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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设宴的地方还不近,夜摇光想着荣大少夫人应该是打算陪着她看看荣家宅院的景致,却没有想到夜摇光怀了身孕,荣大少夫人只能特意叫了步撵,大约一炷香的世间才道,可见荣家的宅院多大。
设宴的地方叫做水莲亭,一迈过月亮门,就看到满池的浅黄色莲花,中秋前后开的正是最美的时刻,一盏盏宛如花灯飘浮在碧水之上,池塘里有大小不一的锦鲤游荡着,碧波飘荡。
水塘之上是蜿蜒雕砌的石廊,中间是一个有篮球场那么大的阁楼,阁楼的四方都是拱桥连着石廊,可以从四个方向进入阁楼,阁楼将所有的门窗打开,仿佛一个亭子,内里铺着精美的地毯,候着恭敬的丫鬟,围着四方摆放着一个个长案,上面是瓜果点心茶盏。
四方的桥上已经有不少青春貌美的姑娘或是凭栏逗鱼,或是两两相依闲聊,或是几个围在一起赏花,但看到夜摇光和荣大少夫人来了立刻都集中到了中间。
“夫人请。”荣大少夫人让夜摇光先行。
夜摇光颔首一笑,就在宜薇的搀扶下先一步迈上长廊,她已经听到了整个阁楼内小姑娘的惊叹声,只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们没有做出特别出格和失礼的行为。
心里轻轻一笑,她终于明白温亭湛为何把她打扮得这么隆重,是知道荣家年轻貌美的姑娘不少,才让她来碾压,这家伙就这么自信,人家大户人家的姑娘还想倒贴他?
“还不快见礼,一个个都傻愣着作甚?”夜摇光还真的把一群小姑娘给惊呆了,她们出生名门望族,什么样的绝色没有见过,但这样惊艳人心,华贵仿佛没有沾染一点俗世之气的,还是平生首见。
“拜见夫人。”被荣大少夫人轻喝了一声,才纷纷反应过来,盈盈行礼。
“不必多礼。”夜摇光温和的笑着,从姑娘们让开的路走到了主位,荣大少夫人亲自将她引到位置上,她案几上的东西果然和其他人不同,稍微有些寒凉的都不见踪影,但依然是摆满了精致的吃食。
“这些都是家里未出阁的姑娘。”荣大少夫人,让她们分作了四批上前见礼,分别是四房屋子里的,一共十四个,小的从十二岁,大的到十七岁,真是环肥绿瘦,各有姿态,荣家的繁华可见一斑。
好在温亭湛似乎早早就吩咐了幼离,幼离让宜宁和宜薇准备足了见面礼,但却是少了一份,夜摇光看着站在正中间,一袭水蓝色罗裙明显不是崭新,身材纤细,却长得格外灵动的少女,接到宜宁求救的目光。
“这是二房昨儿才投奔而来的表姑娘玥环。”荣大少夫人单独介绍了一番,“父亲是曾是徐州知府邱丙子邱大人。”
第1786章 宣麟的侄儿
原来是昨天才到荣家,难怪会遗漏,夜摇光从容不迫的笑着,从手腕上退下一个羊脂白玉镯,很坦诚的道:“不知贵府又添了娇客,少备了一份见面礼,这个镯子邱姑娘莫嫌弃。”
邱玥环有些受宠若惊的亲自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眼中含着感激:“多谢夫人厚爱。”
而后各自落座,中间的位置就空了下来,荣大少夫人请了不少人来表演技艺,有杂耍,有变戏法,有说书,夜摇光看得倒没有多少兴致,不过很捧场,不过其他姑娘们可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就鼓掌喝彩。
荣大少夫人很博学,也很善谈,时不时的和夜摇光说说话,一点也没有让夜摇光感觉到无聊,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小正太被送到荣大少夫人身旁,荣大少夫人对夜摇光道:“这是我的幼子,正是猫狗嫌的年纪。”
“给夫人请安。”小小的孩子一板一眼的行礼,声音奶声奶气,而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夜摇光。
“令郎长得好生俊俏。”夜摇光看着他的容颜有些恍惚。
“他啊,既不像我也不像他父亲,像他的堂舅。”荣大少夫人说着笑了,“说起来,还与侯爷和夫人有些渊源。”
“令郎的堂舅是……”夜摇光的心微微一颤。
“我是洛阳宣家的女儿,单名一个桐。”宣桐对夜摇光有些惆怅的笑了笑,“我的爹和现任宣家家住乃是堂兄弟,我们一枝一直和本家不甚亲近。早闻明光与你们亲近,但应当没有向你们提及过,都是上辈的恩怨。”
起源与宣桐的祖父,他的祖父和宣麟的祖父乃是亲兄弟,其还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都是嫡妻,只不过宣桐的祖父乃是第一任妻子所生,而宣麟的祖父乃是继室所生,两人的年纪相差十六岁,后来宣家的家主在弥留之际把宣家交给了才十六岁的宣麟的祖父,长子自然是不能理解,愤而搬离宣家,两房人也至此开始疏远,到了宣麟这一代,因为宣麟体弱的缘故,更是和同辈的人见都没有见过,加之宣麟生性寡淡,想来都已经晚了这位堂妹。
“你叫什么名儿?”夜摇光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下来,甚至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他的手,这张小脸还没有完全张开,但真的很像很像宣麟的缩小版,看得夜摇光眼眶发酸,她到今日也不曾忘记,宣麟死在她怀里的画面。
“我叫寻哥儿。”荣寻乖巧的回答。
“今年五岁么?”夜摇光接着问。
“五岁。”荣寻认真的掰着手指。
夜摇光算了算他的生肖,宽大袖袍遮掩下的手一翻,一块雕琢着一只惟妙惟肖小老鼠的上好白玉老鼠的坠子就出现在她的掌心,已经用绳索挂好,夜摇光将手心摊开在荣寻的面前:“这个是姨母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喜不喜欢?”
“白老鼠好乖乖。”荣寻还以为它是活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它。
“那姨母给你戴上?”夜摇光说着就将玉坠挂在荣寻的脖子上,掌心握着的坠子,垂在了他的胸前,才轻轻松了手,荣寻属牛,与牛成吉的乃是鼠,蛇,鸡,这块玉佩是她滋养过的法器,戴在身上可以消灾辟邪,“要记得时常戴着,它会庇佑你长高高。”
荣寻低下头,握着手中的玉坠,端详了一会儿,才歪着头问:“它会让我变聪明么?”
夜摇光不由笑得越发慈和:“寻哥儿本来就很聪明,不用变得更聪明。”
“不,我要做最聪明的人。”荣寻却坚持着道,“我要超过爹爹,还要超过明睿侯爷。”
夜摇光一愣:“为何要超过明睿侯爷呢?”
“因为爹爹说侯爷是最聪明的人,只要我超过侯爷,那我就是最聪明的。”荣寻认真的说道。
“好,寻哥儿努力,以后你一定能够超过他。”夜摇光鼓励道。
荣寻一下子就扑到夜摇光的怀里:“姨母真好!”
心啊,一下子就被这一扑给扑融化了,小孩子就是这样直接纯真,谁说他好,他就喜欢谁。
“难得看到我们寻哥儿这么规矩的时候。”宣桐身侧的一个荣姑娘打趣。
“是啊,也不知道谁昨儿才把我的脂粉拿走,说是要把灰兔变成白兔。”
“还有我的袄子,也不知是谁说秋日冷,要给他的小木马穿上。”
一下子每个人都好似能够抖出一件荣寻的糗事,把荣寻这个小人儿说的越来越羞臊,直往夜摇光的怀里钻,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才抬起小脑袋:“你们,坏!”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给逗笑了,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呻吟声,突然夜摇光斜对面的一个姑娘张嘴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血喷溅得极远,夜摇光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荣寻的眼睛。
那姑娘站起身,指着夜摇光这边的一个姑娘,恶狠狠的瞪着她:“你……”
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倒下去,夜摇光指尖在荣寻的脖子上一点,将昏迷的荣寻推到宣桐的怀里,一个闪身将拉住了倒下去的姑娘,拦到了怀中,她迅速的运气灌入姑娘的体内。
手中的银针立刻在这姑娘的身上游走,宣桐也反应过来,迅速的吩咐自己的人:“去请大夫,这里谁都不准走,夏荷去将爷请过来,看着七姑娘的桌子,不许任何人靠近!”
宣桐的丫鬟都是手脚麻利,机灵的人,几乎是她的命令一出口,整个楼阁的秩序就维持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一点也不乱。
夜摇光收回了手中的针,就见到一群人用来,走到最前面的不是荣朔南,而是温亭湛,他大步走到夜摇光的身边,将站起身的夜摇光拦在怀里:“你可有事?”
“我没事,别担心。”夜摇光安抚一下温亭湛,目光落在躺在地毯上被自己丫鬟抱在怀里的中毒女子,荣家的七姑娘,“我给她封住了血脉,你给她诊诊脉。”
第1787章 你夫君风华绝代?
温亭湛掀袍蹲下身,三指搭在七姑娘的脉门上,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索性毒血吐出来不少,命算是保住了,至于中了何毒,一时半会儿还诊不出来,让大夫验一验这位姑娘吐出的毒血,她体内的毒已经被我夫人散出来,只需要开些清肠养胃的补药即可,今夜应该能够醒来。”
“有劳侯爷。”荣朔南沉着的扫了在场的所有姑娘一眼,“让侯爷和夫人受惊,是我们招待不周,天色不早,侯爷与夫人不如先去饭堂用膳。”
温亭湛微微一颔首,就有着荣朔南的亲信亲自带着离开,这是人家的家事儿,他们不好插手,更不好围观。
荣家发生了差点和人命扯上关系的事情,气氛自然变得不一样,也不好若无其事的招待夜摇光和温亭湛,而且牵扯到他们家的家丑,温亭湛自然是用了午膳,就提出告辞。荣朔南没有挽留,亲自将他们送出荣家:“今日实在是失礼,往侯爷和夫人莫要见怪,改日在下再邀侯爷与夫人过府,设宴赔礼。”
“大公子切莫介怀,世事无常是常有的事儿,不过是一场意外。”温亭湛客气的笑道,“改日,我再携夫人前来拜访,大公子想必还有诸多事情须得处理,便请止步,告辞。”
夜摇光和温亭湛在荣朔南的目送之下上了他们自己的马车,别看两栋园子好似隔得很近,但两家的正门若是走路的话,少则要走小半个时辰。
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望不到荣家的大门,夜摇光才将手搭在温亭湛的手掌里:“你都不知道,适才那姑娘中毒,倏地站起来,那手颤巍巍的指着我这边,我可是全身战意。”
温亭湛低低的笑着,忍不住刮了刮夜摇光的鼻尖:“荣家百年士族,虽则我这才来苏州,来意我们都心知肚明,但也不至于拙劣到用这样的法子来嫁祸你,除非他们是想和我开战。”
“那谁知道呢?”夜摇光嗔了温亭湛一眼,而后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谁是凶手。”
对于这种事情,夜摇光还是有点好奇心的,不过人被她救回来,那定然不会对外说明,除非是人死了,外人才能够从荣家的处置知晓凶手是谁。
“凶手不在楼阁里。”温亭湛挪了挪身子,让夜摇光靠的更舒服,“应当说,凶手不是任何一位姑娘,也不是那姑娘所指的人。”
“你怎知?”夜摇光抬起头,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睁着大眼睛望着他,貌似他进去就给那姑娘诊诊脉,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知道凶手不在楼阁。
“因为你夫君绝代风华。”温亭湛笑得志得意满。
“说正经的!”夜摇光不满的拍了他一巴掌。
“为夫是说正经的。”温亭湛正色道,“我进去之时,你正在给那位姑娘施针,这等危急时刻你敢出手,自然是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