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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没有带南久王走。”夜摇光说的是元奕的人没有带南久王走,南久王现在除了烂命一条,实在是没有什么用途,元奕应该是去鬼城之前就给南久王留了人,这人只怕也是巴不得他早点开口,打发了他可以早点离开,“那这个人呢?”
如果这个人有离开,金子也不可能感觉不到啊,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没有离开?夜摇光身影一闪,人就飞掠出去,她极快的将整个院子都蹿了一遍,却依然没有寻到修炼者的踪迹。
“元氏一族秘法千奇百怪,南久王很可能被他悄无声息的带走。”夜摇光回来沉声道。
“元家现在无暇顾及南久王。”温亭湛摇头,现在只怕整个元家人的心都系在元奕的身上,而元奕应当还没有恢复,他没有可能下令,温亭湛觉着只要元奕不下令,元家留下的人,绝无可能带着一个累赘,而且很容易暴露行迹,他要救南久王,夜摇光废了他也有了理由。
第1679章 藏身之所
“摇摇,图纸。”温亭湛将手伸向夜摇光。
夜摇光连忙将古灸绘制的图纸递给他。
温亭湛将之铺展在桌子上,目光落在桌子上一寸寸的扫过。
明诺和夜摇光都沉默不语,行军打仗明诺在行,降妖除魔夜摇光厉害,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他们俩还是乖乖的退到一边,让温亭湛来吧。夜摇光默默的转身,去切了一杯茶递给温亭湛,温亭湛接过,一边喝着茶,一边分析着南久王的藏身之地。
忽而,温亭湛低低的笑了:“躲得倒是精。”
“你知道他躲哪儿了?”夜摇光探头过来问道。
温亭湛的指尖指着图纸上宣政院,沿着一条标志好的路,拐了两个弯,最后定在一处,不是旁的地方,正是虞执的家中。
“他竟然躲在了虞执的家中!这怎么可能?”夜摇光不可置信,“虞执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帮他,这不是自寻死路?”
“虞执自三日前且仁大师圆寂的消息传来之后,就去了直贡寺,哪里来的机会包庇他?”温亭湛摇着头,“他这是以防万一,你若是看透了他的障眼法,虞执是他最后的保障。”
“舍了钦差,用虞执?”明诺觉得南久王这样做实在是令人费解。
只有夜摇光明白,南久王肯定是看出来了,温亭湛想要让虞执上位,看出来虞执已经成了温亭湛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温亭湛等人从虞执的府邸将南久王擒拿出来,虞执窝藏谋逆之臣的罪名十张嘴都洗不清,他在赌,赌温亭湛不会想到他在虞执的府上,退一万步温亭湛知道了他在虞执的府上,也不会去抓他,否则他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虞执若是有个不测,虞执就会将温亭湛的所作所为咬出来,到时候虽然伤不了温亭湛,但也够温亭湛被兴华帝忌惮。
便是虞执死咬着没有将温亭湛供出来,但温亭湛保不住自己的是事实,这对于温亭湛以后行事会有很大的阻挠,日后温亭湛要想再收纳忠心耿耿的人也就难了。
这也算是鱼死网破,但这些话是不可能告诉明诺。
“陛下有意让虞执接任宣政院院使一职。”温亭湛云淡风轻的说道。
明诺为官这么久,这一句话足够明白南久王的用意,南久王这是不死则已,一死就要把吐蕃搅得天翻地覆,吐蕃本就是个复杂的地方,不说语言不通,现如今汉学还没有在吐蕃普及,就说吐蕃对佛的信仰也超过了中原任何地方,所以直贡寺的地位才会这么至关重要。
这会儿直贡寺且仁大师圆寂,吐蕃的都帅遭院使杀害,院使逃逸在外,而吐蕃宣政院同知还私藏朝廷钦命要犯。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吐蕃百姓不生出恐慌,不满之心都不可能。若是朝廷再不能派来一个压得住场之人,吐蕃再发生叛乱也是极其可能。到时候,这场叛乱的源头,温亭湛和明诺都得不到好。
眼下他们得顺着君心,保住虞执,明诺提议道:“趁夜拿人?”
“怎么拿?”温亭湛反问,“世子莫要忘了,再不是那也是陛下的胞弟。”
皇帝的亲弟弟,他自己可以怒可以恨可以辱可以杀,旁人却不能。陛下很明显是需要温亭湛尽量将南久王活捉回去,若南久王当真自尽了还好,除非是南久王还有反抗之力,殊死抵抗,否则他们任何人杀了南久王,都少不得要被陛下记上一笔。
去虞执府中拿人,除非抬出来的是一具尸体,不然送到了帝都,南久王非要咬着虞执不放,陛下也保不住,除非在押解的路上,他们能够让南久王永远的闭上嘴巴,且还绝对不会被兴华帝知晓一星半点,这个就极其的艰难。
“那如今我们应当如何?”这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明诺有些犯难。
“他能够在虞执的府中躲上一辈子?”温亭湛淡笑,“就对外称南久王已经服毒自尽,让他放下戒备,我们也权当南久王是当真自尽,待到抓了他之后,送到帝都,便禀明陛下这是诱敌之计便是。”
“我这就去安排。”明诺明白温亭湛的意思了。
虞执既然不是南久王的同伙,就不可能相助他,在虞执的府中南久王能够藏匿一两日,三四日,却绝对不能在虞执的府中躲一辈子,等到他彻底的相信,他们已经认定他死了,并且大军都已经撤走之后,他自然会现身,到时候便是他自投罗网之日。
明诺走后,温亭湛迅速在宣政院寻到了文房四宝,写了封信,让小乖乖传到直贡寺,虞执还在直贡寺未曾回府。
“你这是将南久王之事告知虞执?”夜摇光凑上前来问。
“虞执的府邸定然还有费古力的人。”温亭湛打发了小乖乖对夜摇光道,“应当是他助费古力逃跑,而费古力投桃报李,他才能够如此这般轻易的进入了虞执的府邸,经历了上次的事儿,虞府到底有多少内鬼,想必虞执已经清楚,我要他好生的配合,就当做不知南久王躲在他的府邸,也别让他饿死了。”
“这皇帝的亲属就是不一样。”夜摇光撇撇嘴道,要是换了旁人,死了就死了,兴华帝只怕恨不得其早日,发生在自己亲弟弟的身上,让下面的人也是重不得轻不得,重了是藐视皇族,轻了是办事不利,“把南久王送到帝都,他不会把虞执的事情捅出来?”
“捅出来如何?他能够有证据?虞执在吐蕃的功绩有目共睹,他越咬着虞执,其不知悔改之心只会越发让陛下厌恶。”温亭湛笑道,“只要不在虞执家中把他抓出来便无妨。”
在家中抓出来,虞执的府邸那般容易就让南久王躲进去,他和费古力勾结,费古力在他府邸安排人的事情就遮掩不住。
“其实南久王闹了这一出也挺好的。”夜摇光撑着下巴,“这是在成全你,瞧瞧你在如此危及的关头还费心思保住他,虞执日后还不越发对你死心塌地?”
第1680章 血气
“真能士,擅化一切劣势为优势。”温亭湛眼底有华光绽放。
夜摇光:……
默默的转身往回走,这都深更半夜了,她很困。没有精力在这里看某人臭屁。
夜摇光和温亭湛才刚刚回到药铺,前脚进了院子,后脚卫茁便一身血气走了进来,他浑身没有一滴血,但身上却萦绕着血色,凛冽的杀气让夜摇光皱了皱眉。
“夫人。”卫茁向夜摇光行了礼,才走到温亭湛的面前,“侯爷,费古力负隅抵抗,已经被雪隐军斩于城门之下,钦差大人受了些许惊吓,属下已经将之送到驿站,亲手交给明世子。明世子安顿完钦差大人,便带人去缉拿苏费两府亲眷,世子让属下禀报侯爷,一切交给雪隐军,侯爷无需费心。”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换洗好生歇息,辛苦。”温亭湛颔首道。
卫茁正要行礼告退,夜摇光却突然开口:“卫茁,你跟了我们夫妻多久了。”
卫茁一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夜摇光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他死寂的目光动了动,旋即垂下头:“属下自六岁起被夫人收留,至今已经十一年。”
“十一年啊,时间过得真快。”她和温亭湛相守十二年,已经迈入十三年,而卫茁兄弟跟着他们也已经十一年,那个小小的不爱说话的孩子,成了偏偏少年郎,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就连温亭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他才这么小,就满身血气。
半晌没有听到夜摇光说话,卫茁大胆抬起头,对上夜摇光怜惜带着点心疼的目光,他不由一怔,而后惶恐的单膝跪在夜摇光的面前:“是否属下办事不利,若有行为不当之处,任凭夫人责罚。”
六岁以前的记忆他已经快要模糊,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和温亭湛还有夜摇光他们在一起,虽然主仆有别,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遇上温亭湛和夜摇光,他不会活得现如今这般充实,也不会有现在这样一身本事,他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坚定了信念,这一辈子以守护温亭湛为己任,他不想离开他们。
夜摇光亲自将他扶起来:“我是在想,你已经十七岁,是时候该想想成家立业。”
卫茁傻了一瞬,旋即一张脸涨红,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会儿更是不知所措的开不了口,不知道夫人怎么会突然提到他的婚事,他从来没有想过……
“行了,夫人捉弄了你,下去吧。”温亭湛看着他身边最得力的臂膀被夜摇光弄得窘迫不已,便出声解围。
卫茁如蒙大赦行了礼,跑得仿佛身后有什么野兽在追一般迅速。
“我有那么可怕么?”见到卫茁跑得这么快,夜摇光不由低估。
“摇摇方才为何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卫茁?”温亭湛有点担心,是不是夜摇光看到了不好的预兆。
“你让他杀太多人了。”夜摇光横了温亭湛一眼,“他浑身的血气都快凝成了实质,就比之前送他回来的那天一居女杀手好点。”
这话温亭湛没法接,卫茁就是他的刀刃,四年前开刃到现在死于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我从未下令让他杀过一个人。”
但卫茁替他做的都是高危之事,想要做到不露痕迹是绝无可能,一旦露了痕迹,遭到人追杀自然是要反抗,这个过程中杀人是在所难免。
“我知道,他身上有血气,但却没有煞气与罪孽,所杀之人都是对他有杀意之人。”若非如此,夜摇光哪里还能够这般淡定,“但这血气太重也是折损寿元,且易遇上劫难。”
到底是杀人,即便是自保,虽然不会罪孽上身,但也是会影响气运,杀生这事儿能避免则最好避免。
“可有化解之法?”卫茁在温亭湛的心里,地位非同一般,不仅仅因为卫茁锋利好用,而是卫茁是他一手教导出来,虽然他们只差了五六岁,但却有一种如师如父之情。
“血气倒是容易化解,晚点我给他送张符篆去,等他及冠之时我再用功德替他散血气。”夜摇光对温亭湛道,“不过你千万要叮嘱他,别让他罪孽上身。”
“这事儿我会记在心里。”温亭湛保证。
夜摇光打了个哈欠:“我去沐浴歇息,你忙你的去吧。”
吐蕃的事儿算是尘埃落定了,南久王也是瓮中之鳖,迟早是会被拖出来。大部分善后的事情都是明诺在忙,可温亭湛既然要扶持虞执上位,这个混乱的时候是最适合安插棋子,埋眼线的时候,想来温亭湛这一宿是没有机会睡觉。
果然夜摇光一夜到天亮,身边特意放出来的被子没有动过的痕迹,早上给温亭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