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侧福晋闻言不由起身,恭顺的朝如贵妃行礼:“多谢贵妃娘娘赞赏,只是臣妾才疏学浅,又貌若无盐,实在怕难以担当如此名分。”
“过来。”如玥朝她招了招手,笑眯眯的吩咐了芩儿:“去把本宫的七窍玲珑簪拿来。”
佟佳氏缓缓走上前去,弯膝于如玥身前拘着礼。彼时,芩儿已经把簪子递到了如玥手中。那七巧玲珑簪迎着午时透进窗棂的阳光,金灿灿的很是耀目,仿佛有一层七彩的光环萦绕四周,让人想看,却根本看不清楚。
“本宫就把这支簪子送给你吧。”如玥托起簪子,轻柔的穿进了佟佳氏的鬓边。
身为侧福晋的佟佳氏,乖巧的垂下头去,欣然接受了。“长者赐不敢辞,臣妾多谢贵妃娘娘美意。”
“这便对了。”如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倘若这个佟佳氏一味的推辞或是说些客套连篇的废话,反而显得做作虚伪,这样恭顺而谦和,到底是当得起福晋这个身份的。日后绵宁登基,她也尽可以凭借自己的端庄母仪天下,算不算好事如玥不晓得,但总归是美事一桩。
“绵宁既然喜欢你,立你为福晋未尝不可,何况你知进退,有分寸,本宫也很喜欢。”如玥顿了一顿,从容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懂得体谅夫君的心,便是最好的了。”
“多谢贵妃娘娘赐教,臣妾铭肌镂骨,不敢忘怀。”佟佳氏郑重的一拜,才就着芩儿的手站起来。
绵宁睨了她一眼,会心笑道:“如娘娘的金簪甚美,却是妆容有些淡了,衬托不出华贵之气。”
佟佳氏闻言不由一颤,笑容也尴尬了几分。却索性芩儿更了解二阿哥的心意,不由唤了沛双:“扶着侧福晋去耳房补补妆吧,总能尽善尽美的。”
“去吧。”如玥允诺,自然也是听出来绵宁话中有话。待到几人一并退了出去,她也不愿再与绵宁猜忌兜心,反而直言为好。“特意选你皇阿玛不在宫里的时候来探望本宫,绵宁你是否有话要说?”
其实绵宁一直不晓得如何开口,他真心害怕如贵妃早已变迁了心意。可如今这样直白相问,却令他自己愧疚了:“如娘娘还是一如往昔,待儿臣真诚无私心。却是儿臣小人之心了,辜负了如娘娘的一番错爱。”
不等如玥开口,绵宁便坦然道:“实不相瞒,袭儿姑姑之死,的确是儿臣所为。是儿臣将那慢性的毒药,托人送到了姑姑手中,若非如此,姑姑不会殒命。可若是姑姑不死,儿臣实在难安,皇后娘娘她……”绵宁的脸上显露出格外痛苦的神情:“我皇额娘的仇未报,实在不能随意留下什么祸患!如娘娘,您可明白儿臣的苦心?”
如玥微微点头,却又连连摇头:“当年之事,袭儿也并不见得全都之情。先皇后娘娘做过什么,如今也未必会再有人深究。其实绵宁,你心里放不下仇恨,本宫亦然……只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得先保全自己的安危才是啊。
先皇后娘娘若是在天有灵,总归是希望你平安,希望你能君临天下。可她未必会在意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是否会被人揭穿的,你明白本宫的意思么?”
绵宁重重的点头:“儿臣明白。袭儿姑姑死后,儿臣也懊悔不已。如娘娘您早就参透了其中的因由,却始终只字未提,儿臣猜想您必然还是护着儿臣的,所以今日前来……只是想问清楚您的心意。”
如玥从容冷静,面容镇定:“你问。”
“倘若来日,儿臣有幸为皇额娘复仇,暂恶人于刀下。如娘娘可愿意坐上那高高的凤椅,以太后之尊母仪天下?”绵宁眼中的光芒,有些寒冷,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本宫,愿意遵从皇上与先皇后的心愿。”如玥从容不迫,坦然无私:“尊二阿哥为帝,绝不敢有半点私心。”
“那么你自己呢?”绵宁不甘心的问:“若是儿臣真的登基为帝,如娘娘你自己呢?”
“本宫是皇上的如贵妃,二阿哥若登基为帝,那么本宫就是先皇的如贵太妃。先皇没有尊本宫为后,本宫绝不会痴心妄想。”如玥平静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很是感叹。
只是她自己也从没想那么远的事情,只希望长长久久的陪伴在皇上身边就好。“本宫的孩儿,无论是男是女,都不要紧。本宫只愿他们平安成长,安度岁月,也就罢了。”
绵宁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什么,可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唯道了一声:“儿臣明白。”
第二百一十七章:动静(一)
入春以来,这是最暖的一春日。皇后稳稳当当的乘着肩舆,由着一众奴才跟随着在御花园里闲逛。眼里所见的,是这春日里最柔和的阳光,云卷云舒。好像抬起头的时候,看不见那红墙金瓦,飞檐重重,倒也不觉得这一片任鸟翱翔的蓝天,竟是然是四四方方的。
暂时忘忧,令皇后的心中充满安逸,身轻如燕,她的目光跟随着飞鸟驰骋在无拘无束的天地之间。比凤冠之上母仪天下更让她向往,再想起此身,浓重的失落感冲淡了她所有的思绪,终究是没有片刻的惬意罢!
荷欢瞧着走在皇后身边的,尽算是储秀宫能信任的奴才,便轻声的问道:“娘娘纡尊降贵,去永寿宫探望如贵妃也就罢了,怎的探望完了贵妃还要去瞧那媚贵人不成么?那长春宫是何等的地方,奴婢真替娘娘感到不值。”
皇后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会儿,思绪还在九霄云外如奔驰的飞马脱缰,忽然就被荷欢这一句拉扯回了现实,当真是头疼不已。眉心凝聚着一股深深的鄙夷,皇后剜了荷欢一眼,胸口起伏,似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厌倦。“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本宫心中自然有数。”
瞧着皇后似不乐意了,荷欢紧着赔不是:“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其实荷欢也知道,作为奴婢,主子是不能选的。而主子的事儿也从来轮不到自己来插嘴。她没有媚贵人那么好的命,一朝攀上了皇恩,就成了这紫禁城里正经的小主。
更没有什么坏心或者狠心,她只希望能为皇后分忧,保了主子的平安,才能挨到二十五周岁,平平安安的出宫罢了。
睨了一眼荷欢,皇后似笑非笑的转了脸色:“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这……”荷欢略有些为难,随即又点了点头,缓声道:“奴婢听人说,如贵妃与媚贵人怀的,似乎都是……男胎。”
阿哥这两个字,荷花不敢说,怕触怒了皇后,也怕皇后真的介意了,这两个还在娘胎里的孩儿性命就堪虞了。
“本宫从来都是吃亏的,吃的还都是自己身边的人给的亏。”皇后轻柔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鬓,又理了理腰间乱飞的流苏。继续缓缓的说道:“从前有小旦子,有茉蕊,有徐淼……都是本宫信任过的,却又将本宫推向风口浪尖上的下作货。”
荷欢一个哆嗦,险些当街就跪了下去。
反而是皇后“恩~”了一声,眸子里笑意越发的明显:“所以本宫身边的奴才也好,近身的侍婢也罢,都无需特别的伶俐。只要没有那么多心思,就一定能挨到出宫之日。”
好似被皇后当众剥去了衣裳,荷欢的脸滚烫的烧了起来,沉沉的垂下头去:“奴婢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皇后凛然虚了虚眼,满心恨意:“眼下最可恶的不是如贵妃、媚贵人,也不是她们腹中的男胎。而是……”
吃了这么多次亏,还当她分不清是非黑白么?是谁和冷宫里的康贵人联手算计了自己,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只要还有一日活着,就永远不能安心。皇后不愿意在皇上出宫的时候,生出许多乱子来。
可眼里也揉不得这一颗沙子了,于是,如贵妃又或者媚贵人其中之一,能为她铲除祸患是最好的了。最好能两败俱伤,让她坐山观虎斗上一回。
这边皇后的凤驾才落,那便乐喜儿已经奔进了后厢去通报。
芩儿一听是皇后来了,忙着吩咐了人去准备茶点。沛双则近近的贴在如玥身边侍奉,生怕皇后有什么不轨企图。
如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皇后迟早都要来。且她也早就猜到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就必然是要有一番动作的。不过她自己心里,却一直希望皇后早些来,大家都有心病,尽早的治好,总比无药可医溃烂下去好。
“你实在不必这样杯弓蛇影,皇后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咱们不客气。毕竟她还想借着咱们的刀,斩掉那些对她不忠不贞的枝杈呢!”如总能东西皇后的心意,自然也要为自己好好计划了。她现在的处境,已经与皇后不相上下了,越是到了顶端,越危险,这个浅显的道理她懂!
果然当皇后以一身凤凰翎羽牡丹国色的枣红旗装,步步生莲的走进内寝之时,如玥再一次笃定了皇后的心思。她轻轻的将手递在沛双手里,扶着手边的小几,动作依旧轻盈的站了起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只是浅浅的屈膝福身,皇后便已经走上近前来:“如贵妃快快平身。皇上不是早已说明了,孕中无需多礼,妹妹又何必这样客气。”
如玥记不清楚皇后上一次称自己为妹妹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心想多半是皇上在的时候吧。不过无关紧要,面子上的事儿总归是周旋一下而已。“劳皇后娘娘来探望,如玥心中不安。芩儿,奉一盏湖州紫笋来。”
皇后亲昵的伴着如玥坐下,唤了一声荷欢。“这是本宫闲来无事亲手绣的,想来如贵妃腹中的必是个小阿哥,就绣了二龙戏珠的花样,妹妹可别嫌弃。”
芩儿恭顺的从荷欢手中接过肚兜,转递到如贵妃手中,欢欣的不行。如玥微微笑着,不觉赞叹:“臣妾从不知道,皇后娘娘的针黹竟是这样的好。这小巧的一枚肚兜,竟然绣着活灵活现的双龙,当真是令人赞叹。”
“宫中岁月难捱,日复一日的,总得做点什么打发了晨光不是。”皇后微微一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端起了茶盏,细细抿着品着。
如玥摆了摆手,唤芩儿好好收着,又吩咐沛双再去取些八珍糕来。待到人都退了下去,她才轻轻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正是,后宫的岁月的确难捱,可再难,不也这样过了好些年了。终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本宫最羡慕的,处了妹妹你绝色的容颜之外,便是你身边竟然有这些死心塌地的人伺候了。你晓得本宫最难过的是什么么?”皇后纯金的护驾,零零星星的镶嵌着各色的宝石,晃动之间,那星辉般耀眼的光芒腾空划出了一条一条的弧线,煞是好看。
如玥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急着说话。
“本宫很羡慕,到了今时今日,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真诚的于你推心置腹。”皇后眉头锁的有些紧,眼中也是真情流露:“就连皇上也一样很信任你,这些都让本宫望尘莫及。”
只觉得可笑有可悲,如玥依然不动声色。其实皇后有今日,皆是败自己的残暴狠毒所赐罢了。
皇后对上了如玥的一双秋水剪瞳:“从前,先皇后也有这样的一双杏眼,纯净清澈,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恨不能深深的看尽眼里,记在脑海之中才好。本宫初入王府又何尝不是天真恪纯,总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的女子,必然心地也是如此的纯洁。
何况她待本宫是真的很好很亲昵,而那个时候皇上也如此。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最留恋最无法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