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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单独辟给自己的帐篷,善睐立即用水清洗手腕,力道之大,将整个手腕搓脱了皮,红肿一片,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
抬眸看向大将营帐方向,善睐眼底闪过杀意,又瞬间恢复平静。
帐篷里,还有一位丫鬟,怀里抱着个小娃娃,缩在角落低着头,战战兢兢。
“他睡着了?”
“回圣女,小主子刚刚睡着。”
“睡着了就把他带下去,我要歇了,别让他吵着我。”
“是,奴婢这就退下。”
丫鬟退出帐篷,抱着怀里的小娃娃,转而走进营帐旁挨靠着的低矮帐篷,这里是她暂时的栖身之地,也是她怀里小主子的住所。
低矮,昏暗。幸得现在是十一月,天气已经凉爽下来,篷子内才不至于酷热,便是如此,也是极闷的。
轻轻将小娃娃放在旁边小木床上,看着那张睡熟的小脸,丫鬟轻轻叹了口气。
圣女的孩子,以圣女之前的地位,本该是身份尊贵的。可惜,这个小主不一样,娘亲不疼。
所以,空有个小主的名头,命运,却贱如杂草。
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吧。
往隔壁方向瞧了眼,丫鬟掩下眼里忧虑,在小娃娃身边躺下。
而隔壁,善睐并没有立即睡下,而是坐在木床上,望着桌面跳跃烛火,发着怔。神情从呆然渐渐转为狠厉,最后留下的,全是恨意。
那个人对她说——一个浑身住满虫子的女人,碰一下朕都觉得恶心,你怎么以为朕会册你为妃?
第一一五四章 西凉只有被灭的份
当日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她就在台下看着。
看他身披龙袍意气风发,看他头戴皇冠坐上龙椅,看他终于走到九五之尊的位置,她是那么为他高兴。
高兴他心愿达成,同时也为自己高兴,终于到了她该苦尽甘来的时候了吧?
可是他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新帝寝宫,她匍匐在他面前,自请助他荡平天下,她只要一个妃的位置。
她有自知之明,皇后,轮不到她。
可是他竟然瞧着她缓缓笑开来,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对她说出那句万箭穿心的话。
——一个浑身住满虫子的女人,碰一下朕都觉得恶心,你怎么以为朕会册你为妃?
那一瞬,她浑身冰凉。
他竟然说,她是个浑身住满虫子的女人!
她是蛊女,以身体为炉喂养各种蛊虫,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他当初接近她的时候,从未表现过半点嫌弃。
她没想到,原来他竟是那样看她的。
原来一开始,她便一腔柔情错付!
可笑她为了他做尽各种缺德事,甚至为了他将自己送上别的男人的床,而最后他冷冷告诉她,她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巴念,多狠的一个男人。
烛火飘忽,跳跃的火光闪进善睐眸子里,映出里面浓烈猩红,也拉回了善睐思绪。
扭头遥望都城方向,善睐缓缓笑开,笑容扭曲冰冷。
为了顺利跟重臣之女联姻,谨防她使出手段破坏,他将她驱逐出皇城。
他真的吃定她爱极他,以为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听话。
他对她这般信任,她怎么能辜负,她要送他一份大礼,贺他立后之喜。
西北边境线,南陵军营士兵几乎全线上场,在秦啸的指挥下堆建属于南陵的边城。
两个多月时间,这里发生的事情足够东越跟北仓收到动静,两国分别派了人来侦查,同时也着人跟秦啸接洽,三方协谈,共同使用新边城所有权。
秦啸没有拒绝,不过是在新边城里划出一块地方给两国见礼自己的边城衙门,彼此之间互为联盟又互相制约,这在边境跟常见。而且接纳北仓跟东越进驻对南陵来说也有好处,等于三国连成同盟,共同盯着西凉。
这对西凉将形成更大的震慑。
而且东越跟北仓皇室都有人跟南陵皇室交好,若能增进彼此的关系,利大于弊。
检查了城建最新情况,回到衙门,秦啸便接到坛子来报,说着茅泰河那边的最新消息。
“继续盯着,一旦有异动立即来报。”秦啸下令。
他选择先静观其变,跟风青柏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秦啸也不会过于乐观,茅泰河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将,受西凉多年锁国影响,西凉武将至少几十年没人上过真正的战场了,如果真的打起来,秦啸心里成算更足。
但是那边军营里却多了个圣女善睐,这是一个变数。
他不敢小觑。
他不怕善睐,但是善睐的蛊术却极让人忌惮。
“着重盯着善睐,谨防她使出手段。”
又一条命令下达,背着双手走到旁边的沙盘前,看着沙盘上堆出来的各处地形,秦啸表情微微凝重。
半个月时间,茅泰河大军一直压在对面边境线,没有动静。
边境显得平静。
但是秦啸却丝毫没有放松,既然茅泰河调兵出城,不可能只是为了摆架势,是以对方越是安静,越值得警惕。
十二月底,运河上冻,各国迎来年节。边城百姓沉浸在年节的喜庆中,欢快热闹。
而边城境外,年节的最后一刻,响起了战鼓。
咚咚咚。
一声一声,震得人脚底发颤,人心惶惶。
喜庆还没达到顶峰,百姓便骚乱起来。
打仗了。
最惊慌恐惧的莫过于漠城百姓。
以前西凉锁国,西凉无外人,无战事,他们在安宁中过了几十年。
骤然听到鼓声的第一瞬间,甚至很多人根本没反应过来,那是战鼓。直到城门那边传来骚乱,城门守卫大声呵斥百姓离开,才渐渐有人反应过来。
打仗了,真的打仗了。
熙来攘往的街头,百姓们惊慌失措,尖叫声四起。
悬挂街头的红灯笼,小摊上摆放的各种货品,散乱一地被踩踏。
百姓们躲进家门后,留下一地狼藉。
与此同时,西凉皇宫里,新帝巴念刚刚拿到边城传来的情报。
他坐在大殿上,下面百官同乐,歌舞升平,而他的脸,却勃然变色。
砰,酒杯砸在殿上,发出清脆声响。
宫乐立即停止,舞姬跟百官们跪了一地,不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皇上突然之间就变了脸色,雷霆震怒。
“来人!传朕旨意,守边大将茅泰河私自调兵出城,无视天威!擅离职守!所犯重罪,罪不可恕!即刻召其回京定罪受审!其家族连坐!一众家眷全部给朕打入大牢!”
满殿哗然!
茅泰河私自调兵出城!
这种举动,相当于对南陵的挑衅!
要知道城外边境线,南陵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那里!
茅泰河这般率兵出城,可不就是要跟对方打仗的意思?
但是这种举动,对眼下的西凉来说却是百害而无一利!
因为南陵大将军秦啸背后,还有东越跟北仓两个同盟,茅泰河就算用兵神勇,也不可能做得到一挑三。
出战并非小事,那是国事,他私自的一个行为,给西凉一下子招了三个强敌!
脑子进水了吗!
真的打起来的话,西凉只有被灭的份啊!
群臣脸色极为难看,面面相觑,新帝已经将面前一应酒水碗碟通通扫落到了地上,眼神猩红阴鸷。
这是清风朗月的帝王,第一次在群臣面前如此失态。
不过这也怪不得新帝,群臣心里同样焦急愤怒难当。
战事一起,西凉面临的便是国难。而都城离边城遥远,根本阻止不及。
也就是说,明知道打仗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可奈何。
皇上没发疯,已经不错了。
腊月寒冬,冰冻千里。
到处一片白白茫茫。
漠城关外,杀声震天。
第一一五五章 她跟这莽妇杠上了
南陵的杏花村,这个时间正当热闹。
柳家大院里,笑语欢声。
过大年,大家伙全部赶回来了。
柳知夏,柳玉笙,包括被哄出宫的皇太后。
他们之前离开京城赶往冀州农庄之后,就没回去,直接在冀州各地游山玩水大半月的时间,然后踩着点回大院过大年。
风墨晗一直以来的担心成真,真被丢下了,一个人孤零零在皇城,过最喜庆的日子。
这次,甚至连皇太后都不在。
彻彻底底孤家寡人一个。
风墨晗的凄凉没人体会,柳家老爷子老太太是真个高兴。
膝下绕着三个奶娃娃,光听娃儿们奶声奶气的笑声,就足够两老高兴一整天的。
“你以前没在乡下过过年节吧?看,是不是特别热闹?早就叫你来,你偏要守着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多没意思?”跟皇太后坐在一块,柳老太太又开启了说教模式,全然不顾皇太后脸色一阵阵发黑。
“我跟你说,别看腊月里到处天寒地冻的,咱村子里能玩的东西可多。明儿我就带你见识见识去!”
“见识什么?”脸黑的皇太后总算应了一句,她不是真想应,只是这大过年的,大家伙都欢欢喜喜,她勉强给莽妇点面子,免得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太丢人。
“现在虽然处处都上冻了,但是咱这里的山上,扒开雪层还能看到绿,雪下面长着冬野菜呢。明儿咱摘野菜去!”
“柳家穷得过大年要挖野菜了?”
柳老婆子不服气了,胸脯一挺,振地有声,“老婆子有钱!”
她的小木箱子光是装银票都装得满满当当,如今她已经有三个小木箱了!
咱不炫富,咱只拿事实说话。
皇太后淡淡斜了她一眼,视线顺势在老婆子身上一溜,“人家有钱了穿金戴银,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是个暴发户,你就算不穿金戴银,过大年的时候就不能穿好点?”
说罢翘起兰花指,甚是嫌弃的捏起老婆子袖口边儿的布料,“细棉?还灰扑扑的颜色?你所有衣服都一个料儿一个款,只以颜色深浅来分新旧吧?土包子。”
“……”土包子老太太很受打击。
尤其那句以颜色深浅来分新旧,还真是……
“咱们这是乡下,乡下你穿那么好的咋干活?绫罗绸缎可没有棉布衣裳耐脏耐磨的。我这见天得往灶房钻的,穿好看也没用不是。”
“穿好看了心情好。你年轻的时候不打扮?”
“年轻的时候是真没钱,想打扮也没那能耐。现在有钱了,人也老了,还打扮啥?咱开不开心,跟衣裳新不新又没关系。”轮到柳老婆子斜眼了,“你穿得可够好的了吧?锦缎袄子,玉扳指,金步摇,珍珠项链玉手镯,还住在皇宫呢,咋没见你多开心?”
四目相对,两个老太太齐齐别开脸。
“哼。”
“哼。”
过了会,柳老婆子撞撞皇太后手臂,“咋样,明儿去不去?”
“不去,天寒地冻的去爬山挖野菜,我宁愿吃肉。”皇太后哼道。
“明儿我叫上村子里的几个老姐妹,咱挎个篮子,就绕到杏花岭后面一点点,不用爬山,那里有一片小竹林,这个时候正好能挖冬笋。回来了把冬笋洗洗切碎,做个冬笋炒蛋,这个菜你爱吃。”
“……那就去吧,先说好啊,我不爬山,我可是皇太后。”要是一不小心在山上栽个跟头,她皇太后的脸往哪搁?
“行了知道了,不爬山。知道你不行,我肯定不带你去爬。”
“谁不行了?!爬就爬!”皇太后脸青。
“不爬不爬,爬山累人,你一养尊处优的老太婆,能跟咱乡下妇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