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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是牵扯到柳氏夫妇的死,什么理由会令温亭湛前后判若两人?
“既然不清楚,为何又在这个时候离开他?”长延接着问。
“阿湛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他要动萧家,我和士睿情分不同,我在他会左右为难。”夜摇光长叹一口气,“他做任何事都有分寸,我相信他不会做绝。任何时候,我身为妻子,都应该站在他身边支持着他。”
夜摇光这么果断的离开,就是用行动向温亭湛证明,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他之于她重要。
“既然你信他,又何必苦恼?”长延笑道。
夜摇光苦笑:“世俗待久了,想得明白是一回事,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又是另一回事。”
就像将军外出打仗,哪怕明知此战必胜无疑,可战场凶险,依然担心他会不会受伤。
“娘亲!”就在这个时候,温叶蓁和温桃蓁姐弟两朝着夜摇光飞奔而来。
夜摇光连忙运气,拦住两个孩子,这边可是悬崖,她可真是把这两个孩子养得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担心一个刹不住,冲出去了该如何是好。
“咯咯咯……”扑入夜摇光的怀里,温桃蓁笑得好不开心,“娘亲,寒琪哥哥的爹爹来了。”
“好,我们去见见。”
离开帝都之前,夜摇光传了一封信给仲尧凡,在帝都在温亭湛的眼皮子底下,她去打探难免有些伤温亭湛的心,她只是想要知道一些心中的疑惑,这些问温亭湛是不可能。
故而来了缘生观等仲尧凡,正好仲寒琪在这里,仲尧凡来缘生观也不突兀。
“温夫人。”仲尧凡在院子里的树桩雕出来的桌前等候夜摇光,见夜摇光来,便起身相迎。
“劳你特意跑这一趟。”夜摇光有些不好意思,“快请坐。”
“原本也打算抽时间来看看琪哥儿。”仲尧凡已经留起了美须,他侧首看向儿子。
仲寒琪已经是十六岁的翩翩美少年,听说他再晋级就能够将气息内敛,到时候便可以下山回家,与他们一家人团聚。
“琪哥儿,你帮摇姨带着桃桃和叶蓁出去玩会儿。”夜摇光把两个孩子推向仲寒琪。
“是。”仲寒琪对夜摇光行了个晚辈礼,就领着两个小的又出去。
他们俩现在和仲寒琪这个耐心,又有修为的哥哥玩得极好。
“永福侯,我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告知我。”夜摇光等到几个孩子都走了之后,才慎重的问,“阿湛,他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脉?”
“我猜想温夫人也是要问我此事。”仲尧凡也是正色道,“不瞒温夫人,关于睿国公的身世,陛下正是派我秘密追查,我查到的所有证据,包括承郡王和柳尚书的证词都证明,睿国公确系明德太子骨肉。”
夜摇光目光一凝,原来兴华帝竟然是派仲尧凡去彻查,不过想一想也没有错。仲尧凡与他们交好,自然不会陷害温亭湛,如果不是仲尧凡自然会呈上不是的证据,可若是,仲尧凡是忠于兴华帝和萧士睿,肯定也不会帮着隐瞒。
“都有哪些证据?”夜摇光想知道得更清楚些。
第2664章 加封亲王
这些事情,她不好追问温亭湛,因为温亭湛一句是,她作为媳妇,哪里能够去逼问丈夫,关于去世婆婆的隐私,问多了也让温亭湛难堪,这才是每次都没有刨根问底的缘由。
对夜摇光,事到如今,仲尧凡也没有多做隐瞒,他一一说出来,夜摇光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仲尧凡道:“除了这些,我还寻到了一个认证,睿国公出生不久,据闻老夫人奶水不足,便请了奶娘,这个奶娘是太子殿下派去,后来太子殿下去世,她便离开了温家。”
“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夜摇光才四五岁,已经记不得,可她翻了记忆。
那个奶娘她现在还记得模样,指尖五行之气萦绕起,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凝出来。
“依稀是这个模样。”仲尧凡看了之后点头,这个是奶娘年轻的时候样子,才二十多岁,现在的奶娘都五十多岁,模样变化很大,“我寻到了这个人。”
夜摇光的神经紧绷起来:“她,她说了什么……”
“她指天发誓,亲耳听到,明德太子对老夫人言,睿国公是他们的孩子。”仲尧凡闭上眼睛回答。
到现在他都能够想起,他寻到这个奶娘的时候,奶娘的惊慌,这个她无意间听到,捂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她只是个小人物,贵人们的事情哪里敢议论,已经打算将这个秘密带入棺材。却没有想到,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终究还是被寻上来。
夜摇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一直坚持的信仰,就这样轰然倒塌。
接下来仲尧凡再说什么,夜摇光都没有听进去,几乎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将仲尧凡送走。
但面对着两个孩子的时候,夜摇光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小孩子特别敏感,稍有些不一样,都瞒不过他们的感知,只能在他们面前,将这些事情统统抛开。
夜里将两个孩子哄睡之后,夜摇光迟迟不能入眠,仲尧凡今天带来的话对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
在这一刻,夜摇光不得不去推翻她从前的想法,真正的面对温亭湛是明德太子骨肉的事情。
就在夜摇光辗转反侧之际,遥远的帝都皇城,温亭湛联手单久辞将千万金银珠宝洗净,一时间兴华帝龙心大悦,这批财宝冲入国库,只要不出现败家子,王朝可百年不惧天灾。
当即下令大摆筵席,要和文武百官同庆。
作为首功之臣的温亭湛和单久辞,自然要出席。
酒过三巡,歌舞暂歇,兴华帝转动着指尖的酒杯忽然开口:“今日朕实在是高兴,温爱卿自入朝以来,一再充盈国库,朕之国库,十之有八全赖睿国公一人。”
这话还真的没有人敢反驳,萧氏王朝数百年的累积,但先帝的挥霍,当今初登大宝的灾患,国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都清楚,若非兴华帝搬到寇家之后,励精图治,只怕国库早已经形同虚设,否则当年的旱灾也不会闹出人命。
温亭湛先是借由帝师献上金矿,解了旱灾的燃眉之急,后又破解九门提督之案,缴纳了贼匪藏银,现如今又追回寇氏巨额贪赃,这些钱都是温亭湛的功劳。
见无人反驳,兴华帝接着道:“朕此生一直以为无力亲眼见到琉球归国,也是睿国公智勇双全,了了朕的夙愿。收琉球,安蒙古,平青海,清云南,净吐蕃,定两江。睿国公之功,天下共目,任凭一件便可加官进爵,晋封国公朕深觉有愧,朕欲加封睿国公为异姓王,封号为睿!”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都错愕不已,他们不否认温亭湛的功绩,可这个时候加封温亭湛,是不是不合时宜?
立刻就有人站起身劝阻:“陛下,睿国公功在社稷,我等深感钦佩,可睿国公不及而立之年,这日后建功之机数不胜数,陛下如今就加封亲王,日后睿国公若再立功劳,岂不是封无可封?”
“陛下,睿国公功不可没,可陛下从未怠赏,睿国公晋封国公也不过月余,此时又进,实在有些名不副实。”
“陛下,睿国公正值青年,此时加封,操之过急,也恐令睿国公生了懈怠之心。”
“陛下……”
朝臣们都纷纷劝阻,就连岑锋也站出来,以律法的角度规劝,御史们更是恨不能把口水说干。
兴华帝任由他们发言,不阻拦也不反驳,仿佛听进去了,又仿佛压根不在意他们说什么。
等到他们说得累了,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终于停歇了之后,兴华帝却问温亭湛:“睿国公,你素来机智擅辩,你倒是说说,朕对你加封可有不妥?”
被点了名,温亭湛自然是站起身,走到中间:“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陛下若有罚,微臣当受;陛下若有赏,微臣当接。”
“温亭湛你——”
谁也没有想到温亭湛就这么面无愧色,甚至连一两句场面话都不愿意推诿,就这么直接对兴华帝说,他受得起,气得御史差点奔上来和他拼命,还好被人给死死拦下。
兴华帝目光沉静,看不出喜怒的望着温亭湛,他静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睿国公,无论何时,都是最知朕心意之人,你说得好,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赏罚都是赐。”
兴华帝站起身,绕过案几,走到温亭湛的面前:“温亭湛听封……”
“陛下!”那些阻拦的朝臣们也纷纷跪下。
兴华帝颇有威慑的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力排众议,将温亭湛的功绩细数了一遍,当着所有人的面加封温亭湛为睿王。
尘埃落定,还有御史被气晕过去。
兴华帝压根不在意,云淡风轻的命人将其拖下去,直接以身体不好为由,将其罢免。
这下再也没有敢多言,哪怕心里再不服气,也只能忍下去。
“睿王,群臣都敬了朕,你不敬朕一杯么?”看着温亭湛要退下,兴华帝突然开口。
方才的确群臣都敬了兴华帝,而温亭湛没有动。
温亭湛正要回去取酒杯,福禄端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躬身上前。
第2665章 弑君之罪
看着抬到面前的酒杯,温亭湛的唇角轻轻一掀,敛衽伸手,亲自斟了两杯酒。
兴华帝看似非常随意的伸手端起了一杯酒:“朕望你为国之栋梁,朝之基石。”
“臣定当鞠躬尽瘁。”温亭湛冠冕堂皇的开口。
君臣将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温亭湛退后,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刚站到案几后面的兴华帝突然张口喷出鲜红的血,他捂着胸口,指着温亭湛所站的地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倒下去。
温亭湛甚至没有转过身,他的眼底溢出一点轻嘲的笑意。
当众谋害圣上,这样的罪名,的确足够令人望而却步,兴华帝不愧是兴华帝。
他先压下所有人的反驳,加封他为睿王,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忌惮和不满,再一招苦肉计,这会儿没有人会去怀疑什么,却冷静的细想什么,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将他拿下。
事实上也是如此,不过温亭湛一点都没有反抗。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解下去。
等到众人都冷静下来,好奇为何温亭湛要当众谋害帝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
不过并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堂堂帝王会用自己来做局,构害臣子。
兴华帝是真的舍得,涉及谋害帝王,尽管有人觉得有猫腻也是不敢轻易沾手。一个不慎,就是要陪着温亭湛抄家灭族的大罪。
尤其是次日,太医诊断出兴华帝虽然被抢救回来,可时日无多的结果,更是令原本想要指出疑虑之处的人偃旗息鼓。
“皇爷爷太狠。”萧士睿都没有想到兴华帝会做到这一步。
现如今最艰难的是他,天下臣民都看着,这个时候他如果去求情,便是不孝。在祖父生命垂危之际,替一个外人,涉嫌害得祖父险些丧命的外人求情,他日后别说治天下,便是服众都不行。
“陛下是被他逼到这一步,他自然心中有数。”事实上萧士睿就算是想要去求情也不行,因为温亭湛早一步将单久辞派过来。
这个时候单久辞和萧士睿已经利益捆绑,他自然不会允许萧士睿冲动。
说起这事儿,单久辞倒是更加敬佩兴华帝,以帝王之命相抵,除掉温亭湛。
别说兴华帝原就没有一两年的光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