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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正忐忑不安,忽抬眼瞧见他正望着自己笑着,不由得有些困惑起来,问:“二爷瞅着奴婢笑什么?可是奴婢哪里不对,惹二爷发笑了?”
沈仲彦不说话,仍眉眼带笑地望着她。
心儿有些局促起来,她抬手抿了抿耳边的头发,放下手来,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又低头望望自己的裙衫,方抬起眼来。
沈仲彦仍望着她,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添了几分羞怯的神情,别有一番动人之处。他忽觉得脸有些热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些。
心儿有些着急了起来,说:“二爷这样望着奴婢发笑,奴婢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沈仲彦见她真有些着急起来,忙敛了笑,认真地说道:“心儿很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是我见到心儿高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儿仍望着他,他温柔地一笑,说:“你接着绣吧,我去给母亲请安了。”说罢,转身便朝外走,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头冲心儿笑了笑,才有些不舍地迈步出去了。
心儿心中仍有些困惑,轻轻摇了摇头,见他并没有多询问,轻轻舒了口气,又从匣子里拿出了帕子,接着细细绣着。
沈仲彦满心欢喜地朝福禄居走去,如今已进了六月,气候宜人,池中的莲花朵朵盛开,或红的、或白的、或粉的,或大或小、或高或低地点缀在碧绿的荷叶间,如同池中仙子随风摇曳着。他心下纳罕,自己自小在这园中长大,竟是头一次瞧到这莲花的清雅之姿,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忍不住在池边细细赏玩了一番才往福禄居去了。
进了福禄居,便见众人都在,连大老爷沈青正也端坐在正厅里。他给众人行了礼,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打量着屋内众人。
大夫人陆氏和二夫人杨氏面露喜色,说话时嘴角都向上弯着,大老爷虽未露出笑容,可眉头间的皱纹似乎没那么深了。再看二老爷沈青直和大爷沈伯彦,似乎神色都有些轻松,微微带着笑。
沈仲彦有些不明白,自从太子谋逆之事被彻查之后,都城中人心惶惶,沈府虽置身事外,却也小心翼翼,生怕被牵连。如今事情过去四个多月了,明面上虽平息了下来,可谁都知道圣上仍在暗中盘查着太子与德妃娘娘的事情,都城的官宦人家人人自危。虽说安亲王如今成了太子,可在这般形势下,谁也不保会发生什么,沈家也并没有几分欢喜。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竟能让众人都露出些许笑意来?
沈仲彦便对大夫人陆氏说:“母亲眉眼带笑,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陆氏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她望了望众人,对沈仲彦说:“眼下可正是有一件喜事呢,玉柔,哦,是太子妃殿下,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沈仲彦有些意外,随即也欢喜起来,说:“难怪母亲神采飞扬、笑逐颜开,这可真是一件好事。”
杨氏也忙说道:“谁说不是呢,都说太子妃命格贵重,如见看来可是千真万确的,太子刚入主东宫,太子妃便有了身孕,日后太子妃便母仪天下,身下又有子嗣,可真是福慧双修之人。”
☆、错爱
陆氏笑得合不拢嘴; 说道:“眼见曈儿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产了,我心下本就欢喜,今日又得知太子妃有了身孕,眼瞅这胎便要坐稳了; 我更是高兴; 只盼着她能顺顺利利诞下孩儿。”说着; 陆氏握着手中的翡翠念珠双手合十,微微仰着头缓缓说道:“愿老天庇佑太子妃。”
大老爷沈青正微微皱了皱眉,对她说道:“与其祈求上天庇佑,还不如入宫去探望太子妃殿下; 也好慰藉她思念亲人之苦。”
陆氏红了眼眶,说:“我如何不想去望望她,她自从随着太子殿下入了宫之后便再没有见到。”
沈青正神色稍缓,说道:“昨日太子殿下同我说太子妃近日食不知味、身形消瘦,恐是心中惦念沈府众人; 特请夫人入宫探望。”
陆氏瞪大眼睛,问:“老爷的意思是妾身可以入宫去探望玉柔?”
沈青正点点头,说:“正是,我已经回了太子; 明日巳时夫人便去慈庆宫探望太子妃吧。”
陆氏拭了拭眼眶; 说:“太子殿下如此对待太子妃,妾身的心也能放下来了。”
沈青正点点头,说道:“夫人尽管放心好了,先安亲王妃难产而死; 太子殿下心有余悸,对太子妃这胎甚为用心,照料的太医、女官人数众多,生怕太子妃有什么意外。太子妃食欲不振,恐怕是苦夏的缘由,夫人且多宽慰她些,她也能好些。”
陆氏点点头,说:“那妾身这就差人准备起来,带些她平素爱吃的东西。”沈青正也便不再言语,只低头喝了口茶。
二夫人杨氏轻轻摇着手中的海棠苏绣团扇,笑着说道:“夫人真是有福之人,子女个个都称心如意,真是令人艳羡。”
陆氏也笑了,说:“这都是我们沈家祖上积德,才能庇佑后代子孙平安顺遂。曈儿聪慧又识大体,伯彦这里我倒是不用操心了。太子妃有了身孕,又有太子殿下的悉心照料,我便也心安了。如今,只剩下仲彦一人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沈仲彦的亲事还未定,不由得望向他,忽而又想到他虽未定亲,可心中却已中意了小丫鬟心儿,她低头斟酌了片刻,便缓缓说道:“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了,仲彦如今也有十七了,上次本打算给他安排个通房丫鬟的,偏不巧宫中出了事,人心惶惶,倒把这事忘在了一边了。今日可巧众人都在,便索性摆上几桌酒,喜庆喜庆。”说罢,她望向沈青正。
沈青正也想到上次似乎是说要给沈仲彦安排通房丫鬟的事,后被打断了便作罢了,今日既又提了起来,他便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伯彦那时也是这个年纪,也罢,夫人安排便是了。”
陆氏忙含笑点点头,抬眼望了望沈青正,见他正吃了口茶,神色平和。便转头望向沈仲彦,缓缓问道:“仲儿,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丫鬟?”
沈仲彦见到父亲点了头,心中喜不自禁,又见母亲竟要摆了酒,心中愈发欢喜起来,便说道:“儿子觉得儿子身边的笔墨丫鬟心儿便是好的,母亲……”
他正要说下去,不妨大爷沈伯彦忽地站起身来,慌忙说道:“万万不可,二弟不要再说了!”
除了大老爷沈青正之外,屋内众人闻言都不由得一惊,呆呆地望向大爷沈伯彦。
二爷沈仲彦心中困惑,也站起身来,对着他说道:“有何不可?大哥那时也是挑的屋内的丫鬟,何况心儿与我心意相通、两情……”
“孽障!住口!”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大老爷沈青正大喝一声,紧接着便见他气得满脸紫胀,将手中的盖碗狠狠得掷在地上,只听“喀嚓”一声,便见那盖碗被摔得粉碎,茶水和碎片四溅开来。
众人不妨,都被这盖碗碎裂的声音震得浑身一颤。
大夫人陆氏呆呆地望着盛怒的沈青正,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她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本是想试试看大老爷愿不愿穆梨苏的女儿做通房,不曾想,最不愿相信的事终还是发生了。她双手紧紧扯着手中的念珠,不想一用力这念珠的绳子竟被扯断了,碧绿的翡翠珠子便一颗颗落到地上,发出一片杂乱而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将众人从错愕中拉了回来,大老爷沈青正也回过神来,不再看沈仲彦,只垂下头望着丫鬟蹲在地上小心地捡着盖碗残片和茶叶,片刻便捡拾干净,地砖上只留下了一小滩水渍。
二老爷沈青直不明就里,有些疑惑地望了望二夫人杨氏。
二夫人杨氏对他摇摇头,便避开他的目光,只回头遣丫鬟们在地上寻那翡翠珠子。
大爷沈伯彦有些紧张地皱着眉头,望了望父亲沈青正,又忙对二弟沈仲彦摇了摇头,目光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沈仲彦仍直直地站着,他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竟惹得父亲勃然大怒。
一时厅内鸦雀无声,两旁的丫鬟、嬷嬷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出,都垂着手,恭谨地站着。
半晌,才见大老爷沈青正略显疲惫地摆了摆手,有些低沉地说道:“仲彦的事情日后再说吧,今日都先回去吧。”
二老爷沈青直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对二夫人杨氏使了个眼色,杨氏抬眼望了望身旁面色惨白的陆氏一眼,便缓缓站起身来,二人便先告辞带了丫鬟嬷嬷们出去了。
厅内便只剩下沈青正、陆氏、沈伯彦和沈仲彦四人以及一众小心翼翼的丫鬟婆子们。
大夫人陆氏面如死灰,她双目含泪,有气无力地望着沈青正,哽咽着叫了声:“老爷。”
沈青正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挥手遣退了厅内下人,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仲彦,心儿不能做你的通房丫鬟,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沈仲彦闻言,如同一记响雷炸在他胸口,他不由得两眼发直,呆呆站着,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沈伯彦见状,忙轻轻扶了他坐下,他仍有些恍惚地望着父亲沈青正,似乎不明白他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陆氏深吸了一口气,拭净面颊上的泪,也不望着沈青正,只垂眼望着地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沈青正长叹了口气,半晌,才缓缓说起一段旧事:
“你们都知道我们沈家与岳家是世交,却不知道还有御医穆家与沈、岳二家同是几世的交情。穆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自大齐建国以来,祖上便在宫内做御医,因此先皇特赐‘御医穆家’的牌匾悬挂在穆府正厅的门楣上。
“穆老太爷是御医穆家第四代传人,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出事前在太医院任院使一职,深得太后、圣上的信任。
“穆老太爷育有两子两女,长子穆齐,性格稳重,得到穆老太爷的真传,手到病除,也在太医院当职。次子穆平,年龄虽小,却温文有礼、一表人才。长女穆梨乔,次女穆梨苏都温婉柔和,不仅容貌秀丽还长得极其相似,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岳老夫人、穆老夫人与你们的祖母往来甚密,情同姐妹。我们几人小时便常随着各自的母亲到其他两家府上玩耍,那时年纪都小,并没什么顾忌,整日只是四处玩着。
“三位老夫人却心中有意,打算三家结秦晋之好。岳老夫人喜欢穆家姐妹柔和温婉的性子,岳家二老爷那时还在,年龄与穆家长女相仿,略大两岁,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位老夫人暗自有意,只等他二人年龄大了便换了庚帖,行了六礼,结为连理。
“本以为一切水到渠成,谁知世事难料。穆老太爷一向照料太后娘娘的凤体,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心中也欢喜。听说穆老太爷家中两位小姐乖巧可人,便命穆老夫人带着两位小姐进宫去给娘娘瞧瞧,以示太后娘娘恩泽浩荡。
“穆老夫人便带着大小姐梨乔与二小姐梨苏进宫觐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喜欢二人温婉娴静,又赞叹她二人虽相差三岁,却长相极其相似,皆是天生丽质、出尘脱俗,只是大小姐嘴角有一粒殷红的美人痣,而二小姐却没有。
“太后娘娘留着穆氏母女三人说话,直到身子乏了才命人将三人送了出去。刚离了太后娘娘的寿康宫,三人便遇到了圣上的龙撵,谁知圣上只一眼便瞧中了穆家大小姐。
“没多久,圣上便下了圣旨,将穆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