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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像。
这只京巴犬,是个皇子?
“小七,你是不是觉出什么不对了,所以才急着疗好伤,不想再返回京城?”
少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写下四字——无处可藏。
明明他表情淡淡的,柳玉笙却从那四个字里感受到了无所依的悲怆,跟恨意。
“风青柏,你打算怎么做?”柳玉笙抬眸看向男子,“要将小七交出去吗?”
人就在他们船上,如果风青柏有这个打算,那么小七跟彭叔是逃不了的。
显然两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再看风青柏的眼神,已经生出了戒备警惕。
“离抵达京郊码头还有两日,稍后我会着人在附近码头靠岸,”风青柏回视柳玉笙,话却是对闫七主仆说的,“届时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但是京城,你们确实不能再去,否则,我此前的承诺只怕要食言。”
彭叔立即拱手躬身,“我跟少爷,多谢南陵王大恩!”
倘若他们跟着返京,一旦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跟南陵王有瓜葛,就等于坐实了闫容唯的指控,南陵王迫于形势,势必得将他们交出去。他不可能为了他们两人跟东越应战,致南陵社稷动荡。
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们中途离开,其后是生是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客船在离京一日半路程的小镇靠岸,闫七跟彭叔离开前,柳玉笙赠了他们其后继续治疗喉咙伤势的药。近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尽力为闫七医治,之后只要继续服药半月,便能恢复无碍。
主仆二人站在码头,看着客船再次离开,直到船只在运河上消失了踪影再看不见,才返身融入人群。
船上,柳玉笙有些闷闷不乐。
“看你们的样子,是一早就知道小七的身份了,没一个人告诉我。”
风青柏失笑,“其实一开始,他就已经向你表明了身份,是你没看出来。”
“你怎么知道?”
“他送你的玉器你可还记得?”
柳玉笙想了下,记起了那块造型独特的麒麟玉,不解看向风青柏,“那块玉器是他的印章?身份证明?”
除了造型特别些,她没觉出有什么特别啊,若是印章,至少一面应该有字体。便是代表身份,上面也该有个徽章什么的。
风青柏叹,“那是东越皇帝登基用的,传国玉玺。”
三只一齐打了跌。
第七百九十九章 战书
“风青柏,那东西在咱府里吧?小七已经走了,东西还没还他呢!”柳玉笙抽了嘴角。
“无妨,他若想要,自然会提,不提,就是不要。”
“……”这土匪言论,实在是太适合风青柏了!
已经从震惊中回神的另外两只爬起来,重新坐回凳子上。
钱万金道,“他不拿回去,对他现在的情况而言反而是好事,玉玺放在南陵王府更加安全。你想想,现在东越可是到处在搜他们两个,万一被抓住了,玉玺放在身上,等于拱手让人。还不如送给你跟风青柏呢。”
“在闫容唯跟王爷之间,他选择相信王爷,他日他若有幸能在皇权中胜出,王爷定会将玉玺归还。”石纤柔也道。
“那倒是。”对于自己男人的人品,柳玉笙是深信不疑的,谁说他人品有问题,那就是别人有问题,“不过小七在京城的时候,行踪已经很是隐秘了,究竟是怎么泄露了痕迹,被东越那边的人得知,借着这个缘由起事?”
风青柏勾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想给我找事。”
“给你找事?这事情已经牵系到整个南陵的安危,那人为了给你找事,连这个都不顾了?”
“或许。”
四人皆沉默下来。
若真是如此,那人必定恨极了风青柏。
甚至,痛恨整个南陵。
一日半后,客船如期抵京。
钱万金跟石纤柔皆有事在身,双方于城门口分道扬镳。
回到王府后,柳玉笙就缠着风青柏拿出那个麒麟玉玺,左右翻看了好半晌,才重新交回风青柏手上。
“原来传国玉玺长这样。”长见识了,底部竟然还能设置小巧机关作为掩饰。
将玉玺放好,风青柏将女子拉进怀中揉捏,“大陆诸国皆有自己的护国神兽,玉玺以神兽原型雕刻,各国皆有不同。东越是麒麟,西凉是玄武,北仓是白虎,南陵则是朱雀。”
“告诉我这个干吗?”
“让你增长一下见识,下回再遇到,就不会当成普通玉石随手摆放了。”男子笑。
柳玉笙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开玩笑么?各国传国玉玺,岂是寻常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玉玺,那都是放在皇宫里好生供着的。
此时刚刚晌午过不久,用了午膳,哄女子小睡后,风青柏即刻赶往皇宫。
事情不同寻常,可是回京之后,处处一派平静。
有人在粉饰太平。
到得御书房的时候,里面传来人声。
推开门,坐在里面的除了风墨晗,赫然还有秦啸。
看到这个人,风青柏立即眯了眸子。
“皇叔,你回来了?!”风墨晗惊喜站起,“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我好去接你!”
秦啸也跟着站了起来,朝风青柏拱手,“老夫见过王爷。”
“将军不必多礼,能在这里看到将军,真是难得,不知可是朝中有何要事?”
“皇叔你回来得正好,确实出了大事,我刚才正跟秦将军商量呢。”风墨晗已经上前拉了他衣袖,将他扯到龙案前,把案上摊开的一份文书递给他,“看,这是东越发过来的战书,简直欺人太甚!”
将战书看了一遍,内容跟他此前接到的密报无异。
东越笃定南陵藏了闫七,以战事逼迫他们交人。
“这战书是早朝的时候递上来的,为此满朝文武讨论了一早上,对东越的指控,我南陵一头雾水,可说是遭了无妄之灾。不知王爷可有高见?”秦啸道。
落在风青柏身上的视线,极是锐利。
“说我南陵藏了他东越叛逃的逆贼!简直荒谬!朕连逆贼的影子都没见过,何来窝藏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分明就是在找事!”风墨晗脸色冷沉,灼灼看着风青柏,“皇叔,此前朕跟秦将军商量,既然他们挑上了门来,我们就战!你以为如何?”
将战书放下,风青柏环视两人,“既他们言之凿凿我南陵藏了人,那必然是有证据的。证据呢?”
没有证据就敢起事,师出无名,会被周边大国群起而攻之。
东越新帝刚上位,一来根基尚不稳,二来没有传国玉玺总归名不正言不顺,这种时候他最是需要诸国支持,断不会做同时得罪诸国的蠢事。
面对他的问话,风墨晗却罕见的沉默了。
秦啸则意味不明。
“皇上?”风青柏沉了眼眸。
“东陵宵小之国,想乱我南陵朝纲社稷,就算没有证据,他们也会随意找出借口来。我南陵若是退了,落在他国眼里,岂非等同怕了他东越,怕了一个刚刚登基的新帝?”风墨晗冷笑,“闫容唯想拿我南陵祭刀,立皇威,朕就让他尝尝摔进泥底的滋味!”
“我问你,证据呢?”风青柏声音已经冷了好几度。
“王爷,还是让老夫来说吧。”秦啸将身边一沓卷宗抽出,交予风青柏,“这是东越递来的证据,有大量人证,证明南陵王妃前段时日在京城接诊了一对主仆,你们回云州杏花村赴喜宴的时候,那对主仆也有随行。那两人,正是从南陵逃过来的东越皇室,东越七皇子闫容谨。他出逃的时候,带走了东越皇室传国玉玺,东越新帝为此怒不可歇。倘若拿不回玉玺,东越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为传国玉玺太重要了。
没有玉玺在,纵然闫容唯登基为帝,也名不正言不顺,多遭人诟病。
只有拿回玉玺,他才会是东越百姓认可的王。在与周边各国建立邦交时,也才有说话的分量。
大国,注重正统。
风青柏将那沓卷宗一一翻看,动作不紧不慢,不躁不怒,从中看不出他任何想法。
“皇叔,那些东西用不着理会,把罪名往一个女子头上安,是欺我南陵王朝无人了!朕跟秦将军商量过了,届时由秦将军带兵应战,我南陵绝对不会输。”绝不允败!
“稍安勿躁。”将那沓东西扔在案上,风青柏面色淡淡,“东越屯兵边境,士气高涨,此时应战于我朝不利。这两日准备准备,我亲自去一趟边境,约见东越皇。”
“皇叔!”
第八百章 我必须去
风墨晗惊了神色,想说什么阻止,被风青柏一个眼神压了下来。
“王爷定下的主意素难更改,且老夫也以为,王爷此举比直接驱兵应战更为稳妥。东越一鼓作气,我兵吃亏。且东越皇眼下正在气头上,稍显意气用事了。王爷去跟东越皇约谈,或能改变对方决定也不定。”秦啸笑笑起身,“如此,皇上与王爷相商,老夫就先告退了。”
秦啸退下后,风墨晗立即走到风青柏身边,怒道,“皇叔,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那是狼子野心的东越!你只身一人前去,等同在给对方可趁之机,东越皇必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整个南陵都得乱,还有皇婶那里……!”
左相泰半是逃到了东越,跟东越皇沆瀣一气,皇叔此举自投罗网,那不是去找死吗!
他要是有什么闪失,皇婶能独活?
风青柏定定瞧着少年,看他气急上火的模样,片刻后扬了唇角,“有些长进,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风墨晗立即把怒容收起,“我好容易说服秦啸带兵出征,结果你一来就说要亲自去边境,这种危险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做?朕养着满朝的权臣,就是这种时候用的!总之、总之我不同意你去!”
“这次去边境,你皇婶会留在京城,你替我照看好她,不容有失。她要是掉了一根头发,回来我唯你是问。”
风墨晗恨了,他就知道皇叔一言既出断难更改,他说服不了他,他去找皇婶——
“别想着跟你皇婶通气,风墨晗,这不是儿戏,是国家大事,我既有决定,自然深思熟虑。”
“左荣不定就在东越等着你找上门,你就非要去踩这个陷阱?”
“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转身,风墨晗把满桌子的卷宗扫落在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风青柏在旁寻了张椅子坐下,面色平静,“我不去不行,东越呈上的那些证据现在应该满朝皆知,罪名已经扣在你皇婶头上了,倘若由秦啸带兵应战,不管输赢,你皇婶都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人都会以为事情是你皇婶惹下的,最后却要整个南陵动荡来为她埋单。届时,你知道那些人会怎么说你皇婶。风墨晗,我必须去。”
风墨晗沉默下来。
他当然知道。
皇婶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跟声望,很可能因为这次事情毁于一旦。
站得越高,责任越大,言行举止不容半点出错。
只要被人抓住哪怕一次把柄,便会自此摔落泥潭,再难爬起。
用力握了下拳头,风墨晗妥协,“皇叔此去一切小心,皇婶那边你无需担忧,我必护她周全。”
柳玉笙晚间才知道风青柏要去边境。
用过晚膳,梳洗上床,即将睡着之际,男子才开口告知她。
瞌睡虫瞬间被吓个精光。
“你要去边境?!”柳玉笙心头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