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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却卷入后宫争斗,老死冷宫。所幸老天垂怜,时隔二十多年,圣上重查此事,才水落石出,穆老太爷和惠贵人终于沉冤得雪。”
心儿不由得站起身来,仍有些茫然地问道:“惠贵人是何人?可与外祖父一家有何关系?”
沈青正见她并不知情,轻叹了口气,说:“惠贵人是穆老太爷的长女,心儿母亲的长姐,心儿的姨母。”
心儿不由得一怔,呆呆地问:“心儿的姨母是宫里的贵人?心儿从未听外祖母说起过。”
沈青正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惠贵人无故受到牵连,被打入冷宫,恐是穆老夫人心中悲痛,不愿在你们面前提及,所以心儿不知情。”
心儿茫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大老爷方才说皇上也知道了外祖父和姨母是冤枉的?”
沈青正点点头,说:“正是,圣上今日已经下旨赦免了穆家,你外祖母、舅父一家可以从西北回来了!”
心儿不由得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望着沈青正,沈青正对着她微微点头,说:“心儿,你很快就会在都城见到你外祖母、舅父一家了,他们要回来了。”
心儿仍有些不相信,呆呆得望着他,半晌才问道:“大老爷说的可是真的?”
沈青正重重地点点头,说:“是的,心儿,千真万确,圣上已经下旨赦免了穆家,穆府也被解封了,财物悉数归还,心儿的外祖母要回来了。”
心儿终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望着沈青正喃喃说道:“心儿的外祖母要回来了,心儿终于能见到外祖母了。”她心中高兴,可眼泪却越来越多,最终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沈青正心中不忍,他看到面前略有些清瘦的心儿,只觉得鼻子发酸,她已经十五、六岁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孤苦一人在沈府做丫鬟,心中大概料想再难见到外祖母、舅父一家,如今得知她们要回到都城,终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朝心儿迈了一步,抬起双臂将她轻轻环在怀中。对于这个女儿,自己错过了太多,该弥补的也太多,如今只想让她在自己怀里放肆的哭上一场。
心儿正低头啜泣着,不妨双肩一紧,面颊便贴在了大老爷沈青正的胸口。她想躲,可却不舍,她从小最羡慕表姐们的便是她们可以在舅父的怀中撒娇,扯舅父的胡子,舅父佯装着要用胡子痒她们,她们便咯咯笑着藏入舅父的胸前。
心儿从没有在舅父面前这样过,她常想若是自己的父亲也在该多好啊,她也要扯着他的胡子,让他用胡子来痒自己,自己一定不会躲,她想知道这胡子究竟痒不痒。
如今自己终于可以靠在父亲的胸前了,她才知道靠在父亲的胸前竟是如此温暖踏实,隔着衣袍,她仍能感受到他暖暖的体温,甚至都闻得到他的衣袍上淡淡的墨香。
心儿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沈青直的胸前,慢慢浸润着他鸦青色的长袍。
沈青正小心翼翼地拥着心儿,忽想到了多年前她的母亲梨苏也是这样伏在自己胸前,嘤嘤地啜泣着。想到这里,他忽觉得两颊也有一丝冰凉,竟是自己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轻叹了口气,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见心儿的情形。那是一个傍晚,他在仆人周泰家有些焦急地等着她的马车从都城外回来,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见周泰赶着车风尘仆仆的来了。周泰的婆娘从车里出来,手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小丫头,那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就是心儿,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有些恍惚的从周泰婆娘手中把她接过来,她长得那么清秀,像极了她的母亲。她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已经到了都城,更不知道自己被他抱在手上。他记得那时他也落了泪,眼泪掉在了她的脸上,她似乎觉得有些痒,伸手抓了抓脸,往自己怀里缩了缩继续睡着。
一转眼,她就长这么大了,已过了及笄之年,再有一二年,便要嫁人了,想到这里,沈青正心口一紧,她将要以什么身份去嫁人呢?难道是沈府的丫鬟?沈青正闭上眼睛,不愿再想下去。
心儿终止住了哭,她忙离了沈青正的胸口,垂着头站着。
沈青正忙松了双臂,缓缓说道:“心儿,在沈府做丫鬟,让你受委屈了。”
心儿摇摇头,说:“大老爷肯收留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又有大爷、二爷和王妃的照拂,奴婢并无任何委屈可言。”
沈青正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只轻轻叹了口气。
心儿心中不忍,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忽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大老爷可知心儿的外祖母、舅父一家何时能到都城?”
沈青正回过神来,略思量了一番,说:“圣旨今日便从都城发往西北,若是快的话,半个月便能到西北,若是你外祖母她们接到圣旨便启程的话,最快要两个月到都城,这么算下来,最快七月便能到都城。”
心儿心中欢喜,问道:“这么说,还有不到三个月,便能见到外祖母、舅父一家?”
他看到她眼中的光彩,笑了笑,说:“正是,再过三个月,心儿便可以见到亲人了。”
心儿脸上漾满深深的笑意,欢欣地说:“可真是太好了,心儿终于可以见到亲人了。”忽而她想到了什么,敛了笑容,有些担心的问:“可西北还在战乱,祖母她们能平安回来吗?”
沈青正笑了笑,说:“西北战乱已平,大军很快也会凯旋而归。圣上已经钦点了岳家三爷亲自护送穆家回都城。”
☆、误会
听到岳明屹的名字; 心儿不由得一怔,问道:“岳家三爷会护送外祖母、舅父一家回到都城?”
沈青正点点头,说:“正是,岳将军带了世子爷和三爷去西北平乱; 如今战乱已平; 圣上便先遣三爷护送穆家平安回到都城来。”
心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岳明屹也要回来了,他还会护送着外祖母、舅父一家回来,有他在,外祖母定能平安回来。
沈青正见她不说话; 似乎在想着什么,便说道:“天色不早了,心儿且先回去,待到穆老夫人回来之后,我自会带你去穆府与众人相见。”
心儿点点头; 说:“奴婢谢过大老爷。”见他坐在书案前,便轻轻福了个身,退了出来,转身回玉藕轩去了。
自从得知外祖母、舅父一家要从西北回都城来; 心儿便觉得欢喜起来; 不知不觉中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二爷沈仲彦不由得暗自纳罕,不知那日心儿在父亲那里得了什么消息,整个人都变得欢愉起来,嘴角常常挂着浅浅的笑。
不觉进了六月; 都城接连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先是圣上下旨将太子及家眷子嗣全部流放至福建一带,后又拟旨,封了五皇子安亲王为太子,入主东宫。没多久宫中的德妃娘娘畏罪自戕,圣上龙颜震怒,她最终竟没葬入妃陵,她的母家也因作恶太多而获罪,家产悉数被查封,所查金银数额之大,令人咂舌。
到了月底,都城凝重的氛围终消逝了些,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沈府也褪去了紧张的阴霾,上上下下都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一日,二爷沈仲彦早早从家塾回来,进了玉藕轩,却发现院内静悄悄的,他索性放轻了脚步,一心想瞧瞧众人都在干什么。
他走进正厅,便瞧见黄鹂正坐在榻上结络子,一旁的红木独板面心炕桌上摆着各色丝线,炕桌的另一边,却是黄莺正躺在榻上睡着了。
沈仲彦偷偷一笑,蹑手蹑脚地绕到黄鹂身后,用手中折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黄鹂不妨,被吓了一跳,口中不禁“哎呦”叫出了声音。
她边抚着胸口边回头一瞧,见是二爷沈仲彦,忙站起身来,说道:“真是把人吓死了。旁的不学,倒学别人躲在身后唬人。”
沈仲彦也不答,只自顾自地笑着。
黄莺也被二人吵醒,见沈仲彦回来了,忙坐起来将头发挽了挽,下地穿了鞋子,又捧了茶递到他手中,问:“二爷今日回来的倒早。”
沈仲彦止住笑,接过茶,说:“今日先生身子不适,便让我们先回来了。”说罢,他便促狭的望着黄鹂。见她仍抚着胸口,徉怒不去看自己,便四下望望,问:“怎么没瞧到心儿?”
黄鹂抿着嘴一笑,说:“心儿许是料到你要回来唬人,早躲着你呢。”
沈仲彦笑笑,吃了口茶,忙搁下茶碗,起身便往心儿所在的西房去了。
到了西边的屋子,透过敞着的门,沈仲彦便瞧见心儿正背对着门坐在绣墩上,垂着头,手中似乎在做着什么。他轻轻走到她身后一瞧,便见她正捧着一个花绷在一方石青色的帕子上绣着什么,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
他细细一看,不由得一怔,她绣的正是一对活灵活现的五色鸳鸯,一针一线都分外用心。他不由得叹道:“心儿绣得可真好。”
心儿不妨身后有人说话,手一抖,细细的针尖便戳到了指尖,她吃了疼,不由得“哎呦”一声。
沈仲彦见她微蹙着眉头握着手指,再往下一看,便见她左手指尖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子来。他心中一急,忙拿过她的手指,不容分说便放入自己口中。
心儿一惊,忙用力挣脱他的手,将手藏在身后,只呆呆地望着他。
沈仲彦还欲拿过她的手,抬眼却看到了心儿眼中的不解,也不由得一怔,便忙垂下手来,轻声说:“都是我不好,本想唬你一跳,没想到却叫你伤了手。”
心儿缓缓摇了摇头,说:“是奴婢一心只顾着针线,竟没听到二爷进来了。再者说,做针线难免被针扎到,也不是头一次了。”
沈仲彦垂下头,忽看到桌上的花绷,便要拿起来,口中说道:“绣的什么?给我瞧瞧。”
心儿见他要看自己绣的东西,不由得急起来,忙一把夺了过来,藏在身后,说:“没什么,不过是绣着玩的。”
沈仲彦不妨她夺了去,不由得直直地望着心儿,方才明明瞧见她正聚精会神地绣着一对五色鸳鸯,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听到,如今却说是绣着玩的,还藏在身后不让自己看。
他不由得暗中思量起来:她似乎正在绣着一条石青色的帕子,这并不是女子常用的颜色,难道她正在给男子绣帕子?沈仲彦眼睛一亮,她躲着自己,偷偷在房间里绣,不愿给自己看到,难道她正给自己绣鸳鸯帕?
沈仲彦忽觉得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自从那日她从梨香园回来后,便甚是欢愉,莫不是她听说了什么,知道了日后便是自己的通房丫鬟了,所以才心中欢喜,如今又绣这帕子,还躲着众人,不肯给自己瞧到,恐是害羞了。想到心儿竟与自己心意相通,他不由得喜上眉梢,只呆呆地望着心儿笑着。
心儿将帕子藏在身后,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自己怎会只一心绣着帕子,竟没听到有人进来了。那日得知岳明屹七月便能回到都城,才想到这帕子还没有绣,虽他不能与大小姐喜结连理,可终还是要成亲的,这帕子定还是要送的。随后她便描了花样子,得空便躲在房内绣着,没想到今日被二爷撞到了,若是他问起来,自己该如何作答呢?
她心中正忐忑不安,忽抬眼瞧见他正望着自己笑着,不由得有些困惑起来,问:“二爷瞅着奴婢笑什么?可是奴婢哪里不对,惹二爷发笑了?”
沈仲彦不说话,仍眉眼带笑地望着她。
心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