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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则是皇后得好好养病,这可是皇上嘱咐的。
若是这病养不好了,那岂非一辈子都要困在储秀宫之内了!如玥当真是替娘娘您不值得,你可是堂堂的中宫皇后啊。”如玥仰起头,高傲的直视皇后憔悴的面庞,周身凛起一股傲然的煞气。
贴近皇后耳畔,如玥含笑道:“和我钮钴禄如玥为敌之人,绝不会有好下场。我若是你,必将反省往日的种种过失,日日虔诚礼佛,好好替自己犯下的罪行恕罪,皇后!”
“你……”皇后被这股骇人的凌厉气息所震住,一时间根本不知该如何以对。
徐淼却伺机上前,恭敬的朝如玥作揖道:“老奴恳求如妃娘娘回宫,不要再令皇后娘娘痛心了。许多事儿,娘娘说没有便是没有。还请如妃高抬贵手。”
心底分明很厌恶眼前的人,可偏要这样毕恭毕敬的说着讨好的话。将两种极为迥异的情绪归纳融汇成一种腔调。如玥是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太监了。
“好么!”如玥爽朗应下:“既然皇后这般说了,那臣妾也就不做逗留了。只是储秀宫昔日门庭若市,如今也该尝尝清寂孤寒的滋味了。”
徐淼一直躬着身子,待如玥走出了几步,才稍微扬起头。
“徐公公。”正逢如玥开口唤了这么一声。
“如妃娘娘,老奴可当不起您这一声公公。”徐淼复又垂下头去,恭敬的上前两步:“但凭娘娘您吩咐。”
“栾儿是给瑞香花的花粉呛死的。您可知晓么?”如玥总算神色平静,心痛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退。
“这……奴才也是事后才知晓的。”徐淼不觉露出惋惜的神色:“若非初贵人手底下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婢,也不会有这样一出惨绝人寰的悲剧了。还望如妃娘娘节哀。”
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如玥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袭儿将披帛重新为如玥披好,才转首望了皇后一眼,随口道:“奴婢记得,四阿哥最喜欢吃桂花莲藕羹,等会儿奴婢就送去些到延禧宫。”
“也好。”如玥就着袭儿的手,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既是爱吃,合该让玉嫔多备些了!”
“徐淼,你快给本宫想个法子。本宫不能没有四阿哥,本宫不能没有四阿哥。如妃那个贱人,她是不会放过本宫的四阿哥的。”皇后望着如玥远去的背影,终于止不住汹涌的泪水,跌坐在地。
“娘娘,您别急。老奴一定会想到一个稳妥可行的好办法。”徐淼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阴光四溅。
第三十四章:倾斜(四)
石黔默为如妃换过第四次药后,伤口明显的愈合了。
手臂上的伤没那么痛了,如玥便再不能安下心,只是每天盼望着皇上赶紧康复,好来永寿宫瞧瞧。心里几经挣扎,她还是想要自己先迈出这放低颜面和好的一步。
沛双倒是有几分介意的,少不了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小姐您有所不知,其实皇上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侍疾的宫嫔也各自回宫了。反正这些日子您也一直等着,何不再挨几日,等皇上来咱们宫里才好?”
“既然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亲自去瞧瞧。否则一颗心总是悬着,不落忍似的。”如玥选了一套海天一色淡蓝的旗装,绣着淡雅的几朵白玉兰。银丝线掺了普通的白线勾了花边,看上去格外素雅,并不抢眼。然而穿在如玥身上,别有一番清新的味道。
“皇上非但治国有方,且还能治病。”沛双知道劝也没有用,便从那盛着簪子的托盘里,择了一支莲形景泰蓝蜜合色攒珠的簪子。“不然怎么小姐必要见了皇上,这心病才能医好呢!”
“巧舌如簧。”如玥笑嗔:“你呀,长不大的小女孩儿似的。有时候我在想,若能如你这般,在心中保持一份真挚也未尝不是好事。”
“小姐,你这是在夸奴婢还是损奴婢呢?”沛双嘟着嘴,嫣然一副纯美的样子。如玥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心里一软:“还不去备辇,太阳就要下山了呢。”
“太阳下山?咱们可是连午膳都没用呢!依奴婢看,是小姐您太心急着见皇上了吧。”沛双怕如玥再敲她的额头,顽皮的跑了下去:“奴婢这就去办,小姐您再忍耐下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吧!”
“你这丫头,你别跑……”如玥小追了几步,也被自己的样子逗笑了。也因着和沛双这样疯闹了一阵,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人总得向前看,日子也不是一天就能过完的。带着这样轻松而美好的心情,如玥忽然觉得皇宫里到处皆是宜人的春色。
“呦,如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常永贵见从辇车上下来的人是如妃,紧走了几步前来迎驾:“奴才记得,皇上可是嘱咐了您好生养伤的!”
“劳公公惦记。”如玥谦和一笑,掩饰不住眸中的喜色:“皇上可好些了么?”
“好多了,昨个儿就能下地走动了。”常永贵蕴了几许忧色,严肃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这次病来沉重,前几天一直都不曾下过床。奴才斗胆揣测,许是心情抑郁的缘故,耽误了皇上病愈。”
“是本宫茹莽了。”如玥自责不已,手里的帕子也攥紧了几分。
“倒也不是娘娘您的过失,您也别为难自己个儿。可奴才知道皇上心里苦,既然这会儿娘娘您来了,就好生陪皇上说说话吧。皇上最在意您,必然会宽慰许多。”常永贵借着说话的机会,又靠近了如玥几分,暗语道:“这会儿长春宫的宸常在正伴驾侍疾呢!”
“谢公公提点!”如玥与常永贵对了眼色,便知道这个宸常在没有那么简单。“本宫自己进去就行了,不劳公公走这一段。”
“嗻。”常永贵也参透了如玥的心思,便恭顺的让开了路:“娘娘您请。”
沛双本想同行,却让常永贵拦了下来:“姑娘可在耳房歇歇脚,想来如妃娘娘有事自会吩咐奴才去办。”
“可……”沛双有些犹豫:“奴婢是怕小姐吃亏。”
其实里面是什么情形,常永贵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些年,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来。之所以还是让如妃进去,多半是希望能让她明白,这个后宫里没有谁皇上的日子都是如此这般的过。若不想失去圣宠失去屏障,就得看得清楚形势,忍得住自己的心。
高高在上的如妃主又如何,该献媚的时候也得放得下身段,好好讨好皇上。“双姑娘放心就是,娘娘性子沉稳,必然是吃不了什么亏得。”常永贵眯着眼看了看天色:“想来至少得一盏茶的功夫娘娘才能出来!”
沛双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幽幽轻叹道:“那奴婢就去耳房等着。”
常永贵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就是。待沛双离开,才又唤小马子道:“你去,偷偷跟着如妃,看能不能帮上什么?记着,若是如妃没唤你上手,可别自己个儿往前凑。”
小马子得了令,机灵着的赶紧往里走。等他看见时,如妃已经立在心暖阁的窗棂边了。
这个时节庭院里几棵海棠开得正艳,一朵朵鲜红绽开的花儿格外醒目。那样红彤彤的颜色,饱含了怒放的春意。虽不是芳香四溢,却将旁人的目光夺去,眼中为烙下一抹瑰丽的痕迹。偏是如妃一身淡雅的蓝衣裳,突兀而孤立,与这娇艳格格不入。
记着师傅的话,小马子没有凑上前去,只在拐角的廊柱处藏了身,默默的注视着如妃的一举一动。
四下安静,想来是皇上屏退了服侍的宫人们。如玥站在窗边,听得真亮亮的,唯有暖阁里那绵柔温存的歌声,犹如一串骊珠,响脆动人。
“好听么皇上?”宸常在的声音很绵柔,透着小女儿的娇媚,连说话的时候也格外温存软糯。“好听。”皇帝的声音难掩内心的欢愉:“子悦真是人如其名,声音悦耳犹如出谷黄鹂,当真令朕心情愉悦。”
敖佳子悦,如玥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又念。名讳里也是有个“悦”字,正与自己的玥同音。皇上一句话里,竟然三次重复了这个字。还是抑制醋意翻滚,如玥稍稍上前,侧了侧身子,从窗缝往里看。
“皇上喜欢就好。那么臣妾就能常常以献歌为名,伴君左右。”宸常在娇羞的倚在皇上怀里,甜美道:“只不过此‘君’非彼‘君’,皇上可明白悦儿的心意?”
“哦?朕不甚明白,悦儿你说来听听。”皇帝咯咯的笑着,正映着美人如花似玉的容颜。
“君是君,却不是君王的意思。而是,而是郎君。”宸常在将头埋在皇帝的胸口,撒娇撒痴道:“皇上可不准揣着明白装糊涂,与悦儿在一起时,心中还惦念着旁人。”
皇帝略微不痛快,面上倒也未有过多的表象。“是朕将你纵坏了,也不瞧瞧如今是何等身份了,没点矜持样子。”
宸常在精明,听出了皇帝隐藏在深里的责备之意,随即福身乖顺道:“悦儿不过是一时嘴快罢了,皇上,您可不许生气。不若悦儿再为您唱个别的小曲儿吧?”
“好,这样才乖。”皇帝轻哂而笑,将宸常在的柔荑玉手搁在自己掌中。
这一幕,曾几何时也出现在如玥与皇帝独处时。如今再看,却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心境了。如玥收回了灼热的目光,微微往后退了两步。
步子或许可以向后退,可是心呢?心要怎么退步,才能缩回从没有奢望的样子?
掌心一热,如玥忽然就不想再退让了。纵然不该与区区的常在计较,可心里就是想弄明白,到底皇上的心还在不在。憋着一腔怨气,如玥少不了环视一周。
小马子是常永贵调教出来的人,毕竟伶俐些。见如妃好似在找人,便耷拉着脑袋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小马子。”如玥朝着他快走了几步,轻声道:“替本宫通传一声。”小马子点头,随即清了清嗓子:“如妃娘娘驾到。”
这一声喊得格外清脆嘹亮,暖阁里的二人皆是一愣。
“如妃怎么来了?”宸常在依然保持着如蜜的笑意,只是怨毒在心,令她犹如沙子进眼了一般难受。
“说的是。”皇帝也是有些意外:“如玥的伤还未痊愈呢,就这样急急来瞧朕。”说着话,皇帝便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腿脚了,情不自禁的朝着门去。
“皇上……”宸常在话到了口边,却不知怎么说才得体。拦住皇上,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还是继续撒娇,求皇上令如妃回宫去养伤,仅仅留下自己来相伴?如妃人还未走进门内,皇上便这样迫不及待的迎了出去,足见无论说什么都根本无用。
千言万语,卡在宸常在的咽喉,令她呼吸的格外不顺畅。“皇上,臣妾的歌还没唱呢!”
“早就听后宫的姐妹们说起,宸常在有一副金嗓子,不唱却是可惜了呢!”如玥才迈进门槛儿,皇帝便已经伸出了相扶的手掌。“臣妾倒是赶巧了,能一饱耳福。”
“你怎么来了,朕不是嘱咐过你要好好养伤么?”皇帝温和的笑容,并不能看出疏离与冷落。
如玥得到些许安慰,不觉心头一暖,福身道:“皇上万福。臣妾未能侍疾,心中颇为不安。如今自身的伤势稳定了,便是再也待不住了。一定要亲眼瞧见皇上无事,心里才能安宁。”
“傻丫头,朕不是好好的么!”皇帝的语气不若哄着宸常在那样随意,却添了几分宠溺:“若是你再有什么不适,朕只怕会更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