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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乳酥固然好吃,可也不能不要命啊。
见林夏走远了,男子这才松了手。
推开盖子,长指捻起了一只金乳酥送到了唇边。
唇舌微动,清甜的蜂蜜奶香在舌尖绽开。
亦如少女身上的香味。
想到此处,宋彧瞳孔骤然一缩,狭长的眸子半敛,眼底又是一抹森寒的冷意。
长指微拢,剩下的半颗金乳酥被碾得粉碎。
眼底的寒意迸发。
虚情假意的东西,不要也罢。
梨花木盒掀翻在地,落了一地的金乳酥。
男子转身,面色如常的冰寒。
薛绾耷拉着脑袋,失落地沿途返回。眼眶泛着红晕,硬是委屈的。
想是宋彧也瞧不上她的示好,倒是她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了。高高在上的西厂提督大人什么金贵糕点没尝过,自己做的金乳酥又岂能入他眼。
算了,上辈子什么冷嘲热讽,讥笑冷眼没看过,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她若因此就轻易放弃了,那岂不是白白重活一世。
薛绾思罢,这才拿出雪缎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薛四姑娘为何哭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道低沉声线突然在薛绾耳边响起。
薛绾闻声抬头:
“太子殿下?”
“嗯?”魏承面含笑意,清俊的面庞不带威怒,倒是几分温和。
薛绾福了福身。
“臣女失礼了。”
“无须多礼,不过薛四姑娘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薛绾闻言,面色稍顿。这个太子好生奇怪,自己与他也并不相熟,为何总是做出这幅熟稔的姿态。非但不用尊称,反而一直对自己称“我”。
属实怪哉……
薛绾想了想,又考虑到魏承方才叮嘱的话,柔声回道:
“未曾哭过,只是这靶场风沙太大,臣女一时迷了眼睛罢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少女的回答温和有礼,可显然不是真话。
魏延眯了眯眼睛,面色依旧是那副温柔俊朗的模样。
“那就好,想来是我多虑了。”
薛绾闻言勉强笑笑,随意客套敷衍了几句,便想离开。
可这太子显然没有要放她走的心思。
“再过两日便是大魏一年一度的春猎大典,薛四姑娘可会参加?”
“春猎大典?”薛绾想了想。大魏皇室确实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春猎大典,除此之外还有一次秋狩大会。参加大典的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名门世族。
不过往年来都是二姐姐参加,今年想来也不例外。
“这每年的春猎大典都是臣女家姐参加,今年想是也不会例外。”薛绾回道。
“是嘛,薛四姑娘不喜热闹?”魏承轻笑。这春猎大典和秋狩大会可是那些名门贵女挤破头都要出一出风头的好时机,若是谁有幸被皇上看上,得了荣宠,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再不济,若是能入了哪位皇子的眼,也是一段美好姻缘。
薛绾越发觉得这太子怪异了,心中想着多说无益,便想着快快敷衍了事。
“臣女不善骑射,去了也是无用。”薛绾温声回道,“若是太子殿下无事,臣女先行告退。”
说罢,薛绾欠身行了一礼,随即便匆匆走了。
魏承笑笑,眼神锐利,看向少女的目光像是猎鹰看只待捕的鱼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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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华宫东厢房。
薛绾走过紫檩木牙雕梅花凌寒的插屏,方见薛绯正端坐在一旁的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玉手端着一盏碧螺春清浅抿着,这会子见薛绾回来,这才轻轻放下了那掐丝珐琅三君子的茶盅。
“二姐姐怎的来了,不是在和司衣司的女官学艺吗?”薛绾弯唇,也落坐到案几一旁。
“我等你也有几时了,正是有一要事要与你说。”薛绯轻笑,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
薛绾见状扬眸,娇声催促道:
“是何事呀?二姐姐竟这般开心,快说来与我听听。”
薛绯但笑不语,只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信件,递到了薛绾跟前。
“家中来信?”薛绾一喜,连忙拆开了信件。书信方读罢,薛绾顿觉喜从心来,一双秋水潋滟的杏眸波光熠熠,漾着喜悦的神采。
“母亲竟是又有了!”
“是呀,现下父亲可是高兴坏了。”薛绯笑道。
薛绾高兴地又看了一遍,近日心中的郁闷之感也顿时消了几分。上辈子在她及笄那年,薛家便已覆灭。父亲一世无子,家中更是无男丁承父亲之位。正是如此,便引得那方成谦对相国的位置虎视眈眈。
今世不同往世,若是父亲母亲能得一子,那便是无憾了。
薛绯见薛绾一脸喜气的模样,眼中笑意盈盈。
“绾儿,明日我便要回府了。”
“啊?为何呀?那我也要一道回府了吗?”薛绾顿疑,娇声问道。
“不,你不用回去。”薛绯玉指微勾,顺了顺薛绾耳边的碎发,“母亲现下身子不便,府里郎中嘱咐不能过于操劳,我得回去接管府里财务,替母亲分担一些。”
“母亲不愿秦氏插手,所以我得亲自回去才行。”
“这样……可两日后便是春猎大典了呀,二姐姐你若回去了,那谁来参加啊。”薛绾摇了摇薛绯的胳膊,软声撒娇道。
“你呀。”薛绯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白嫩的额头。
“我…?!”薛绾闻言,一脸惊色。瓷白的玉指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对啊,父亲说了,今年的春猎大典让你去。”
“可…我不想去…二姐姐…”薛绾继续撒娇。她又不会骑射,去大典岂不是要闹笑话吗。
“你呀你,娇气。”薛绯见小姑娘撒娇,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粉颊,“薛绵这次也会去的。”
“她也要去?”
“秦氏当着众人面死命求的,父亲碍于面子,只能允了。”薛绯说到此处,面色微微不屑。
薛绯挑眉,红唇微掀:
“到底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只会这些撒泼打滚的混事。”
“绾儿,这次你必须得去,若是你不去,岂不是让那秦氏得意坏了。”薛绯正色道。
“好吧,去便去……”薛绾软软应道,小脸委屈。
薛绯见状,眼睫弯弯,面上是温柔的笑色。
“不会骑射也无事,春猎大典并不要求诸位贵女皆上场骑射。此次你便放心去,父亲自然会差人为你打点好一切。”
“好,二姐姐就放心吧,绾儿心中有数。”
春猎大典,那方子应岂不是也要来。薛绾垂眸,心中暗潮涌动。
第20章 暗潮涌动兮
午夜子时,残月如钩。
烛火在烛台上曳动,一地剪影。
宋彧又从梦中惊醒了。苍白的额际上尽是冷汗。
后背一阵潮湿,梦里的话似乎还在耳畔回荡。
宋彧起身,修长的手指轻轻遮在了眼前,挡住了那刺眼的烛火。提督府的下人都知道,提督大人夜里从不熄灯。
数十根红烛彻夜燃着,一夜不灭。
旁人只道这提督大人想必是手上的鲜血沾多了,夜里怕鬼索命来呢。只有宋彧自己知道,唯有燃着烛火,才不至于让他一夜不眠。多久了,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了。
七年了,彻夜不眠。梦魇纠缠着他,像是恶鬼。
七年前那个雪夜,他决意赴死。再醒来,发现时间竟退回了大魏三十七年。
他不再是那个风声鹤唳的大魏西厂提督,而是个杀了人的逃命戏子。江福全如同上世一般,带他回宫,收留他做了义子。
上一世的他很聪明,步步为营,最终登上高位。这辈子有了上一世记忆的他更是得皇上欢心,心机、谋略、他远胜旁人,于是早早地便坐上了西厂提督的位置。
只是上辈子那个扰他心思的少女,这一世却依旧让她心绪不宁。
他迎娶她为提督夫人,她非但不从,竟还与下人私通苟合。宋彧清楚地记得,当他满心欢喜,迎她过门时,却得到了她与车夫私奔的消息。
马车在路上出了事,少女落入了悬崖。
宋彧将车夫带回,亲自手刃了他。一刀一刀,带着无边的冷意。
他气她,瞧不起自己阉人的身份。他恨他,竟是跟了下人都不愿嫁给他。他更怨她,这数十年来,让自己夜夜都想着她。
自那时起,他再不相信任何情意。
可世事难料,他竟回到了七年前。再次遇见了那个让他意难平的姑娘。
他想报复她,羞辱她,甚至想要协助安家,让薛家倒台。
可当自己看见她被人诬陷,伤心落泪时,自己再也按捺不住的救人的心思。
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就是犯贱地还想着她。
宋彧垂眸,长睫微微颤着。苍白的面色望上去甚至带着几分不可触碰的脆弱。垂落在床榻的骨节分明的玉手紧握成了拳,青筋跳跃着。
烛火微摇,在案几上的梨花木食盒上落下了几片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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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围猎场。
三月春风,杨柳依依。
今日便是大魏一年一度的春猎大典。薛绾一早便乘着薛贵妃的马车来到了猎场。
今日既是远出,便不宜着装繁复。宫婢替薛绾换了件月白蝶纹束衣,外罩一件青缎掐花对襟短裳。依旧梳着垂鬟分肖髻,发间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和一柄银质四蝶步摇,款身之间,银饰清脆,显得小姑娘别样清新可爱。
凝脂皓腕带着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愈发衬得雪肤柔嫩,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玉颈上坠着一条镶嵌珍珠碧玉璎珞,显得少女冰肌莹彻,柳亸花娇。
薛绾在宫人的搀扶下,踏着脚墩子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魏延便提着弓箭匆匆跑了过来。
“绾儿,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魏延朗声,两颗小虎牙外露,笑容颇为灿烂。
见其换了一身骑装,薛绾故意调侃道:
“一会儿便要开始围猎,表哥不去练习,等绾儿作甚。到时候在场上丢了丑,可不要怪到绾儿的头上来。”
小姑娘模样娇憨,可说出来的话倒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魏延勾指轻轻敲了一下薛绾的脑袋:“你这丫头,嘴里怎么就说不出好话来。待会儿,你就在一边儿好好瞧瞧,看着你表哥我在猎场上是如何拔得头筹的吧。”
魏延说罢朗笑,似是真得对此次的围猎信心十足。
“绯儿走的时候可是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我可不敢不从。”
薛绾闻言笑得眉眼弯弯,正要说些什么,忽闻身后一道轻柔嗓音:
“四妹妹。”
薛绾循声望去,只见薛绵款身前来。
美人身着素雪绢云形千水裙,乌墨青丝挽成的飞仙髻上斜斜插着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身形窈窕,体态轻盈,丰姿冶丽。
“三姐姐。”薛绾转头。。
薛绵微施粉泽,杏面桃腮,一双美目含水,我见犹怜。此刻闻言微微一笑,便是楚楚动人的紧。
“绵儿见过延表哥。”薛绵微微福身,朝魏延行了一礼。
魏延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绾儿,我先回去了,有事记得找我。”魏延拍了拍薛绾的肩膀,细心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小姑娘娇声应着,“你快些走吧。”薛绾推了推魏延的胳膊,连连催促。
“你呀你…”魏延顿觉好笑。
望着二人和睦的样子,薛绵柔柔笑着,只是那垂在身侧攥得泛白的柔荑倒是泄露了几分暗恨的心思。
魏延走罢,薛绵上前挽起了薛绾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