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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南诏你爹娘知不知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李惟压抑着胸口的暴怒,厉声喝问。
阿黛吓得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指甲都快把水嫩的肌肤掐破了。
“说。你为什么要来南诏?都做了什么?”李惟再也压不住怒火,爆喝一声。
阿黛吓得身子一抖,倒退了几步,倚在柱子上。脸色愈发苍白,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皮逻阁看不下去了,长臂一伸把阿黛揽进怀里,抬眼看向李惟:“够了,你别骂她,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好,你就是新诏王皮逻阁吧。那你说,你什么时候遇到她的?发生了那些事?”李惟磨着牙看向他。
“我们去年腊月初在雪山相遇,就是我和郭将军见面的那天,遇到了埋伏,我的眼睛被炸伤,阿黛的脚扭了。我们在雪山相濡以沫地过了一个冬天,后来又去了越析诏和花腰寨,阿黛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今天我带她来见你,因为世子是小唐的使者,又是她的表哥,所以我想向你求亲,娶她为妻。”皮逻阁坦然答道。
“阿黛,你愿意嫁给他吗?”李惟的语气缓和了些。
阿黛泪眼汪汪的望过去,在她心底住了几年的表哥,此刻就站在面前。她为了他远走千里,为了他不惜舍命冒险,每一次痛苦难过的时候,都是想着他才挺了过来。此刻,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身边的另一个男人,阿黛心里很别扭。
“你告诉我,实话实说,你为什么来南诏?”李惟的火气泄了,走近两步,柔声问她,双眸紧紧锁住她含泪的眸子。
阿黛受不了这样的注视,如同被蛊惑一般,傻傻的说道:“我……我听说你失踪了,我就想来南诏找你,想找到你,和你一起回长安。”
姑娘嗫嚅着说完,李惟仰头闭上了眼,果然是这样,从看到她的第一刻,他就想到了。她是为了自己才来的南诏,才失了身,不得不委身于这个南蛮人。
他知道表妹喜欢他,从打马球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男女之爱。所以他总是躲着她、冷落她,想让她自己明白。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追到南诏来找他,山高水长,怎么会没有危险。
李惟冷峻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责备的语气减轻了许多,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黛,你知不知道独自来南诏有多危险,你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你太任性了,你让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
“表哥,我……我知道错了。”想到爹娘,阿黛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皮逻阁心都快要碎了,哭的李惟无所适从。
皮逻阁俯下高大的身子捧住她的小脸帮她擦泪,柔声哄道:“别哭了,回头我带你去长安见你爹娘,我向他们赔罪。你哥哥也知道咱们的事了,正从吐蕃赶过来。”
阿黛抬起哭红的泪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响,皮逻阁和李惟同时怔住了。
阿黛不哭了,狠狠地用袖子抹一把泪,怒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吧,你还知道我哥哥是司马睿,不是侍卫马川。你知道表哥已经到了巍山,昨晚你故意哄我跟你……说什么解毒,若不是表哥来了,你也不会这么急吧?你早就知道我是为了表哥来的南诏,可是你从来都不说。你最会装、最会演戏,不给我一个清清白白见表哥的机会,你毁了我,你就高兴了是吧?”
皮逻阁的眼神从震惊到心碎,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拉起她的手想抱着她,慢慢跟她解释。
可是,可是她甩开手,走到李惟身后躲了起来。
李惟回头看看表妹惨白的小脸,心如刀绞。哪怕她任性不懂事,就算他不喜欢她,可是终究是为了他,她才这么惨。
“阿黛,你是为了我来的南诏,不管发生过什么,我都会对你负责的。”李惟郑重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见到表哥,阿黛方寸大乱有木有?
☆、小茶
阿黛抬起哭红的眼睛怔怔地看向表哥……他明知道自己已经失了清白之身; 却还是愿意负责。
这就是她暗暗倾慕了三年的表哥,就凭这一句话; 所有吃过的苦都值了。
阿黛忽然有点恨自己; 昨晚为什么要心软答应了皮逻阁,若是没有做到那最后一步,或许今日她真的会因表哥的承诺而欢喜。
李惟见她神采只飞扬了一瞬就黯淡下去; 以为她不信; 补充道:“阿黛,你放心吧; 我李惟从来言而有信,说了要负责必定会娶你为妻,护你周全。”他转头看了看亭子一角静静站着的红衫小姑娘;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了一丝委屈迅速低下头去,心里抽痛了一下。终是咬着牙道:“小茶,带表小姐下去安排住处。”
皮逻阁和阿黛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安静站着的小姑娘; 她红衫白裙跟亭子的红色柱子十分接近,安静得像一朵雨后新荷,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皮逻阁扫了一眼,觉得小姑娘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阿黛看着像当初被长丰公主打落马下的小宫女,却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没有人过多的研究一个小丫鬟,小茶垂着头袅袅娜娜的走到阿黛身边,柔声道:“表小姐跟我来吧。”
皮逻阁没有阻拦,静静的看着心上人失魂落魄般离去,深深的眸光锁住了李惟:“我想跟李世子好好谈谈。”
这是阿黛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要谈什么呢?国家大事还是儿女私情?阿黛头脑里一团乱,木然地跟在小茶背后,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雨停了,挂着水珠的绿叶、散落在地上的残花都很美,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
走到一处精美的院落旁,小茶停住脚步,回头低声问阿黛:“表小姐,除了世子爷居住的主院,这里是最大的一个院子了,您觉着住在这里可以吗?”
阿黛心里烦乱,根本就无心考量什么院子大不大、美不美,反正也只是小唐驻扎在南诏的使馆而已,不过是个临时的居所,便胡乱的点点头。
二人进了院子,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婆子迎了上来,带着她们进了打扫的很干净的屋子。这里长期没有人住,这个婆子专门负责打扫,虽是干净,物品却不齐全。
阿黛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叹了口气:“唉!罢了,我想洗把脸换件汉人的衣服,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吧。”
小茶一愣,抬起头看向阿黛。
二人对视,阿黛这才清晰地发现她的变化。小姑娘唇红齿白、双眸水润,眼角眉梢带着羞怯的风情,不经意间便可动人心魄。吹弹可破的肌肤莹白细嫩,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美得令人爱不释手。
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倾国倾城的美貌了?阿黛疑惑了,这个叫小茶的丫鬟不就是曾经那个面黄肌瘦、可怜巴巴的小宫女么。
曾经她是长丰公主手下的小宫女红鸾,被迫陪着公主打马球。往事涌上脑海,阿黛想起了那一日,在追风社的球场上,李惟正要接球,却发现场上突然来了大批御林军,在入口处整齐的列成三排。
郭凯也吃了一惊,面色严肃的来到李惟身边,二人并肩望着对面。
“长丰公主驾到……”有人高声报号。
李惟催马来到近前,正看到一队女子着男装,骑着高头大马从御林军身后绕出来。
李惟皱了皱眉头,对这个骄纵的堂妹一直无甚好印象,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长丰妹妹来这里有何贵干?”
长丰公主戴着金丝手套,手里握着牛筋鞭,虽是穿着男式骑马装,脸上却不肯素淡,仍旧画了很浓的艳妆,整体上看有些不伦不类。她神情倨傲的仰着头:“李惟哥哥,虽是皇祖母说我们是堂兄妹不必行大礼,但是你手下这些人也不向我行大礼么?”
她鄙夷的目光头一个就落到郭凯身上,因为他离李惟最近。追风社和鸿鹄社的人都凑了过来,司马黛一看是她,虽是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下马行礼:“见过长丰公主。”
鸿鹄社的人一看她行礼了,也都学着样子去做,连李长婧也行了礼。
郭凯无奈下马,带着追风社的人单膝跪地:“参见公主千岁。”
“行了,都起来吧。”长丰把脑袋一晃,瞪向李长婧:“长婧,你有了漂亮的骑马装怎么不告诉本宫,前几日你进宫来给太后请安都没穿这套衣服,是不是怕本宫瞧见?”
长婧吃惊的睁大了眼:“长丰姐姐,我没有故意瞒着你。”
阿黛见她笨嘴笨舌,就在一边解释道:“公主息怒,郡主进宫问安自然是要穿宫装的,穿这套衣服岂不是对太后不敬?”
长丰凤眼一立:“司马黛,本宫没让你说话。”
阿黛强咽下一口气,走到人群边上去了。
李长婧憨憨的说道:“长丰姐姐,你别生气,我买一套新的送给你吧。”
“哼!不必了。本宫回去就让司绣房做一套更漂亮的出来,才不要和你们穿一样的衣服。”她高傲的转头看向李惟:“李惟哥哥,一直听说追风社是最好的球社,今日我特意请父皇恩准出宫来瞧瞧。”
李惟一笑,很快猜到了她的心思:“听说新罗王子要来比赛马球,好像还有女子球队要加入,公主是想一领风骚吧?“
长丰公主把头一晃:“是又怎么样?我已经成立了一个马球社,就叫做天下第一社,今天来我就是要试试你们追风社的本领如何。”
李惟低头暗笑:“好啊,那你想一个人来,还是几个人一起上?”
“我先带三个人试试。”
“好,今天司马睿不在,就让我们的两位领队郭凯和罗青陪公主练练,我在一边帮你指点,如何?”
长丰点头表示同意,马鞭往地上一仍,立刻有小太监递上球杆。
郭凯不情愿的扫了一眼李惟,对这个决定表示了极大的愤慨。罗青双眸晶亮,跃跃欲试。
开球之后,郭凯率先抢到,运球疾走。李长丰眉头一皱,催马紧追。郭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只等长丰到了近前,挥杆打球,罗青在侧前方稳稳接住,一马当先直接进球,把天下第一社的四位姑娘远远甩在后面。
长丰公主气得哇哇大叫,责骂郭凯为什么使坏先抢到球。
郭凯的火爆性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李惟赶忙冲上去解围,打算换人。长丰却不同意了,硬要胜了郭凯才行,于是第二场没有开球,直接让长丰运球而走。
郭凯懒得搭理她,也不去抢球,只骑着马,跟在几人后边慢跑。谁知一个小宫女技术不好,竟然把球打反了方向,直奔着郭凯的脑门而来。
“靠,要不是小爷躲得快,被你开瓢了。”郭凯后仰身子,使一招倒挂金钩,接住球直接挥给罗青,于是毫无悬念的进了第二个球。
“你是死人呀,不知道把球往哪个方向打是不是?”长丰挥着偃月型球杆打在那个打错球的小宫女头上、身上,吓得那个女孩子滚落到地上,连连磕头告饶。“来人,拉下去打二百大板。”
“够了,”李惟沉了脸,“长丰,皇上警告过你,不得肆意打骂宫女、太监,死在你手下的冤魂还少么?这个瘦弱的宫女,一百板子足够要她的命了。”
李长丰抬头瞪了李惟一眼:“不用你多管闲事,她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反正本宫也不打算要她了,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