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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灵觉得这幅画有点眼熟。
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幅画里的人……感觉有点像此时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
“哥……哥，快看看这幅画，”她扯了扯任淮的袖子，“画得好像你啊。”
“怎么可能。”
任淮顺着易灵的视线望过去，当他看清墙上的画时，目光微怔。
……确实像他。
不，准确地说，这就是他。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第二更）
第七十七章
就在任淮回忆是哪个杀千刀的拿了自己高中的照片去画画卖钱时； 身后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任……先生？”
任淮和易灵几乎是同时转过身去——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生，戴着副圆圆的眼镜，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在看清任淮的一瞬间，易灵清晰地看见她的眼睛亮了亮。
易灵扫了眼女生胸前的工作牌； 上边写着：介绍员。
可能是朋友吧； 她在心里猜测道。
“任先生，没想到真的是您； ”女生认出任淮，态度变得极为热情； “我是季小姐的助理，上次在餐厅我们见过的……我就跟在季小姐后边。”
易灵对画展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有些画家会让助理当自己作品的介绍员……听到“季小姐”三个字，她先是一愣，然后转头去看肖像旁边的署名——
【季瑶】
易灵：“？”
她愣了愣，随后又仔细看了眼肖像里的人。
好像真的是任淮。
易灵：“……”
另一边，对着季瑶助理的热情问候，任淮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冷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你好。”他疏离地点点头。
“您是来看画展的吗？”助理上前两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是。”
“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助理的声音一下拔高； “您前几天应该很忙吧？”
“还行； 不忙。”
“是了； 这么大一个公司都是您在管； 肯定很忙，”助理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说，“前几天开幕酒会您没有来，季小姐难过了好久，给您发了消息也不回……我那时候就和季小姐说，最近盈泰的事情很多，您肯定是因为太忙才过不来，如果您有空是肯定会来捧场的——这不，您今天就来了！”
“……”
任淮压根不知道什么开幕酒会的事。
他的各种应酬都是秘书在安排，早在回国第一天，他就告诉秘书推掉那些无谓的应酬——
很明显，这场开幕酒会就被归类于“无谓应酬”之中。
就目前而看，任淮觉得自己的秘书处理的不错。
季瑶的助理一脸期待：“您今天是特地来看季小姐的画的吗？”
任淮皱眉：“不是，我是陪——”
“那个，我可以问个问题吗？”甜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任淮的话。
任淮神色柔和了下来，回过头：“怎么了？”
易灵仰起头：“问个问题。”
她冲助理歪了歪脑袋：“请问你是这幅画的介绍员吗？”
季瑶的助理看着任淮身边的少女，大吃一惊。
她刚才只顾着和任淮说话，都来不及看他身边的人是高是矮，是男是女……
本以为只是秘书之类的角色，可现在仔细看这小姑娘的穿着，一点都没有秘书的样子。
更像是养在大学里不懂世事的小女朋友。
助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季瑶对任淮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对这位任先生这么热情。
“是，我是季小姐的助理，”她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请问您有什么想咨询的吗？”
易灵眨眨眼：“其实也没什么。”
她回过头，指了指墙上这幅画：“可以方便透露下，这幅画画的是谁啊？”
助理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任淮刚才对这个小姑娘的态度，她可都看在眼里。
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助理的唇角勾了勾，随即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您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幅画画的就是任先生呀，”她掩唇笑道，“我们季小姐和任先生认识好多年了。”
她还特地加重了“好多年”这三个字。
易灵眨了眨眼，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在游戏里也有人用这种婊里婊气的语气和她说话——
现在这两个人已经A了游戏，从此江湖不见了。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应付这种人，易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场景不同，但易灵觉得，自己还是能完成这个有趣的任务的。
她垂下眼，纤长卷翘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哦，这样啊。”
助理：“？？？”
什么叫这样啊？？？
你就没点别的反应吗？？？
只见面前的小姑娘动了动，伸出手，慢吞吞地牵住了身边男人的小手指。
“我们还要站多久呀，这些画好无聊哦，”她仰着头，软软地问，“我们赶紧去下一个展馆吧。”
“无聊？”助理在震惊中不忘维护自家主子，“这可是我们季小姐画的画，季小姐是任先生的朋友，您居然说它无聊？？”
她扬起下巴看易灵，就差鼻孔里写“乡巴佬看不懂就滚”这几个字了。
易灵往任淮怀里缩了缩，一副惊慌的模样：“姐姐，你好凶哦。”
助理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的动作，更让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平日里冷淡的和块冰砖没区别的任先生，此时此刻脸上居然挂着点温和的笑意，纵容地把小姑娘往怀里一揽，温声道：“看厌了就去下一个展馆。”
易灵当然不会现在就走，舞台这么大，她才刚刚来了个开场秀。
见任淮抬手给自己别头发，她便顺势直起身，在男人的掌心蹭了蹭。
“哥哥。”这一次，易灵非常顺口地说出了这个称呼。
她小猫似地靠在男人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目光望向季瑶的助理，带着温软的笑意：“这个什么季小姐，是谁呀？”
第78章 第七十八掌
第七十八章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冲助理笑了笑，染着玫瑰色的唇瓣扬起一个无害的弧度——
像是待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天真烂漫不懂世事。
然而她微微上挑的目光； 正宫娘娘的语气和亲密无间的姿势； 却让助理一眼就看透了她的真正目的。
果然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季瑶助理：“……”
她决定收回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这哪是象牙塔里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啊？？
这他妈明明是修了千年道行功德圆满的狐狸精！！
“任先生； ”她向任淮投去求助的目光； “看来您的朋友还不知道……您和季小姐的关系。”
“她不是我朋友。”任淮平静地回答，手扣着易灵的肩膀，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助理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这下只要不瞎； 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了。
易灵一直以为自己戏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个比她戏还多的。
棋逢对手。
刺激。
“哥哥，”她撅了撅嘴，声音又软了几个度，“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啊； 你和这个季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任淮垂下眼：“她是我同学。”
“高中同学？”
“嗯，也是读博的同学。”
“普林斯顿？”
“是，”任淮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是普林斯顿？”
“因为我有好好听你的讲座啊； ”易灵笑着说完； 抬眼看向季瑶的助理； “原来是哥哥的同学啊； 那难怪我不认识了……季小姐大我整整五岁呢！”
女人最怕被说老； 易灵便专门往人心窝子里戳刀。
看着助理一副被气到内伤还不能反驳的样子； 易灵心情愉悦极了； 直起身； 脱离任淮的怀抱：“哥哥我们走吧，去看下一个展馆。”
任淮顺从地“嗯”了声：“需要帮你找个讲解员吗？”
“这儿不就有现成的么？”易灵看向季瑶的助理，笑得人畜无害，“不过也不需要介绍了，真人就在身边，我为什么要去欣赏一副冷冰冰的画呢？”
……
到了下一个展厅，易灵回过头，确认季瑶的助理不跟在身后后，松开了牵着任淮小指的手。
“怎么了？”任淮脚步一停。
易灵抿了抿唇，将目光投到展品上，语气欢快地回答：“没什么呀。”
展品后陈列着参展作家们的肖像，在一众中年男人的剪影中，季瑶显得格外扎眼——
她带着璀璨的皇冠，身着纯白如婚纱的礼服，笑得优雅从容，像高贵的公主。
易灵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帽衫，觉得自己撑死就是个给公主提裙的。
“怎么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易灵最后看了眼季瑶的肖像，回过头，扬起一个笑：“我在看画呢。”
“是吗。”
任淮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随后兴致缺缺地低下头，指尖轻点她的眼尾：“这儿有点红。”
易灵：“……”
她确实觉得眼睛有点酸。
……肯定是带了美瞳的原因。
“你懂什么呀，”她吸了吸鼻子，拍开他的手，“这是我画的眼妆，楚楚可怜桃花妆。”
任淮：“是吗？”
“是啊是啊，不是眼妆还能是什么？”易灵生怕任淮发现，推了推他的手臂，“我们还要在这看多久呀，继续逛嘛。”
接下来只剩一个展厅，两人很快来到尽头，出口有专门的服务生等着，为每位客人递上香槟。
任淮要开车不能喝酒，正想拒绝，突然易灵说：“给我一杯吧，谢谢。”
服务生送上香槟后便离去了，易灵盯着杯子里小小的气泡，不自觉有些出神。
任淮：“你会喝酒吗？”
易灵：“……会。”
喝小半杯啤酒就醉的那种。
“如果不会就少喝一点，”任淮说，“宴会的起泡酒度数都不低。”
度数不低吗？
易灵露出一个笑，再次撒了个小慌：“当然，我酒量很好的。”
“cheers，”她冲任淮举起酒杯，“就当为今晚助兴啦。”
…
出展馆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任淮便开车送易灵回家。
爬上车，易灵系好安全带，抿唇：“谢谢师兄带我吃饭。”
“怎么又变成师兄了？”任淮发车的动作一顿，“之前还喊哥哥的。”
香槟的度数高，易灵有些上头，此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在她的潜意识里，此时此刻，她应该喊任淮为师兄更合适。
因为她要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该肖想那些得得不到的。
任淮见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刚握上方向盘，却听小姑娘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觉得喊哥哥……有点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任淮将空调温度开高，轻声开口，“我觉得很合适。”
车子驶出车库，钻入夜幕之中，驰骋在空旷的街道上。
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