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黛抱着受伤的脚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手里的大棒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松枝扫在了阿黛肩头,她怕伤到脸,一偏头躲了躲,强忍着肩头的痛,没出声。
皮逻阁有点诧异,隐约觉得树枝打在了什么东西上,却又不像是树。他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阿黛斜睨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咚咚地敲开了小鼓,且越来越猛烈。
自己不会武功,脚又扭伤了,若是被这个人发现,只怕性命难保。还没找到表哥呢,她可不想死。
阿黛急切的盼望着这个人赶紧走,可是他的双脚却像钉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她只得憋着气,呼吸都是浅浅的,脚踝很疼,只能咬牙忍着。
终于,皮逻阁没有发现异样,缓缓抬起左脚往前走了一步,却突然用手中的松枝朝刚才的方向挥去。
阿黛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手腕粗的棍子扫了过来,匆忙之间抱住了头,却没料到棍子直接打在了脚腕上,疼得她“啊……”地一声,失声痛呼。
“谁?”皮逻阁眼睛虽是瞧不见,却也能循着声音找到人,一只大手准确地扼住咽喉。
“呜呜……”阿黛抱着受伤的右腿,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直到皮逻阁放松了钳制,她才大喘了几口气,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是……迷了路,才……被困在这里。”
听到女人的声音,皮逻阁手腕稍动,抚摸了一下纤细的脖颈,在颈部两个大穴位上微按,探查到这个女人不会武功。
“你的声音有点熟,在哪听过……”皮逻阁皱眉一想,缓缓点头,冷声道:“说,你在哪见过我?”
阿黛的心已经紧张的快要蹦到嗓子眼了,本来想装作不认识。接着月光细瞧他的神情,估计是骗不了他,便用沙哑且略带苍老的声音答道:“我是……今日给你们送菜的老婆子呀,送完菜天色还早,就到山里采点草药,谁知就迷路了,晚上又遇上雪崩,这让我老婆子可怎么活?”
皮逻阁心中冷笑,颈上皮肤光滑细软,连一点褶皱都没有,会是老太婆?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警告你,大雪已经封山,不到明年春天,谁也别想下山,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很快就会被山上的野兽吃掉。聪明的就做我的奴仆,我可以打猎糊口,顺便喂饱你。他日下山,一拍两散,如何?”皮逻阁冷静的说道。
呸!你怎么不给姑奶奶做奴仆?让我伺候你,你配吗?
阿黛心里暗骂,嘴上却不敢说。只得说道:“我的脚扭伤了,恐怕伺候不了你。”
☆、玉龙雪山:合作
皮逻阁没说话,略一沉吟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大腿。
“你干什么?”阿黛惊呼一声,刚想骂臭流氓,就见他大手往下一滑,握住了右脚小腿。
“是这只?”
“嗯,别碰,很疼的。”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疼。
他右手缓缓向下,轻柔的褪下鞋袜,摸摸脚踝,确实肿起来了,骨头已经错位了。一声轻微的骨头摩擦声响在暗夜中竟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啊……”司马黛疼的大叫一声,额上豆大的汗珠儿掉了下来。
皮逻阁抬头,虽是看不见她的脸,但他能感受到她的疼,单薄的身子已经抖成一团了。大手握住了脚趾,抚摸着光滑如玉的脚面。这能是老太婆的脚?
阿黛明白他在帮自己正骨,可是怎么还是疼的不得了呢?“谢谢你帮我正骨,可是……啊……还是好疼。”
皮逻阁的大手有点舍不得离开润滑的脚面,可还是摸索着在脚踝处仔细检查:“你不是扭了脚这么简单,应该是骨头裂了,需要好好调养。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之内,这脚不能走路。自己把鞋袜穿上。”
一边说着,他在周围的地上摸到一根树枝,摸索着一掌之长折断成几根,在自己衬袍的下摆上撕下一根布条。
阿黛疼的腿还在抖,咬着牙才没有哭出来,强忍着疼弯下腰穿上鞋袜,口中“咝咝”地直吸凉气。
皮逻阁凝神听着动静,心中暗赞,这是个坚强的女人,居然没有哭哭滴滴。他最烦爱哭的女人,就像以前的未婚妻阿芙妹。
固定好木棍,绑好了布条,阿黛暂时放下对敌人的仇视,真诚地道了声谢:“谢谢你帮我,不过我现在已经做不了你的奴仆了,不如现在就一拍两散吧。”
皮逻阁挑起刚毅的唇角,促狭一笑:“你觉得离了我,你能活下去?”
阿黛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瞧四周,雪落的声音轻了,偶尔会有野兽的吼叫传来。不会武功,还三个月走不了路……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要做的就是识时务。
“公子,我的脚不能走,你的眼睛看不见,不如我们合作吧,我做你的眼睛,你做我的脚,如何?”阿黛试探着谈条件。
“好,就这么定了。”皮逻阁爽快的答应,伸出左手:“把手给我,拉你起来,记着,受伤的脚不能着地。”
阿黛盯着这个陌生男人的大手,心里好不情愿,表哥还没摸过人家的小手呢,却被你这南蛮子抢了先。
不乐意归不乐意,她却也只能把手放在他手心,借力起身,单腿站着,一边拉紧他的手,一边弯下腰去捡起松枝当拐杖。
皮逻阁趁机用大拇指抚了一下手面,却是一愣,怎么皱皱巴巴的像老树皮一样?莫非真是上了年纪了人?
不管她是什么人,奸细也好,有企图也罢,总之脚伤了是事实,她不会蠢到和他玉石俱焚的吧。
“来吧,我背你。”皮逻阁大方的蹲下身子。
阿黛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腿到他腰侧,右手扶着拐杖,左手搭在他肩头,整个人趴在了宽厚的背上。
皮逻阁也不多话,背起就走。
“前面有树枝,往左三步能绕过。”
“有大树,右转。”
“这里碎石多,小心脚下……”
有人提醒,走起路来方便多了。皮逻阁知道玉龙雪山上必定有能住人的山洞,就想快点找到,没有多想别的。阿黛心里却十分别扭,虽是小唐民风开放,然而老祖宗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对世家女子还有有约束力的,跟一个陌生男人肢体接触,虽是隔着厚厚的棉袄,却也有种对不起表哥的感觉。
想到表哥,阿黛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就是这些南诏人,不讲信用,设下埋伏害郭大哥,表哥生死不明肯定也是他们害的。阿黛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杀了他报仇雪恨的念头,小手悄悄往上滑向他的脖子。
皮逻阁发现了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只暗自警惕着。
阿黛在他的脖领子上捡了一片树叶扔下去,放弃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且不说能不能杀死,就算杀死了,自己恐怕也会饿死或是被野兽吃掉,看来只能跟他合作这几个月了。冷静下来,她仔细想想,觉着这左军将也许不是坏人,若是他埋得炸药,又怎么会炸伤自己呢?
在他的头快要碰上树枝的时候,阿黛用手里的拐杖挑开了。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天上飘洒下来细碎的雪花。朦胧的月光映着山顶的皑皑白雪,静谧的夜晚,茂盛的树林,他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沉稳有力的声响。
如果这是表哥该有多好!姑娘默默叹了口气。
“哎!前面好像有个山洞。”阿黛惊喜道。
“哪个方位?”
“往前走十步左转。”阿黛准确地下了指令,二人很快就到了洞口。“里面不会有老虎吧?”阿黛低声问道。
“仔细听,但凡大的猛兽,呼吸声都重。”两个人的耳朵都没坏,凝神听了片刻觉得没有异样,就站在了洞口。
“你仔细瞧瞧洞里可有什么东西?”皮逻阁道。
阿黛借着微弱的月光努力看,这是一个很小的山洞,除了隐约能看到石壁,旁的什么都看不见。
“里面什么都没……”话音未落,一团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扑向皮逻阁。
“啊……”阿黛惊呼一声,来不及说话,那团黑影已经到了眼前,速度之快,令人始料不及。她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肩头,生怕他在危险的时刻拿自己当挡箭牌。
皮逻阁一直警惕着里面,感觉到不对,双手抓紧了她的大腿,闪身朝侧后方退出一丈开外。
阿黛大口的喘着气,心里有点感动,刚才的危急关头,他没有甩开她,而是抓得更紧,阿黛对他多了几分信任。无暇感慨,她急急忙忙去瞧:“是一只小黑狗。”
“确定是狗?”狗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呃……不是,它的头上好像有一只角,我没见过这种东西。”阿黛老实答道。
小家伙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虎视眈眈的瞧着进犯的敌人。长长的黑毛挡住了晶亮的眼睛,却泄露出几道寒光。身形稍动,黑缎子一般的毛发闪闪发亮。头顶正中有一只独角,如黑玛瑙一般,熠熠生辉。
皮逻阁惊喜道:“你看仔细了?确实身形不大,头顶正中有一只黑色的角?”
“对。”
“太好了,是独角兽,天助我成大业。”皮逻阁十分兴奋,清清沙哑的嗓子,对着那只小动物说道:“独角兽,我是蒙氏后人,自幼便立志统一六诏,你是在这里等我的么?这是天意,你是上天派来助我成大业的吧。来,让我掰下你的角顶,从此你就跟着我吧。”
阿黛偏头瞧瞧莫名兴奋的男人,又看看对面一动不动的黑毛团子,突然想笑。
“它在什么位置?”皮逻阁问道。
“前走五步。”
他迈开大步走到独角兽面前,蹲下身子,把阿黛放到地上。阿黛怕那小家伙突然窜过来,就躲到他身后悄悄的看。
“独角兽,你别动好不好?让我做你的主人。”皮逻阁两只大手摸到了小家伙身上,顺滑的长毛手感极好,让他突然想到刚才摸过的某人的脚面。
“真漂亮,跟黑玛瑙似的,给你取个名字,以后你就叫黑玛瑙吧。”阿黛见小家伙没反抗也就不害怕了,拄着拐杖,饶有兴趣的瞧着它。谁知那独角兽突然就挣脱皮逻阁的手,朝着阿黛扑过来,阿黛惊慌失措的随手一拨,小家伙落地时,她手里却好像多一个小物件。
“这是什么?角顶?”一小块黑色的硬物,有一个小小的尖头,再看小家伙的独角,果然是少了尖顶。
“你说什么?你掰了它的角顶?”皮逻阁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
阿黛瞧瞧手里的东西,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不会流血吧,黑玛瑙?”
“……”居然是在跟它说话,而不是他。
小家伙似乎是挺喜欢这个名字,摇着短短的小尾巴跑到阿黛左脚边,撒娇一般的蹭了蹭她的脚面。阿黛忽然就不怕了,蹲下身子去抚摸那黑锻子一般的长毛,也摸了摸断了角顶的那只独角。
一人一兽的亲昵,皮逻阁瞧不见,却能肯定这只千年难遇的独角兽已经认了阿黛做主人,气的简直要炸毛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一个女人要独角兽有什么用?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皮逻阁冷声道。
阿黛抱起舔她手心的黑玛瑙,有点莫名其妙:“它挺可爱的,就当只小猫小狗养着玩呗。”
独角兽,有灵性的异兽,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