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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了。”
秦若将安景逸扶起,一勺一勺的喂他吃药,眉宇间满是柔情,没有半点杂质,只不过稍纵即逝罢了。
吃过药后,秦若把药碗放在一边,淡淡的开口询问:
“不回皇城没关系吗?”
“没关系。”
“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你向来都不会由着性子来,从一开始去永安城,你就有了打算,是吧?”秦若顿了顿,微微叹息,沉声说:
“安景逸,你能不能…放过严叔他们?”
闻言,安景逸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
“真的?”秦若眼中有欣喜,但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安景逸是一国之君,他怎么可能放过有逆反之心的人。
那时秦若也不禁想,若是自己没有离开桃花山,执意进攻帝都,安景逸会不会像当年杀死父兄一样,也杀了她?
而安景逸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
“无痕,我想…出去走走。”
秦若点点头,扶着安景逸离开了屋子,向药谷深处走去,这一切周成都看在眼里,抬脚便要跟上去。
“我劝你别去。”扁厄突然出声。
“为什么?”周成不解。
“反正你们家万岁爷这次出来就是找死的,就算真被人家一剑捅个对穿,也是他自己愿意的,他们俩的事,我们旁人没办法插手,由他们去吧,都说旁观者清,或许人家当局者,要比咱们看的更清。”
周成有些懂了扁厄的意思,却又有些想不透,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药谷很美,秦若扶着安景逸走在花海之中,抓着他冰凉的手拂过五颜六色的花,嘴里叨叨个不停。
“这是紫薇花,这是一品红,这是…这花红的倒是别致,好像是僧冠帽吧,我记得当年王府里种过,不过却没有这里的好看,我懂得没有你那么多,有些花都不认识。”
“花如人,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一语双关,让秦若神色一顿,她扶着安景逸坐下来,看着那美丽的花海,说:
“你是在说我自欺欺人,其实‘秦若’和‘无痕’没甚区别,是吗?”
“……”安景逸沉默,没有说话,只是双目无神的平视前方。
秦若苦笑连连,随后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抓紧了剑柄“你当真不怕死?”
“无痕,我想出去走走。”
安景逸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秦若微微一愣,侧目看着他,眼神冰冷:
“你确定?一旦离开这里,要杀要剐可就随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别太自信了,要不是你眼下对于我来说还有用,我定会将你挫骨扬灰!你我的情,早就在城门处断干净了!”
面对秦若如此尖锐的话语,安景逸只是笑了笑,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似是根本没听到秦若刚才的话。
“我自由在帝都长大,这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总见书上说宜都的雨景美,兹通的桂花酥香,南川的的酒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去,无痕,你愿意陪我去看看吗?”
安景逸那无神的眼中满是向往,叫人看着心疼,秦若沉默了,半晌后脸颊才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同样让人心疼不已,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天,他们没有回小居,甚至没有跟周成他们说一声,就离开了药谷,周成急疯了,即可便通知了与桃花山作战的兵马寻找,可那时,安景逸和秦若已经骑着偷来的马远离的永安城,向宜都进发了。
直到月上梢头,两人才在客栈落脚,秦若一如在王府时那样伺候安景逸沐浴,时光似乎又倒退了回去,回到了那最安逸的时光,只是秦若的神色太过冷漠,全无当年的温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早早便起来了,还未出门便听到外面嘈杂非常,似是有人在叫骂,随后他们的房门被打开,一个白衣少年闯入,秦若下意识的把安景逸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那白衣少年。
这时,外面的叫骂声也更清晰了。
“姓卢的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娘滚出来!别他娘的装缩头乌龟!”
一听到这彪悍的声音,少年就吓得直哆嗦,接着,外面的声音便越来越近,少年对着秦若和安景逸好一顿比划,似乎是在求两人帮忙。
“无痕,你且去帮帮他。”安景逸眉眼带笑,不过却不似往常那般温和了,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秦若虽不知这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起身走出了屋子,迎面便撞上了那粗嗓门的泼妇。
“哎呦。”秦若揉着被撞疼的手臂,然后恶狠狠的瞪着那身材肥胖的泼妇,凶相毕露:
“没长眼吗?还不跟本小姐道歉!”
“笑话,在这兰圃村还没人敢让老娘道歉的!”
“没有吗?不过本小姐并不是你们兰圃村的人!”
说罢,秦若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架在了那泼妇的脖子上,不过那泼妇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闪躲避开了剑刃,沙包大的巨拳就向秦若砸了过去。
那拳头若是换做旁人,肯定是避不开的,可秦若不是普通人,这几年她的功夫更是精进了不少,只是侧身一转,便轻巧的躲开了那巨拳,绕到了泼妇身后。
那泼妇只感觉后颈一痛,便晕了过去,秦若收起剑,回到了房中。
“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那婆娘看着也不是好惹的。”
安景逸点点头,起身便要离开,可刚走到一半就觉得右腿十分沉重,竟迈不开步子,紧接着就传来了那少年可怜巴巴的声音。
“求你们带我走吧,那婆娘夜夜糟蹋我,我是再不想被抓回去了,做牛做马都好,只求你们带着我。”
秦若心知安景逸身份特殊,生怕这少年是居心叵测之辈,张口便要回绝,却是安景逸说:
“牛马我们倒是不缺,就缺个端茶送水的人。”
少年也是机灵,一听这话便开始拜谢,根本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出了客栈,趁着少年去牵马的空子,秦若若有所思的看着安景逸,却也没问什么。
第九章 云游之途
1
宜都雨,仙女泪,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的,眼下正是春意最浓的时候,满目的嫩绿,当真是美得醉人。
秦若始终站在安景逸身后,一言不发,一会儿看看安景逸,一会看看那青葱的美景,不知在想什么,卢生也识相,老老实实的蹲在亭子一角看蚂蚁迁居。
不知过了多久,秦若冷哼一声,突然开口道:
“一个瞎子,当真是辜负了美景。”
“看不到也无妨,我能从雨声中听到美景。”
秦若皱起了眉“你甚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这时,卢生突然叫了起来“呀,那边有几只猴子!”
“猴子?”秦若一愣,随后看向卢生,却早已看不到他的身影,转而问安景逸:
“这里…怎么会有猴子。”
“谁知道呢?走吧…”
“去哪?不等卢生了吗?”
“他会追上来的,陪我到处走走吧。”说着,安景逸便拉着秦若的手,离开了亭子,在细雨之中漫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若总觉得这雨中,有些许血腥气。
不多时,卢生果真追了上来,三人来到宜都的集市,这里常年阴雨,但雨水并不大,所以集市依旧热闹非常。
看着这些安居乐业的百姓,秦若不禁想若是战争真的爆发,他们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秦若仰头看着安景逸,低声道:
“我们还是回去吧。”
安景逸摇了摇头“不急,若是此时回去,你又该如何自处?”
“能如何自处?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不必假惺惺。”
“再等等,等到你真的想跟我回去的那一天,我自会带你回去。”
闻言,秦若心中一紧,眉头微皱“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你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安景逸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严叔他们的,你要是敢食言,我不会轻饶你!”
安景逸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着是那样漫不经心。
“若是食言,我定会杀了你。”
“好。”安景逸笑了笑“若是到了那一日,我便任你处置。”
看着安景逸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秦若陷入了沉思,她突然觉得安景逸从一开始到永安城,再到后来被抓,脱身后前往药谷,直到现在四处云游,把卢生一个外人留在身边,似乎都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只是她又想不出这男人唱的是哪出,而是她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不好轻举妄动。
只是停留了不到一日,他们便离开了宜都,往兹通而去,秦若一直都觉得安景逸在谋算着什么,所以总是冷着脸细细观察他,结果这男人就好像当真是出来游玩的,看的秦若只能生闷气。
“你不尝尝吗?”说着,安景逸把一块桂花糕递到了秦若面前。
“不!”
安景逸不知秦若这气从何来,下意识想要去抓她的手哄,结果却被躲开了,他感觉到秦若在瞪他,似乎是想告诉他别动手动脚的。
这时,卢生终于吃饱喝足了,悠哉悠哉的开口道:
“夫人可别气坏了身子。”
秦若横了卢生一眼“什么夫人,你休要乱叫!”
“卢生虽然年幼,但也是经过大事的,夫人和公子明明就是夫妻,卢生懂得!”
闻言,秦若看向安景逸,这男人看着倒是无辜,似乎是想告诉秦若他可什么也没说。
正在这时,小二端上来了新菜,安景逸叫住他,询问兹通哪有补首饰的地方,秦若一听,心仿佛漏了一拍,定定的看着安景逸。
不知过了多久,秦若才换换开口,询问道:
“你…想补那支凤头钗?呵,有什么意义……”
“总归是不忍心放任不管。”
“随你。”说罢,秦若便不再言语,转头看向客栈外,恰巧看到了这么一幕。
那是一家三口,夫妻俩不过二十出头,孩子不过六七岁上下,此时正有说有笑的自客栈外经过。
男人作为丈夫和父亲,一手搂着妻子,给她依靠,一手抱着孩子,保护着他不被旁人挤到。
秦若再次陷入了沉思,她想,若是真的打起来,妻子会失去丈夫,儿子会失去父亲,这个家会变得残破不堪。
突然间,秦若明白了安景逸为什么要带她出来云游,他是想劝她放弃执念,不要打破这太平盛世。
“可我的父兄,我秦家数百口人,就该死吗?就算我父兄真的有造反之心,不是还没有真的造反吗?就算…就算真的造反了,你可以告诉我啊,他们那么疼爱我,一定会听劝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连半点机会都不肯给秦家。”
安景逸放下桂花糕,低头不语。
“还有那些无辜的人,他们都只不过是秦府的家丁,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却把他们…凌迟了,世人能因功忘记你的过,可你要我怎么忘记?他们是我的亲人啊!安景逸,你知道亲人是什么吗?”
“我……”
“呵,你怎么会懂?你根本不可能懂,你母妃早逝,没有人爱你,所以你才能半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处死了我的父兄。”
说到这里,秦若早已泪流满面,她再待不下去,于是便起身走了出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