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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在桂花枝摇曳花瓣抖落之下变得分外的轻柔,犹如他的声音清润染着芬芳,一丝一缕随着清风涌入她的心间。
这一刻,夜摇光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投入他的怀抱,让竹筏都剧烈一荡,险些翻了船,好在温亭湛眼疾手快的抓了竹篙撑住。水花飞溅而起,荡了他们一身的水泽,不过大半都被温亭湛给挡了下去。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温亭湛,夜摇光就索性从旁边鞠了一捧泼在他的身上。温亭湛正打算陪着夜摇光闹上一闹,却听到了绝驰的嘶鸣声,此间他们被树枝掩隐,两人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迅速对视了一眼,将竹筏驱使往前,很快视线越过一排排树枝,就看到了岸边的厮杀。
这是一个凸谷,山壁高耸,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蔽处,这条小路鲜少有人来往,果然是杀人越货最佳地点,只见三五个穿着粗野,虎背熊腰,面目狰狞,有些尚且脸上还有刀疤的粗汉子挥着明晃晃的大刀,此刻正与王一林纠缠起来,王一林来了温家这五年倒是勤奋习武,但天赋终究有限,应付起来非常的吃力。
就在王一林被一脚踢倒在地,有人提刀砍下去被王一林翻滚躲开,而后其中一个面相凶狠之人挥刀纵身砍下来之际,夜摇光宽大的袖袍在水中一拂,一串串水珠化作利剑飞射而去,将几个凶徒击倒在地。那纵身欲砍王一林之人身手确实不俗,反手用大刀挡下夜摇光的水。旋身落地,又要朝着王一林砍下去。
早在夜摇光出手之际,温亭湛足尖便在竹筏之上一点,几个蜻蜓点水飞跃而起落在了对岸,他的脚边恰好躺着一个凶徒,但见他伸出脚在对方的手腕上一踩,那凶徒吃痛松开了握住的大刀,温亭湛一脚踢在刀柄之上,那一把刀直直的朝着砍向王一林的凶徒。
饶是那凶徒狠辣,身手不俗,却也抵不住温亭湛力道刚猛,刀刃依然从他的肋下刺入,将他逼退。
“少爷,他们杀人了!”王一林早已经爬起来,这时候跑到温亭湛的面前。
“杀人?”此时,夜摇光也已经落在了岸边,她的目光扫过几个被她击倒在地的凶徒,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个男子虽然衣襟被血染透,但依然可以看出并不是什么富贵的衣料,她目光锐利的看着受了重伤的凶徒头子,“你们是何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你们若是想活着走出这座山,就少管闲事!”那受了伤的凶徒头子依然非常的蛮横。
“原来是传说之中占山为王的土匪。”夜摇光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她身形一闪,在那土匪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掌将之劈晕,侧首对王林一道,“取条绳子将他们捆起来。”
马车上随时都有应急之物,绳索自然免不了,王一林立刻动作麻利的将几个人捆起来。夜摇光和温亭湛已经走到了那躺在血泊之中的男子面前,温亭湛将其的发丝拨开,看到了被血染的脸:“他是和我们一道应考的秀才。”
虽然不认得,但是在考场温亭湛有过一面之缘,他的记忆极佳:“且家境贫寒。”
秋闱何等重要,任何参赛者都处于尊重会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衫,对于考生来说,秋闱比逢年过节更重要,家里人也会倾尽所有,当时在考场这位秀才衣着就已经非常简朴,由此可以推出他的家境。
“一个穷秀才,值得这些土匪打劫?而且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需要这么多人?”夜摇光扣住他的手腕,将一股五行之气输入护住他的心脉,然后看到他是从上方的山坡一路滚下来,想必是在上面遇难,万幸的是掉了下来,被这群人追上的时候正好又碰上了王一林,“你看看他伤的重不重。”
温亭湛这两年最用心思的就是医学,就连他们村里的杜荇都说温亭湛比他还要厉害,夜摇光将位置让给他。
温亭湛先检查了他的伤口,然后掏出一些止血的药给他撒上,又简单的从马车里取了夜摇光准备的医药箱给他包扎好,而后喂了一颗药丸子给他,过一会儿才执起他的手探上脉搏。
“还有救,不过我们得快些寻个地方。”温亭湛面色凝重道。
夜摇光也知道这个人伤的太重,血流的太多,于是不耽搁的和温亭湛联手将之抬上马车,前面倒是有个小村,可这些人是匪徒,他们如果去投宿,只要没有将这个土匪窝端了,等他们一走收留他们的老百姓只怕要吃亏,夜摇光就在原地寻了一个地方,布了一个阵法,好在如今是秋天,很多药材是在山林里面都寻得到,他们又携带了一些野外用得上的锅碗瓢盆。温亭湛亲自去寻了药煎药,王一林去打探附近有没有什么破庙之类的栖息之地,夜摇光就留下来照顾这个半死人。
王一林赶回来没有寻到破庙,倒是温亭湛寻到了一个猎户用的小木屋,于是夜摇光几人就把几个匪徒还有这个伤号带到了小木屋。
“为何不报官?”把这些匪徒扔给官府衙门便好,折腾得她累死了。
“这秀才叫蔡澎,就是此地之人,在考场之时我见到本地县令之子对他言辞羞辱。”温亭湛将熬好的药倒入碗里。
“你的意思是怀疑官匪勾结?”夜摇光瞬间明白了温亭湛的意思。
“也许不止。”温亭湛的目光变得深沉,“本地县令之子虚浮纨绔,可他考完之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还未出考场就已经扬言他似乎能够中举,要大宴宾客,蔡澎乃是本地有名的才子。”
第680章 深入分析
“你的意思是此地县令之子科考舞弊?”夜摇光心下一惊。
“只是推测而已,也可能是私人恩怨。”温亭湛从来不喜欢把话说满,即便他心中已经十拿九稳,因为他深信凡事总有意外,是人都不能将一切算尽看透。
虽然温亭湛这样说,可了解他的夜摇光已经基本笃定了这个可能,心里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
为了打击舞弊,本朝沿袭了前朝的弥封誊卷的科考手法,弥封,即指考生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自己用朝廷发放的纸把名字封住,待考官阅卷完毕后再揭开。这样是防止主考官根据名字而看人情。誊卷即考生上交试卷“糊名”后,送交誊录院,朝廷请专人将考生试卷重新誊录一遍,再交考官评判,考官据此以定考生的等级、名次。这种制度的实施主要是防止考生在试卷上书写标记、暗语,以及主考官熟悉自己学生亲属的字迹而偏颇。
誊录的是用朱砂笔誊录,叫做“朱巻”;考生考试用的是黑墨,故而叫做“墨卷”。墨卷存档,待到朱巻排出等级和名次之后,再抽出来对比。
这样的做法,已经很大程度的防止了考场作弊。如果真的如同温亭湛所想,那么此地县令之子就是和蔡澎兑换了考卷,这个手脚只有誊写官才能够做到,只要两人各自在答卷上写下暗语,他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在誊卷之后,将朱巻上两人的名字对调。
“除非他能够再买通陛下派来的主考官。”夜摇光摇着头道,“这完全是不可能之事,除了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考前无人能够得知陛下所派的主考官是何人,如何能够收买?若是不收买主考官,那么排名之后,主考官取出墨卷一对比,不就露馅了?我不信他们敢对墨卷动手脚来毁尸灭迹。”
这源自于圣祖年间曾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人为了瞒天过海,一把火烧了存档墨卷之屋,圣祖陛下大怒,为了查出凶手,将朱巻全部封锁在自己的御书房,然后勒令全部考生重考,两次考试的文章一对比,谁为了作弊而火烧贡院一目了然,最后不但作弊的被抄家杀头,就连誊卷官也被判了“监后斩”,随即圣祖皇帝下令,举凡天灾人祸,考卷若有损,即便是一张,涉险学子皆数重考,损卷者斩立决。所以,那些捧卷子的人都是提心吊胆,考生考试前,他们被繁复的叮嘱练习。
“故而,他们一没有买通考官,二不敢贿赂誊卷官,三不敢动墨卷。”温亭湛索性总结一下夜摇光的话。
“那如何作弊?”夜摇光懵了一脸。
“他们只需要买通一个人。”温亭湛含笑道。
“谁?”夜摇光想来想去,这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办成的事儿。
“收卷官。”
“收卷官?”夜摇光好看的黛眉打了一个结,买通最没有作用的收卷官干嘛?让他们当心点不要弄坏试卷?这还需要买通,不想死都不敢。
“若是从一开始蔡澎的试卷上写的就不是自己的名字呢?”温亭湛提点夜摇光。
如醍醐灌顶,夜摇光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如果从一开始蔡澎写的就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他要替考之人的名字,而他要替考之人写的是他的名字,那么能发现的就真的只有收卷官。因为两个人都在考场,考生与考生之间是围墙隔开,根本看不到别人的试卷,只有收卷官在收试卷之时要核对考生的考牌之上的名字。
如果此地县令当真买通了一个收卷官,再杀了蔡澎那就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能够知晓这一场考试到底有什么猫腻。
“这个县令是脑子有病。”夜摇光不由臭骂,对上温亭湛投来的目光,她道,“不论他是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既然蔡澎妥协了也做了弊,就算是受苦者,一样是罪责难逃,他犯得着要杀人灭口么?虽然利用土匪朝廷肯定不会深究彻查,但也是画蛇添足啊。”
如果不是他要杀蔡澎,怎么会遇上他们?这就叫做作茧自缚。
温亭湛目光闪了闪,默默的收回,转头不语。
“难道我说的不对?”夜摇光见温亭湛这幅模样,气势汹汹的质问。
“摇摇说的都对。”温亭湛乖乖的点头逢迎。
夜摇光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少来,你快说,我哪里不对。”
手握成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温亭湛才道:“这县令能够提前知晓收卷官有哪些,且收买之人恰好又在蔡澎和其子那一组,想出如此妙计,逼迫蔡澎不得不就范,暗中做的如此不显山不露水,他要杀蔡澎需要如此大动干戈?且在自己管辖之内用土匪去杀蔡澎,便是蔡澎注定是一个落地秀才,可依然是政绩上的黑点,明年又是三年考绩。”
夜摇光顿时一囧,温亭湛这样一分析,好像真的不是两个人所为。这里面还有一个细节,温亭湛也暗示出来,考场学子上千人,收卷官也有数十人,县令不可能每个都买通,那就太容易露馅,那就说明他还是有点手腕,至少让蔡澎和自己的儿子成了一个小组,归属于他收买的那个收卷官。这样的人,在即将三年考绩之前在自己的地盘让刚刚秋闱的考生被匪徒杀了,这似乎说不过去。
“既然不是他,那又是何人?”夜摇光忙问。
“凶手可能有二。”温亭湛伸出两个手指,“其一,是被收买的收卷官,这人贪得无厌,而县令无法满足,于是他故意借此给县令示警。其二,就是县令这件事已经泄密,有人借这件事大做文章,想要把事情闹大,牵扯出更多的人,下一盘大棋。”
“你更倾向于后者?”虽然温亭湛说的很平淡,语气没有起伏,可夜摇光依然凭着直觉听出他侧重于后者。
“誊卷官被称之为官是抬举,他们连衙役都比不上,无论是财力还是能力都买通不了山贼。”温亭湛解释原因。
第681章 乙庚十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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