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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枝,日后他便是驸马爷了!”
心儿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震,她抬眼望向沈仲彦,颤声问道:“二哥,你说什么?”
沈仲彦横下心来,望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来年二月,杨墨便要迎娶淳安长公主,圣上已经应允了。”
心儿只觉得浑身如坠入冰窟中冷了起来,她呆呆地望着沈仲彦,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忽然,她觉得脸上也冰凉起来,忙伸手抚了抚脸颊,却发现不知何时,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沈仲彦心中不忍,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来,轻轻替她拭了泪,口中说道:“心儿,我知道这话伤人,可却是千真万确,是幸郡王今日给太后娘娘请安时,太后娘娘亲口所说。”
心儿只觉得心中针刺般痛了起来,自己离了杨家才两月有余,杨老夫人便急急地替杨墨寻好了亲事,日后杨墨便要成了人人艳羡的驸马爷。
沈仲彦见她低头不语,眼中落下泪来,暗暗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啧、啧、啧,果真是兄妹情深啊。”
二人闻言,忙转身朝后望去,便瞧到沈家二夫人杨氏手中执着团扇,只身一人款款走了来。
望着她那微微眯着的桃花眼,心儿不由得想到杨墨来,心中愈发痛了起来。她忙避开她的眼睛,垂下头轻轻将眼角的泪拭净。
沈仲彦将手中的帕子揣回到怀中,叫了声:“二婶。”
杨氏走到二人面前,心儿便轻轻福了个身,口中说道:“二夫人。”
杨氏瞧到她红着的眼圈,心中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面上却仍带着笑,转身对沈仲彦说道:“仲彦,二婶许久未见到心儿,有些话要同她讲。”
沈仲彦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心儿,只得冲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杨氏瞧着他走远了,才转身对心儿说道:“论理,你也当叫我一声‘二婶’,只可惜,你却不能认祖归宗,如今这般境况,想来日后只能在这穆家终老了。”
心儿抬眼望着她,她的眼睛与杨墨的眼睛真是极像,只是她眼中多了几分嘲弄与讥讽。她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二夫人才从家庵回来,便如此心急着来穆府,可真是记挂着心儿。”
杨氏轻轻“哼”了一声,说道:“那是自然,想当初我落难时,四小姐终究也是去沈府瞧过我的。我还记得那时四小姐口口声声称我善妒、犯了七出,不想世事难料,最终竟是我安然无事,而四小姐却因毒害姨娘而被逐出杨府。”
心儿望着她,缓缓说道:“究竟是世事难料还是人心叵测,想必二夫人比心儿还清楚。”
杨氏缓缓摇着手中的团扇,眯起眼望着心儿,说道:“事实如何,谁又会在意?我好心劝告四小姐一句,即便是你有心四处哭诉,恐怕也只能惹来更多的非议。这些高门大户里的夫人、奶奶们,才不会关心事实如何,不过都喜欢在一旁冷眼瞧着热闹罢了。”
心儿冷冷地望着她,说道:“二夫人在沈家家庵清修多日,本以为日后再见,二夫人会与从前不同,不想却并未有半点改变。”
杨氏冷笑一声,说道:“是沈家薄情寡义,为何要我有所改变?若不是叔彦来年便要成亲,玉容又苦苦哀求,恐怕沈家两位老爷至今都不肯让我离了那清冷之地。”
说到这里,她神色不禁有些凄凉,抬眼望着心儿,说道:“即便如今我回到沈家,可上上下下哪里还像从前那般待我?真可谓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如今,只有杨家飞黄腾达了,我在沈家的日子才能舒心些。”
心儿望着她,摇了摇头,说道:“事到如今,二夫人还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想着倚仗杨家的势力重新在沈家扬眉吐气,真是可笑至极!”
杨氏闻言挑起眉来,冷冷说道:“可笑?四小姐还真是不谙世事。若是四小姐娘家显赫,又如何会被逐出杨家?”
心儿不妨她讲出这样的话来,又想到杨墨竟要尚长公主,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的话似乎没有说错半分,却直刺到她心里。半晌,她才说道:“所以杨家老夫人才不惜要了二爷身边的姨娘和那未出世的孩儿的命,心急着将这杨家二奶奶的位子空出来,为的便是日后迎娶长公主?”
杨氏不妨她竟知道了此事,怔了怔,冷冷说道:“既然你知道了,便也不瞒着你了,墨儿是要尚长公主了!”
心儿不由得冷笑了起来,杨氏不妨她竟如此,厉声问道:“你笑什么?”
半晌,心儿才止了笑,颤声说道:“我是替二爷感到可悲!你们一心只算计着如何对杨家有利,却没人替二爷他想想,你们可曾问过,他心中可愿意?”
杨氏闻言不由得一怔,旋即便说道:“墨儿是杨家的子孙,他自然愿意为了杨家的前程而迎娶长公主。”
心儿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缓缓说道:“这只是二夫人和杨家老夫人的一厢情愿!二爷在老夫人身边长大,最是孝顺,拼尽努力只愿博老夫人一笑。若是他知道最‘疼爱’他的祖母竟要了他孩儿的性命、将他的发妻逐出家门,二爷他该做何感想,你们可曾想过?”
杨氏紧紧攥着手中的团扇,冷冷说道:“墨儿如何,不劳四小姐挂念,只是你要知道了,尚长公主之事,墨儿也是点了头的。”
心儿闻言,心中如万箭攒心般痛了起来,她忍着泪,转过身去,轻声说道:“若是老夫人苦苦相逼,二爷他如何能不答应?”
杨氏冷笑一声,便听到身后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夫人,筵席要开始了,众人正等着夫人呢。”
杨氏应了那丫鬟一声,便绕到心儿面前,压低声音讥诮地说道:“四小姐可不要太过伤心了,身子要紧!”说罢,也不等她答话,扭身走了出去。
心儿听到她的脚步声远了,忍了半日的眼泪终扑簌簌落了下来。她忙躲在亭柱后面,轻轻拭了泪,她虽知杨墨定是会再娶,可不想杨家却如此心急,来年便要迎娶长公主。
想到杨墨,她不由得涌起阵阵悲哀,不知他心中是否情愿,即便是不愿意,也定不会违背杨老夫人的心意。他终究是被她紧紧攥在手中,他无力也不愿逃脱她的掌控。
心儿正想着,便听到绿果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小姐,你可在这里?”心儿回过神来,忙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绿果瞧到她似乎哭过的样子,也暗暗吃了一惊,忙问道:“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起来?”
心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过是听到些不想听到的消息而已。”
绿果也不便多问,只说道:“筵席要开始了,小姐还是快进去吧。”
心儿点点头,今日是老夫人寿辰,众人都在,她不愿众人瞧出自己是哭过的模样,便先回了百花坞。绿果伺候她重新匀了粉,又抹了层淡淡的胭脂,苍白的面色才略有了几分生气。收拾妥当了,她才带着绿果去了筵席。所幸除了杨氏之外,并无旁人注意到。
心儿只觉得这筵席似乎分外漫长,她并未留意自己吃了什么,也并未留意自己说了什么,她脑中似乎只萦绕着一件事情,那便是杨墨要迎娶大长公主了。待送走了众人,她才略有些恍惚地回到百花坞内。
绿果一面替她将头上的步摇取下来,一面轻声说道:“小姐面色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离了杨府,便知道二爷他迟早还是会再娶的,可不想来年二月二爷便要迎娶长公主了。”
绿果闻言,手上不由得一停,又恐她瞧出了,忙一面替她梳着头发,一面宽慰她说道:“小姐也知道,杨府是杨家老夫人一人说了算,若是老夫人要二爷娶妻,想必二爷也不得不娶。”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正知是如此,才替他不值,只是今日我才忽明白了,自来了这世上,便再不能停下脚来,谁都得往前走。即便是再不甘心情愿,也终没法子再回去了。”
绿果轻轻点了点头,只小心替她将发髻松开,乌黑的头发便垂在她身后,闪着缎子一样的光彩。
☆、祖母
心儿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面色; 不由得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缓缓说道:“这一年多来,总觉得自己苍老了些。”
绿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小姐正值芳华; 怎么会老?”
心儿仍望着镜中的自己; 轻声说道:“你瞧我这眉头间; 已经有几条细纹了。”
绿果细细瞧了瞧,笑道:“小姐思虑过重,今日又紧锁着眉头,自然会瞧到细纹了。”她瞧到心儿仍凝着眉; 便伸手抚了抚她的眉间,接着说道:“小姐,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好好睡上一觉,到了明日; 这细纹自然没了。”
心儿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也罢,过了今日,杨家二爷如何; 与我再无半点干系。”
绿果瞧到她眼角缓缓渗出的泪水; 忙说道:“小姐这么想便是最好了。”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拭了眼角的泪,从前在杨家的过往,恍若一梦; 如今梦醒,仍有路在面前,等着自己。
果然没过半个月,人人便都知道这都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杨墨要尚长公主了。有些人艳羡杨墨好福气,才将家中的恶妻休了,便又要迎娶长公主,真可谓是羡煞旁人。也有些人不屑杨墨此举,与结发妻子才和离不足三月,便忙着要再娶,而所娶的正是太后娘娘的掌上明珠,淳安长公主,不想这俊逸之人,竟是攀附之辈。一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心儿出入闺阁中,自然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而穆老夫人却终还是得知了杨墨要尚长公主之事。
一日,心儿去给穆老夫人请安,刚走进仁心堂,便听到里面传来穆老夫人的声音:“杨家如此行事,也真是太心急了些。”
接着便听到穆锦言的声音:“杨家行事一向如此,若不是她们知道了心儿的身世,当初也不会那么急着将心儿娶进门。”
心儿听到他们说到杨家,不由得停了脚,正当她犹豫时,便瞧到嫂嫂秋露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瞧到心儿站在门口,便伸手拉了她的手,说道:“怎么站在这里?”
心儿正要答话,便听到里面传来穆老夫人的声音:“谁在那里?”
二人便一同往里走去。一面走,秋露一面说道:“是心儿与孙媳来给祖母请安了。”
穆老夫人瞧到二人走进来,慈爱地笑笑,说道:“你二人倒是计算好了时辰,祖母刚醒来,锦言刚来给我把了脉,你二人便来了。”
秋露笑笑,说道:“日日来给祖母请安,自然知道什么时辰祖母醒来。”
穆老夫人笑着让二人坐下来,望了望秋露,又望了望一旁的穆锦言,缓缓说道:“你想盘那绣坊的事情,锦言已经同祖母讲过了。”
秋露望了望二人,正要说话,却不妨穆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祖母知道,这绣坊从前是你娘家的铺子,如今你想将它盘下来,也是情理当中,更何况还是鸣儿这孩子的心愿,祖母自然会成全你。”
秋露不妨她竟这么爽快的应允了,一时倒有些吃惊,只怔怔地望着她。
一旁的穆锦言瞧着她只呆呆望着穆老夫人不说话,便忙说道:“秋露,还不谢过祖母?”
秋露回过神来,眼中泛起泪光,忙起身说道:“孙媳思虑再三,不知该如何向祖母开口,大爷却笑孙媳,说祖母是最通情达理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