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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治帝的怒气也稍微冷静下来了些许,转头将手中的信件交给身后的邓公公,命令道:“将这信件送去大理寺,传朕口谕,瑞王爷罪大当诛,让他们依法处理。”
便是让大理寺这一回不用顾及陆昭祺的身份,平时该怎么审核这类事情便怎么审核。
按法处理,按照律法中所说,光是私养军队,意图谋反一条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大理寺自然不敢株连瑞王的九族,但瑞王府中上下怕都会因此连坐。
庆治帝说这话,表情甚至无太大波动,仿佛他口中要诛的人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
陆昭谨黑眸深邃晦暗,听到庆治帝这般大义灭亲的话,只是稍微敛眸,并无太多的情绪波动。
旋即便又再次作揖,说道:“父皇,此事只是瑞王一人所为,可否免了府中他人罪责。”
庆治帝闻言,眼底有几抹意味不明的神色闪过,探究地看了一眼陆昭谨,随即才开口说了句与方才的谈话毫不相干的话,道:“谨儿,你应当知晓,朕心中一直是将你当作了这皇位继任者。”
在上一回病重的时候,甚至便已经立好了传位圣旨给他。虽没能成功宣读,但若不出旁的意外,他百年之后,陆昭谨的皇位是稳任的。
“儿臣知晓。”陆昭谨应道。
“身为一国之主,最忌的就是心软。”庆治帝话语冷漠,双手背于身后,将目光从陆昭谨的身上移了开来,看向了侧边的窗户外边,没等陆昭谨应声,他便接着提点道,“你或许会因你的一时心软,承担难预计的后果。”
陆昭谨又怎能不知晓这个道理,他垂眸应声道:“儿臣知晓。”
他上一世时,便已经在那位置上坐了十一年,又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呢。人心狡诈险恶,他上一世便了解得足够深刻了。
“只是这信件便是瑞王妃搜寻来的,若非王妃,怕是根本无法得知瑞王的行径。”
明明是乖顺地应了话的,却又没有半分收回方才请求的意思,庆治帝见他这副模样,还是松了口,终是摆了摆手,对邓公公说道:“罢了,此事便听太子的。”
他说完之后,便喂叹一般地感概一声道:“你这倔脾气,倒是和朕当初一模一样。”
陆昭谨眼睫垂了几许,没有应声。
庆治帝缓缓走到了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道:“你也去吧,朕一个人静会儿。”
上次的重病虽已痊愈,只是若要同以前相比,定然是大不如从前的。再以方才的事情一刺激,庆治帝顿时难掩疲惫,头脑些微恍惚了起来。
陆昭谨见状只好答应了一身,随即离开,带了人按庆治帝的命令,去将陆昭祺养在城外的军队尽数包围,带回了城中。
陆昭祺所养皆是精兵,数量并不多,势以能力取胜。只是相较起陆昭谨所带来的人,却是显得有几分稚嫩。陆昭谨这一趟甚至没有耗费太大的气力,便将这批人全部拿了下。
…
大理寺的办事效率也极高。
有了皇上的口谕,他们这回便也没有太多忌惮的,按照惯常的办事效率处理了起来。
信件和口谕传才刚送达没多久,午时便将瑞王爷请至了大理寺,按法押送至了天牢。
陆昭祺本就因为上回盐商的事情,一直待在瑞王府中没能出去。府里的下人提心吊胆地忍着王爷的怒火度过了几天,结果便又来了人,干脆将他们王爷请了去。全府皆是活在惶恐之中,生怕这一回的事情,会让自己跟着一道陪葬。
瑞王爷被押送至天牢的消息也很快传来出来,不多时便在京中上下成了热议的话题。不要说那些读书人了,便是往里日不关心朝堂之事的百姓们,茶余饭后都要谈论上一番,随后唏嘘一阵。
明明能从市井百姓,一跃成为天家人,坐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万人之上的权势,已经是可以偷着笑的事了。可偏这位王爷不安分,想些造反的事情,硬生生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葬送了去。
一时间,朝中上下皆是唏嘘。朝中的官员明面上都是忠心耿耿,只是背地里或多或少都站了队。站错了队的此时都悔恨不已,剩余的便幸灾乐祸、感慨各种心情的人皆有。
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那么他们的赢面便更多了几分。却也忍不住担忧,对方的现境,便是他们未来的映照。
毕竟事情尚未成定局,日后怎么发展,谁也没有办法准确的预料最后那一个坐上龙椅的赢家会是谁。答案在结果出来之前一直都是未知状态,只能够祈祷自己的眼光和运气都能好些。
江琬槐本还想去瑞王府看看瑞王妃,只是明面上,在外人的眼中看来,两府的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她本着太子妃的身份,这个时候去瑞王府,难免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
顾及到这个,江琬槐才做了罢,打算待日后,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几分再去寻她。
只是几日之后,她突然便收到了瑞王妃的拜帖,约她在茗悠轩中一聚。
江琬槐还是多长了个心眼,从陆昭谨那儿借了两个人一道前往。
江琬槐抵达定好的包厢时,孟思语已经在里头等候着了,一见江琬槐进来,立马站了起来,作势要朝她跪下来。
江琬槐秀眉一蹙,急忙扶住了她,道:“瑞王妃这是作何?”
“多谢娘娘劝言,才让陛下饶了府中其他人的性命。”孟思语这一跪没跪成,也不倔着,站起来道了谢。
她本就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皇上还是赦令,饶了瑞王府中的其他人。
“这又不是我的功劳。”江琬槐摇头否认道,她只是帮忙在陆昭谨面前说了一句,实际上去同皇上说情的人,还是陆昭谨。
窗外的日光正好,阳光斜着从半开的窗户中侧照了进来,投落在地面上,还印着窗纸上的格栏样式。江琬槐目光朝外头看了看,孟思语订的这件包厢是在二楼,恰巧还能看见外头高树的枝叶,景色甚好。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孟思语取过一旁的酒壶,给自己斟上了一壶,便作势要给江琬槐也倒上。
江琬槐猛地便想起了前两次醉酒之后的不堪记忆,朝孟思语歉意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以茶待代酒吧。”
孟思语听她这般说道,便也不再强求,与她碰过酒杯之后,便将酒水一饮而尽。
比起上一回江琬槐见她时,孟思语神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虽还是消瘦得厉害,却已经没有上回那般憔悴的模样。在提及瑞王的时候,眸子还是有悲痛隐隐闪过,没能逃过江琬槐的目光。
江琬槐知晓她虽对瑞王有恨,但两人毕竟夫妻一场,怕还是没能完全放下来。
“娘娘可觉得思语是个坏心肠的女人,连自己的夫君都能下得去狠手。”孟思语说这话时,没有看着江琬槐,垂了眼睑,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她说完之后,也没有要等江琬槐回答的意思,将视线投向了窗户外头的景象,目光一下子深远了几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嫁与王爷,也有三年的光景了。只是现下回想起来,却似乎什么都能没剩下。”
“王爷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孟思语如同打开了倾诉的阀门,自嘲般地轻嗤一声,说道,“我试着忍耐了他对我的厌恶,却没想到他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愿饶过。”
江琬槐闻言微微睁大了眸子,看着孟思语的目光化为了诧异。
陆昭祺打掉了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知晓陆昭祺不是个善茬,竟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无情。
只是听着孟思语的这番倾诉,江琬槐心里却是隐隐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凉感。她上一世时,又何况不是如此。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将自己的年华都蹉跎在了清冷后院之中。
待后来幡然醒悟时,为时已晚。但在这件事情上,孟思语的选择比她勇敢许多。
江琬槐思忖着,抬起了手来,轻轻搭在了孟思语放在桌面的手背上,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她。
孟思语感受到手背上的轻柔触感,察觉到了江琬槐的意图,她收回视线,对着江琬槐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
她的眉眼温柔,此时一笑,更似是弯月儿般温婉大方。若不是眼角隐隐还有未干的湿意,江琬槐都要以为她真的像表面表现出的风轻云淡一般毫不在意。
“思语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孟思语低叹了一声,就算瑞王不在了,她接下来半辈子也都得留在瑞王府中替他守寡,“若是能够有来生,我也希望能够同娘娘一般,寻一个相爱的人过一生。”
说到这儿,孟思语话语一转,忽地便揶揄道:“太子殿下定是极爱娘娘的。上一回宫宴时,思语便瞧得真切了,殿下看向娘娘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江琬槐不知她的话题怎得突然牵到了自己身上,微一怔神,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羞赧,不知该如何作答。
…
是夜,月朗星稀。
江琬槐沐浴完,踏着夜色回了屋子。陆昭谨尚还未回府,她便寻了本话本子,坐在窗台前面读了起来。
天气已经愈发的冷了,尤其是夜里开着窗户,冷风时不时地便顺着从窗外吹进来,略过身上时带来一阵阵凉意。
江琬槐的坏习惯一直没能改过来,沐浴完懒得将头发擦拭干,喜欢放着仍由它自己风干。先前天气稍暖和的时候还好,现下冷了才觉得寒气十足。
好在陆昭谨每次瞧见她这样,都会二话不说取来毛巾替她擦拭。陆昭谨的动作每次都放得轻柔,江琬槐也享受惯了太子殿下的服务。
此时被冷风一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江琬槐才后知后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探了身子将窗户合了上,又去寻来了一块干毛巾,自己慢吞吞地擦拭了起来。
陆昭谨回来时,江琬槐正托着脸,借着烛火的光亮看着话本子。
他走近了些许才瞧见,江琬槐已经困得昏昏欲睡,小脑袋时不时地便点一下,随即清醒了几分,不一会儿便又困了,周而复始。
陆昭谨心里一阵好笑,放轻了脚步声,走到她身边,想要用最小的动静将她抱到床上去。
不料,手刚碰到江琬槐的肩膀,她便挣扎着睁开了眼来,揉了揉不清醒的视线,含糊地唤了声:“殿下。”
经过了白日里和孟思语的一番对话,江琬槐现下看见陆昭谨时,心里更多得生出了几分庆幸来。
幸好,她还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陆昭谨指尖从她的发丝中穿过,探了探她头发的干湿,确定头发已经干了之后,才松开了手,问道:“困了怎么不先睡?”
他今日出门之前,便同江琬槐打过了招呼,说自己晚上可能会回来的晚些,让她自己先歇下,没想到她还是等到了现在。
明明已经困倦得沉沉欲睡,却要硬撑着在这边等他回来。看着江琬槐这副模样,陆昭谨的心忽地便软的一塌糊涂了起来。
“在等殿下回来。”江琬槐糯糯唧唧地应了一声,伸长了双臂将陆昭谨的脖子揽了住,准备等他抱自己去床上。她此时困得神志不清,一点也不想动弹。
温香软玉在怀,陆昭谨垂眸看了她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到了床内侧的位置放下。
替她掖好背角之后,便直起了身子来,准备先出去沐浴。
还未来得及离开,他以为已经睡熟了的江琬槐突然伸手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