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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温大人。”祖邦双手接过,而后面色严峻道,“温大人,金县被琉球攻陷。”
“原来如此。”温亭湛淡淡的应了一声。
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担忧,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理所应当。仿佛这件事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若非这几日是他的人亲自看守着温亭湛,甚至连夜摇光都有派人跟着,确定他们都不可能知晓,祖邦都怀疑温亭湛早就得了消息。
“温大人是否早已经预料到?”沉住气,祖邦问道。
“从提督大人攻打澎湖起,温某便已经知晓是如今这个结果。”温亭湛也不绕弯子,坦诚道。
“温大人为何不提醒提督大人。”祖邦立刻质问。
微微摇晃的烛火之中,温亭湛抬起头,他俊美的容颜染着笑,只不过那笑意让祖邦有些难堪:“温某人说过,可你们提督大人不愿听。”
祖邦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反驳。
温亭湛的确在澎湖没有落入琉球手之前就特意去慎重提醒过,可是他们都当做笑话一笑了之,他们不信琉球可以无声无息的夺走澎湖。可最终琉球就是夺走了澎湖,在提督大人要去追回澎湖之时,温亭湛也阻拦了,虽然温亭湛没有明言琉球的动机是金县,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温亭湛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推测说出来,如果将士之中有奸细……
然而,温亭湛的提醒,换来的是提督的软禁。
“温大人,我们现如今该如何是好?”祖邦很慌,“温大人你可能不知,我们水师之中祖籍金县,一家老小都在金县的人不在少数。一旦琉球的人以此做要挟,到时候我们军心定然会大散,还极有可能有不少人被煽动策反,做出对军中不利之举。”
这其中也包括祖邦自己,他的爹娘还有妻儿也都在金县啊!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知道,才会将局面一步步推到这样的境地,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祖将军,这事儿你们提督大人都不愁,你愁什么?”温亭湛伸手理了理他宽大的广袖。
“提督大人怎会不愁!”祖邦立刻本能的反驳。
“哦?”温亭湛扬了扬眉,“祖将军,温某且问你,若今日你是提督大人,你会如何?”
“温大人……”祖邦觉得温亭湛这话有些挑拨他的嫌疑。
“温某可没有旁的意思,纯粹的是想让祖将军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们的提督大人如今的反应是对还是错。”温亭湛不疾不徐的说道。
祖邦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进温亭湛漆黑的眼眸,原本急躁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他当真陷入了沉思。如果是他,意外陷入这样的境地,他一定会立刻加急传信向温亭湛道歉,再请教温亭湛该如何扭转局面。
同时,他要派人去刺探琉球岛上的兵力,以及围困金县的兵力,在寻老海手看一看天时,试试可有什么天赐良机扳回一局。
虽然他不知道段拓此刻在做什么,但消息已经传过去这么久,段拓却没有再传信回来,想到段拓和温亭湛素有过节,他不由为自己的上峰辩驳一句:“温大人,提督大人想必是气怒过头……”
“嗯,这心情温某理解。”温亭湛点了点头,伸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道,“但此时此刻,若是提督大人在往营地赶,温某可就不能理解。”
“怎么可能!”祖邦微微拔高了嗓门,旋即才知道自己失态,于是又平复声音,“提督大人不会如此,金县才刚刚失守,琉球怎么也不敢攻入此地,这时候提督大人才将澎湖拿回来,若是他赶回来的消息走漏,难保琉球不会杀一个回马枪,倒是澎湖和金县都可能失了守!”
“哈哈哈哈,祖将军,你难道没有想过,段大人也许是故意要让琉球野心养大,琉球的兵力有限,若是他们再把爪子伸向澎湖,就会顾此失彼么?”温亭湛笑着问。
“温大人,你不必拿这话来刺探我,澎湖和琉球还有我们可谓在一条线上,琉球如果彻底攻占了澎湖,他们就不需要固守王宫,可以将兵力全部集中在澎湖,头次不过是志在金县,才虚晃了一招罢了。”祖邦绷着脸道。
温亭湛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唇角微扬:“祖将军能明白这点便好,不过将军要有准备,不出半个时辰,你们的提督大人,定然会将这话再对你说一遍。”
“温大人似乎笃定提督大人已经在回程的路上?”祖邦皱着浓眉。
“温某说了,半个时辰,将军就能见到他。”温亭湛依然心平气和。
“为何?”祖邦不明白,提督大人没有理由要这个时候丢下澎湖不管,冒着澎湖也被琉球夺走的风险赶回来,赶回来能够做什么?
“因为段拓其人,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温亭湛声音渐冷,“金县丢了,这个罪责有多大,祖将军心里也明白。段拓不想担这个罪名,他是回来拿温某问罪,让温某成为那个泄露军机,和琉球一丘之貉的卖国之人。”
“怎么可能!”祖邦瞪大了一双铜铃大眼。
祖邦承认,他也不是很喜欢温亭湛,即便在水中那一战,他钦佩温亭湛的身手,可他到底不喜欢文人,然而他却从来不认为温亭湛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第1055章 提督回来了
当然,温亭湛也确实没有做这样的事情,没有缘由,祖邦就是相信温亭湛。温亭湛这样做是完全没有动机和出发点。
那么温亭湛没有这么做,段拓却当真要将这个罪责推给温亭湛,温亭湛又是监军,唯一的办法……
那就是杀人灭口。
只要温亭湛死了,段拓又将金县和澎湖从新收回来,再降服了琉球,那么这个屎盆子就当真随便段拓怎么扣,陛下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去降罪一个有功之臣,除非是有人掌握充分的证据揭露段拓。
祖邦霍然站起身,他想要走出去,可脚步去停在了大帐口。他想要怒斥温亭湛妖言惑众,可他却没有力气吐出这些话,他作为段拓的下属,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温亭湛所言是真。
可温亭湛当真所言是真,那么他们的提督大人是否太让人心寒。在险些连失两县,两个紧要的关卡的情况下,他们的提督大人首要想得不是如何将功折罪,不是考虑到金县千千万万落入琉球手中的百姓。不是想到他们这些拥戴他的将士的父母妻儿,而是仅仅想到如何逃避明明是自己犯下的大错,为了推卸这个责任,他竟然不惜公报私仇,胆大包天连朝廷派来的监军都敢栽赃谋杀!
那么他们这些跟随他的知情人,待到大战结束之后,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境地?
祖邦心乱如麻,他一遍一遍的强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至少,至少提督大人还没有回来不是?可他就抑制不住,最后他只能寻两位生死之交的副将和参将将温亭湛的话说了出来,有了两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他觉得心情没有那么沉重。
“温大人这话有挑拨之嫌。”听完祖邦的话其中一位副将道,“大绑子,这话你别信,咱们身为下属岂能对我们的主帅起了疑心。”
“螃蟹,我也不信,可那温亭湛所言到现在句句兑现。”祖邦烦躁的抓了抓头,“你们两说,如果,如果一会儿提督大人当真回来,当真是为了推卸金县失守的罪责就要杀了温亭湛,我们该如何?”
这一问,将两人都给问懵了。
他们想了想如果真的那样,要他们帮着段拓去谋害温亭湛,那就是助纣为虐,他们也成了帮凶,如果段拓真的这样心胸狭隘,在这样的紧要当口还只为自己私心着想,他们难道还能够指望段拓弄死了温亭湛,再将澎湖和金县给抓回来?
只怕整个八闽都要毁在段拓这厮的手上!
“大绑子,我都说了这是无稽之谈,提督大人这不是……”
“报!三位将军,提督大人回营了!”下面来报的士兵的话,让三人的身子一阵僵硬!
三人都是互相惊骇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参将深吸一口气:“也许,也许提督大人有别的急事儿,我们,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现如今不可能还有比金县更要紧的事儿。
“大人,您为何此时赶回来?”去将段拓从船上迎下来的祖邦是个直肠子,他到底是没有忍住直接问出声。
段拓的步子一顿:“怎么?本官不能回来?”
“大人勿怪,大绑子并无此意,而是想到琉球知晓大人回来,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再夺澎湖。”祖邦的好友立刻帮忙解释。
段拓看似随意的点了点头:“有吕骏守在澎湖你们无需担心,再则本官倒是希望消息泄露,琉球的兵马有限,得了金县正是气焰嚣张之时,说不准便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把澎湖也给吞回去,到时候他们三地镇守,我们兵力充足,自然可以将逐个击破……”
看着段拓不断往前的身影,祖邦顿时就停住了脚。这番话,这番话……这时候海风吹来,冷冷的从他的衣领灌进去,他觉得手脚冰凉。
祖邦的两个挚友也是面色一变,但到底还是跟随了段拓的脚步,段拓不能气势汹汹的去寻温亭湛,他得先一步引诱所有的将领,让他们与他一样的想法,一样的义愤填膺,才能够众口一词将温亭湛这个外人置之死地。
就在段拓召集所有将领商议大事之时,祖邦却奔向了温亭湛的营帐:“温大人,您快走吧,末将掩护你,只求温大人设法救金县百姓,不,也许是整个八闽的存亡都系在温大人一人身上!”
在营帐里无聊的和夜摇光弄了一盘棋对弈的温亭湛抬起头看了看祖邦,他指尖不假思索的落下一子:“祖将军,你可知你此刻放我走,你就得成为段拓的替罪羊。”
段拓赶回来了,不达到目的怎么会善罢甘休,祖邦放走了温亭湛,会彻底的激怒段拓。
“末将只有一股子蛮力,不能力挽狂澜,也救不了金县的百姓,更护不住八闽,如果末将的死能够唤醒被段拓迷惑的人,不再瞎眼任其摆布,末将虽死无憾!”祖邦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们在段拓的屋檐下,没有办法不低头。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沦丧成为泯灭良知的罪人。
“摇摇,可想好了?”温亭湛却好似没有听到祖邦的话,见夜摇光沉思了许久,于是便温和的问了一句。
“催什么,我想想。”夜摇光瞪了他一眼,然后举着一枚棋子,不断的捻动着,目光专注而又认真的落在棋盘上。
“温大人!”祖邦见此,急得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性命攸关,这位大人竟然还是这样不温不火。
“祖将军可通棋艺?”温亭湛那双细长如白玉雕琢的手剪开光线,伸手端起了茶盏,袅袅白烟随着杯盖掀开而升起。
灯火摇曳,茶香浮动。
如果换一个时候,祖邦肯定是有闲情逸致来欣赏那白雾弥漫之中。俊美绝伦的容颜,可这个时候实在是无暇他顾,他恨不能上前将温亭湛直接拖走:“温大人,你可是不信末将?”
第1056章 谁通敌卖国?
“祖将军一番好意,温某如何能够不信?”温亭湛低头浅饮了一口茶水,淡声的笑了笑,将茶杯搁下,“温某信将军,也请将军信温某,不如在一旁稍作歇息,温某请将军看一出好戏。”
“温大人……”
“不玩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