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因为时间久远,涉事人已经很难查到踪迹,我才故意打草惊蛇,让他们自己浮出水面。按照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去查,只怕查到我任期满也未必能够查到蛛丝马迹。”温亭湛揽着夜摇光的肩膀,亲了亲她的鬓角,“我其实很想知道,敢这么明目张胆杀害知府一家几十口人,到底和江南湖底那条大鱼有没有关系。”
换做一般人,没有这个胆量,而且计划极其周详,杀了满门的人竟然行凶途中,没有惊动任何人,桑聚就这样成了代罪羔羊,遗留下来的证据肯定很缜密。
“算我瞎操心。”夜摇光也就不再多言,闭上眼睛,“睡吧,明天听听幼离如何说。”
温州是桑家的祖籍,桑幼离的父亲原是乡绅之子,厚积薄发一朝高中入朝为官,先是在应天做了三年的知县,后来平调到温州永嘉做了六年的知县,九年的累积才升为应天通判,正是步步高升的时候,却发生了他丧心病狂屠杀昔日上峰满门的罪行。
桑家因此也遭到牵连,家财被没收,族人以桑聚为耻,将桑幼离变卖,好在遇上了仲尧凡,桑聚在应天府做知县的时候,曾经帮助过落难的仲尧凡,也是因为这个恩情,在桑聚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即便被查证据确凿,仲尧凡还是对桑幼离施与援手。
只是桑幼离父亲犯下的罪行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不适宜在官宦人家露脸,仲尧凡又是达官显贵,这才将桑幼离送给夜摇光,当时仲尧凡是对桑家的事情无能为力,且不确定桑聚到底是不是冤枉,将桑幼离交给夜摇光,也是希望桑幼离日后能够得了夜摇光的眼缘。
后来温亭湛的强势崛起,更加证实他当年的直觉。
“说说你父亲的案子,你知道多少。”翌日,夜摇光和温亭湛单独将桑幼离叫到了跟前。
幼离行了行礼才道:“其实父亲的案子,奴婢只晓得并不多,但奴婢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父亲和姜知府有私交,我曾记得有一次父亲去了应天府一位官僚府邸吃酒席,回来之后有些醉意,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他打算和姜家联姻,将奴婢嫁入姜家。虽则父亲之事我知之甚少,但在那时候父亲认识的姜大人,应该只有姜穆奇姜知府一位。”
“你们两家准备联姻?”夜摇光觉得这真是峰回路转,传闻姜知府和桑聚不合,甚至在姜知府嫡孙的满月酒席上发生了口角,但从桑幼离这里得到的消息是,桑聚要把女儿嫁给姜穆奇的儿子。
不是夜摇光偏心,她倾向于相信桑幼离,因为如果姜穆奇和桑聚真的这样关系恶劣,首先作为姜穆奇手下的知县,姜穆奇可以让桑聚的政绩为零。但事实是桑聚高升了,升到了具有特殊意义的应天府。
其次是姜穆奇家中的满月酒,请的全是温州府的官员,姜穆奇既然是连任,那么从他手底飞出去的下属应该不止桑聚一个,又是封印休假之时,但姜穆奇只宴请了桑聚一个人,足以说明姜穆奇和桑聚的关系非比寻常。
“是的,夫人。”桑幼离很肯定的回答,但却也不得不强调,“那是父亲酒后之言。”
“若当如此,那么杀人动机也是不成立。”两家没有仇怨,就算桑聚性子刚烈,一时冲动对姜穆奇起了杀心,可良知应该有吧,不知道将姜家灭门啊。
“可还有别的线索?”温亭湛听后问道。
桑幼离仔细的想了想,才迟疑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疑点,父亲那酒后之言说出来,姜知府的嫡次子曾经登门过几次,那时候姜三公子在瀛天书院就读,往来也容易。但从来没有与奴婢见过面,奴婢也是听下人说才知道。”
夜摇光和温亭湛对视了一眼,温亭湛颔首:“你去忙吧,我和夫人会为你父亲翻案。若你父亲当真是被冤枉,自然会昭雪。”
“奴婢叩谢夫人,叩谢侯爷。”幼离跪下,结实的磕了三个头,才退了下去。
“阿湛,你说姜知府和桑通判是不是在唱戏?”夜摇光想到了吐蕃宣政院同知,现在的宣政院院使虞执,虞执也是被传和他上头的两个不合,但实际上是被那两位胁迫,做了一个暗桩。很有可能桑聚和姜穆奇也是这样,那么他们是为何要演戏,又是对谁演戏?
如果是这样很多事情就能够说通,比如外人眼里他们不合,但私下却打算结亲,比如姜穆奇的公子上门,桑聚却没有让女儿见,应该是传递消息,在比如他们会在满月宴上发生口角。
“会不会,当年被姜知府宴请的人当中,就有杀人凶手的爪牙?”夜摇光猜测,“所以,他们才会在满月宴中起了争执,是做戏给眼线看。”
姜穆奇邀请的都是下属,品级都比他底,要让他这样费尽心机,证明对方他不可撼动,所以杀人凶手可能在现场,但幕后主使绝对没有在,而且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这个倒是好查。”温亭湛站起身,拉着夜摇光。
“去哪儿?”夜摇光问。
“提刑按察使司。”温亭湛勾唇一笑。
江浙的提刑按察使司也在温州,只有都指挥使司在杭州,而且提刑按察使司距离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远。
第1797章 障眼法
现任提刑按察使乃是一位身材微胖,却不苟言笑,年近五旬的老人,姓陈,名舵。
“不知道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侯爷见谅。”陈舵说话很严肃。
“陈大人客气,我是隐姓埋名进城,按照考察一下江浙各府官员。”温亭湛语气平和,他是布政使,人家说提刑按察使,品级相同,没有以侯爷自居,“今日携夫人上门,实则是为了一件私事儿。”
“侯爷有何吩咐,但说无妨。”陈舵依然毕恭毕敬的对待。
“我的夫人十年前买了一个婢女,今儿我带着夫人来了温州,她才坦言乃是十三年前应天通判桑聚之女,口口声声为自己的父亲喊冤。这十年她对我夫人尽心尽忠,乃是我夫人最得力的大丫鬟。”温亭湛将事情简略的说一遍,“恳求我夫人为她做主,我夫人是个尤其心善之人,有感念她兢兢业业伺候了十多年,便央求了我。今日便是带着夫人来提刑按察使翻一翻当年的卷宗,也好让那丫头明白,我们做主子的是仁至义尽。”
“原来是这是。”陈舵到没有觉得多为难,当年的这场案子根本不是他所判,就算是冤案,翻开和他也无关,而且温亭湛身为江浙布政使,是有权利翻看江浙所有案件的卷宗,“正好衙中不忙,就由下官亲自带侯爷与夫人去宗卷库找找。”
“那便有劳陈大人。”温亭湛也没有客气。
提刑按察使司的宗卷库,绝对够大,因为这里可能挤压着五十年的宗卷,宗卷超过五十年就焚烧,这是朝廷的规定,是为了减少陈年冤案而设立,否则累积下来就实在是太多。
比白鹿书院的藏书阁都小不了多少,夜摇光看着一排排一列列高高的书架,上面有着一卷卷案卷,每一个架子都有分类的贴纸,根据案子的性质来分类。
“大人。”守着案卷的有笔录,这个笔录不是记下来的东西,而是一个官员名称。
朝廷任命,正七品,管的就是案卷的出入整理归类等事情,如果有损坏或者遗失,那就是笔录的罪责。
“这是明睿候温大人,和侯爷夫人。”陈舵对笔录介绍,“特意来提取十年前姜知府灭门案的宗卷,你速速去取来。”
“下官见过侯爷,见过夫人。”笔录连忙行礼,然后将温亭湛夫妇,和陈舵招呼道一边临窗的书桌前落座,吩咐了复杂打扫的下人去切壶茶之后,对温亭湛道,“侯爷请稍等。”
陈舵麻溜的就跑到一列书架前,张望了记下,让人去了梯子,从最高处取出一个大布口袋,递给了下面的衙役,下来之后盘点了一下,就抱着一大摞东西过来放在宽大的书桌上:“当年的案录,宗卷,物证还有凶气,证人画押的纸契都在此处,不知道侯爷是要寻什么,东西实在是太多,不如吩咐下官,下官帮侯爷找。”
“不用,你不如去拿了抄录薄对一对,可有遗漏。”温亭湛随手拿起一卷,打开之后对笔录道。
“是下官疏忽,虽然封在套子里,但也未必没有缺失,小的这就去拿抄录薄核对。”笔录连忙恭敬的去柜子里翻找抄录薄。
温亭湛迅速的翻阅着宗卷,因为死亡过多,证人过多的缘故,东西的确很多,但温亭湛也是办案的老手,那些重要那些不重要,他扫一眼就知道,就捡着重要的先看。而且他的速度极快,基本一目十行。
夜摇光没有多少耐心,她就喜欢享受温亭湛的结果,随手翻了翻些不重要的东西。
陈舵最初的确是陪着他们,但温亭湛和夜摇光根本不是来走个过场,而是认认真真的细看,又有衙役来寻他,他便离开。
温亭湛到了日夕斜的时候,才合上最后一卷案宗,候在一旁的笔录这才小心的回答:“侯爷,下官已经核对过,所有东西均在,这是抄录薄,侯爷可要过目。”
“不必。”温亭湛抬手打断,他都已经看完了,有没有缺什么他自然知道,扫了一眼被翻得有些凌乱的东西,温亭湛道,“这些就有劳你们重新整理好。”
“岂敢岂敢,是下官等分内之事。”笔录叠声道。
温亭湛也没有再说什么,握着夜摇光的手就离开了提刑按察使司,去了最近最好的酒楼,要了一个雅间,点了菜才道:“可惜之南不在这里。”
“又有什么地方让你用得上之南?”夜摇光好奇。
“我到了温州的事情只怕已经传扬开去,明儿定然会有寻上门,便是明着不捅破我的身份,暗地里只怕也是要巴结逢迎,若是之南在这里,便让他假扮我,我想隐在暗处。”温亭湛对夜摇光道。
“这也不难啊,明日起我假扮你,你就假扮成……”夜摇光上下打量了一遍,“护卫吧,卫荆如何?至于问及我,就说我在宅子里养胎便是。”
“你假扮我?”温亭湛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的肚子上。
“我可以使障眼法,让他们看不到我的肚子。”夜摇光说着手指掐诀,五行之气一动,在她高耸的小腹上一划。
温亭湛只觉得眼睛一花,再看夜摇光的小腹时,已经是平坦一片,只不过太静,静的好似夜摇光那一处是块画板,完全是静止的,不过在不知道夜摇光是假扮之前,也没有人会失礼的盯着夜摇光的肚子里一个劲儿的看,这样的细节应该没有人能注意到。
“那明日就偏劳夫人了?”温亭湛看着夜摇光眼中跃跃欲试的光,也不扫她兴,反正他也要假扮护卫守在她的身旁,就让她玩玩也无妨,权当是取悦她。
“那明日就委屈夫君了。”夜摇光学着温亭湛的语气道。
刚刚谈妥就听到了脚步声,两人终止了谈话,很快就有人上菜,等到菜上齐,人都被打发,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夜摇光才一边吃着温亭湛送到碗里的东西,一边问:“桑聚的案子,你看出了什么眉目?”
第1798章 再着男装
“做的天衣无缝。”温亭湛面色稍微有些凝重,“最离奇的是,连桑聚自己都对自己的罪恶供认不讳,整个审讯过程之中,他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很平静的将他杀人的经过供述了一遍。”
在桑聚的那份供词里,他讲述了杀人的经过,之所以没有闹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