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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这样的方式,只是希望,你从此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
除了他们的骨肉,再也没有亲情的牵绊。
再也没有大家,只有他们的小家。
任由天塌地陷,他们只为彼此活。
斩断一切,也告别一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他们自己的人生。
他逼得萧家做绝,就是因为他为了夜摇光,可以不迁怒他们,但要他再为萧家做什么,那是绝无可能,以往的那些,是当年他和萧士睿歃血为盟的情分。
也算,对得起他这份诚心相待,他依然还记得萧士睿跪在兴华帝的面前,对兴华帝道:“皇祖父,孙儿才能有限,恐不能肩负天下兴旺,若允禾他真是父王骨肉,孙儿愿为贤王。”
夜摇光枕在温亭湛宽阔的肩膀上,她看着温亭湛,发干的喉咙令她想说什么,可她才刚刚张了张口,就晕了过去。
“摇摇——”温亭湛惊恐的高喊一声。
“传太医,快……”
兴华帝倏地站起身,他也因为情绪激动,话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陛下!”
一下子整个金殿上乱作一团,温亭湛扣住夜摇光的手腕,察觉她竟然动了胎气,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就大步离去,大殿上的人这个时候无人敢开口阻拦。
聪明的都知道温亭湛弑君的根本原因,现在温亭湛不是皇子,而是郡马爷,而夜摇光也不是明德太子私德败坏的私生子,而是原配嫡出,谁还敢开口。
温亭湛抱着夜摇光走到大殿门口,就对上了眼眶充血的萧士睿。
萧士睿的身体在微微的发颤,他一直不懂温亭湛的做法,他以为温亭湛是再恨父王,让他们母子流落在外,让他吃尽了苦头。
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不是如此。
孔家是他的外祖父家,和夜摇光一样,他无颜再面对温亭湛。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发不出声。
温亭湛看萧士睿的目光也不再温和,当然也没有任何冷漠,而是平淡,平淡的就好似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连点头打招呼都没有,就抱着夜摇光与他擦身而过。
没有留在宫里,温亭湛带着夜摇光出了宫门。
“我的马车,允禾不介意就用一用。”追上来的单久辞,将马车让出来。
这是第一次单久辞唤温亭湛的字,他知道无论是温大人还是睿王,对于温亭湛都是侮辱。
第2679章 无关风月,只因稀缺
“温公子若是不介意,让我先看看尊夫人?”就连跟上来的元奕也换了称呼。
虽然诊脉出来夜摇光这是悲伤过度略微动了胎气,但为了谨慎起见,温亭湛还是开口:“有劳,元公子。”
元奕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夜摇光,他的手悬浮在夜摇光的身上,五行之气探入夜摇光的身体里,片刻之后,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固神丹,尊夫人的元神在游离。”
“游离?”温亭湛不确定是否他想得那个游离。
“刚刚经历雷劫之人,本就是元神最虚弱之时。温夫人又身怀有孕,必然是元神出窍,以元神历劫,九十九道雷劫,她的神魂只怕不知道劈散过多少次。只不过她执念太深,在天道这个狭窄的范围内,神魂散开也飘不出去,便又被她的执念重生凝聚。”
说到这里,元奕才深感夜摇光对温亭湛执念之深,非修炼之人是不懂,神魂被击散,需要多大多深的执念,才能够令神魂重新凝聚,这股执念若任其壮大,足可毁天灭地。
元奕继续解释:“虽则温夫人的神魂重新凝聚,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其实像拆了墙钉的屋子,摇摇欲坠,兼之方才之事对她打击极大,致使她气力波动,导致神魂难以稳固。”
“那摇摇她会不会有事?”温亭湛连忙追问。
“放心吧,她不是个逃避现实之人,喂她服下固神丹之后,她很快就会醒来。”元奕回道。
“多谢元公子。”温亭湛郑重道谢之后,才将夜摇光抱着上了马车。
元奕让开路,由着他们的马车离开,车上正好有水囊,温亭湛立刻将固神丹给夜摇光服下。
“你对他们夫妻倒是格外不同,耗费二十年炼制出来的固神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送出去。”元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元奕的身边。
“父亲,这是我的事。”元奕语气恭敬。
元鼎深沉的目光落在这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身上:“不要对不该的人动情。”
“父亲,她是与众不同,但并非我所爱。”元奕目光坦诚的对上元鼎,“我明白自己的心。我会这般做……”
目光移开,望着夜摇光和温亭湛远去的马车:“大抵是因为我还是个有良知的人……”
初时在缘生观见,听闻他们之间或许该有一段婚约,元奕是个活生生的人,自然要对夜摇光多了一分关注,不过也仅仅是关注,后来他们立下赌约,他们成为争锋相对之人,元奕自然更加要深入了解,了解的也不仅仅是夜摇光,还有温亭湛。
最初,元奕是真的看不上夜摇光这样的人,这世间哪里有那么愚蠢的人,哪里有人能做到那么的问心无愧,在他看来,夜摇光就是自找苦吃的傻子。
不但夜摇光傻,温亭湛更傻,不过夜摇光是为人傻,温亭湛是为爱而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样的聪明人,却只能靠着威压,才能制服属下;但夜摇光这样愚蠢的人,不但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么多的人真心相待,甚至妖魔鬼怪都仿佛遇上她,就变了模样,都仿佛有了原则,有了良知。
她的愚蠢在影响着万物生灵,在改变着天下生灵。
他们这些聪明人,可以用尽手段,让人帮着他们向着他们甚至服从他们。可若他们的束缚力有朝一日消失,又该是怎样的下场?
夜摇光不同,就算她修为尽废,只要她开口,依然会有无数人不为利益替她排忧解难。
这就是真心和非真心的差距。
她用着真心诚意对待着每一个生灵。
那些嘲笑她愚蠢的人,其实和他一样,是没有遇上这样一个人,并且没有受惠于这样一个人,才不知道这世间有这样一个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他承认,夜摇光之于他,是唯一一个特殊的女人。
这份特殊,无关风月,只因稀缺。
像夜摇光这样的人,太稀缺,稀缺的令人不愿意相信存在,令人不愿接受存在,甚至令人排斥存在。
这也是为何他在洞悉到了这个秘密之后,第一时间不是设局陷害,而是拿着证据寻温亭湛,希望温亭湛能够为了夜摇光,而带着夜摇光离开,退出他们元家和萧家的战场。
他并不想和夜摇光殊死一战。
不想死在夜摇光的手里,也不想被夜摇光这样的人所杀。
然而,萧家和元家的结,非死无解。
温亭湛守着夜摇光的时候,孔家阖府被下狱的消息传来,他无动于衷。
太子妃亲自登门,被他拒之门外,次日兴华帝醒来召见,他视若无睹。
“你师傅,真的无碍么?”温亭湛守了两天一夜,夜摇光都没有醒来。
“师傅没事。”金子非常确定夜摇光没有事,但夜摇光为什么不醒,它也闹不明白。
“摇摇,你要用长眠躲避我么?我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温亭湛担心夜摇光是心里逃避现实而不愿苏醒,作为医者他自然知道有这样的事例。
但其实温亭湛误会了,夜摇光又陷入了梦境,在梦里她回到了前世,看着她死了之后,温亭湛走入了柳家,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的详尽。
原来最初温亭湛只是想要报复杀了她的楚家,他甚至不知道父母的死因非意外。
梦境里,萧士睿早就在十二岁那年就死了,也没有宣麟,闻游也做了官,并且是温亭湛的政敌,还有单久辞,他那么的冷,浑身的气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周身虎狼环视,他依然游刃有余,他一步步走向高位,也像现在这样,将萧士睿的叔叔们一个个扳倒,他的手段很残忍,动辄令其抄家灭族,做事不有余地,为了斩草除根,无辜幼子也不放过。
就在他要扶持幼主登基的时候,他竟然查清了她的身份,查到了父母死亡的真相。
夜摇光看到了他那一刻的目光,阴鸷得噬人心魂。
他借助幼主之手,将萧氏宗亲一个个害死,最后幼主坠马而亡。
第2680章 我们都好好的
萧氏江山后继无人,他权倾天下,自然是众望所归。
不知为何,梦境里没有元奕和元鼎,元氏一脉也似乎不存在。若非温亭湛登基为帝,萧氏护国龙脉断裂,元国师冲出了皇陵,致使生灵涂炭,源恩亲自寻上了温亭湛,需要温亭湛帮忙,夜摇光都要忘记了元家。
温亭湛登基为帝,就是新得的护国龙脉护体之人,源恩联合千机诸多势力,借以温亭湛,才将元国师诛灭,却也是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夜摇光跟着温亭湛走过那些断壁残垣,看尽妻离子散,人世悲痛,最后他似乎很后悔,他安排好了朝堂之后,就上了永安寺拜源恩为师,剃度出家。
此生再也没有踏出永安寺一步,直到最后他在坐禅之中圆寂。
看到温亭湛的头垂下的那一瞬间,夜摇光蓦然惊醒:“阿湛!”
“我在,摇摇,我在。”温亭湛惊喜的立刻扑上前,坐在夜摇光身后,将她拢在怀里。
夜摇光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她犹自还沉浸在梦中。
那样冷血,那样比魔还可怕,那样一身杀伐的温亭湛,夜摇光心有余悸。
“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就在你身旁,我绝不会离你而去。”温亭湛柔声低语安抚。
她有些机械的缓缓侧过头,看着面前的温亭湛,他是这样的光风霁月,这样的清贵高洁。
眼泪再一次不可抑止的夺眶而出。
“摇摇,别哭,我求你,别哭。”温亭湛心痛不已,但他除了低声恳求,什么都不能做。、
“阿湛!”夜摇光扑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我明白,我终于明白了……”
她明白为何老天要让她回到今生,她的使命是陪伴他,是让他再也不变成那个满身鲜血,一腔仇恨,永远活在黑暗之中的温亭湛。
温亭湛的身体微微一僵,夜摇光这句明白了,充斥着释怀,让他惊喜得不能自已。
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夜摇光能够改变了态度,甚至从心里彻底的要把发生的当做过去,可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这一辈子,他极少恐惧,只有夜摇光能够让他有这样的情绪。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能让她知晓一切,否则他们之间的情分就会改变,为了孩子她不会离开他,但她再也不会是以前那个他所深爱的摇摇。
一个人的心态改变了,便是再努力去伪装,也不再是从内心自发的情意。
这辈子,他什么都能够失去,唯独不能失去她待他那一份不含任何杂质的情。
夜摇光是他生命的光,没有她,他相信他的人生一定会被灰暗包裹。
她只当是,只要她不出现,就不会殃及他的父母,但并非他不孝,而是跟着夜摇光太久,他发现许多事绕过了这个弯,其实还有下一个坎,他有种预感,就算夜摇光不被母亲收养,他也逃不开幼年孤苦的命运。
“嗯,过去了,都过去了……”温亭湛紧紧的拥着夜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