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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两个哥哥的刀下亡魂。
其实很多事情发生,深感无能为力的时候,少一点对旁人的怨怪,多一点对自身的反省,才能够放开心胸,看到更远的格局,温亭湛是想要培养克松为王者的眼界、心胸。这些是已经具备王者仁心与智慧的克松缺少的。
“夫人若是睡不着,为夫倒是很乐意效劳……”
那耳畔温热的气息和暧昧的声音一同袭来,夜摇光浑身一颤,她侧首狠狠的瞪了温亭湛一眼:“整日都没正行。”
“长夜漫漫,我枕在夫人的身边,还让夫人了无睡意,这是为夫的失职。”温亭湛说着就将夜摇光强势的揽入怀中,一手圈着她,一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抚动。
夜摇光翻了个白眼,迅速的闭上眼睛。
温亭湛知道她之前给可汗施针已经有些疲累,自然是不会闹她,就这样和她静静的相拥而眠。
魅魉吃饱喝足,高兴不已它如野兽一般在夜空之下嚎叫,吓得丛林里的动物瑟瑟发抖,感觉到自己一个不慎成了危险物种,魅魉悻悻的冲了回来,想找夜摇光分享喜悦,却发现夜摇光和温亭湛毡帐内的灯火已经熄灭,它又去寻金子,就看到金子卷缩一团呼呼大睡,它不乐意的将金子给摇醒,换来的是金子无情的一巴掌,把它连魂儿带珠子拍飞,一腔沸腾的情绪就这么被晚风给吹冷。
夜摇光没有想过,温亭湛就这样连个道别都没有给克松,次日一早等她修炼完毕,看着她已经完全恢复,就让她带着他回去。
“这么急……”夜摇光觉得还是和克松辞行会比较好。
“摇摇不是想开阳么?”温亭湛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
“走吧,该如何选择,不会因为多一个道别就能够改变什么。”温亭湛笑道,“再则黄坚那老狐狸,肯定要查所有昨夜被克松请去的大夫,留下只会横生枝节。”
“那你走了岂不是更令人起疑?”
“我是游方郎中,昨夜等罪了漠北的台吉,我还不赶快跑了逃命么?”温亭湛来这里,就是以一个郎中的身份,这一趟他还带了不少药材,赠送给了他们所住的游牧民家里,和夜摇光这几日去游玩,也是采购了大批漠北才有的珍贵药材,这些足够让黄坚相信。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夜摇光还能怎么办?只能带着温亭湛迅速的离开漠北。宣开阳比他们早一日回来,夜摇光一回到家里,就让温亭湛秘密传信给明诺,问关于蒙古可汗中的那种蛊的事情,自己就和儿子腻在一块儿。
温亭湛也没有功夫吃醋阻挠,他开始忙公务,也就一两天的工夫宣开阳又开始上学,夜摇光也就忙着筹备雷婷婷的嫁妆,乾阳的婚事,一时间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转眼就是一个月,桑·姬朽一直没有回信,这让夜摇光有些担心,担心会不会是桑·姬朽出了什么事儿,但是温亭湛已经传了一次信,夜摇光也就不想催促,只能耐心的再等等,倒是漠北那边,克松竟然一点音讯都没有再有。
“我要不要去一趟帝都?”等到了五月中旬,夜摇光才迟疑的问温亭湛,“六月初是单荣两家大婚,我正好有个理由。”
“我们和单家也好,荣家也罢,都没有深交,犯不着要你千里迢迢的赶回帝都去参加他们一场婚礼。”温亭湛直接否决。
“你明知道回去参加婚宴是幌子,我想去见见桑·姬朽。”虽然温亭湛是想将克松逼迫明白,已经说了他们救不了可汗,但不论克松日后选择依然相信他们,还是站在和他们对立的一面,关于可汗,夜摇光都想尽力。
温亭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等了片刻门外响起了宜薇的声音:“夫人,外面有位自称桑姑娘的女子说是夫人的朋友。”
“桑姑娘?”短暂的疑惑,夜摇光瞬间反应过来,她立刻去门外,果然看到盛夏时节,依然披着厚厚的轻裘的桑·姬朽,她有些惊喜,又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来这里?”
桑·姬朽依然白发,但是她脸上的皱纹已经少了很多,她这副模样,只怕苗族的人遇上了她也未必认得出来。
“我这副模样,便是站在欲抓我之人的面前,他们只怕也认不出。”就连桑·姬朽自己也这样自嘲,她一边随着夜摇光走进去一边对夜摇光道,“我四月中就离开了明王府,前几日才收到你寻我的信,我回了湘西一趟。”
“你好大的胆子。”湘西现在指不定多少人盯着,守株待兔呢。
“圣物放在我的手里终究不妥,为了让族母早些安心,我将圣物送到石族长的手中,确认他已经将圣物送回给族母,才离开了湘西,知道你寻我,就立刻赶了过来。”桑·姬朽对夜摇光解释,“等我把身子养好了,我再去向族母请罪,我应受的惩罚,我不会逃避,也不能让族母为难。趁着我现在难得的自由身,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你怎么会一个人……”夜摇光已经感受到根本没有人跟着她,不由疑惑,她现在这种状态,明诺竟然能够放得下心让她独自一个人在外。
“我一无颜色,二无钱财,谁会无缘无故的对我这个‘老人家’下手?”桑·姬朽笑着对夜摇光道,“我虽然没了修为,也不能用蛊,可我还能用毒,防身是够了。”
第1576章 心蛊
感觉到桑·姬朽似乎在有意的避开明诺的话题,夜摇光也不说,这是一笔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的情账,不论明诺和桑·姬朽能不能走到一起,或是走到哪一步,夜摇光都没有干涉的权利。
“你知道我寻你何时么?”夜摇光便切入正题。
“我知道,信中说的很明白。”桑·姬朽颔首,明诺是将温亭湛的原信寄给了她,温亭湛详细的描述了症状,以及夜摇光出手激起的反应,所以她已经知道是什么蛊,“蒙古可汗所中的乃是心蛊,这种蛊极难蓄养,甚至整个苗族养蛊之人知道这蛊的也只有两手之数。”
“十个人?”夜摇光立刻问,“你可能够知晓是何人下的蛊?”
桑·姬朽摇头:“我之前对你说过,我是追击我们族中的叛徒,最后中了埋伏,才被他所救,进了明王府,若是我没有猜错,给黄坚这种蛊的人,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苗族的叛徒,因何叛变?”温亭湛长腿埋过门槛,走了进来。
“人各有志。”桑·姬朽沉吟了片刻才回答,“族中对族人,尤其是修炼,修蛊之人束缚极多,管制极严,有些人向往寨子外面的生活,在世俗久了,难免就被世俗的花红柳绿迷了眼,可这世俗有世俗的规矩,无权无势哪里能够过得逍遥自在呢?”
“所以他们成了权贵的棋子?”温亭湛扬眉。
“他们有他们的骄傲,棋子倒不至于,各取所需罢了。”虽然是叛徒,但桑·姬朽依然要维护苗族人的气节。
温亭湛点了点头。
夜摇光便开口问:“心蛊的破解之法可有?”
“这世间没有破解不了的蛊。”桑·姬朽对夜摇光道,“只不过这种心蛊很复杂,它原是一种只有瓢虫大小色彩斑斓的毒蛙之卵培育,取这种毒蛙之卵就是九死一生,取回之后再一只用数种毒血浸泡的猪心来养,很是耗费精力,且是最容易反噬养蛊之人的蛊,因而极少有人会养。但这种蛊一旦养成,入了人心,便会以人心为巢。期初它有一个沉眠期,在沉眠期中它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因着这种蛊,一直是用毒血饲养,能够将它唤醒的便是饲养它的那几中毒血。”
“是要全部的毒血,还是其中一种就能够将它唤醒?”夜摇光追问。
“其中一种便可。”
“若是它一直不被唤醒呢?”夜摇光又问。
桑·姬朽摇头:“我在先辈的手札上看到过,这位前辈钻研心蛊许多年,他说过心蛊的沉眠期最长只有半年,若是半年之后还没有碰到唤醒它的毒,它会自动苏醒,开始蚕食人的心脏。”
“咳咳。”夜摇光轻咳一声,“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我一直不知道你们为何回去钻研养蛊。”
“毒可害人亦可救人,蛊也一样。”桑·姬朽笑道,“它可以救人,也可以带给我们利益,更能够保护我们。”
夜摇光点着头:“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心蛊要怎么破解。”
“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桑·姬朽顿了顿才道,“在它尚在沉眠期之时,划破心脏将它取出来。”
“划破心脏……”夜摇光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是后世做个心脏手术而已,但是夜摇光觉得克松肯定不会同意,在他们看来心都划破了哪里还能够活?而且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克松也未必能够为他们争取到这个时间。
“可还有其他法子?”温亭湛也不太赞同这个办法,除非是别无他法。
“那就得知晓它是被喂了那几中毒?与之相克的毒或者药,在它沉眠期的时候就将它一点点给杀死,这是最温柔的法子。”桑·姬朽又道。
“这个法子好是好……”夜摇光听了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桑·姬朽,“好你个狡猾的女人,拐着弯子让我们帮你追查苗族的叛徒,到时候你可以带着他们会寨子里,怎么也能够将功抵些过。”
“不然,我怎会千里迢迢的就跑到贵府上呢?”桑·姬朽也是大放的承认,“但若是夫人要用第一种法子我也是全力配合,其实夫人乃是五行修炼者,这心用五行之气护着,加上夫人出神入化的太乙针,只要夫人愿意,划一刀和没有划并无区别。”
“你说的没错。”夜摇光却皱眉道,“这法子的确简单省事儿,但是用这种法子将蛊虫给取出来,只怕会惊动下蛊之人。”
“这是必然。”桑·姬朽点头。
夜摇光看着温亭湛,这样一来黄坚也会惊醒,从而改变计划,她知道温亭湛已经不想和黄坚耗时间,这一次一定要一举将黄坚给解决,将南久王给揪出来。
“而且黄坚的背后还牵着一个用蛊高手,和你们苗寨渊源颇深,若是不出了,只怕也是后患无穷。”夜摇光思忖了片刻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寻到那人,若是实在不能,再用第一种法子便是。”
“既然你要寻苗寨的叛徒,那我就先留下来。”桑·姬朽顺势道。
“不胜荣幸。”夜摇光对蛊根本不擅长,既然黄坚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那还是提防些好,谁知道黄坚会不会用蛊来对付他们,有些蛊修炼之人都是察觉不到的,有桑·姬朽留在这里,夜摇光也觉得挺好的,至少能够以防万一。
而且桑·姬朽体内的母蛊已经死了,苗寨的人不论是叛徒也好,是苗寨族母派来的人也罢,都寻不到她的踪迹,也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最重要的是,桑·姬朽留在了这里,夜摇光就能够每日为她轻微的行一次针,缓慢的调节她的身体,也用不了得到半年之后一次性耗费大量的修为。
于是温亭湛和夜摇光就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查黄坚背后那个苗寨的叛徒,不过查了半个月也没有头绪,单久辞大婚,温亭湛和夜摇光还是托人送了一份厚礼。
单久辞大婚没有多久,还未到七月的时候,夜摇光见到了满身狼狈的关昭。
第1577章 最后一问
“昭哥儿,你怎么是这般模样?”夜摇光看着浑身破破烂烂,与乞丐无异的关昭,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他,发现他身上只有些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