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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笙带着白术、祁心、紫苏跟沉香进了房间之后就将门窗紧闭,里面点亮了一盏盏的灯笼,昭示手术已经开始。
与此同时,宗人府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薛仲要求见风青柏。
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的第四次。
收到传话的时候,风青柏面色平淡,终于前往赴约。
吊了三次,对方的耐性应该差不多耗光了,是时候做最后一场博弈了。
宗人府大牢的气息,常年阴冷潮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来了好几次,风青柏仍然不喜欢那股味道,离了女子身边,他的洁癖就会自动冒头。
他没有去最里间的大牢,而是等在刑房里,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薛仲是被狱卒抬着拖过来的。
他的轮椅,早就不知去向,狱卒将钱万金第一次来时的话施行得很彻底。
不光没了轮椅,每日里吃的两顿,也真的是从酒楼特地搜来的潲水。
非人对待,薛仲如今看起来,已经没了人形。
浑身散发着恶臭味,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扔到外面还赶不上乞丐干净。
“你的生命力顽强得让本王意外。”这样都死不了。
虽然当中有他不能让薛仲死的成分在。
“王爷谬赞。”这段时间风青柏没来,没有人再隔三差五的上刑,薛仲虽然狼狈,却也得到了喘息,说话反而比之前有些力气。
至少能让人听得到声音。
“废话不提,找本王来何事?”男子似乎不耐烦跟他继续打机锋,“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王爷放心,老夫自会珍惜这次机会。”薛仲被扔在地上,没有轮椅靠着连坐都坐不起来,只能躺着对话。
多年历练出来的城府,在这个时候发挥了点作用,没流露出半点难堪。
“王爷留着老夫这条命,是想从老夫这里知道你想知道的消息吧?比如有关当年百草谷的灭门,以及你娘亲的死究竟跟老夫有没有关系。还有,以王爷的心智,定然早就怀疑当年你娘亲带着你逃离皇宫的原因。”薛仲桀桀低笑,“老夫可以将一切都告知王爷,但是王爷需得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你说,本王听着。至于答不答应,要看你的故事有没有价值。”
“王爷知道一切后,需放老夫离开,另外,让东越跟北仓撤掉对老夫的追捕令。”
风青柏淡道,“若你所言属实,放过你不难,你的命于本王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放不放不过是本王一念之间。”
凝着男子,薛仲收起笑意,“希望王爷说话算话。”
话毕,神情似陷入回忆,也将当初的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要从四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百草谷还钟鸣鼎食,老夫尚是百草谷长老,跟你外公是亲兄弟。”
第九百三十八章 你说,这样他会不会死?
“百草谷医者名气大,医术也高,一直很受各国权贵看重,各皇宫甄选御医也多从百草谷挑选。你娘亲便是因为于调理一道上较为出众,是以十二岁就被选到南陵皇宫,给先皇调理身子。”
“可惜,谁都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爱上大她十几岁的先皇,还跟先皇生下了你,既犯了百草谷女子不得与皇室有所牵扯的族规,还引来先皇妃子的嫉妒,给我百草谷带来祸端!”
薛仲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激动,精力不济,说话间隙需要大口喘息。
“我百草谷上下三百余口人命,就因为你娘亲的任性,被南陵皇室残忍杀害!灭族啊!我曾经劝告过她多次,她若不是置若罔闻,我百草谷怎会落到如斯田地!我恨!恨她,恨皇室,也恨你这个孽种!”
他看向风青柏,浑浊眼睛里恨意不掩,汹涌滔天。
风青柏坐在那里静静听着,不发一言,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对于薛仲的恨意,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当她为何会带着你逃离皇宫?因为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是她累得我百草谷被灭族!若她继续留在先皇身边,她如何面对我百草谷三百多条冤魂!哈哈哈!”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所有的秘密?”在他狂笑中,风青柏淡问,“说完了?”
薛仲笑意敛起,沉沉看着风青柏,“你不信?”
“你莫不是以为本王很好糊弄?”站起,风青柏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薛仲,这种时候还跟本王耍心机,看来你对自己的处境,不是很担忧。”
顿了下,风青柏挑起唇角,“你知道本王不会要你的命,所以肆无忌惮是么?我的确不会杀你,我也不会再将你继续留在这牢里,你随时可以离开,只是东越跟北仓会对你如何,本王便管不着了。”
四目相对,薛仲又笑起来,“你说得对,我是知道你不会杀我,我也知道,如果东越跟北仓真要对我如何,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因为,薛青莲还在!”
居高临下的人面色陡沉,见状,薛仲笑得更猖狂。
“这一个多月来你频频对我用重刑,是想混淆我的视线,让我以为薛青莲死了,我没了筹码,拿捏不住你了吧?每次你用刑的时候毫不留手,诱导我起疑往那方面想,以致差点被你迷惑过去。差点啊,哈哈哈!薛青莲一定告诉了你,他是中了蛊吧。”
风青柏慢慢的,又坐了下来,看着大笑的男人,“是又如何?”
“所以你刚才那些恐吓,都是假的,你不会放过我,却也不会杀我,只是想从我这里套取消息!”薛仲脸上的笑转为诡异,浑浊的眼睛突然闪烁出莫名光芒,“我骗不了你,你也骗不了我,我的筹码,还在!”
话毕,薛仲一手突然往心口位置用力拍去,待风青柏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冲上去掰下他的手,心口位置已经插了一根束冠横簪。
几乎没根而入。
薛仲仍然在笑,眼睛死死盯着风青柏,嘴一咧,鲜血便往外溢出来。
“你说,这样、他会不会、死?哈哈哈!”
看着犹在狂笑的人,风青柏眼神冷到极致,几乎能将人冻结。
“来人!立即把他抬去王府!”
大牢里有一瞬间的兵荒马乱。
谁都没想到薛仲会自杀,看着插在他心口上的那支横簪,大牢狱卒噤声不敢言,伤了那里,人还能活?
便是现在送到南陵王府也无济于事。
南陵王妃的神医之名京城无人不知,然神医虽然有个神字,却到底不是神仙,不可能让人死而复生。
王爷这个命令,只怕是病急乱投医了。
心里想是一回事,动作上半点不敢怠慢,飞快将人抬出大牢直奔南陵王府。
风青柏走在最后,离开牢房前回头往大牢最里看了眼,眼神幽深莫测。
王府那边,手术房的门依旧紧闭,里面不曾传出半点动静。
钱万金跟石纤柔也依旧守在门口,如同两个门神护法。
待见着门房带着狱卒服饰的一群人抬着担架急急忙忙往这里跑的时候,相视一眼迎了上去。
担架上,躺着的人一脸一身都是血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肮脏狼狈又渗人。
“薛仲?”钱万金看着人事不省的男人,冷笑,面上竟然一点不惊讶。
“把人抬到旁边房间。”石纤柔就更是镇定了,指挥着将薛仲放到了别院隔壁房中,对于薛仲为何会这副样子,又为何会抬来王府,没多问一句。
两人都淡定得让狱卒感觉不正常。
只是狱卒身份低微,心有疑惑也只能掩着,哪敢问出口来。
将人放下后便告退了。
风青柏最后才慢条斯理出现在别院门口,不慌不忙,神色泰然。
一看到他,钱万金就撇了嘴角,“算无遗策啊,都让你料中了。”
不理会男子的酸言酸语,风青柏往手术房间走去,连门都没敲,径自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却见本该在进行手术的场面全然没有,主刀者柳玉笙跟她的四个助手,就坐在房中方桌旁,怡然的喝着茶!
而定了今日做最后一场手术的某青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全然没有动了手术的痕迹。
“笙笙,过去看看,免得他真死了。”往床上看了眼,风青柏轻道。
要是薛仲真死了,薛青莲是要跟着陪葬的。
那薛青莲得呕死。
“死不了,”柳玉笙起身,提起一旁的小医箱往隔壁房走,面上皆是不以为然,“青莲说薛仲的心脏跟常人不一样,长在右边,便是他在左心口多捅两刀,轻易也死不掉。”
“失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福囡囡,别那么不以为然,他要是真挂了,我也得跟着死翘翘。”床上仿似睡着的人开口。
柳玉笙走出房门前,朝薛青莲看了眼,眼神微黯。
这家伙只怕在难过呢,偏生还要装的若无其事毫不在乎。
这副模样,教人都不忍去拆穿他。
他的亲叔父,为了达到目的,真的想要他的命。
那么曾经的相依为命到底算什么呢。
第九百三十九章 再次棋输一着
走进隔壁房,被放在长榻上的人无声无息,一身血迹乍看很是渗人。
尤其是心口的位置,那支横簪只剩了个头在外面。
跟着柳玉笙一块过来的白术、祁心、紫苏跟沉香面上都露出惊色。
“他还真是不留手啊,对自己都能那么狠,就算心脏长歪了,这一簪子扎下去也疼吧?”白术走上前去打量那只露在外面的簪头,嘴里啧啧有声。
真没见过这么毒的人。
要不是他们也参与了这场博弈,对内情知晓一二,以他的阅历,真的很难想象人可以贱到这种程度。
还有人性吗?
“王妃,你说我们现在说的话,他能不能听到?他是真昏过去了还是装的?”祁心挤在白术后头探头探脑,想看不敢看。
虽然她也是大夫,还擅长缝合术,这段时间跟着柳玉笙还见过好几次鲜血淋淋的手术,她是不惧血的。
但是她恶心榻上这人的模样啊。
一看就让人反胃。
都说相由心生,这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丑的人。
“要不待会给他缝伤口的时候,就别用麻沸散了?”沉香认真建议。
紫苏点头,“倒是可行,扎心口那么痛他都受得了,缝个几针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可以忍耐的。”
柳玉笙放下药箱,好笑的看着几人,“散开些,别挤在这里,不管怎么说,人还是要救的,身为医者,这是医德。”
四人忙往四个角落站,一本正经的动手用铁链把昏迷不醒的人四肢困住固定在榻角。
这铁链是早就放在房中,专门为薛仲准备的。
“王爷说,一切为安全起见。”
“行了,都别皮了,过来,这次给你们个实习的机会,就拿他练手吧,把簪子取出来缝合伤口,保证他不会死就行。”
四人又看向柳玉笙,刚才王妃似乎跟他们说医德?
让四个远远还没到出师程度的手术菜鸟主持手术,这种医德靠谱吗?
薛仲是痛醒的。
醒来的时候,亲眼看到有人正在他左心口位置缝线。
垂眸,可见一片鲜血淋漓,明明该是痛到麻木的部位,偏生不知为何,每一针穿刺皮肉的时候,那种疼痛他都能清晰感受到!
痛得人想死!
还有他的四肢,被沉重铁链锁得紧紧的,双腿没有知觉且罢了,双手连动一下都不能。
这些,跟他原本预想的截然不同!
“王妃,他醒了。”他听到有人说。
强忍疼痛往四周看去,在离榻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