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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谨喉结轻滚,道出来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沙哑,他问道:“你想去哪?”
“我……”江琬槐眨了眨眼,说完这个字后就没了下文,轻咬住了下唇,却是僵住了身子,不敢再有旁的动作了。
绞着帕子的手心已是湿濡一片,紧张的沁出了不少汗来。方才便不低的车内温度,此时更是升了不少。
好在这样的气氛维持的时间并不长,马车很快就在皇宫门口停了下来。
听到外头的纪焕扯着嗓子的通报声,江琬槐像是听到了救命信号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就要朝车门方向移动过去。
刚半站起身来,就听见陆昭谨开口唤住了她:“等等。”
江琬槐的脚步顿住,不解地回头看他,想问他还有什么事。还未开口,太子殿下就看了眼她的头发,冷声道了句:“发簪歪了。”
许是方才撞到了陆昭谨怀中时,没有注意到,才将发簪给弄歪了,头发也松散了不少下来。
模样瞧着有几分狼狈。
江琬槐窘迫的咬住了唇,抬手一摸果不其然。马车上面没有铜镜,加以采春今日特意为她打理了个复杂的发型,她一下子突然不知该怎么处理。
总不能这幅模样出去喊采春进来吧,且不说狼狈了,就方才纪焕那个反应,明显已经彰示着两人误会了什么,她现在再这样子出去,不直接就坐实了那两人的猜测。
江琬槐脸皮薄,决定自己弄好,只是头发的松散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还大一些,折腾起来并不容易。
外头的纪焕见两人还不出来,又扯着嗓子再唤了声:“太子殿下,娘娘,到了。”
江琬槐闻言,加快了在发间拨弄的动作,却似乎越心急就弄得越乱。迫不得已之下,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陆昭谨。
陆昭谨也还没出去,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收拾完,此时对上了她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身体微僵了一瞬,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了她身后。
他哪里会弄这些女儿家的物什,动起手来的情况比江琬槐方才的盲弄好不到哪里去。太子殿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棘手的事情,好不容易替她将被头发缠住的发夹摘了下来,已经又过了许久。
…
一盏茶后,马车上。
采春看着不知道为何突然头发变得一团乱的自家小姐,十分无奈的叹息一口气,替她重新束起了发来。
江琬槐也是悔不当初,早知会变成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喊了采春进来帮她。
好在采春手巧,手上动作飞快,就将发髻完美得还原了回去。只是再下车时,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陆昭谨倒真的没有同她客气,说是有事去寻皇上商议,就真的是有事。方一迈进宫门,两个人就分道扬镳,往自己各自的路走去。
纪焕不能跟着进后宫,江琬怀便只带采春一人皇后娘娘的寝殿行去。
皇宫的道路景象与她来说并不陌生,前世死后的十一年间,她便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四周的花草树木景致,都与前生所见时无二,没甚么大的变化。
再一次踏入这里来,江琬槐倒是少了前生进宫见皇后娘娘的胆怯紧张,更添了不少的从容。
待人通报后,她便踏入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皇后娘娘已经在主位的凤椅上坐着了,板着神色瞧不懂在想什么。
皇后娘娘虽是陆昭谨母后,两人却瞧着并不大相似。皇后的五官明艳大气,再加以气质端庄,不苟言笑。只消往那儿一坐,便能轻松地镇住场子来,让其他人不敢放肆。
江琬槐行至殿中,朝她行了个礼,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脸上扬起了个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她挥了挥手,嵌着玛瑙的长护甲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道:“免礼。”
顿了顿,又道:“太子妃可真是让本宫一顿好等啊。”
第28章
坤宁宫整体都萦绕着一股肃穆庄重的氛围,殿内的摆设利落干脆,却不乏奇珍异宝。角落熏着檀香味的香,味道不重,丝丝渺渺的散在到处。
江琬槐听到皇后说免礼后,就直起了身来,道了句:“多谢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下,便又听到了她的下一句话,神色一僵,脸色跟着难看了几分。她敛了敛眸,恭敬的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方才有事在路上耽搁了会儿,请娘娘恕罪。”
皇后轻笑一声,不疑有他,出口的话却又是像刺出了把剑般的咄咄逼人,她道:“听你这话,那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臣妾惶恐。”江琬槐低了眼,立马又跪下身子,认错道。
嘴上这般说着,却是没甚么真的知错的想法,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果不其然。
皇后娘娘瞧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每次一见到她就恨不得全身上下都给她挑出点错来,实在是将对她的不喜明明白白又彻彻底底地摆在了明面上的。
这便是江琬槐一直纳闷不能够理解的地方,皇后娘娘明明这般讨厌她,为何又每每挑了机会便要宣她进宫。
心里天南地北地胡思乱想道,江琬的脸上依然是维持着恭恭敬敬的认错姿态。
“罢了,本宫闲来无事,便是等等也无妨了。”
许是当了多年上位者的习惯,皇后讲话时的语调皆是微微上扬,愣是能将每一句话都讲出高高在上的挑衅意味来。
她低眉摆弄了会儿精致的护甲套,又满意的端详了几眼。细细的黛眉一挑,看向江琬槐,才开口示意她免礼平身,道:“落座吧。”
江琬槐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应了声:“是。”
殿内的宫人不少,却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殿中两人在对话,此时皇后不再开口,空气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无端得便更添了几分压抑。
江琬槐在侧边的梨花木座椅上坐了下来,桌上摆着空茶杯,却没有人来为她沏茶。她不以为意的抿住唇,等待着皇后的再次发话。
皇后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姿态优雅的端起来茶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一时间没有再开口。
江琬槐坐在下座也不敢先开口,心里莫名的一阵惶恐,像是等待着不知何时就要降临的凌迟一般煎熬焦虑。
沉默了许久,皇后终于将茶杯合上,轻轻的放回至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叩”的一声。
在一片沉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一声也顺带着敲响了江琬槐心中的警铃,让她心中的弦蓦地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皇后拿起了帕子,仔细的擦拭了一下方才端茶杯的手指,边开口道:“你嫁与太子这么些天,本宫除了新婚那日,竟都是没机会见上本宫的这个儿媳妇一次,倒让本宫一阵好想。”
话语里有股刻意亲近的味道,仿佛真的是因为没见到儿媳妇而感到寂寞惆怅的婆婆一般。但以江琬槐被她冷嘲热讽的经验来看,这多半又是在说她不孝顺不懂事之类的。
忍住,忍忍就过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心里不断地这般安慰自己道,江琬槐起身又行了个小礼,接下了这个话茬,低眉顺眼地应道:“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没有考虑周到。”
皇后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侧过头又与一旁的张嬷嬷耳语了一番,才转回头来,再次看向江琬槐:“本宫先前念着你初入天家,还有许多规矩礼仪不懂,便特地让人寻了位女官去教导你。”
她话说着,顿了一会儿,红唇抿出了一个笑来,语调缓慢地问道:“也不知太子妃如今学习的怎么样了?”
江琬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她不信皇后娘娘不知女官早已被她气走一事。这时候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来问她,怕就是要找她来秋后算账了。
江琬槐垂了眉眼,掩去眸底的复杂情绪,思索着组织了一番措辞,才再次站起来朝皇后娘娘告了个歉,说道:“臣妾……”
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
“太子殿下驾到。”
第29章
陆昭谨进来的时候逆着光,身周的轮廓被外头的强光氤氲得有些模糊了起来,身形高挑挺拔,气质温润。方一迈进殿中来,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琬槐心中那根绷着紧紧的弦,在听到通报声的时候,总算是松弛了下来,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皇后听闻陆昭谨过来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似乎是没有想过他竟然这个时候会来后宫。
脸上的忪怔只是一瞬,又很快挂上了一抹慈爱的笑容来,站起了身来迎接他。
陆昭谨站在殿中的位置,双手互握作揖,朝皇后行了一个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谨儿不必多礼。”皇后立刻应道,止住了他行了一半的礼,脸上的亲切与方才面对江琬槐时仿佛不是一个人一般,她接着问道,“谨儿怎得这个时候来了坤宁宫?”
“回母后,儿臣有事来宫中找父皇商议。方才恰巧听闻琬槐也在这儿,儿臣便跟着过来瞧瞧。”陆昭谨解释着,还目光柔软的看了一眼江琬槐。
倒是没有挑明,两人其实是一起来的事实。
江琬槐不知他此举为何,还是轻轻颔首,朝他扬了一个甜甜的笑来。
陆昭谨眼底的宠溺一闪而过,旋即好笑的移开了目光。
他寻了她侧边的位置便直接坐了下来。方一落座,就状似十分亲昵的侧头与她耳语了一句什么。
声音刻意压低了去,只正好让江琬槐听清的大小。
江琬槐听见他问道:“可有受了欺负?”
江琬槐怔住,不知他为何这么问,摇了摇头,刚打算开口回答,就见陆昭谨已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脸。
旁边有识眼色的宫女,立马端了茶壶上来为两人斟了茶。热气袅袅升起,在两人之家的建起了一个雾白色的屏障来,隔着朦胧的雾气,江琬槐好似都快要瞧不清陆昭谨的面容。
首座上的皇后娘娘瞧两人这感情如胶似漆的模样,敛下了眼睫,遮去了眼底的思绪,脸上的神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了笑意,保持着分外亲切的神情看着两人。
她轻轻笑了一声,复又开口说道:“谨儿这么久都没想过要来这坤宁宫瞧本宫一眼,今日莫不是怕本宫将太子妃欺负了去,才这般急巴巴地赶了来?”
雾气稍稍散了去,陆昭谨的面容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江琬槐瞧见他脸上挂着笑容,眼底却不见丝毫的笑意,陆昭谨道:“母后折煞儿臣了,是前些日子忙,才一直没能抽了空来。”
皇后这话本也就是在与他开玩笑,听到他否认了之后,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无妨的。本宫一个人在宫里寂寞,只是宣太子妃来同本宫说说话罢了。”
她话说着,又将视线重新放到了江琬槐的身上,目光不算友善,红唇轻启,问道:“太子妃,你说是吗?”
江琬槐哪敢说不是,只得颔首应了句:“是。”
皇后听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方才的话题再问道:“也不知,本宫方才问太子妃的问题,太子妃现下有答案了没?”
江琬槐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掀过了页,此时忽然又听皇后提起了此事,立马抬起了头,看向她,嗫嚅斟酌着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前几日已经将宫规条例都熟记于心了。”
“哦?”皇后桃花眼一挑,语气听着极为疑惑,停了一会儿,她又开口说道,“可是本宫听张嬷嬷说,你前几日时便已经将那女官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