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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信是她,今日你我二人忙着绣花,倒是苦了其他的浣洗丫鬟,把我们的活也一并做了。其中有人不服气,竟查了起来,不想有人瞧到了小翠挪了你晾晒的衣物,放在了日头晒得到的地方。”
心儿仍不解,问到:“她为何如此?”
秋露缓缓说道:“小翠本是浣洗精致衣物的丫鬟,如今你也有了浣洗精细衣物的资历,小翠口中不说,心中也不悦,她竟是怕你抢了她的事做。”
心儿仍有些困惑地说道:“我仍是不明白,即便是我也浣洗精细衣物,如何会惹到她?”
秋露咧着嘴,轻轻一笑,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浣洗精细衣物的丫鬟月例银子要比其他的浣洗丫鬟多一些,小翠经常给家中送钱,自然在意,不愿你抢了她的事,少了银子。”
心儿这才明白事情的缘由,也叹了口气,说道:“小翠心倒是不坏,只是一时糊涂办了错事,不知郝嬷嬷会如何罚她。”
秋露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少不得罚一个月的银子。”
心儿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欲速则不达,心越急倒是反而越容易出岔子。”
秋露也点了点头,说道:“心再急也可以有旁的法子,若是想着去盘算别人,倒是走错了路。”
一时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秋露想到了什么,问到:“大小姐可喜欢我们添的腊梅花?”
心儿方高兴了起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小姐很喜欢,脸上一直带着笑呢。”
秋露也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大小姐为人宽和,一向善待下人,这次的事情也没有怪罪。”
见心儿点了点头,秋露又说道:“大小姐端庄祥和,有术人说大小姐八字极贵,将来定能嫁得贵婿。”
心儿忽想到了岳明屹,他虽然性子阴晴不定,可昭勇将军府终究也算是名门望族,大小姐嫁过去倒也算得上是觅得贵婿了。想到他,心儿才想起了昨日的事情,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那林家世子爷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她忽一怔,不知为何他竟两次护着自己,她忽觉得自己心竟怦怦跳了起来。不知怎的,她耳边仿佛有了他的呼吸,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口鼻的气息直冲到自己的面颊,那淡淡地酒气将她的脸都染得烫了起来。想到这里,她忽觉脸上又烫了起来,她忙定了定神,垂手摆弄着手中的帕子。
秋露没有瞧出她的不对劲,仍接着说:“大小姐相貌出众、才华横溢,何况性情又是如此温婉,将来若是谁能娶到了她,定然是有福之人。”
心儿忙重重地点了点头,冲着秋露笑了笑,仿佛是要掩饰心中的不安。
秋露瞧她重重地点着头,便也笑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去取了饭菜来吃。
郝嬷嬷查明了白绡裙的事情原委后,便罚了小翠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心儿心中虽有不忍,但想到她是作茧自缚,便也没有多言语,仍对大家淡淡的,只和秋露倒更亲近了些。
到了五月底,府内方才得了消息,大爷沈青正终要回来了,已经到了都城外,不几日便能回府。
虽然府中各处日日都清扫擦洗,可园内外还是都忙乎了起来。负责花草树木的,则修剪浇灌,一时花红柳绿郁郁葱葱;负责厨房饭菜的,则添柴加火,一时果蔬菜肴香气扑鼻;负责府内陈设的,则张灯结彩,一时流光溢彩灯火通明;负责打扫擦洗的,则洒扫庭除,一时窗明几净熠熠生辉。
府内上下忙忙碌碌满心欢喜的为大爷的回府做着准备,心儿心中也很是欢欣,自从她得知大爷认识自己的父亲之后,她便对大爷多了一些依恋和期盼,似乎隐隐从他身上可以看到父亲的影子。
又过了几日,心儿才听得外园车马声响,下人们忙忙碌碌来回奔走,便猜一定是大爷回来了。可没多久,就听得有妇人的哭声传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都不由得泛上些酸楚来。
不久,廊下新上的红灯笼都被取下,覆上一层白布,才又悬挂起来。
心儿暗想:府内悬挂白灯笼,可是有丧事?若是下人去世,则没这么繁复,莫不是府中主子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心儿屏住了呼吸,莫非是大爷出了事?
正当她心下慌乱时,却见郝嬷嬷红着眼睛进来了,其他的小丫鬟忙上前围着她,问道:“嬷嬷,这府上可是什么人没了?”
郝嬷嬷擦了擦眼泪,说道:“是呢,跟在大爷身边去办差的秦大,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可回来却是被小厮们抬回来的,还没进大门就咽了气,可怜秦大家的和小子秦五连话都没说上人就没了。”说罢又哭了一阵。
心儿方才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大爷出了事,而是大爷身边的人。她想举起衣锤,却发现浑身竟无半点力气,她便软软坐了下来,和小丫鬟们一起听郝嬷嬷讲话。
郝嬷嬷抹了一把泪,说道:“秦大在大爷身边十几年了,除了周大爷之外,大爷最信赖的就是秦大了。这秦大也不枉大爷这些年的信任,听说大爷他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打家劫舍的歹人了,不光抢走了值钱的物件,竟还要取大爷的性命,好在大爷带的家人都身强力壮,也抵挡了一阵子,秦大为大爷挡了一刀,正伤在胸口,没了力气便瘫在了地上。”
小丫鬟们都倒吸了口气,互相瞧了瞧,眼中满是惊慌。
郝嬷嬷接着说:“终究是大爷福大命大,还好遇到了将军府世子爷,才把歹人打散了,救了大爷。”
众人都长吁了口气,所幸大爷被救了下来,否则……大家都不敢再想下去。
郝嬷嬷顿了顿,接着说:“可那秦大却没逃过这一劫,还没抬进府里,人就没了。可怜了秦大家的和他们的小子秦五,母子两人哭得险些晕厥过去。”说到这里,郝嬷嬷的眼眶又红了起来,长叹了口气。
众小丫鬟也跟着叹息,虽大家与秦大家的不常往来,可毕竟人没了,还是不由得叹惋一番。
心儿听到秦五这名字,脑中忽出现一张贼眉鼠眼的面孔,原来这秦五的爹娘也是府上的,他爹还是大爷身边的亲信,难怪他成日去纠缠香秀,香秀虽不胜其扰却也无法。如今他爹没了,这秦五必定伤心不已,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心思去纠缠香秀了,香秀也能松口气了。
心儿心下正琢磨着,郝嬷嬷仍继续讲着:“老爷怕也是受了不少惊吓,自从回了府就是沉着脸,安抚了秦大家的,还抽调了人手专门给秦大做丧事,说是要把他当半个主子发丧了。”
说罢,她眼中倒是流露出些许羡慕的神情来,“秦大也算是有造化的,生前在主子面前有脸,这死后倒也光彩,这丧事操办的,可比普通人家的主子还气派。”
心儿望着院门口的覆了白布的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昨日还是大红色的灯笼,今日就变成了刺眼的苍白色,如同这命运般难以揣测,昨日还好端端的人,今日就丢了性命,换得气派的丧事。
心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便听郝嬷嬷又说道:“你们也去换了素净的衣衫来,这几日大爷心里不爽快,你们可别触了主子们的霉头,小心些行事,只管低头做事,平日少些闲话。”众人一一应了,便回房换衣裳去了。
心儿换上了素净的裙衫出来,就看到黄鹂一身素白的走了过来,朝她招手。她忙走过去,黄鹂拉着她出了院子,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下,停了下来。
心儿正要说话,忽从柱子后面绕出个人来,也是一身素白,心儿细细一瞧,竟是二少爷沈仲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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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园
黄鹂不知何时已悄悄退了下去; 沈仲彦上前打量着心儿,说道:“瞧着面色倒更红润了些。”
心儿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说道:“有劳二少爷记挂了; 只是想来今日府中事多; 二少爷如何会在外园?”
他瞧到心儿的笑脸; 心中高兴起来,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父亲身边的秦大没了,就在外园发丧; 大哥和我替父亲过来操持,近日倒常在外园。”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他便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许是父亲前几日凶险的很,今日刚回来,身子不爽快; 心里也不痛快,再有府内一时事多,我竟没机会单独同父亲说话。只等过几日禀了父亲,再将你要回院子里。”
她心中挂念大爷; 便问到:“大爷可还好?”
他摇了摇头; 说道:“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父亲回来闭口不提,只是沉着脸,即便是见到母亲; 仍是少言寡语。”
她又问到:“可是当真遇了歹人?”
他微微皱了眉,说道:“若是遇到歹人,也不致如此心事重重。可确实是将军府的世子爷将父亲一行人一路护送回来的,也听说秦大正是为了救父亲才没的。或许是父亲一时伤了心,愈发沉默少言了。”
心儿低头不语,半晌想到了什么,对沈仲彦说:“二少爷这几日可要小心,不要去烦扰大爷,大爷兴许不愿人叨扰。”
他望着她,心中忽地欢愉起来了,眼睛闪着亮光,嘴角带着笑,说道:“心儿可是劝我不要去父亲那里,省得惹了父亲不高兴责罚我?”
心儿看着他欢愉的神色,只点头笑了笑,没再说话,抬眼静静打量着他。
自从上次在观莲斋门口见过一面之后,二人也有大半个月没有再见了,他脸上的稚气似乎褪去了些,倒是比从前沉稳了不少。如今穿着素白色的长袍,更衬得皮肤白净,目光柔和。她心下不免感慨:当日一身红袍的小儿郎如今成了翩翩少年郎。
沈仲彦瞧到了心儿眼中的笑意,心中更是喜欢,心儿不在内园的这几个月,他时常想起她,身边少了这个云淡风轻的小丫鬟在,倒觉得百无聊赖起来。虽日日还是去家塾,可回来温书时也觉得无趣。
虽明明知道她近在外园的浣衣房,可自己终不能常去那里寻她,若是母亲知道了,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了,只得常托黄鹂、黄莺去看她,偶尔能见一面,心中倒也高兴不少。
两人心中各怀心事,倒都没再开口。
半晌,沈仲彦想到了什么,对她说道:“我本是打算等父亲回来,便要你回院子,可看如今这情形,还得再等上几日才好。”
心儿点点头,说到;“二少爷有心了,奴婢在外园也待了些日子了,倒也惯了,二少爷不必着急,日后再说也不迟。”
瞧她不疾不徐的模样,他倒有些急了起来,忙说道:“你不急,可我却是着急了,你不能一直待在外园,还是要回到我院子里才好,每每想到你这绣花握笔的手要泡在水中浣洗衣物,我心中就不忍。”
心儿笑了笑,说:“二少爷生性纯良,多次托了黄鹂、黄莺两位姐姐照顾,奴婢已是万分感激。”
沈仲彦忙说道:“心儿,你知道我待你不同于旁人,我……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要回身边来,你且放心。”
心儿看他急了起来,忙笑了笑,不再多言。
他张了张口,终还是忍住了,抬眼隐约瞧到亭子边的树丛后有人走过来,便说道:“这外园办丧事,人多眼杂,日后回了内园清净了,再说也不迟。”
心儿点了点头,福了个身便转身离了这亭子,他瞧着她走远了,才转身去了。
秦大的丧事办得着实隆重,大爷、二爷、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