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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些事情,让我不想在留下。”温亭湛只能承认,“不过,我暂时并不想告知你缘由。”
“何时你才想告知我?”
“等我卸任之后。”
“好。”夜摇光看着温亭湛,没有迫切的咄咄相逼,也没有打着关怀旗号焦虑的执着,而是心平气和的对着他莞尔,“等你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低声笑了的温亭湛,他的浑身都流转着如他笑容一般轻快舒畅的气息,这是因为夜摇光的理解和包容,让他没有任何压迫感,和夜摇光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他都觉得时间过得极快,那是因为太过自在舒适。
两人把话说开了,虽然夜摇光还是不知道缘由,但既然温亭湛暂时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不去好奇,不去彻查,以免让他心里有了压力。温亭湛的确是有事不愿再留下,夜摇光也不再劝说,左不过他们在官场也游荡了快十年的光阴,换一换口味也是好的。
而且,夜摇光知道就算温亭湛避开了,有些东西该来的还是会来。他身负的天命,依然没有完成,无论他如何逃避,兜兜转转还是会重新落入他的怀里。那就让他休息几年,正好两个孩子也开始长大,而且她也想再给桃桃与叶蓁填个弟弟或者妹妹,让他们的家更加热闹些。
想到自己的造人计划,夜摇光的唇角就忍不住扬起来,到时候有温亭湛在,孩子都交给他带,她只要负责生就好了,想着一群小孩子围着他们的画面,夜摇光就憧憬不已。
第2190章 出人意料的反击
“温夫人,我们何时入寨?”夜摇光和温亭湛出去闲晃了一圈,踏着夜色才回来,章致丘就迎上来,他还很虚弱却又有些急切。
“章道长,我夫君有事缠身,势必要将此间事了之后,才能进入澜沧峡谷。”夜摇光和气的安抚着章致丘,“具体要耽搁几日,我也不得而知。”
“实在是对不住,温夫人我有些心急。”章致丘眼中有焦虑,面上有愧色,“我自己不过贱命一条,可我的师兄弟,都是因我之故落入金朱尼手中,我实在是担忧不已。”
章致丘心里明白,他自己的师兄弟他不应该求夜摇光和温亭湛,但他们也是属于苗族一枝,苗族内对他们有着先天压制,他的师兄弟再去多少都是螳臂当车,只是多给金朱尼送几个活蛊人,自然他们也有其他隐世宗门的好友,可这是他们苗族的事情,除非族母求助,否则这些人根本不好插手。
只有夜摇光,她在桑·姬朽没落的时候和桑·姬朽结义,这一层关系,足够夜摇光闯入苗族,去问个清楚明白,倘若桑·姬朽受到不公,她也有理由出头,所以夜摇光现在是章致丘全部的希望,眼看澜沧峡谷就在眼前,夜摇光偏偏到了门口却不动,实在是让章致丘着急不已。
“章道长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也担心阿桑的安危。”夜摇光可不是单纯的安危章致丘,而是她真的很担心桑·姬朽。
她现在不急,是因为她知道金朱尼不仅仅要桑·姬朽体内的魔蛊,还要她体内的灵气,在没有抓到她之前,魔蛊需要寄体,金朱尼不敢要了桑·姬朽的命,否则她还得重新找个干净的能够承载住魔蛊的人来寄放魔蛊,在苗寨这样的人很难找到,她一旦动了外面的人,其他宗门就有理由讨伐。
“温夫人,不如你先随我入寨如何?”章致丘突然提出这个建议。
在章致丘看来,温亭湛是朝廷中人,此地又是战乱之地,温亭湛很可能是公务缠身,这些事情夜摇光也帮不上忙。而温亭湛凡胎肉体,虽然武艺不俗,可入了寨子反而是累赘。如果温亭湛入了寨子受了伤,亦或者落入金朱尼的手里,还会掣肘夜摇光。
章致丘这话让一旁沉默不语的温亭湛眉峰一动,却没有多言。
夜摇光沉思了一会儿,很歉意的对着章致丘摇了摇头:“章道长,临近苗寨,这里又不安稳,我若与你先行一步,会分心担忧我夫君。章道长再等五日,五日若是我夫君还未将此间事了,我便与你一道先行,章道长莫要担心,金朱尼现如今是取生机,不会要人命。”
见夜摇光这样的信誓旦旦,本就有求于夜摇光的章致丘也只能按耐下心,且他自己本来身体还虚弱,也是需要时间将养。
夜摇光给出五日的时间,是有成算的,如果金朱尼知道他们的打算,这五日足够她运作。
然而,不论是夜摇光还是温亭湛都对金朱尼的应对之策大吃一惊!
“侯爷,交趾国与骠国有所异动,似有联盟入侵我大元之意,陛下传来密令给总兵,令他带领两万兵马固守边境,属下被调配到后方镇守储备粮草等事宜。”何定远突然来对温亭湛禀报这个消息。
彼时,夜摇光正坐在书房的外面给广明准备生辰礼,而温亭湛在书房内研磨将他对云南的见闻写下来,以及他针对云南的治理方针,就当做卸任之后的临别礼送给萧士睿。
温亭湛的笔停了下来,缓缓的搁下,抬起头漆黑幽深的凤眸看着何定远:“交趾国和骠国联盟,意欲犯境?”
就连夜摇光都将针线布匹一股脑的收入芥子中,走到书房内室,面色格外的凝重。
金朱尼没有动用朝廷的势力来阻拦何定远,而是用了更加厉害的手段,交趾国和骠国一向安分守己,怎么会突然就扭成一团侵犯边境?当年温亭湛为何要在青海将南久王拔起来?为何要将南久王逼入吐蕃?又为何不惜和南久王的心腹合作,许出一个总督之位?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温亭湛不想把战争发生在云南,云南不好动,交趾国和骠国一直虎视眈眈,如果在云南发生兵乱,他们一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候就算温亭湛有能力保住云南,却依然避免不了云南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这有违温亭湛要造福苍生的初衷。
也是因此,温亭湛对骠国和交趾国都是很关注,这一次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金朱尼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了两国那蠢蠢欲动的心。也许金朱尼并没有打算真的让他们出兵,只是让他们做做样子,引起朝廷的防备,将朝廷的大军先调走,断了温亭湛的绸缪。
不得不说,金朱尼这一招很狠。
没有给温亭湛半点抓住她把柄的机会,顺利的化解了温亭湛给她制造的杀招。不愧是昔日被当做族母培养的人,她的手腕,她的智慧,她的果决都非常人可比。若她没有遇上卡鸠法师,只怕她带领的苗族,会走向一个巅峰。
这下子,不但何定远要被调离,整个总兵府的兵马一个动不了,就连云贵总督也要因为两国犯境时刻准备,便是明诺追到了这里来,上报了天一居是苗族所设,陛下都指不定要下旨让明诺先放下这里的事情,加入保家卫国的大军。
就算兴华帝觉得天一居再嚣张,和侵犯边境,藐视天朝皇威的交趾国和骠国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
“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手段。”温亭湛忽而笑道,他的眼里除了冷光还有欣赏,很少有人能够和温亭湛对敌,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足一手之数。其中女子更是一个都没有,金朱尼是第一个,和温亭湛玩起了权谋的人。
现下南久王也没有用,南久王再有弱点,也不可能承认他通敌卖国,陛下之所以没有杀他,就是他在绝境之际走的是吐蕃,而不是更近的交趾国和骠国。
第2191章 别和温亭湛玩心计
“侯爷,现下应当如何?”何定远原本是听从了温亭湛的安排,随时准备攻打澜沧峡谷,可如今他接到了皇命。
“皇命难违,你照着陛下吩咐行事。”温亭湛对何定远道,“交趾国和骠国,迟早要纳入我大元的版图,这一次也许是你的机会,万不可错过。”
“可属下若是撤走,侯爷您的计划……”何定远犹豫。
“我自有安排,你去准备吧,切莫被人抓住把柄。”温亭湛温和的吩咐。
“属下只是镇守留后,以属下愚见,交趾国与骠国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他们不敢真正动手。侯爷若情况危急,属下必定赶来营救。”何定远最后语气坚定的对温亭湛担保才退下。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驭下。”夜摇光望着何定远的背影,不由感慨。
交趾国和骠国还没有犯境,因此陛下不能下明旨,否则到时候反倒被这两国给倒打一耙,说是听说天朝要对他们出兵,他们为了自保才先动手。因此,兴华帝下的密旨,这个旨意应当只有总兵和何定远知道,何定远忠于温亭湛却超越了兴华帝,不但将密旨透露给了温亭湛,甚至对温亭湛承诺,如果温亭湛一定需要他,他可以不顾军令,不怕性命不保,私自带兵来援助。
想当年,何定远忠于永安王,被温亭湛收拢,就是拿着伯府的性命威胁了何定远,何定远才反了永安王,现如今何定远竟然可以不管伯府的安危,胆敢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情,夜摇光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摇摇,驭下之道是一门极大的学问,各种分寸要拿捏的恰到好处,才能够让人不惜一切代价的忠于你。”温亭湛笑着走到夜摇光的面前,“而不同的人,用的法子也是不同。似何定远这等良知尚未泯灭,又有一腔报效朝廷热血之人。便要让他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于国于民于苍生都是不可替代,当你的重要刻入了他的灵魂,他便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即便你偶尔只为私欲,他也会用性命乃至更多人的生命来保全你,只因他会觉得为你牺牲再多都是值得,都是光荣。我和永安王在他心中不可相提并论,永安王在他心中是个为着皇权不择手段之人,而我在他心中,是个可以兴盛天下之人。”
“那若是权欲熏心之人呢?”夜摇光歪着头问。
“若是权欲熏心,又不得不重用,那就让他知晓什么是惧怕。惧怕到只要你一个眼神,他就能够两股战战,偏偏他想要的又只有你能够给,那么他就翻不出你的手心,却偏又要对你忠心耿耿。”温亭湛含笑而答,“不论是何种性格,只要是你想要用之人,就万不可抓住他的弱点,用胁迫之法,这并非长久之计,还会养虎为患。人都是有一个承受之力,越过这道力,将他的弦崩断,就是自寻灭亡。只有从心神上的震撼与折服,才能够让他们兴不起半点反抗之心,永远唯你马首是瞻。对待可用之人,不一定要待他亲如手足,但也一定不能视若仇敌,对付敌人的手段切忌用在簇拥者身上……”
夜摇光揉揉发疼的额角:“行了,当我没有问,你别说了,我没有那么多心思。”
别说什么人什么法子对待,就连什么人怎么去分类,夜摇光都不行,她就算是看面相,也只能分辨忠奸,最多知晓大致性格,但具体的为人,她可没有生了这样一双火眼金睛。
纵容而又宠溺的笑了笑,温亭湛也就不再多言。
“你别笑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夜摇光把气氛活跃了一会儿,又转入这个苦恼的话题。
揉了揉夜摇光的眉头,温亭湛扬眉道:“这世间还有你夫君不能解决之事么?”
金朱尼这一举动,的确出乎了温亭湛的意料,毕竟金朱尼非世俗之人,又是大元朝的人,温亭湛从来没有想到她会釜底抽薪,直接和邻国串谋。毕竟修炼之人大多都是极少和朝廷之人打交道,更何况是邻国,而且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此之快的说动邻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