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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缓缓送入她口中。
心儿只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地轻轻抖了起来。蒋氏也急了起来,忙问道:“怎么还没有将老爷请过来?”
正问着,便瞧到那婆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还未等蒋氏开口,那婆子便说道:“夫人,您快去瞧瞧吧,老夫人头疾发了,疼痛难忍,老爷已经去了仁心堂。”
蒋氏忙站起身来,可转眼又瞧了瞧昏昏沉沉的心儿,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烟紫忙说道:“母亲,您先去瞧祖母,我留在这里照料四妹妹。”
蒋氏无法,只得点了点头,嘱咐了众人几句,便忙往仁心堂去了。
心儿就着烟紫的手又吃了半盏茶,便又躺了下来。烟紫为她掖好了被衾,又命人将打湿的软巾轻轻敷在她额头上。心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她刚睡着,穆锦言便匆匆走了进来,看过她的情形后,命人备了发汗的汤药来,给心儿服下。待心儿睡得安稳了些后,兄妹二人才起身往仁心堂去了。
穆老夫人躺在榻上,高嬷嬷轻轻揉着她的两鬓,可她仍因难忍的疼痛而微微皱着眉头。大老爷穆齐与夫人蒋氏二人立在床边,面色凝重地望着她。听到穆锦言与烟紫二人的脚步声,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缓缓问:“心儿可好些了?”
穆锦言正要回话,烟紫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四妹妹好多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已经先睡下了。”
穆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说:“她没事便好。”
烟紫忙走到高嬷嬷身边,说:“高妈妈,你先歇歇,让我来吧。”
高嬷嬷便轻轻收了手,立在一边,烟紫伸手轻按在穆老夫人两鬓,柔声问道:“祖母,轻重可合适?”
穆老夫人闭了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穆齐与蒋氏瞧到她神色略好些,也松了口气,穆齐便说:“母亲还需好生休养着,这几日切不可吹了风受了凉。”
穆老夫人缓缓摇了摇头,说:“我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上次头疾发作正是梨苏没了的时候,这些年虽也曾经历过西北的战乱,去年又回到都城来,可倒也算得上是平平稳稳。今日这头疾来得凶猛,不仅是头痛的厉害,这心里却是更加痛楚。”说到这里,她皱紧了眉头,紧握着手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蒋氏见状,忙上前替她抚着胸口,口中说道:“母亲,此事是宫里皇后娘娘的旨意,谁也无法更改,您这般难过只能伤了您自己的身子。”
穆老夫人睁开眼睛,望了望众人,缓缓说道:“若说从前我们对杨家不了解也便罢了,可这几番下来,你们都知道了杨家的品行,我如何能放心将心儿嫁过去?恐怕日后我老婆子都无法安心了。”说到这里,她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穆齐忙宽慰道:“母亲,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好里想了。杨家虽不堪,可儿子听说那杨家二爷却温文尔雅、待人宽和,而心儿聪慧秀丽,想必杨家二爷定会善待心儿。另外,即便杨家老夫人再挑剔,可心儿毕竟是她瞧中的,才如此费尽心思要将心儿娶进门,加之心儿从小便乖巧懂事、性子柔和,她岂有不喜欢之理?”
穆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如何不知凡事往好里去想?可杨家如此急切地要将心儿娶进门,本就蹊跷颇多。如今更是去求了皇后娘娘,岂不是不容我们穆家不答应?若是日后心儿与杨家二爷能恩爱和顺也就罢了,若是不能,那心儿在杨家的日子恐怕是难过了。”
烟紫闻言,手不由得一顿,恩爱和顺?恐怕并非易事,心儿得知自己要嫁入杨家后便晕厥过去,可见她心中不情不愿。而她口中念着的“三爷”恐怕才是她有意之人。想到这里,烟紫微微叹了口气,仍轻轻揉着穆老夫人的鬓角。
蒋氏见穆老夫人又担心起来,忙说道:“母亲,方才老爷也说杨家二爷好性子,而心儿更是聪慧懂事,二人郎才女貌,想来日后结为夫妻,定会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穆老夫人长叹了口气,缓缓合上眼睛,说:“这便要看心儿的造化了。”
众人瞧到她似乎有些乏了,便也不再说话,不多时,穆齐与穆锦言便轻轻退了出去,只留了蒋氏与烟紫在身边伺候。烟紫直到她睡沉了,才离了仁心堂,而蒋氏仍不放心,则在外面的暖阁内歇息了下来。
过了几日,二人才都好了些。穆老夫人的头疾已经痊愈,可仍觉得身上懒懒的,整日便在榻上歪着,同蒋氏与烟紫说说话。
而心儿的高热也终褪去了,一连几日食不知味,人便瘦了一大圈。她从众人口中得知穆老夫人也病倒了,便想去仁心堂瞧瞧,可蒋氏与烟紫瞧到她憔悴的模样,连连摇头,恐老夫人见到她更加伤心,索性再过上几日再去。心儿无法,只得在屋内待着。
烟紫恐她伤心,便时常在她身旁陪着她。烟紫话多,心儿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听她讲二人小时的各种趣事,只觉得恍如隔世。
烟紫瞧到她一双杏眼映衬在清瘦的脸庞上,愈发显得大而空洞了起来,心中也难免有些伤感,便不再言语,二人只对着坐着出神。
半晌,烟紫才轻轻叹了口气,说:“心儿,我知你心中是不愿嫁到杨家去的。可,可事已至此,你再伤心难过都只能是在糟蹋自己的身子。”
心儿回过神来,垂下头去,绞着手中的帕子,轻声说:“姐姐说得对,心儿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心里疼的很。”
烟紫握住她的手,说:“心儿,你若是心里仍堵着,索性哭一番也好,你这样不哭不闹整日呆坐着,眼瞅着一日日清瘦了下来,姐姐瞧着心里也难受。”说到这,烟紫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起来。
心儿抬眼望着她,缓缓说道:“姐姐这几日既要照顾祖母,还要陪着心儿,人也瘦了不少。”
烟紫摇了摇头,说:“这些算不得什么,若是我能替你,我便替你嫁到杨家去,你便可以求了祖母将你许给那位三爷。”
心儿不妨她会讲出这样的话来,怔了怔,呆呆地问:“姐姐,你如何知道……知道此事?”
烟紫望着她,轻声说:“那日你发热说胡话,口中便只叫着‘三爷’,姐姐再愚钝,也猜得出这位三爷在心儿心中不同于旁人。”
心儿想到岳明屹,鼻子不由得一酸,眼泪便涌了上来。她忙拭了泪,颤声说道:“姐姐,这便是心儿的命,谁都替不了!”
烟紫早已泪流满面,姊妹二人泪眼婆娑地望着对方,终再忍不住,紧紧拥在一起落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止了泪,心儿让绿果将那包好的紫檀木匣子拿了出来,她将那包袱轻轻推到烟紫怀中,说道:“姐姐,心儿恐怕会在姐姐前出阁了,这包袱里的东西,还望姐姐帮心儿收着,姐姐好生收着也好,仍了也罢,只是心儿再不能瞧到它了。”
烟紫望着这大红锦锻包袱,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来,一旁的绿果也垂着泪,说道:“三小姐,你便收着这包东西吧,四小姐一瞧便忍不住要哭,这么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
烟紫听她这么说,便伸手接了过来,刚要将它放在一边,却似有什么东西拉着,抬眼一瞧,正是心儿紧紧攥着这包袱的一角。烟紫轻叹了口气,瞧她终缓缓松了手,才将这包袱搁在一旁。
烟紫伸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柔声说道:“心儿,无论如何,你都要好生照料好自己。”
心儿垂头拭掉眼中的泪,对烟紫挤出一丝笑来,说道:“姐姐你只管放心,心儿这命是娘亲舍了命才换来的,心儿无论如何都要好生照料着自己,这样娘亲才能放心。”
烟紫听她这么说,心中稍许有些宽慰,轻轻抚着她的肩头,说:“日后会怎样,谁都不知道。祖母常说,境由心生,你觉得它平顺安稳,它便事事顺心,你觉得它困苦难耐,那便是日日煎熬。”
心儿点了点头,说:“姐姐说的,心儿明白了。”
烟紫笑笑,说:“心儿一贯聪慧,这个理姐姐不说心儿也会明白。”心儿望着她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瞧到大小姐穆烟婉走了进来。
☆、出门
二人不妨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忙站起身来,烟婉忙上前拉了她二人的说:“听说祖母病了,我便特意回来探望,不想方才在祖母那里才得知心儿也病了; 便来瞧瞧; 怎么好端端的都病倒了?”
烟紫恐心儿又难过起来; 忙笑道:“姐姐许久不回来,若不是祖母与心儿病了,姐姐恐怕还不会回来呢。”
烟婉佯装要去掐她的脸,边伸手边笑道:“几个月未见; 烟紫愈发尖牙利嘴了。”
烟紫忙往心儿身后躲,众人都笑了起来,烟婉才收了手,只拉住心儿的手,说道:“怎么瞧着瘦了不少?今日可好些了?”
心儿笑笑; 说:“心儿好多了,正想着同三姐姐去看望祖母呢,可巧大姐姐也回来了。”
烟婉关切地望着她,说:“你身子弱; 可不要走动太多了; 好生休养着才好。”
心儿忙说道:“已经在这屋子里闷了几日了,一直都未去给祖母请安,心儿心中也甚是挂念。”
烟婉笑笑,说:“那也好; 祖母也念着四妹妹呢。”
绿果便忙给心儿妆扮了起来,略施了粉黛的心儿面色不似方才那么苍白,两颊也添了不少血色。烟婉与烟紫待她妆扮了好了,便一同起身去了仁心堂。
穆老夫人瞧到姐妹三人都来了,面上也多了几分喜色来。她伸手将心儿拉在身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叹她清瘦了不少,便忙命人要将各色点心摆上来。
蒋氏忙说道:“母亲,心儿今日才出了门,脾胃还弱着,老爷一再嘱托了,饮食要清淡有度,哪里经得住这些油腻腻的点心。”
穆老夫人方才作罢,仍拉着心儿的手不松。心儿心中一暖,忙冲她笑笑,穆老夫人瞧着她清瘦的脸庞,心中不忍,又恐惹她伤心了,忙说道:“难得你们姐妹今日都在,晚上便留在祖母这里用晚饭吧。”众人应了下来,便有婆子去厨房传话去了。
蒋氏望着烟婉,笑了笑,说道:“方才还未问你,你便急急地去瞧心儿了,你成亲也有半年了,怎么肚子还不见有动静?”
烟婉红了脸,忙垂下头,摆弄着手中的帕子,有些难为情地叫了声:“母亲。”
蒋氏的笑意更深了些,说:“日后两位妹妹都要出阁了,你这姐姐还臊着呢。”
烟婉抬起眼,问道:“莫不是两位妹妹已经定了亲?”
蒋氏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她望了心儿一眼,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心儿的亲事算得上定了下来,只待日后保山来纳彩了。”
心儿闻言,忙低下头去,虽知道自己终究会嫁去杨家,可听到这番话,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穆老夫人瞧到心儿的面色,便皱了眉对蒋氏说道:“待到纳彩之后再说也不迟。”
蒋氏忙垂下头,不再开口。烟婉有些不解,望了望烟紫,烟紫冲她摇了摇头,她便不再问下去,只说了些旁的话逗穆老夫人开心。
待吃过了晚饭,穆烟婉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烟紫也万分不舍,只牵了她的手将她送至垂花门。
二人走在路上,烟婉便轻声问道:“烟紫,心儿究竟是许给了哪家?祖母瞧起来似乎并不高兴。”
烟紫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姐姐,心儿她,恐怕是要嫁去杨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