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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从始至终的冷淡态度,却又让她底气不足。
陆昭谨刚走不久,就进来了一个小厮,手中拿着两盘糕点,朝着江琬槐行了个礼,道:“娘娘,这是殿下方才命厨房的人现做的桂花糕和豌豆黄,奴才给您送来了。”
江琬槐的肚子确实已经饿了,早晨时吃的那几块桂花糕根本没法抵饿。她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下陆昭谨的细心。只是,“按礼,我得明日早膳时才可用食吧?”
“殿下说了,娘娘无需顾虑太多,想吃便吃就是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厮说着,将糕点放在桌子上,补充了一句,“反正无人看见,嬷嬷们都已经回宫了。”
江琬槐:“……”
听着倒一点都不像是陆昭谨会说的话。
小厮又说道:“殿下还嘱咐了,太子妃吃完就先睡下罢,不必等他回来。”
江琬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厮说完便离开了。
江琬槐将满身的首饰卸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婚服繁复,但脱起来还是比穿时容易多了。她沐浴完,换上中衣,将铺了满床铺的桂圆花生枣子收拾了起来,放到了桌面上的空盘子里。
新房里的所有布置都以红色为主调,窗户上贴的“喜”字剪纸,床幔绣着精细的龙凤呈祥花样,被褥是活灵活现的鸳鸯戏水图,满目皆是喜气盈盈。
江琬槐轻手轻脚的掀开被褥,打算在床榻内侧躺下来。不料刚挪进被子里,背部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难道方才没有把桂圆枣子收拾干净吗?
她疑惑的移开了点身子,看见了硌着她的那物什。
是本崭新的红色书籍,颇厚,封面上没有一个字,瞧着像是话本子。
江琬槐有些纳闷,哪位下人在收拾床褥时,还留下了本话本子?
她顺手拿起来,翻了两页,瞧见上面的内容后,飞快的把它丢了出去。
羞得满脸通红。
这太子府怎得准备做的这般全面!竟连画册都备上了。
她前世虽嫁了贺吟清,却从未与他行过房。事,贺吟清不喜她,新婚当晚行完礼后就去了隔壁院子的侧室处。
江琬槐对于新房之事的了解,只停在了潘氏婚前给她的一摞画册上。
那些画册她也只是匆匆看罢,便压到了箱底去,不敢再多瞄。
江琬槐将头埋进被褥中,热气笼罩了整个人,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这一遭。
脑中的思绪却兀自乱飘。甚至开始担忧起了她待会儿要怎么面对陆昭谨。
她有些认床的毛病,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在胡思乱想中陷入了沉睡。
…
宾客散去已是戌时。
太子府重归寂静。
婚房内点着蜡烛,烛火摇曳,照得整屋亮堂。
陆昭谨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少女身材娇小,只占了床榻的一小块地方,空出了外侧大半的床位。阖着眼,对他回来一无所知,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小脸埋了一半在被褥中,因呼吸不顺透着股粉嫩。
陆昭谨脚步顿住,站在原地没了动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人,眸光幽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上一世,他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明知贺吟清不是什么好人,却还是由着江琬槐,让她嫁给了自己所谓的心上人,最后香消玉损。
得此机缘能够重来一世,他便想着,无论无何,这一次他也不能再放开她了,不能让她再嫁与人渣。
哪怕她会因此怨恨自己也罢。
这一世,他会护他周全。
但是事情的走向却与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上一世的江琬槐为了不嫁给他,甚至不惜抗旨逃婚。为何这一世却接受了这门亲事?
他不明白。
陆昭谨望着少女粉扑扑的脸,目光渐沉,握紧的手慢慢松了开来。
但不管怎样,只要能再见到她,他便觉得足矣。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床榻边上,弯下身子,将捂住少女的被褥往下拉了点,将她的脸从被褥中放了出来。
睡梦中的江琬槐似是终于舒服了些,檀口轻启,深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满意的砸了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昭谨瞧着她这模样,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里仿佛被毛绒绒的小羽毛轻挠了一下,痒的发暖。
没多停留,他便打算离去了。他方才行完记后,便命人收拾了侧卧的床榻,打算今晚就在那歇下。
少女兀自睡的香甜,软乎乎的一团,娇俏可爱,只是这份娇俏可爱并不会属于他。
陆昭谨垂眸,嘴角漾出一抹苦涩。
若是与她睡在一张床上,怕是明日醒来过后,就更恨自己了罢。
毕竟在她眼中,他指不定是一个什么样的恶人。
陆昭谨转过身,余光瞧见桌角下方有本书籍。像是被人随手扔着的一样,半摊着页面覆在地面上。
他走过去,拾起来瞧了眼。
陆昭谨:“……”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他侧头又看了眼床上的人,想了想,将那书一卷,揣进了衣袖里打算一并带走。
免得让小姑娘看见了害臊。
…
江琬槐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辰时。
身侧的床位空荡冰凉,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陆昭谨昨夜没回来吗,她不解的想道。看着被褥上的鸳鸯戏水刺绣,眨了眨眼。
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不管是嫁给太子还是贺吟清,唯一没变的,竟都是婚礼夜晚她一人独守空房的结局。
想罢,她又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她还没有做好该怎样面对陆昭谨的心理准备。
她穿着中衣便要下床,门外的采春听见她的动静,问了一句:“小姐您醒了吗?”
得到确认的回复后,她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套桃红色花绫袄裙。
采春替她更了衣,又为她挽了一个垂鬓分肖髻。在江琬槐的强烈要求下,只简单钗了支金丝桃花簪,相较昨日的满头发饰,轻松了不少。
她肌肤本就白皙,桃红色的衣裳一衬,更显得剔透莹润,明艳动人。
江琬槐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昨日被那凤冠压了一天,得让脖子好好放松几日。
采春打理完毕,瞧着镜子中的自家小姐,莞尔一笑,感叹道:“小姐可真是好看,便是奴婢每日都能瞧见,也会觉得惊艳。”
江琬槐闻言笑了出来,调侃道:“你这夸人的技术可是比簪发的技术进步的快多了。”
采春不满的跺了跺脚,娇嗔道:“小姐!”
江琬槐见好就收,突然又想起了陆昭谨的事,似是顺口提到般问了句:“太子殿下昨儿个是在哪歇息的?”
采春闻言,脸色凝住,抿了抿唇,语气迟疑的说道:“太子殿下……昨儿个是在侧卧睡的。”
她说着,一边观察着江琬槐的神色,生怕自己小姐会因为新婚之夜被抛下觉得羞愧。
说完那句,又语速飞快的补充道:“殿下卯时就去了早朝,离开时还嘱咐让我们手脚轻些,别吵醒你。奴婢估摸着他是怕打扰到小姐您休息才……”
江琬槐神色淡淡,听完采春的话后,也无甚失落的情绪。她站起身来,绕过了这个话题,问道:“早膳可准备好了?”
“已经备好了,正放在小厨房里温着呢,就等小姐您醒来了。”
江琬槐随着采春到了院内的石桌旁,采春昨日无事,倒是已经把偏殿的情形摸清了。江琬槐想着,她现在既然无事,等待会儿用完早膳,也可在府中逛逛。
厨房的人很快送来了早膳,一碗瘦肉粥加上两碟小菜,清清淡淡的,竟都是她喜欢吃的食物。
她只当是采春安排厨房做的,却不料采春也讶异道:“殿下早上出门前问了我小姐的口味喜好,没想到他竟然特地让厨房重做了早膳。”
江琬槐握着勺子的手顿住,猛地抬头看向采春:“是殿下安排的?”
采春点了点头,道:“殿下还真是细心,奴婢都没想到这点上去。”
江琬槐没说话了,慢条斯理的用了早膳。
她本以为自己了解陆昭谨,此时看来却完全不是。
若说他是喜欢自己,为何从昨日开始,便一副十足的冷淡模样,又为何特地收拾了侧卧去歇息。
可若他不喜欢自己,那前世她守在他身侧的那十一年又算什么。
她垂下眼眸,看着糯白色的粥上,撒着的点点绿葱花,愣愣的出了神。
那她呢?
第4章
太子府的偏殿不算太大,却养了不少的花花草草,每日都有专人来打理,错落有致的一片,煞是好看。
用过早膳,江琬槐便想着和采春在太子府中逛逛,好熟悉一下周遭的环境。
才刚站起身,就有个小厮急匆匆过来,神色慌张的报道:“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张嬷嬷来了,说是要见您。
“见我?”江琬槐疑惑,她不知道新婚第一天的清晨,皇后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上门来。
小厮点了点头,应道:“是,张嬷嬷正在前殿候着。”
江琬槐心头涌上些许不安来,脸上神色却不变,淡声应道:“知晓了,带路吧。”
皇后的行事为人如何,她前世可是曾好好领教过一番的。
在圣上的指婚圣旨刚宣读的隔日,她便被皇后娘娘以饮茶赏花的名义请进了宫中。
当时的她不疑有他,带着采春便动身去了宫中。
直到在坤宁宫殿外等了好几个时辰,却被告知“娘娘身体有恙,不便见客,姑娘还是先请回吧”后,她才明白了,皇后并不待见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之后她又被宣进宫过几次。
她虽是京城世家的小姐,却与其他贵女不同。世家多是族脉众多,直系旁支错综复杂的大家族,规矩礼仪众多,府中的小姐从小便有教养姑姑教导。
将军府历代人丁稀少,到了他们这一代府中只有四位主子。规矩便也就没那么多了,江琬槐从小还是过得非常自由的。
但皇后偏生拿着她不懂礼仪规矩说事,明里暗里挑刺,话里话外皆是瞧不上她。
江琬槐跟着前方带路的小厮,绕过曲折的回廊。张嬷嬷就坐在前殿的会客厅中,身侧有丫鬟候着,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瞧见江琬槐来了,慢吞吞的起身行了个标准的礼,喊道:“太子妃娘娘。”
张嬷嬷岁数不小,脸上表情紧紧绷着,看起来便是精明不好惹的人。
江琬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她,走过去装模作样的虚扶一下,道:“张嬷嬷无需多礼。”
她从张嬷嬷身侧经过,缓步走到主位坐下,有识眼色的丫鬟立马过来为她沏了茶。热气涌起的水雾袅袅而上,普洱的香气溢开。
她不紧不慢的举起茶盏,吹散浮面上飘着的几点茶叶,轻轻抿了一口,方才抬头,看向张嬷嬷,问道:“嬷嬷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在宫中等了一早晨,却不见太子妃您来,便差老奴过来瞧瞧,太子妃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嬷嬷表面上姿态虽放的低,话里却是毫不掩盖的嫌弃讽刺。
江琬槐手中的动作一顿,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要等本宫?”
新婚第一日早晨,新娘需去给婆婆见礼敬茶。太子已独立建了府邸,与皇后娘娘不在一个府中,虽然约定俗成了这种情况下无需见礼,但却并无明确规矩提过。
皇后娘娘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