儿。”
他前段时间不在京城,本想着这几日回来,说不定恰巧能赶上妹妹同贺吟清的婚宴。
不料回来时,却被告知他妹妹已经嫁了人,且出嫁对象还是跟他们将军府八竿子打不着的当今太子殿下。
妹妹有多欢喜贺吟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对于贺吟清的人品,他也了解的不甚清楚,他是良人,将妹妹交予他,他也能彻底放了心。
这个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太子殿下,就这样轻飘飘的打乱了一切事情。
家中的女眷们或许不知,但他和父亲都心知肚明。这段婚姻并非是所谓的圣上主动赐婚,而是是太子殿下主动请的婚。
在这之前,他根本未与江琬槐见过面,谈何心悦难忘。他此举,所为的自然是将军府的助力。
将军府手握西北兵权,能得此助力,在皇权之争中就会更多几分胜算。
一个为了权势而娶他妹妹的人,他怎么瞧都不顺眼,哪怕对方是太子殿下,是他向来敬慕的人,他也没法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