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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了掀眼,视线随之上移; 落在了那张俊美宛若神抵一般的脸上,心头的欢喜便压不住得似是要泛滥而出一般。
等不及陆昭谨走过来; 江琬槐就快步走上了前。动作不大的行了个礼,脆声道了句:“给殿下请安!”
今日为了出行方便,她便只简简单单的簪了根银色珠玉簪子; 妆面淡淡。她本就长得显小; 这般一打扮; 倒如同刚及笄的小姑娘一般,透着鲜活的朝气。
陆昭谨垂下眉睫; 看向她的神情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 眼底也盈出了笑意; 他轻轻点了点头; 说道:“在外面就不必多礼了。”
话里听着也是愉悦的。
江裕琅站在江琬槐的身后,瞧见陆昭谨竟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跟着上前作揖行了礼,道:“参见殿下。”
外头的街上鱼龙混杂; 不好道明了陆昭谨的身份,两人都知道这个理,行礼时便将声音刻意压低了去。
陆昭谨颔首回应,淡声说道:“江学士不必多礼。”
他说完,还欲与江琬槐再说什么,抬起了头来时,目光却恰好落在了方才也踏出了茶楼门口的某个身影上。
陆昭谨一下子便认出了那人,身形顿了一瞬,周身蓦地就冷了下来,眸子微微地眯起,闪着宛如狩猎者一般的危险气息。
贺吟清本就是跟着兄妹二人走出来,注意力也未离开过这边。此时自然是感受到了陆昭谨的目光,他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停了下来,同陆昭谨隔空对视了上。
被陆昭谨那双黑沉如墨的眸子看着,贺吟清不知怎的,脑中突然又回想起了那日喉咙被扼住时,抑制不住的绝望感,以及那双眸子看向他时,带来的震慑人心的寒意。
他忽地就又觉得身周发寒,心底涌起了些许无端的畏惧,率先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眼神。
脚步也顿在了原地,一时没有动弹。
江琬槐见陆昭谨半天没有说话,便抬头朝他看去,动作自然地扯了扯陆昭谨的袖子,疑惑地唤道:“殿下?”
陆昭谨思绪被唤回,垂下了视线看向她,喉结轻滚,略带低哑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自己的妻子与她心悦的,曾经有过婚约的男子一前一后自同一个茶楼中走出,又怎能让他不多想。
江琬槐见他方才心情瞧着还不错,这会儿怎得突然就生起了起来,不免有些发怵,她复又开口问道:“殿下怎得也来了?”
“过来陪你看看,免得缺了什么。”陆昭谨心不在焉地沉声应了一句。
他方一回府,就正巧撞上了府中的马车正欲出府来接她,他现下无甚么要紧的事,便想着过来一道接她。
想罢,目光又投向了她身后那里,贺吟清已经重新端上笑脸,作势要朝他们这边走来。
陆昭谨眉头挑起,示意江琬槐的身后,话语有些嘲讽,他淡声问了句道:“这回不解释了?”
江琬槐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到跟着他们两人走了出来的贺吟清。皱了皱秀气的鼻头,不掩嫌恶的嘀咕了一句:“这人怎得阴魂不散的。”
模样倒是坦坦然,瞧不出有啥心虚的样子。
她想起了什么来般,紧接着同陆昭谨抱怨道:“从方才在茶楼时,这人就没皮没脸的要进我的包厢,要不是哥哥拦住……”
话音未落,后面就传来了江裕琅的声音:“吟清兄,你若是再这般,就恕江某不顾兄弟情面了。”
算是变相地验证了方才江琬槐所说的话。
江裕琅本就脾气不算太好,此时被三番两次的纠缠着,不免也生起了气来,说话时的声音也就没有压低。有过路的人听闻动静,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朝这边瞄了过来。
一年一度的状元游街都可谓是重大节目,不乏学堂的学子们和百姓们都会围在路边,一派热闹喜气洋洋。
贺吟清虽只是今年殿试的探花郎,但由于才貌气质出众,骑马游街时,便是跟在状元榜眼的后边,也轻易就博得了更多的关注度,所以在这路边,不乏有认出他的人。
江裕琅这话一出,贺吟清便立马感受到了四周的视线,和压低的窃窃私语,神色有几分尴尬了起来,却不甘就这么罢休。
他望向被江裕琅挡在身后的陆昭谨,双手作揖于前,端出一幅恭恭敬敬地模样来,行礼完方才开口说道:“殿下,在下恳请与殿下一谈。”
陆昭谨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般,脸上露出几分讽刺来,轻蔑的嗤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与孤谈?”
话说得毫不留情面,顺带还嘲讽了他的自不量力,丝毫没有将这位名声赫赫的探花郎放在眼中。
说完,也不等贺吟清再有什么反应。就将江琬槐的手从他袖子上轻轻扯开,顺势牵在了手中,扶着她上了马车。
贺吟清走过来后,又自讨了个没趣,同时还目睹了两人这般郎情妾意的模样,牙关不自觉地咬得死紧,才将眼底的愤恨怨念藏了下去。
未等他再有动作,江裕琅等人就尽数上了马车,马蹄和车轮在地上的水坑上滚动而过,扬起的水渍毫不留情溅了他了满身。
贺吟清:“……”
…
马车上。
说好了一道同行,江裕琅也就不客气地跟着上了马车,在侧边的坐垫上坐了下来。
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两人,上了车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牵着的手一直没舍得分开,掩在了陆昭谨宽大的袖子下,一时间竟都心照不宣地没人提起。
不小心瞄到了一眼的江裕琅:“……”
他好像就不应该跟上来的。
三人待在这不大的空间内,微妙的气氛一下子笼罩了所有人,空气安静又沉默。
江琬槐本来今天出来逛了一圈,心情大好,因贺吟清方才的一通搅和,对于接下来逛游的兴致都歇了大半。
被陆昭谨牵着的手心因为热出了些许汗,她怕传到陆昭谨手上,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出来。不料,才稍微一动,手就被人握得更紧了几分。
江琬槐一愣,偏头朝他看了过去。视线一下子便落在他线条凌厉的下颌,陆昭谨薄唇轻轻抿着,面上一如既往的淡漠无表情,却能瞧得出心情瞧着似乎并不佳。
感受到了她投来的视线,陆昭谨也转过了头,同她的目光对了上,黑瞳深邃不见底,像是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般,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两人这般对视着,一时间都没有移开目光。
不小心又瞄到了一眼的江裕琅:“……”
他为什么要上来?
第36章
因才下过雨不久; 时辰又晚了下来,沿街摆着的摊子基本都收了摊,只余下两道开得整整齐齐的店门,顿时让街道看起来空旷了不少。
一行人心中都揣着事,被方才贺吟清的一通搅和; 兴致如同被兜头凉水浇了下来般,消去了大半; 一路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先前那一趟,江琬槐已经采买了不少东西; 此时这般气氛下; 倒也没有什么再买下去的兴致了; 进了几家店中,草草挑了几样; 就准备回府了。
江裕琅一路跟在两人身边; 瞧这两人倒是没有如他想象中一般的相敬如宾; 心中对于江琬槐的安心更多了不少。
若是如她所说的那般; 其实太子殿下于她来说,或许更是所谓的良人。
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沉,一轮弯月挂在云梢,因天气不佳,夜间的云比白日只多不少,空中的星辰也不若往日那般遍布; 稀稀疏疏的几颗,衬得夜布暗沉压抑。
目送着江琬槐和陆昭谨两人上了马车后,江裕琅估摸着时间不早了,也就准备回将军府了。只是刚走开没多远,他又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回身,喊了一声:“等等。”
他这一声实在太措不及防,车夫都已经调转了方向走了一小段路了,被他这一喊,吓得立马扼住了马。
好在刚起步时的行驶速度并不快,除了马儿受了点惊,车内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江琬槐掀起了车帘子,莹白的小脸从小小的窗户中露了出来,看着快步朝马车走近的江裕琅,不解的开口问了声:“哥哥还有什么事吗?”
江裕琅已经站定在了马车前,听到了她的问话,点了点头应道:“我还有一事欲与太子殿下相谈。”
小厮极识眼色,替他们将车帘掀了开来,好方便他们谈话。
江裕琅甫一看见里头的陆昭谨,就行了个礼,说道:“殿下,微臣还有一事欲与殿下相谈。”
陆昭谨刚才那一遍就听到了,此时点了点头,沉声应道:“江学士请说。”
“此事说来话长。”江裕琅保持着作揖的动作没变,接着问道,“微臣能否一道去太子府中详谈?”
陆昭谨当即便意会了他的意思,颔首同意了下来,道:“上来罢。”
三人又恢复至了一开始来时的坐位。
许是昨日没睡好,今日又在外头奔波游逛了一天,江琬槐歇在马车中时,便觉得四肢都有些乏力了起来,整个人的周身都懒洋洋的,意识不大清明,差点就要在车中睡了过去。
她强撑着挺起了精神,才没让马车中的另外两个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马车前进的速度不算快,却因今日本就比较凉爽,行驶的一路中,便有风不断的从窗户口,透过窗帘灌进来。
被这风一路吹着,江琬槐鼻头忍不住又痒了起来。脑中却忍不住浮现起了上次陆昭谨那般大题小做的模样,愣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忍得眼角也跟着发了痒,才不自在地眨了眨。
陆昭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眉头紧锁住,冷声问了一句:“身体不舒服?”
江琬槐已经缓过了劲来,听到他这话,毫不犹豫地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矢口否认道:“没有。”
她的眸子盈亮,还莫名的蕴了点湿气,讲话的声音闷闷嗡嗡的,瞧着倒是让人格外的想欺负。
陆昭谨瞧她不似往日那般精神,只当她是逛了一天难掩疲惫。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粉嫩的唇上,脑中又浮想起了几日前的场景,眸色更黯了几分。
他垂下睫毛,将眼里似狂风暴雨卷袭一般疯狂的情绪压了下去。脸上的神色不变,淡然的“嗯”了一声,便移开了目光。
他怕再多看两眼,便是自己都无法控制了。
…
不过一炷香时间的光景,马车便稳稳地在太子府门口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之后,江裕琅便要同陆昭谨一同去到正殿的书房谈事。
江琬槐虽心下好奇江裕琅有何重要的事,需这般晚跟过来相谈,但还是颇为识趣的同两人道了别,说道:“那臣妾便先回偏殿了。”
她其实也有事欲与陆昭谨说道,只是一路上,有江裕琅跟在身侧,让她不大好开口,于是便只能就此作罢。
再加上身体上的疲累难掩,一路都是强撑着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她也想着好早点回去休息。
反正她随时都能去找陆昭谨说道。
太子府大门口方一进来的两边,摆了两尊雕刻精致的石灯笼,里头的烛火照得这边一方通亮,摇曳的烛光倒映在了江琬槐的浅色瞳子中,流转着宛若琉璃一般的波纹,剔透晶亮。
陆昭谨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一瞬,黑眸中掠过一缕意味不明的光,很快移开了视线,他开口淡声地答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