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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朕命令你不得打开宫嗯……”
安景逸的话随即被一阵闷哼代替,他低下头,神情复杂的看着那更深了几寸的凤头钗,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打开宫门!”秦若再次高喊,手中的凤头钗更深了几分,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安景逸身子的战栗,和越发粗重的呼吸。
秦若强迫自己忽略掉安景逸的痛苦,声音冰冷决绝“安景逸,从今以后,你我无论生死,再没有半点瓜葛!我秦若发誓,你若敢动我父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就算做了鬼,你也是朕的皇后!这辈子都…”
安景逸的声音渐渐沙哑虚弱,最后似是力气全失,靠在了秦若身上,他没想到秦若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他,也没想到这凤头钗上真的淬了毒。
她,是真的恨他了,恨到想要杀了他。
“周成,你要是敢打开宫门,就……”
安景逸的话还没说完,宫门就‘吱吱呀呀’的被打开了。
在路过周成时,周成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秦若说:
“娘娘,万岁爷从未想过真的伤害您,您这么做,早晚会后悔的。”
“后悔…”秦若凄凉一笑“我只后悔嫁给了他,害了父兄。”
一离开皇城,秦若就放了安景逸,准备向青山的天牢进发。
安景逸拔掉肩头的凤头钗,紧紧的握在手中,靠在一边定定的看着秦若,问:
“你就打算这么放了我?”
安景逸突然不自称为‘朕’,让秦若原本麻木的心颤了一下,但她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冷冷的扫着安景逸手中的凤头钗,淡声说道:
“上面没毒,只是一些麻药罢了,你不会死。”
“你放了我,我定会下令追你,或者直接让青山狱那里阻杀。”
一旁的大汉走上前来“是啊,二小姐,现在放了这狗皇帝后患无穷啊!”
“是啊!二小姐,我看还是……”
“好了。”秦若无力的挥了挥手,打断众人,看着安景逸轻声道:
“安景逸,你是个天生的君王,我知道我放了你,你一定会阻挠我,甚至直接杀了父兄,但你除了是一个君王,还是我的结发夫君,你不能否认你欠了我的情,不过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把父兄还给我,我们会走的很远很远,再不回这里,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因为担心他们往后造反,就干脆要了他们的命。”
“你走不了的。”安景逸的身子晃了晃,一把抓住了秦若的手“朕不许你走!你是朕的皇后!这辈子都得在皇城里陪着朕!离开?呵,想都别想!”
秦若苦笑,狠狠的推开了安景逸,就像他在莺妃寝宫推开自己一样,秦若再没有说什么,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安景逸只是追了两步,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阵阵马蹄声将安景逸倒地的动静淹没,可秦若却好像还是听到了,她的心很疼,疼的眼泪断了线,可她没有回头。
他们…结束了,此一别,不是生死相隔,就是天涯海角,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不忍心再伤害他,那时她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就是和父兄死在一起,这样黄泉路远,也有所相伴。
安景逸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但他是个好的君王,秦若无缘与他共守江山,共度繁华,惟愿他长命百岁,为万民造福,长享盛世。
恨吗?是的,可她又不想恨,因为恨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太痛苦,她只要父兄活着,其他的欺骗也罢,利用也好,她都可以不在乎了。
可是她没想到安景逸太过心狠,竟就是不愿意放过他们秦家,秦若曾无数次见识过他的温柔与霸道,睿智与果断,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他恶毒的无情。
原来,秦霖父子根本就不在青山狱,而是在皇城不远处的牢狱中,就在秦若离开帝都的同时,她的父兄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第三章 纵身一跃
此时已是午夜子时,城门处却是依旧灯火通明,而且戒备森严,负责守城的兵力足足比平时多了五倍。
城门之上悬挂着两颗人头,它们的脸已经被清晰干净,容貌清晰。
秦若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觉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与安景逸朝夕相处三年,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有些了解这个男人了,可实际上…呵……
“罢了罢了。”秦若凄凉一笑,拔出了手中剑。
“杀!”
随着秦若一声凄厉的高呼,秦家数千铁骑随之策马而上,护着秦若直接冲到了城门之下。
突然,一股浓烈又真实的血腥气钻入秦若鼻间,她回头去看,便见一魁梧之人挡在她身后,背心处…透出了森冷的寒光。
“严叔…”
那魁梧汉子侧头,满是鲜血的嘴角却微微勾起。
“二小姐,去吧。”
先是父兄,现在又是严叔,秦若亲近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她而去,而始作俑者,便是那个她放于心尖之上的人!
事已至此,秦若再没有退路,她大步跨上台阶,挥动着手里的剑将拦路之人一一斩杀,期间也被利刃所伤,猩红的鲜血将她身上的凤袍浸湿。
可是她…并不觉的痛。
她疯了一样的向前,血水流了满地,终于,她来到了城楼之上,也看到了那个恨之入骨的男人。
“保护皇上!”周成高呼。
安景逸推开周成,对着身前的护卫淡淡道:
“让开。”
“皇上……”
“都退下!”安景逸语气冰冷,一双鹰眼自始至终粘在秦若身上。
顷刻间,城楼之上只剩下了两人,一人身着龙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人则披着凤袍,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安景逸缓步走到秦若身前,低头看着秦若手里的剑,说:
“你来这里,死路一条。”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生死吗?”秦若手中剑一提,架在了安景逸的心口,只稍稍一用力,龙袍上便印出了鲜红。
“你杀不了朕。”
“我能!”秦若语气坚定,可握剑的手却抖的不像话,一滴泪滑落眼角,剑又进了几分,然后便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再没办法前进分毫。
“皇后,别再挣扎了,你根本下不了手,跟朕回皇城吧,朕答应你不动秦家的……”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秦若用尽全身力气,将剑又深入了几分。
此时,她脑中满是父兄生前的笑颜,与他们铁青的面容,还有严叔嘴角的鲜血。
可最终,画面还是定格在了她与安景逸初遇时的场景。
“啊!”
秦若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下一秒,她拔出了剑,向自己脖间抹去,结果剑却在她颈侧半寸处停了下来。
安景逸…满手是血,他徒手抓住了剑刃。
“放手!我也是秦家的人!你把父兄都杀了,还留着我做什么?”
“跟朕回去!”
“做梦!安景逸,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用我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你不敢让天下人知道你是个过河拆桥,冷血无情的伪君子!你怕你的子民说你是暴君!昏君!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笑话,你觉得朕会怕这些?这天下还有谁敢忤逆朕!皇后,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整个秦家的人就只能去地下继续效忠你的父兄了!”
“你…”秦若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不稳险些栽倒,幸亏用剑撑住了。
“秦霖父子的头颅会在这里悬挂七日,你若继续执迷不悟,这七日必定一日也不会少,可若你肯乖乖跟朕回皇城,朕便立刻将他二人安葬,对了,还有你们家的那些下人,他们可还没死,那些无辜的性命,都在你手里攥着呢。”
提及那些无辜的人,秦若瞬间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秦家!秦家的每个人都曾为你卖命,你难道就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卖命?笑话,那些人姓秦,可不姓安!”安景逸再次上前,把秦若逼到墙边“乖乖跟朕回去做你的皇后,别试图反抗朕,朕早就告诫过你,反抗只会让你吃苦头,也会让更多无辜的人跟你吃苦头!”
秦若低下了头,沉吟了片刻,无力的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回去。”
闻言,安景逸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那……”
“立刻把我父兄安葬!”
安景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让开了路,和秦若一同来到城楼边缘。
在看到二人后,所有人都停止了厮杀,抬头看着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
“安景逸。”秦若一边将父兄的头颅放下,一边问:
“你爱过我吗?”
似乎是没想到秦若会这么问,安景逸微微一愣,随后开口道:
“你是朕的皇后。”
“皇后…”秦若笑了笑“是啊,皇后,你是皇上,我是皇后。”
“你知道就好。”
“可我…不想做你的皇后。”
话音一落,秦若便一个跨步上了城楼,身体猛的下坠,安景逸的反应也是极快,伸手去抓,却奈何还是慢了一步。
秦若的发丝在安景逸的指尖扫过,轻柔的有些不真实。
“不!”
秦若听到了安景逸的惊呼,感到有些以为,因为她竟然从那声音里听出了绝望。
凤袍扬起,秦若轻盈落地,将父兄的头颅包裹在凤袍之中,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城楼,虽秦家铁骑浴血奋战,杀出重围。
他们一路向南,安景逸与他的禁军紧追在后,秦若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因为从安景逸降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被这么耍过。
是的,这一切都是秦若事先设计好的,她唯一的筹码就是安景逸不会杀她,不会杀她这个皇后!
“二小姐!您先走,我们留下来挡住……”
“不行!要走一起走!”秦若语气坚定。
可秦家的马毕竟不如皇城之中的战马,很快,秦若就被追上了,秦家铁骑为了护她留下来拦截,但安景逸却不管其他,直接就冲着秦若而去。
安景逸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突然间,秦若有些害怕,她下意识的紧夹马肚,疯了似得奔逃。
她不敢回头,更不敢有半刻懈怠,她知道安景逸就在她身后。
很快,她便被逼到了一处断崖,无路可逃了。
安景逸在不远处停下,似是有些不敢上前。
秦若下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凤袍,突然笑了。
她说:
“父兄,若儿…来陪你们了!”
这话很轻,随风飘入了安景逸耳中。
“秦若!”安景逸脸色阴沉的可怕“你若是敢跳崖,我就把秦家的人通通凌迟处死!”
“你不会。”秦若笑了,那笑中有着凄凉,也有着些许释然,她站在断崖边缘,含笑看着安景逸,说:
“你为了这天下,能杀了昔日旧人,你是个好皇帝,我愿你长命百岁,愿这大明……国泰民安,长享盛世。”
语毕,秦若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那雾气袅袅之中。
“若儿!”
如果那无形的声音会哭泣的话,大概也就是此时的样子了。
第四章 玲珑阁,无痕
永康二十八年的春天,是个多事之春,先是先帝驾崩,后皇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