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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快看,这就是我的磊哥儿。”
小家伙因为早产的缘故,虽然钱府精细的养着,可还是没有足月的孩子那么大,白嫩嫩的一团,正睁着圆溜溜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四周,一见到夜摇光竟然就往她这边拱着身子。
“哎呦,我们磊哥儿想要摇姨抱呢。”钱夫人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宝贝金疙瘩递给夜摇光。
她身上流动着五行之气,婴儿的感应能力最强,靠近她会觉得舒服,基本正常的没有满百日的婴儿都会向她靠近,夜摇光动作熟练的抱过来,然后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一手托着他,一手取出一块玉牌,玉牌正面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背面是属猴者的本命佛——大日如来菩萨,这块玉牌在她的宅子里蕴养了快一年了,这才取出来。
“这是给磊哥儿的满月礼,这玉牌可保它平安,切莫遗失,也不可经多人之手,更不可沾上污秽。”夜摇光将玉牌放在小家伙的襁褓里面,小家伙还小,不能挂东西。
钱夫人自然知道夜摇光出手的东西绝非一般的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孩子一会儿还要带出去见客,为了害怕不慎丢失,钱夫人决定将之拿下来好生保管,可她刚刚一拿走玉牌,钱磊就哇哇大哭起来。
惊得钱夫人只好将玉牌重新放回去,一放下小家伙就不哭了,反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惹得一屋子的人都哭笑不得,好多人都开始打趣。
“是什么事儿这般好笑,也说与我听听。”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正是杨大太太带着两个女儿——杨夕荷和杨夕蓉。
“韩姐姐来了,快请进。”进了屋又是一番介绍,大家坐下之后,钱夫人才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小哥儿这么小就知道摇姨送的东西是好东西,舍不得给人碰呢。”
“摇姐姐!”杨夕蓉走到夜摇光的身边嘴甜甜的喊了一声。
“瞧这辈分乱的。”钱夫人的母亲方氏不由笑道,“磊哥儿叫夜姑娘摇姨,蓉姐儿却叫夜姑娘姐姐,那磊哥儿岂不是也得喊蓉姐儿小姨了?”
大家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钱夫人却挽着夜摇光道:“我可不管,我喜欢摇摇,就要喊摇摇妹子,韩姐姐你可得让你家女儿改口。”
杨大太太颇为认同的点头:“是是是,改口改口,蓉姐儿快喊摇姨。”
杨夕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就比温亭湛小个三四岁,这会儿叫十三岁的夜摇光姨,不由皱着小脸:“摇姨……”
这副模样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各叫各的也无妨。”夜摇光伸手摸了摸杨夕蓉粉嫩的小脸。她是想到了杨子君,毕竟和温亭湛是同窗,日后变了辈分总不好。
杨大太太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于是笑道:“这感情好。”
时间在一群人乐呵呵之中划过,钱府的宾客陆陆续续的到了,钱员外三十方得子自然是不由余力的的大摆筵席。取了一个非常好的寓意,摆了九十九桌,请的府城最有名的酒楼和厨子,各地收敛来的食材,还有出名的戏班子。
前面还没有开宴,杨大太太和钱夫人的娘家内眷帮着钱夫人招待女眷在内院看戏,夜摇光对中国的戏曲文化那是一点欣赏水准都没有,但是又不好不合群,于是就坐在台下养神,杨夕荷坐在她旁边,时不时讲两句是什么戏,提两句这戏的典故,十分照顾夜摇光。
“水洒了。”新的一场戏刚刚上来,给夜摇光端茶水的宜芳突然手一抖,将茶水洒了出去,好在没有溅在夜摇光的身上。
“奴婢笨手笨脚,姑娘恕罪。”宜芳垂下头认错。
台子上的声音响亮,杯子也没有摔在地上,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夜摇光见宜芳袖子湿了一大块:“幼离陪她去寻钱夫人身边的碧玉,让碧玉找一套衣衫给她换上。”
“是。”幼离就带着宜芳离开了。
她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回来,夜摇光眉心蓦地一跳,就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第248章 温忽悠
这边一场戏刚刚落下帷幕,正是最安静的时候,所以那一道尖锐的叫声立刻让在场所有的妇人姑娘都脸色一白,夜摇光快速的起身,朝着声源传来的方向飞跃而去。
夜摇光这样快的速度,却也比不上离客房近的前院男客,等到夜摇光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钱府的下人,温亭湛也已经在现场,他身边站着杨子君还有杨员外和钱员外,他的脸色并不好。
“是她,是她杀了人,小人亲眼所见。”一道粗哑的男音响起,夜摇光顺着他的手指就看到他所指的人正是换了衣服的宜芳。
客房里爬在血泊的是一个还未卸妆的戏子,穿着普通的衣服,一把剪刀插在他的后背心,地上还碎着一个茶杯,茶水溅得有些远。
“你胡说!”站在温亭湛身旁的卫荆立刻梗着脖子怒吼。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温亭湛,温亭湛面色从容的转身对钱员外一作揖:“钱员外,被控杀人者乃是府中丫鬟,我府中丫鬟与贵府请来的戏班子无冤无仇,何以区区弱女子竟能够毫无防备的将一个六尺有余的男子刺死?没有杀人动机此其一,这男子躺在桌子之下,距离大门尚且有五六步之距,我家丫鬟从门口进来,作为一个常年唱戏,手脚耳目敏锐的男子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就让我家丫鬟刺死,不合常理此其二,非是小子护短,实则是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温亭湛的话倒是让人陷入了深思,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一个成年的男子,而且唱戏的人天生就要练习身段,唱听的本事,比常人更加警觉才是。
“这位小公子恐怕不知,这个丫头原是我们戏班子的人,她手脚不干净才被班主给逐出去,当日举发她的正是如今被她杀死之人。”这时候人群之中一个身子修长偏瘦还画着状的女人走了出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宜芳。
“你是何人?你们班主又是何人?”温亭湛问。
温亭湛穿着富裕,那唱戏的女子虽然不甘但也不敢轻易得罪:“小女姓卫,单名一个芝,乃是曾经卫家戏班子的人,后来班主病逝,我们被大师兄带着投入了如今的德馨班,没有想到我们来此,竟然撞见了投入富人家的卫芳,还有吃里扒外的卫荆!”
“你——”卫荆气不过,正要上前理论,温亭湛目光扫过他,卫荆立刻心头一凛,然后退后低下头不语。
卫芝见此,就更加得意了:“他们定然是认出了我们,怀恨在心,至于小公子所言,小女子可以解惑,卫芳曾经被卫班主悉心栽培,卫班主可不止一次说她步履轻盈,过粉面而无痕,她要想靠近一个人易如反掌。”
“说完了?”温亭湛冷冷一笑,伸手就将指证的男子一把抓着坐在了死者倒下之前所坐的位置,然后转身对围在门口的人道,“诸位请让出一条路。”
钱员外自然让下人帮忙,将人往两边分开。
温亭湛对钱员外道:“钱员外,烦请您上前看看,您若坐在这里,有人无声无息从门口进来,您是否被人一刀致命?”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钱员外走上前一看,顿时冷哼:“除非钱某人是瞎子。”
听了钱员外的话,有那些伸长脖子的才看到,被温亭湛按在座位上的男子影子倒影在铮亮的桌面上,正午的阳光是直射而来,若是背后有人,还有两步的距离就会出现倒影,死者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
温亭湛一把将坐在凳子上的人推到在地上,不偏不倚的与死者面对面,他吓得想要动,却被温亭湛给按住:“你口口声声说看到了我府上婢女杀了人,我倒是要问问,你在哪里看到?”
距离一个死人只有一掌的距离,那指证的人吓得浑身哆嗦,刚刚的伶牙俐齿完全不见了,声音都开始颤抖:“我我我……我在门口看到……”
“门口?”温亭湛笑问,“那个门口?院子门口,还是屋子门口,正午日头正毒,站在院子里那般远,你也能够看清屋内,眼劲儿倒不错。”
男子想要闭上眼睛,可惜也被温亭湛点住眼角的穴位,想闭上都闭不上,只能面对着那死不瞑目,已经没有血色的一张脸,心慌意乱的他完全没有听清楚温亭湛话里的陷阱,顿时惊慌失措的说道:“我是在屋子门口!”
话音一落,温亭湛松开了他,转身周到屋子门口,正午的阳光洒了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薄薄的为他镀了一层金,他指着与屋子门正对的院子门:“诸位,这是一个小院,左右无通道,院子门距此只有十步之距,按照他所言,他站在屋子门口看到我府上婢女杀人,那么也就是说他至少要站在院子中间距离屋子门口五步之距时,我的婢女已经站在门口,既然如此为何他明知我府上婢女与屋中之人不和却不出声提醒?就算他是因为不知道我府上婢女的意图,那么在我府上婢女举起剪刀时,为何他还不出声提醒?非要等到我府上婢女杀人之后才想起呼喊?”
说完他转过身,披着一袭金辉,流转着珍珠般内敛光华的眼眸犀利无比,手指直直的指向已经坐起来跳离尸体的指证人:“答案只有一个,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我不是,我不是!”那人不断的摇着头。
钱员外已经目露凶光,他好好的喜事非要给他弄得这样糟心,恨不得将这伙人给抽筋扒皮了:“把他押起来,送往官府!”
“不是我,不是我唔……”那人辩驳的声音被堵住,钱府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将他给拖下去。
“且慢。”温亭湛却在这个时候又开口了,对上钱员外费解的目光,他浅笑道,“员外,吉时已到,如今吉气入门,押着一个杀人凶手出门,会破坏风水。”
夜摇光险些笑出声,这小子跟着她久了忽悠人的本事真是不得了,对上钱员外询问的目光,夜摇光虽然不知道温亭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点头。
第249章 湛哥的用意
钱府的宅子风水是夜摇光布置的,自从他们家改换了门庭之后,不但生意顺畅还有了儿子,钱府的人对夜摇光可谓敬若神明,自然夜摇光说什么是什么,既然夜摇光都点头了,钱员外自然要听从:“那先将他押到柴房。把德馨戏班的人也请到偏院去。”
安排好之后,钱员外又向来宾们表达了歉意,才让下人们安排这人去了正院子里用膳,因为死的只是一个戏子,而且凶手已经被抓到,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觉得扫兴,钱员外几句开场白就把气氛调节了,大家也都把这点插曲给抛之脑后。
男女不同席,可却没有分院子,而是在同一个院子红地毯两边,所以坐在桌子上的夜摇光时不时的望向温亭湛,却见他似乎一点暗示也没有给她,夜摇光其实猜测着那指证的人并不是凶手,温亭湛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可他们都不动,谁去捉鱼?
“你刚刚去哪儿了?”夜摇光侧身问着她身后的幼离。
“奴婢方才被碧玉叫去帮她抄写礼单。”幼离有些愧疚,“碧玉因着厨房里有两个丫鬟起了争执,就让奴婢帮着忙,却没有想到……”
不等夜摇光问,宜芳便道:“幼离姐姐才刚刚走,就有人传话,说是卫力寻奴婢,当初在戏班子卫力对奴婢多有照顾,卫芝说的都是谎话,奴婢想着是不是卫力遇到了困难,又想着这是钱府里,他们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