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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笑笑,只说道:“从前见过三弟,却是头一次见到弟妹,果真是一对璧人。”
沈叔彦挤出丝笑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还是没说出来,只轻轻点了点头。
见过众人之后,便有婆子前来禀告,原来陆氏早已命人摆了戏台,又请了族上同宗前来,心儿少不得随着她一一见过众人,众人虽不明白沈家如何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将这外室生的女儿迎回府中,可转眼瞧着沈家这花团锦簇的热闹情景,便都笑盈盈地拉了心儿的手说话。
到了第二日一早,便见宫里有人来了,心儿忙随着众人到前厅内迎着。不多时,便见一位公公款款走了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的卷轴。
☆、旧识
他瞧到众人都到齐了; 便缓缓展开那圣旨,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尚书沈青正平乱有功、乃朕之肱骨之臣,朕岂吝于褒奖?兹特授尔为陈国公; 沿袭子孙。沈家女合心; 聪慧过人; 贤淑沉静,特赐予显武将军岳明屹为妻。钦此!”
众人忙磕头领旨,心中却不由得都暗暗吃了一惊,只知圣上要为岳明屹赐婚; 不想竟是如此皇恩浩荡,不仅将这陈国公世袭的爵位封给了沈家,还竟封了岳明屹为显武将军。岳家一门竟封了两位将军,实属罕见,可见圣上对岳明屹的器重; 想必日后定是不可小觑。
那公公瞧到众人仍有些愣神,便笑着对沈清正说道:“恭喜陈国公大人喜得贤婿。”
沈青正忙回过神来,将那公公请到当中坐了下来,才说道:“让大人见笑了; 显武将军之事沈某倒未听到半点风声。”
那公公一面笑着; 一面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圣上与显武将军一向亲厚,不同于旁人。那日无意听到幸亲王说要为岳家做保山,圣上便动了为显武将军赐婚的念头。加之这合心小姐不是旁人; 正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圣上自然也欢喜。只是听闻岳家老夫人身子不爽利了,国公大人,这亲事可要快着点。”
沈青正忙说道:“大人所言极是,既是圣上赐婚,沈某万万不敢耽搁了。”
他二人又说了几句,那公公便起身告辞了,沈青正忙命人封了银子,只将那公公送了出去才作罢。
沈家大老爷封了陈国公,而他与外室生的一个女儿竟被皇上赐给了新封的显武将军,沈家一时两桩喜事,上上下下都欢喜不已。人们也都有些好奇起来,想去瞧瞧这刚接回来的小姐长什么模样,竟是如此大富大贵之命。
心儿仍住在从前住过的寿安堂,这院子虽小,却小巧别致,自心儿离了后,便再无人住过这里,屋内仍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如今这院子里不像从前那么冷清了。
一来是因有顺儿在,不管哪里都带着几分热闹与生气来。在者如今心儿已是沈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往来的人们便也多了起来。大奶奶柳氏与二奶奶杜氏便常带了几位小少爷和小小姐来瞧心儿,院子里倒也难得清静。
又过了几日,心儿大婚的日子便定了下来,是半个月后的二月二十,沈家上下便为心儿的婚事忙碌着。
心儿平日除了同府内众女眷说说话外,便只留在寿安堂内,一面在一个大红抹胸上绣着一对五色鸳鸯,一面陪着顺儿,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一日,她正在房内瞧着熟睡的顺儿出神,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人说话,她走到门边,便瞧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心儿忙叫了声:“黄莺姐姐。”
黄莺不想这新接回来的二小姐竟真是心儿,一时愣住了,半晌,才轻声说道:“这几日听她们说二小姐长得和从前的小丫鬟心儿一模一样,我不信,便过来瞧瞧,不想竟真是你。”
心儿忙将她拉进屋内,上下打量着她,她已不是丫鬟的打扮,穿着一身簇新的窄袄长裙,还披着一件鹅黄的锦缎斗篷。心儿瞧到她,也不免有些感伤,只说道:“当时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向两位姐姐打招呼。”说到这里,她忽想到了黄鹂,不由得问道:“怎么没有瞧到黄鹂姐姐?”
黄莺抹了泪,说道:“去年黄鹂她家人将她赎了出去,她便离了沈府,听说已经嫁人了。”
心儿点了点头,瞧着她的打扮,便问道:“那姐姐可是也嫁了人?”
黄莺红了脸,一面低头轻轻抚了抚肚子,一面说道:“也没什么嫁不嫁的,不过在二爷身边伺候久了,也惯了。”
心儿瞧她的神情,又瞧到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忽明白过了,拉了她的手,轻声说道:“二哥的性子姐姐最清楚不过了,在二哥身边也是好的。”
黄莺笑笑,只瞧着她,说道:“今日瞧到你,忽想起从前这府里的丫鬟们了,当年我们一起的几个,秋露离了沈府,春雨没了,冬雪被撵了出去,只黄鹂和夏晴最好,被娘家赎了出去,都已嫁了人,如今留在这府里的,便只有我与素心了。”
听她提到素心,心儿忙问道:“素心姐姐还在府中?”
她点了点头,说道:“心儿你或许还不知道,素心早已嫁给了大爷身边的周顺,如今已是有了两个孩子了。”
心儿闻言,也便替她高兴,说道:“周顺哥哥最是可靠,素心嫁过去,是最好不过了。”说到这里,她忽想到了冬雪,便问道:“听说冬雪被撵了出去,可还有她的消息?”
黄莺想了想,轻叹了口气,说道:“冬雪打错了算盘,竟一碗药要了春雨母子二人的命。后来事情败露,她知逃不过,便索性连夜离了沈府,本以为再没她的消息了,可不想前些日子竟听说,她这些年竟去了那爷们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你瞧,她这不是糟蹋自己吗?”
心儿不妨她这么说,吃了一惊,黄莺瞧到她脸上的神色,便接着说道:“别说是你不信,我们也不信,听说还是在那都城最热闹的楼里。”
心儿回过神来,只问道:“姐姐你如何知道这冬雪的下落的?”
黄莺叹了口气,说道:“前些日子都城出了一桩事,只说秦五绑了别人家的小少爷,想换银子,后来被官府抓了去,如今还没回来呢。她娘秦大家的只日日替他喊冤。”
“他娘只说是那冬雪不知在那青楼认识了什么人,托了她表妹香秀找到了秦五,诱了秦五做下这桩买卖,可如今出了事,众人竟都撇了个干净,只把秦五留在里面了,他娘恨得牙痒痒,却再找不到冬雪了,只日日指着那香秀骂。”黄莺说罢,轻轻摇了摇头。
心儿忽听到提到这事,又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若是黄莺说得没错的话,那秦五定是被旁人利用了,而这人若是宁国侯府的人,那极有可能常去云醉楼的潘家四爷。
黄莺瞧到心儿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忙说道:“你难得回来,便也不说这么多旁人的事了。”
心儿回过神来,忙笑笑,二人便又拉了手讲起了从前的事,一时顺儿醒了,二人便又围了顺儿说了一番话。
送走了黄莺,顺儿便也坐不住了,只嚷着要出了院子玩耍,心儿便只跟在他身后,瞧他一溜烟便要往翠烟阁去。
还未走出多远,顺儿便险些撞到一个人身上,所幸绿果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了。心儿抬眼便瞧到了那双桃花眼,虽涂了粉,可眼角的细纹却难以掩饰。
心儿笑笑,只叫了声:“二婶。”
杨氏垂眼瞧了瞧顺儿,又瞧了心儿一眼,才缓缓说道:“二婶?真没想到你还有叫我‘二婶’的一日。”
心儿冲绿果摆了摆手,绿果会意,便同乳母牵了顺儿的手,带他仍往翠烟阁去了。心儿瞧她几人走远了,才转身对杨氏说道:“许多事情,都是二婶未曾料想到的。”
杨氏冷笑一声,说道:“二小姐也别太得意了,若不是皇上赐了婚,沈家也不会将你接了回来。”
心儿抬眼望着她,她仍是从前那华贵艳丽的妆扮,只是这华美簪钗下的容颜却失了往昔的光彩。厚厚的脂粉仍掩盖不住她苍白的面色,倒显得涂了胭脂的双唇红的刺目起来。
心儿垂下眼去,却瞧到她一双纤长的手忽有些干枯起来,紧紧攥着大红的帕子,手指上的青筋愈发有些触目,心儿忙挪开目光,只望了望她手上血红的玛瑙戒指,说道:“沈家如何,我并不在意,既二婶这么说,想必也知道,过不了几日,我便会离了这里。”
“哼,”杨氏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如今你已是沈家的人,不管你嫁去哪里,都会受沈家牵连和制约。”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二婶一心以杨家为重,自然会受到杨老夫人的制约,也不免受到杨府的牵连,而我却不会。”
“杨家是我的母家,我自然要以杨家为重!”杨氏一字一句地说罢,抬眼瞧了心儿一眼,缓缓说道:“二小姐若仍在杨府中,定不会讲出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来。”
心儿笑笑,说道:“我能离了杨府这是非之地,也是托了杨老夫人的福,若不是杨老夫人一心攀附,我恐怕如今日日在杨府中惶恐不安。”
杨氏攥紧了手,厉声说道:“杨家不会这么容易便倒了,你可别忘记了,墨儿可是驸马爷!”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宁国侯从前如何炙手可热,如今又是什么光景,想必二婶心中也知道,恐怕即便是长公主与宫里的太后娘娘也未必能能保得下杨家。”
杨氏忽瞪大了眼睛,眼中的红血丝瞧着分外有些骇人。她伸手指了心儿,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墨儿定会救的下杨家!”
☆、大婚
心儿长叹了口气; 说道:“你们为了攀附,不惜要了二爷姨娘与孩儿的命,匆匆忙忙与发妻和离,又大张旗鼓尚了长公主; 你们可曾问过他; 他心中可愿意?如今杨府出了事; 你们便又将这保下杨府的担子架在他肩上,你们把他当成了什么?可为他想过?”
杨氏指着心儿的手忽颤了起来,她望着心儿,半晌才颤声说道:“你又如何知道墨儿他心中不愿意?能成了驸马爷; 这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
心儿望着她,昔日丰腴的她如今消瘦了不少,那一层层艳丽的衣衫裹在她身上,仍掩不住她枯瘦的身形。心儿轻轻叹了口气,从前那般明艳动人、顾盼生姿的二夫人杨氏; 竟随着这杨府的败落也变得面目全非,如同一片枯叶般凋零了。
杨氏见她不说话,正要开口,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声“母亲。”她这才缓缓转过头去; 便瞧见三奶奶刘氏款款走了来。
她上前轻轻扶了杨氏的手; 说道:“母亲出来有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
杨氏垂下头,轻声说道:“也好,这外头可真是冷呢。”
刘氏冲心儿笑笑; 便扶了杨氏转身望西面的园子去了。心儿瞧着她二人走远了,才转过身,往翠烟阁去了。
心儿自那日瞧到杨氏之后,便也略加留意了一番,不知是何故,倒鲜少再在园中瞧到杨氏了。
一日,心儿正在屋内做着针线,便见有婆子来,只说夫人陆氏请她往福禄居去。
到了福禄居,心儿便瞧到老爷沈清正与夫人陆氏正在屋内等着自己了。他二人瞧到心儿来了,便将手中的册子搁了下来。陆氏便说道:“心儿,再过十多日便是你出阁的日子,老爷与我已将你的妆奁备齐了,你瞧一瞧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册子递到心儿手中。心儿接了过来,却也并未多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