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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嬷嬷便又问道:“那可是你晾晒的?”
心儿便又点了点头。
郝嬷嬷眉头皱得更深了; 伸手从落蕊手中拿过一件素白长裙,问到:“你仔细瞧瞧,大小姐这件白绡裙可是你浣洗晾晒的?”
心儿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 这裙摆处绣着黄色腊梅花; 正是心儿今日所浣洗的,便对郝嬷嬷点了点头。
郝嬷嬷叹了口气,把这裙身一翻,换了个面给心儿瞧。
心儿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这洁白的裙身上竟出现了一大片淡淡的黄色!她心下不由得思量着:大小姐这绡裙是蚕丝纺制而成,做工精致。昨日送来时心儿细细看过,并没什么污渍,今日自己浣洗干净了,倒多了一片显眼的黄色印渍,这是为何呢?
她抬眼朝屋檐下瞧了一眼,这绡是最不经日头晒的,平常都是在阴凉又通风的地方晾干的。心儿仔细想了想,今日她浣洗好了之后,就是晾晒在这屋檐下的,往常是不会晒到日头的,怎么这裙身上的黄渍倒像是日头晒过的模样?
还没等心儿说话,郝嬷嬷便说道:“心儿,我是看你平日洗得仔细才让你洗这精细的衣物,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你知道这绡裙子是不能晾晒在日头下的,只能是在通风的地方晾干。”
心儿忙点头说道:“这不光嬷嬷说过,连秋露姐姐也提醒过我几次,我今日把这裙子晾在屋檐下的正中间,按理说是不会晒到日头的。”
郝嬷嬷疑惑地问道:“你说你是把这裙子晾在屋檐下的正中间?可下午大小姐院子里的落蕊姑娘来取时,这裙子晾是晾在屋檐下,可不是正中间,而是在边上,刚好晒得到日头的地方。”
心儿心中一惊,这白绡裙果真是晒到了日头才有了黄渍,可自己明明是晾在中间的,怎么又被挪倒了边上?看这大片的黄渍,起码得晒了一两个时辰才有的。心儿心中不解,便疑惑的望向郝嬷嬷。
郝嬷嬷叹了口气,将那小丫鬟都打量了一番,才说道:“许是有人不小心挪动了裙子,只是后日是二奶奶的生辰,大小姐要穿这裙子,所以才让落蕊姑娘过来取。偏偏赶在大小姐急着穿的时候出了纰漏,这可如何是好?”
心儿望着她手中的裙子,暗自琢磨:这事情真是巧的很,自己下午出去的时间久了,不想却偏偏出了事情,如今这黄渍是晒出来的,即便是再洗,也是洗不掉了。忽然,她瞧了瞧裙边黄色的腊梅花,又瞧了瞧这黄色的印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便说道:“心儿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一旁的落蕊忙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心儿便说:“落蕊姐姐,这黄色印渍只怕是洗不掉了,若是大小姐急着穿,便只能想法子把这黄渍遮掉。”
落蕊看着她,有些不相信地问:“如何遮盖?”
心儿缓缓说道:“这黄渍的颜色和裙摆处绣的腊梅花倒是相似,若是在这黄渍的地方绣上腊梅花,便可以把这印渍遮盖下去。”
落蕊低头不语,思量了半晌,才说道:“这黄渍不小,若是绣花的话,可要绣上一两天才能绣得好,可是大小姐后日就要穿,可来得及?”
心儿抿着嘴想了想,说道:“若是心儿一个人来绣,恐怕是来不及,若是有秋露姐姐帮忙的话,兴许来得及。”
落蕊转过头望着郝嬷嬷,说道:“嬷嬷,这事情我还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向大小姐禀明,若是大小姐肯的话,那就得烦劳嬷嬷安排了。”
郝嬷嬷忙笑道:“落蕊姑娘客气了,若是大小姐肯的话,那就由心儿和秋露二人连夜来绣,就算是不眠不休,也要绣好了给大小姐送过去。”
落蕊便告了辞回落樱坞去了,郝嬷嬷望着她走远了,才转过头来沉着脸对面前的丫鬟们说:“今日之事出得蹊跷,我对你们一贯宽松惯了,瞧着你们年纪都小,平日偷奸耍滑、拌嘴吵闹也就罢了,只要不出什么大纰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你们竟这么不小心,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大小姐不追究也就罢了,若是大小姐追究起来,你们几年的月例银子也抵不了这白绡裙。”
说罢,她看了眼垂着头的心儿,又说道:“这事我还是要追究的,若是心儿的错,我自然不会轻饶,若是有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祸害别人,可别怪我不客气。”最后几句话郝嬷嬷讲得分外响亮,众人听得都浑身一颤,忙点头答应。
一时众人散了,心儿便随着秋露回到了西厢房,二人刚说了几句话,就听到有人进来了,抬眼一瞧,正是落蕊与郝嬷嬷。
落蕊说道:“大小姐本不想劳烦你们,只是这裙子是二奶奶母家的绣庄新送来的裙子,大小姐已经说好了后日穿与二奶奶看的,因此,还请两位来绣上腊梅花,将这黄渍遮了去。”
郝嬷嬷忙说道:“大小姐真是宅心仁厚,本是我们有错在先,哪里是劳烦,我这就安排了心儿和秋露来绣。”
心儿和秋露忙答应了,落蕊又拿出了一些针线给二人,说道:“落棋姐姐准备了些针线,刚好是这裙摆上的腊梅花配色一样,说不准你们还用的上。”心儿便接了道了谢,送走了二人便与秋露忙乎起来了。
两人把这白绡裙平摊开来,便琢磨起来。心儿擅长描花样子,她看这印渍正好在裙侧面,靠近裙摆的地方是一大片,便想到从上到下添上朵朵腊梅,上面少许几朵作为点缀,下面则多绣些做为遮盖。
二人商量好了后,心儿便描样子,秋露便配色配线。一时都备齐了,便着手绣了起来。这么忙起来,心儿倒把下午发生的事都忘在了脑后。
直到掌灯,二人仍在忙着,可这梅花若是绣得好,便极慢,这绡十分薄,既要平整,又要压得住绡裙上的黄渍,针针都得小心。所幸秋露绣工极好,平日也教了心儿不少,心儿心细,虽绣得慢,倒也平整灵动。
一直忙到二更天,二人方才揉着酸疼的眼睛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郝嬷嬷早已安排了其他的小丫鬟来帮忙浣洗,二人早早起来,便又开始绣了起来,这一大片黄渍若是都用朵朵梅花来绣出来,果真是费时费力。
心儿心中感激秋露,一面低头绣着梅花,一面说:“秋露姐姐,是我拖累了你,让你受累了。”
秋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答道:“与浣洗衣裳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绣花,我娘本就是绣娘,平日就喜欢绣些东西,我像我娘,也喜欢做些针线,许久没做了倒是还有些想呢。”
心儿也抿着嘴笑了笑,说道:“秋露姐姐心地善良,即便是帮我,也还说好听的话宽慰我。”
秋露也笑了笑,说道:“你倒是个聪明乖觉的,若是日后我们能常在一起,两人一道说话聊天,可就好了。”
心儿也笑着说道:“若是日后能常在一处,可是心儿的福气呢,真盼着心儿有一个哥哥,能娶姐姐为妻,这样姐姐便是心儿的嫂子,我们两人便可常在一处了呢。”
秋露笑了笑,忽又想到自己如今的相貌,日后如何能嫁得了人,心中又有些惆怅起来,便不再说话。
心儿瞧她不言语,才知道自己说的话触到了她的伤心之处,便说道:“不管姐姐怎么想,若是日后有机会,心儿一定会四处求医问药,给姐姐治病。”
秋露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心儿有心了,只是我早已不抱什么念想,该瞧的大夫都瞧过了,该吃的药也都吃过了,只不见这病有半分起色。”
心儿停下手中的针,望着她,说道:“姐姐虽已断了念头,可心儿却不这么想,只要是病定是能治得好的。我的舅父便是郎中,任凭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若是日后心儿能离了沈府,定会带姐姐去找舅父看病。”
秋露只当她在安慰自己,便笑了笑,说道:“你就别捡好听的话宽慰我了,我们还是赶紧绣吧,今日还要绣好了给大小姐送过去呢。”
心儿瞧她仍垂着头望着手中的针线,便也不再开口,只也低下头绣着花。
到了晚饭时分,二人方绣好了,便拿去给郝嬷嬷看了,郝嬷嬷看过了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心儿便拿着去了落樱坞给大小姐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小朋友幼儿园秋游,晚上回来更哦
☆、丧事
落樱坞的大丫鬟落棋、落墨接过心儿手中的裙子; 缓缓展开来给大小姐沈玉柔看,沈玉柔看到绣好的裙子,心中不由得暗赞,这梅花刺绣别出心裁; 绣工精细逼真; 倒是上好的。
这新添的腊梅与裙摆原来的腊梅配色一致; 即便是细细瞧来,也瞧不出是新绣的。从腰间开始便有星星点点的腊梅,仿佛刚从枝头洒落一般,快到小腿时; 那腊梅便多了起来,一堆堆一簇簇相连在一起,一直与下摆的腊梅交融在一起,仿佛是从高处飘飘洒洒逐渐堆落在一起一样。这么一来,之前的黄色印渍不仅看不出; 反而给裙身增添了不少意境,犹如一幅画一般。
落棋看了不禁笑道:“素来只知道心儿描花样子描得好,不想心思竟也是这么巧妙,这白绡裙竟然被你绣成一幅画了。”
沈玉柔温柔地笑了笑; 说道:“心儿不仅心思巧妙; 手也巧,绣得这腊梅栩栩如生,竟不比绣坊里的绣娘手艺差。”
心儿低着头,说道:“大小姐的称赞奴婢不敢当; 这花样是奴婢想到的,可这绣花的手艺一大半却是出自秋露姐姐的手。”
沈玉柔听她说到秋露,不由得怔了下,只上下打量了这个小丫鬟。她身体略有些瘦削,安安静静的站着,穿着半新的葱绿窄袄,下面是一条嫩黄色长裙。头上仍是简单的双螺髻,并没有什么钗環首饰,倒是衬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沈玉柔说道:“秋露一向不喜与人亲近,倒是与你聊得来,也着实难得。”
心儿轻声说道:“秋露姐姐生性善良,所以不嫌奴婢笨拙,倒是教了奴婢一些绣花的手艺。”
沈玉柔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有劳心儿了,这身衣裳是二婶家绣坊做的新样子,我便才要在明日二婶生辰时穿,若非如此,也不会烦劳你与秋露二人连夜将这黄渍遮上了。”
心儿说道:“大小姐这么说,奴婢可不敢担了,本是奴婢污了小姐的裙子在先。奴婢还要谢大小姐没有怪罪,否则也不知要怎么向嬷嬷交代了。”
一旁的落棋一面仍瞧着那裙身,一面说道:“心儿这么心灵手巧的丫鬟如今在外园浣洗衣裳,倒也是可惜了。”
沈玉柔点了点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心儿便告了辞出了落樱坞回到浣衣房。
到了浣衣房,就听到有人哭的声音,仔细听听,那声音仿佛是从正房里传出来的。心儿不解,转身瞧到秋露正站在西厢房的门口等着她,她便朝正房望了望,问道:“是什么人在哭?”
秋露将她拉入室内,掩上门,压低声音对心儿说:“你可知是谁将你晾晒在屋檐当中的长裙挪在边上的?”
心儿摇了摇头,秋露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正房的方向,说道:“是小翠,正哭着的也是她。”
心儿瞪大了眼睛,问:“如何会是小翠?她素日不甚言语,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秋露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信是她,今日你我二人忙着绣花,倒是苦了其他的浣洗丫鬟,把我们的活也一并做了。其中有人不服气,竟查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