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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轻轻“哦”了一声,素心又说道:“得知大爷迟迟不能回来,大奶奶心里又不大舒畅,有些闷闷的,还好昨日得了大少爷的好消息,大奶奶才略好些。我近日在福禄居忙着,倒没空去瞧你。”
心儿忙说道:“姐姐伺候好大奶奶是要紧的,不必挂念我。”
素心点了点头,又同她讲了几句,便匆匆回去了。
心儿回到浣衣房,便把大少爷高中的消息告诉了秋露。秋露得了这消息,半晌,才轻轻地“哦”了一声。心儿轻轻叹了口气,瞧到她不愿多说便也没再言语,只是摆了饭菜和秋露一起用了。
一日,二少爷沈仲彦又悄悄托了黄莺过来告诉心儿,说大爷下个月回不来了,要进了五月才能回来,让心儿在浣衣房再多忍耐几个月。
心儿心中感激他的挂念,心下却隐隐有些怅惘起来,他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日日都备受煎熬,便时常托黄鹂、黄莺来看自己,如今得知大爷要晚几个月才能回来,便急急的遣人递了消息,生怕自己等不及。
心儿轻叹了口气,自己在这浣衣房倒是一切顺心,平日活计是多了些,旁的比起福禄居来倒轻松了些。这里的浣洗丫鬟虽个个尖牙利嘴,但也只不过图一时口舌之快,并没什么害人的心思。
厨房的人虽待自己还是一贯的讥诮,但日子久了,倒也没什么花头,索性连话也懒得对自己说了。想必自己离了内园这些日子,香秀也终不再“记挂”着自己了。何况如今身边有秋露的陪伴和照应,日子过得倒也没那么苦闷。
而这些似乎是二少爷沈仲彦不能明白的,在他看来,比起舞文弄墨、描花绣柳,做粗活着实难以忍受。心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终究是这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和自己之间,终还是隔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心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沈仲彦的事情,只安心在浣衣房待了下来。
不觉到了四月底,府内桃红柳绿,燕鸣莺啼,自是一派春光明媚的景象。
府中又传来好消息,大少爷沈伯彦殿试中了二甲第二名,圣上看他少年有成,又得知他是大爷沈青正长子,特钦点了庶吉士。
一时府内哗然,只有圣上瞧中的有才学的进士才可以被选到翰林院任庶吉士,在翰林院之后,便会被授予官职,成为皇帝身边的近臣。
下人们都眉开眼笑,说大少爷沈伯彦年纪轻轻就有此殊荣,日后定会平步青云。即便大爷在外地办差,大奶奶陆氏还是在府内摆了宴,搭了戏台,请好友亲朋相聚庆祝,府内说不尽的热闹。
一日,浣衣房内事情并不多,心儿把换洗好的衣物晾晒起来,手头上倒也没什么事情,正巧素心来找她,她便同素心在外园中一面走着,一面说着话。
二人沿着游廊走到一处池中亭来,这亭子建在池中央,四面都是游廊,正门朝南,其余三面都是雕镂格子,上面糊了纸,纸上还描着亭台楼阁、花鸟走兽,甚是精致。亭子西侧还置有石桌石凳,二人便在亭子外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心儿瞧到素心微微锁着眉,隐隐透出些忧愁来,便问到:“姐姐,你今日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的,可是心里不痛快?”
听心儿这么一问,素心大大的眼中升起了一片水雾,眼眶也红了起来,心儿瞧到她似乎要哭的样子,也吃了一惊,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姐姐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素心略有些哽咽地对心儿说:“今日大奶奶罚了我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心儿深知素心一贯小心稳重,很少出错,大奶奶素来又很喜欢她,不知今日犯了什么错,竟被罚了三个月的银子。便问到:“可是姐姐出了什么岔子?”
素心摇了摇头,说道:“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今日奶奶和二奶奶在厅内说话,我上去奉茶,大奶奶接过茶吃了一口就搁在桌上,嫌茶冷,说我做事笨手笨脚。奶奶还说我……”说到这里,素心的眼泪滚落下来,抽泣地说不出话来。
心儿忙抚着她的背,半晌,她才好些,说:“奶奶还说要撵我出去,省得留着我在府中狐媚主子。”这话说完,素心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心儿心中诧异,素心虽然长相出挑,但是为人低调本分,见到少爷们也只福个身行了礼,从未听说她还会迷惑主子们。
素心哭了一阵子,才止住哭,说道:“心儿,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心只在奶奶身上,从来不曾对少爷们动过心思,见面也不过行个礼而已。别说少爷们,就是大爷和二爷,我也不曾多说过一句话。今日奶奶这么说,我心里真的是冤的很。”说着,她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心儿忙扯出帕子替她擦了泪,说道:“姐姐说的句句是真,心儿心中也替姐姐冤,奶奶平日对姐姐爱护有加,据心儿所知,都不曾大声训斥过姐姐,不知今日奶奶怎么忽这么待姐姐?可是有什么旁的缘故?”
素心听心儿这么一说,也止了哭,细细思量起来,说道:“今日二奶奶过来给奶奶请安,两位奶奶便在厅内说话,不过是说些日常的闲话而已。我被奶奶训斥了以后,我瞧二奶奶面上也讪讪的,没多久便起身走了。”
心儿忽想到前几日的一件事来,抬眼又看到素心哭过了之后面色微红,眼中泪光点点,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便缓缓说道:“素心姐姐,心儿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素心点点头,心儿便说道:“素心姐姐对爷们、少爷们心无杂念,可不能保着旁人对姐姐也是心无杂念。”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周开始了,高三也要加油更文了,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再遇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主们,你们的男主又登场了哦,撒花撒花
素心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怔,呆呆地望着她。
心儿望着她,轻声说:“姐姐,心儿忽想到前几日的一件事,只是不知此事是不是和姐姐今日之事有关。”
素心不言语,只等着她说下去。她便接着说道:“前几日二奶奶房中的丫鬟宝琴送来了二奶奶要浣洗的衣物,让秋露姐姐仔细些洗。秋露姐姐瞧那妆缎袄子上洒东西,便问是什么,宝琴说是燕窝,还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大概说了一番。
“她说是二奶奶端了燕窝给二爷,二爷一挥手,那一小碗燕窝便全部洒在二奶奶身上,二奶奶面上下不来,便气了起来,说二爷的老毛病又犯了,居然瞧上了大奶奶身边的人。”心儿说罢,只望着素心。
素心听得倒吸了口气,忽想到那日在园中遇到了二爷沈青直,他上下打量着自己,那目光黏腻腻的,瞧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又想到二奶奶今日看到自己,也是上上下下打量着,还拉了自己的手夸了一番,说不知什么时候素心这丫鬟竟出落得这么标致了,她口中虽这么说,可目光却冷得让人不由得浑身泛上一丝寒意。
如今听心儿这么一说,素心才明白了这事情的原委。她喃喃说道:“难怪今日二奶奶对我不同于往日,竟拉着手赞了一番,原来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怕是奶奶早瞧出了二奶奶的心思,不愿把你给了二爷,才训斥你迷惑主子,想必这话,是说给二奶奶听的。”
素心慢慢回过神来,说道:“倒是奶奶救了我,我却不知深浅,还在这里委屈得哭着呢。”
心儿笑笑,安慰道:“奶奶一向最喜欢你,自然会保全你在身边。”
素心眼中的忧愁早已少了许多,反而多了些欢喜,轻声说道:“奶奶还是护着我的。”
心儿见她已不再落泪,便打趣她说道:“大奶奶若是瞧见你哭哭啼啼,还当是你不愿意留在奶奶身边呢,索性把你给了二爷算了。”
素心想到二爷那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啐了一口,有些气愤地说道:“即便是在大奶奶身边一直伺候当了老姑娘,我也不愿意给二爷做小。”
心儿见她动了气,忙说道:“心儿和姐姐顽笑呢,姐姐怎就当了真?”
她拉着心儿的手,说道:“我何尝不知你是说笑,只是气二爷,早已有了两房姨娘,竟还来打丫鬟们的主意。”
心儿也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是个有骨气的,若是换了旁的人,说不准便应了呢,毕竟也能做得了半个主子。”
素心闻言又气了起来,说道:“正是有那些一心想攀附的人,主子们才当是我们各个挤破头都也要去做小、当半个主子去。我才不稀罕这荣华富贵,只盼着等到了年纪出了府,能嫁个知冷知热的人便好了。”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忽泛起两片红晕。
心儿也笑着说道:“姐姐这么想是在好不过了,若是将来能嫁得中意之人,也便是好了。”
素心伸手抚了抚脸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不过是我们做奴婢的痴心妄想,在这府里做丫鬟,最好的也不过是到了年纪主子开恩放了出去,家中父母做主寻个好人家,这一辈子也就安稳了。”
说罢,她瞧了瞧远处的池水,轻声说道:“若是家中无人,或是卖了死契的,那也只能看个人的造化了,任凭主子指配个小厮,若是他人品周正,倒也罢了,若是不成器,那日后的日子恐怕是难过了。”
心儿想到自己无父无母,最终免不了也是这样的下场,神情一时也黯淡了下来。
素心见她低下头,又想到她父母均已不在,知道自己失了言,忙安慰说道:“心儿生性善良,又聪慧,主子们定然会给你找个好归宿。”
心儿望着池中的荷叶随风摇动,缓缓说道:“也不怕姐姐笑话,心儿孤身一人,倒也自在。若是嫁了人,那么他高兴我便才能高兴,他皱眉我便整日不安,往后的日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若是老天眷顾,遇到一个知书达理的,日子也好过些,若是遇到个喜怒无常的,那便日日如坐针毡,心神不宁,倒不如一个人自在些。”
听得她一番话,素心又吃惊又好笑,惊她竟有不嫁人的心思,笑她小小年纪倒是看得开。便说道:“心儿你现在还小,等到了成亲的年纪,自然会有别的念头了。”
心儿也觉察到自己方才一时感慨说得多了些,便笑了笑,说道:“许是和秋露姐姐在一起久了,愈发觉得很多事情倒没那么当紧了。”
素心也笑了,伸出手指刮了心儿的鼻子,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愈发超脱了。”
心儿也笑了,一时池中便传来了二人清脆的笑声。
半晌,素心想到了什么,说道:“那日我在外园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正拉扯着二少爷院子里的香秀不让她走,那时我还替香秀抱屈,后来才知道这竟是她自己作的孽。”
见心儿不说话,素心又说道:“她和冬雪一起算计你,找了秦五那心术不正的小厮用热茶来烫你,倒真是狠心。”
心儿听她提起了那日被热茶烫了的事,便缓缓说道:“谁也不曾想她姐妹二人竟这么狠心。”
素心瞧她面色平常,似乎早将此事抛诸脑后了,便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倒是心大的,别人一心害你,你倒不曾放在心上。”
心儿笑着说道:“姐姐你瞧,我如今虽在外园,日子却倒也平顺,而香秀反倒是凭白多添了几分烦扰来。再者说,我既已不在二少爷身边伺候,她自然不会再忌恨我,我又何须时时把这事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