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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爷谬赏了,不知道国舅爷最近一切可好?”
“马马虎虎,我说仇老板,我知道你文才不错,可是你就不要和我在这里文邹邹的了,我真是受不了了。”忽然间,李高哭丧着脸说道。
先是一怔,接着却想起来,这李高本就不是什么书香官宦之家出身。他老爹,也就是万历皇帝的姥爷,只是个泥瓦匠出身,要不是借着李太后的东风,那能有如此的风光。
“国舅爷,那咱们言归正传,不知道国舅爷,刚才所说的话真是你测字看出的,还是……”我没有再说下去。
“咱那有那种道行啊,这还要说咱的消息灵通。老弟你现在是京师的头号红人,先是你一面镜子就卖到了几十万两,后来就是你在藏香阁挥掷千金,听说你还和藏香阁的老板吴月娘关系不一般,后来你被王家和高家合手陷害。这些我都知道,在这顺天府,稍微消息灵通的人也都知道。”接着他语气一转,”他们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仇老板想要纳吴月娘为妾,甘愿称呼冯保为伯父,还有就是你暗中为冯保出谋划策,不仅让冯保逃脱了高拱的暗算,还让咱家妹子也少了一件烦心的事,你这本是大功一件,可惜都让那冯保给顶去了。”
听到此处,我终于知道了李高此番话是什么意思了,愿意为他是真的测字计算出来的,谁曾想竟然是事先早就知道的,也怪不得他一身道士打扮,却在这昭宁寺中看相测字却无人敢管。
听他的话语,他和冯保的关系恐怕不是很好。
“国舅爷,你万金之躯怎么来到这种地方,给人算命测字呢?”我岔开话题问道。
“万金之躯!哼!那张居正出的馊主意,用那胡椒苏木顶替月俸银,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你要知道我可是就等着这几个月俸银,去庙前街耍上几把呢。我要是不在这里寻摸几个钱花,就要被饿死了!”李高一副懊恼气愤的样子。
可是我却听出了话中的弦外之音,区区的月俸银那能放在李高的心上,他这番话是在说给我听的,这是在示意我该给他银子了。
而李高所说的庙前街,其实就在灯市口大街不远处。从大街东二郎神庙广场向南折,使、是庙右街,向西对过就是庙前街了。
庙前街是京师最为有名的斗蟋蟀的场所,在这里有不少的名门显贵,财主富商。
蟋蟀又名促织,,斗蟋蟀的游戏传自唐朝,到了南宋开始大盛,宋理宗时的贾似道可以说是超一流的蟋蟀专家,他还专门写了一本《促织经》,就促织的分类、辨色、抓捉、调养与斗技住方面做了详尽的阐述。至今还被人奉为经典。
说起促织,要追溯到永乐皇帝,可是最为兴盛的时候却还是在宣德年间,那时促织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是隆庆之后,促织的游戏却不像以前那样的兴盛,当时每当七八月间,依然是赌门打开。还有更为神奇的就是在这寒冬刚去,盛夏未到之际,竟然也有斗促织,只是这却不是一般人可以见识得到的,即使是我,虽然说知道如何让蟋蟀在这个时候存活,可是对那些”玩虫”人的奥秘难以想象。
在这里有不少的人倾家荡产,可是却也有人在这里走向了上层社会。斗促织比之常规的赌博更让人难以自拔,因为你可以自己去抓捉促织,进行调养和训练斗技,个中辛酸和满怀着希望的经历不是外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对李高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对他的心意我也理解的透透彻彻。从怀中将身边的几张百两一张的银票,拿了出来,
“国舅爷,请你笑纳。”我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
“仇老板,你这是在唆使咱贪墨呀。”李高一脸惊讶和愤怒的说道,好像我的行为让他受到了多大的耻辱。
在心中暗骂一生,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嘴上却说道:”国舅爷,不应该是道长,这是在下的卦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哈哈,谢谢仇施主,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李高满嘴清高的话语,可是看他双眼盯着我手上银票时露出的贪婪的神色,我在内心将这个国舅爷彻底的看低了。
计将安出 (1)
看见李高,我心中一个念头却忽然间闪过,自己为何不借这李高,将高拱扳倒呢。主意一定,心下的烦燥也就去了不少。
“国舅爷,在下听说,有人……有些人对当今的皇上有所非议啊?”我故作支支吾吾的样子,装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刚刚从我手中收到了银票,正乐得合不拢嘴的李高听见我的话,顿时一惊,连忙追问道:”到底谁说的?”
“国舅爷,那人是谁,小民也不好说,因为那人身居高位,要是让他知道了此话是小人透露的。恐怕……”
“你有话实说,有我罩着你,还有谁敢怎么样你。”听见我的话,李高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对李高的话,能有几分可信,我自己还是有数。要是他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又怎么会沦落到来这里算命测字。
“国舅爷,听说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女鉴》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我故意装作不经意间说道,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听我如此一说,李高已经知道我暗下指的是谁了,毕竟上次紫云轩加印《女鉴》的事情闹得很大,连宫中的太后都震惊了。而六科廊的众言官都是高拱派系的,这也是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我此番话如此直接的指向了高拱,李高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了。
可是在我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李高对我如此的作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仇老板,你的话,咱都记在心中了,你就放心好了,咱会找机会告诉俺们家妹子的。”对当今权势倾天的李太后有如此的称呼,想来也就李高这个二愣子了。
“想国舅爷你是这大明朝的第一皇亲,在顺天你要是跺跺脚,半个京城都要晃三晃,小民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要国舅爷你多照应了。”我奉承道。
听完我的话,李高很受用的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说那些做什么呢。说起来,咱这第一皇亲,有时候还不如你呢,外面都说仇老板你有百万两白银,可是看咱,堂堂的国舅爷,出去耍的钱都没有,要不是仇老板你够意思,咱还不知道要在等这里多久。
“国舅爷,你这是那里的话,能认识国舅爷是小民的福气。不过听国舅爷的意思,你是在这里的等人了?”听完李高的话,我知道他不仅仅是在这里算命测字,恐怕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这……”李高听见我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悔色,看来他是对自己的失言感到后悔。这使我更加对李高等待的人产生了好奇,看李高现在如此的境况,来这里恐怕和这次胡椒苏木的事情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道他是自家要来的,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更让我奇怪的是他到底是在等什么人。
欲擒故纵,我故意做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要是国舅爷你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可是却又在脸上故意装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
“仇兄弟,你是不知道,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是要杀头的。”李高脸上有着一丝难得的凝重说道,这使本已经习惯了嬉皮笑脸的他的我顿时感到了事情的不一般。
“那就算了,我可不想死,我家有美眷娇妻,还有万贯家财,还想要再活上个百八十年的。”我看李高庄重的样子,对这次他在等的人的身份也估摸出个一二来,看他如此的神秘,来人或者是朝廷的要犯,或者就是宫中的人。
身为国舅爷,他和要犯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那剩下的就是宫中的人了。皇宫中现在有三个人能让李高如此的害怕,陈太后和李高没有任何的关系,万历皇帝正还年幼,答案呼之欲出,他是在等李太后,看样子多是为了向李太后哭诉月俸银的事情。
一番思索,我心下终于明了,可是却也不开口点破。
李高忽然起身走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我一怔,以为李高是要离去呢。可是没有想到李高打开门后伸出头,向两边看了看,可能是没有看到人,满意的关上了门,又如此一番察看了窗户。在确定四周真的没有人后,李高才又坐了回来。
“老弟,后天太后要来这还愿,还找了一个孩子,听说是在皇上登基的那天找来的,是皇上的替身,后天要在这里剃度。”李高轻声的在我的耳边说道。
看来李高对官场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刚才毫无忌惮,可是一说到宫中的事情,就如此的小心翼翼。
这次才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高告诉我这个,无非是因为刚刚收了我的银子,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在向我暗示自己是国舅爷,消息灵通。
“国舅爷,不知道小民能不能一睹太后的凤威啊?”我试探着问道。
“这绝对不可能,要是被人知道了,妹子是绝对不会饶过我的。”听了我话后,李高摇头坚决的拒绝道。
看样子我知道自己想要见到李太后的事情恐怕要泡汤了,可是面对这如此的大好机会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要知道,这次要是得到了太后的赏识,自己离大仇得报就只有几步之遥了,所以我是不会放弃的。
“国舅爷,小民真的没有其他的用意。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李高被我引起了好奇心。
“不知道你为什么叹气啊?”
“小民原本是一个读书人,自幼就以匡复社稷为己任,所以刻苦攻读诗书,想要学有所成后报效朝廷。可是不曾想,家父不幸早逝,无奈下小民子从父业,挑起了家中的担子。然而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为朝廷效力,可看如今堂堂的天朝,竟然用胡椒苏木来支付官员的月俸银,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将要如何看待当今的皇上啊。”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而且我还将这次胡椒苏木的事情提了出来。
看李高的模样,脸上的颜色不停不变幻,我就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良久,李高才开口说话,”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回家我和我爹商量一下,再给你回话。”
听李高的语气不再似先前那么的僵硬,毫无商量的余地,我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了眉目,因为据我所知,李高的老爹,也就是当今国丈,是一个更加贪婪的家伙。
因为在昭宁寺见到了李高,我也就没有再在昭宁寺盘桓多久,连一如法师也没有见,就直接回到了家中。而李高也在我离开的同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只是在离别时约定我要去李府拜访。在家中略为停顿了一下,就又去往了武清侯府。
东直门大街东头以北,有一条药王庙,再从那里往东,便是武清伯府邸所在的万元胡同。这里本是大哥严世蕃的家,可是在严嵩倒台被罢相抄家后,这宅子就被没收充为公产,后来被隆庆皇帝赏赐给了他的老丈人住。
想起来心中就有着几分的伤感,要不是大哥,自己哪能有今天,可是大哥的家被人霸占我却是毫无办法。
当年严嵩在京师有两处宅子,一个是这里,另外就是泡子河边的积香宅。可是这两处宅子均被管家占有,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因为严嵩在世的时候,万元胡同的这处宅子是大哥在居住,那时候大哥也是有点贪得无厌,将这宅子一再扩建,如此一来本来就宽敞富丽的严大学士府,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人见人畏的京师第一府邸,宅院中大大小小的房子有五百多间。
大凡宅子,多是入大门后就是轿厅,出了轿厅便是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