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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望着她慈爱的眼神,鼻子忽有些酸,忙垂下头去。
穆老夫人便接着说道:“毒害姨娘和她腹中胎儿的事情,可不是我们穆家人能做得出的事!她杨老夫人当初无论如何也要将你娶进杨家,本就居心险恶,如今竟硬生生将这罪名安在你的头上,实在是欺人太甚!”
心儿抬眼望着她,缓缓说道:“杨家老夫人当初便已经知道我是沈家的后人,才费尽心思要将我娶进杨家。”
穆老夫人头一次听到心儿这么说,不由得一怔,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心儿便将沈府二夫人杨氏因毒害春雨而惹怒了沈家二老爷,杨老夫人便急急命自己去沈家求情之事说给穆老夫人听。
穆老夫人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长叹了口气,说道:“杨家不仅居心叵测还心狠手辣,这毒杀姨娘的事情,恐怕只有杨家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心儿也点点头,缓缓说道:“二爷的姨娘是杨家老夫人最疼爱的丫鬟,不想她竟也下得了如此的狠心,即便她舍得这姨娘,可那腹中的孩儿却是杨家二爷的骨肉。”
穆老夫人凝着眉想了想,说道:“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你请出杨府,也不知此次这老婆子又打得什么算盘?”
心儿忽想到赵嬷嬷说的话来,便说道:“杨老夫人身边有一位嬷嬷告诉心儿,她说杨老夫人早已为二爷做好了打算,因此才无论如何也要将我送出杨家去。”
穆老夫人不由得一怔,问道:“好的打算?难道是这老婆子又瞧上了谁家的女子,硬生生要你把这杨家二奶奶的位置挪出来不成?”
心儿垂下头,缓缓说道:“心儿也不明白,可思来想去,唯有这样,她才如此心急,不仅将我送了走,连二爷的姨娘和孩儿也一并除了去。”
穆老夫人低头想了想,半晌才问道:“可这嬷嬷如何要同你讲这些话?”
“听说这位嬷嬷从前是宫里的宫女,到了年纪便放了出来,无亲无故,便来到杨家跟着杨家老夫人多年。心儿临走时,这嬷嬷说,她要等着一桩陈年旧案浮出水面,她还说杨老夫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听完心儿的话,杨老夫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气,问道:“宫里的宫女?陈年旧案?难道杨家还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穆老夫人便仍低头想着,半晌她忽抬起头来,望了秋露一眼,说道:“我曾听锦言说过,沈家那个没了的姨娘,中得正是大奶奶中的‘香消散’之毒?”
秋露点点头,说道:“那姨娘□□雨,她中的正是‘香消散’。”
心儿也想到了什么,说道:“二爷的姨娘毒发时我便在她身边,毒发时浑身抽搐、口鼻流血,其状与‘香消散’之毒并无差异。”
半晌,穆老夫人才幽幽说道:“此毒颇为少见,相传是宫中一位娘娘中了此毒,不仅失了腹中胎儿,更容颜尽毁、荣宠尽失,后几经追查,却未能寻到投毒之人。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毒竟在杨家人的手中!”
心儿忽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说道:“心儿记得杨家曾出过一位娘娘,正是杨家老太爷的胞妹,敏月大长公主的生母。”
穆老夫人缓缓舒了口气,说道:“恐怕杨家老婆子身边的嬷嬷便是为此事而来的。”
“祖母是说,这嬷嬷是为了当年宫中中了毒的娘娘而来?”心儿不由得问道。
穆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宫中娘娘的恩宠,不仅是她个人的事情,更关乎她身后整个家族的荣辱。想必这无端失了荣宠的娘娘母家,定不会轻易将此事放过,这嬷嬷从宫中出来便到了杨家,想必也是有备而来,只是她能在杨家隐忍这么多年,倒实属不易。”
秋露听她这么说,便问道:“时隔多年,即便是这嬷嬷拿到了杨家有此毒的证据,又真会有人重新提及旧案吗?”
穆老夫人望着二人,缓缓说道:“她能在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想来是有打算的,杨家日后如何,还要看这嬷嬷身后之人,究竟要如何同杨家清算这笔旧账了。”
秋露想了想,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家如此行事,恐怕难免要累及子孙了。”
心儿想到了杨墨,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杨家老夫人自诩最是疼爱杨家二爷,可二爷他心里怎么想,杨家老夫人却置之不理,而二爷他却还一心想着他的祖母,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她不高兴。”
穆老夫人瞧了她一眼,也叹道:“这么说来,杨家二爷倒也是个可怜之人。”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二爷他自小长在杨家老夫人身边,又最是孝顺,尽管他心中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了她的意思。”
穆老夫人听到心儿如此说,心中既不忍又气愤,便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不能护得了你,便未能担得起一个男儿的责任,便是他的不是。”
秋露瞧到她有些气了起来,又瞧到心儿神色哀伤,忙说道:“听说杨家老爷也曾苦苦劝说,却也并无半点作用,想必杨家老夫人执意如此,不管是谁的话,她都不会听的。”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杨家老夫人一意孤行,即便是沈家大老爷去了也不曾改了心意。”说到这里,她忽转头望了望心儿,才说道:“当初锦言闻讯便要去杨家查了那毒,可沈大人却说他去便好了,也不知此举是对是错。”
心儿轻轻叹了口气,只说道:“事已至此,又何必再断对错,我与杨家二爷兴许注定便有此劫。”
穆老夫人闻言,知她心中还放心不下杨墨,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她说道:“心儿说得没错,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日后定还会遇到能与你携手余生的人。”
心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心儿是和离之人,又是都城中声名在外的‘毒妇’,日后如何,心儿早已不再奢望,只愿能在祖母身边尽孝,能留在穆家终老。”
穆老夫人听她这么说,鼻子也有些发酸,忙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说道:“心儿,祖母最担心的便是你心灰意冷。你年纪还小,祖母总不能瞧着你一人在这穆府孤老,祖母定会将你安置妥当。你这日后若是能有个好的依靠,祖母去了地下,也好去向你娘交代了。”
☆、心愿
心儿闻言忍不住落下泪来; 在她怀中泣道:“祖母,心儿虽嫁去杨家只有一年多,可这一年下来,心儿只觉得累的很; 心儿再不想离开穆家; 离开祖母。”
穆老夫人抚着她的头发; 颤声说道:“我的好孙儿,你如今既然回来了,便好生在府里修养着,日日来陪着祖母说说话; 待日后好些了,我们再做打算。”
心儿拭了泪,轻轻点了点头,穆老夫人也忙拭了眼角的泪,柔声说道:“这些日子; 你便好好歇着,什么都不用去想,闲了便同你嫂嫂说说话,做做针线。再让你哥哥好好为你调理调理身子; 想吃什么只管让厨房去做了来; 回来这些日子了,还是这般清瘦。”
心儿笑笑,说道:“刚回来那几日,哥哥已经为心儿诊过脉了; 哥哥说心儿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只需在饮食上略加调理便好了。”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那便好,你伯父那日还夸你哥哥医术比从前长进了不少呢。他这么说,心儿你只管放心便是了。”
心儿点点头,忽想到了什么,问:“这几日似乎少看到哥哥与伯父,可是太医院近来事多?”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昨日听你哥哥过来说,宫里近日确实忙了些,一来是皇后娘娘有了身孕,本就需要人手,不巧这几日太后娘娘又病倒了,倒是把太医院上下忙得焦头烂额。”
心儿听闻皇后娘娘沈玉柔又有了身孕,便说道:“心儿从前在沈府时,便听闻圣上素来疼爱皇后娘娘,想必此次娘娘有了身孕,圣上定然会指派伯父亲自照料。”
穆老夫人点头说道:“正是,可太后娘娘这里却也不敢怠慢了,你伯父少不得日日去为太后娘娘调理。”
秋露便说道:“听闻太后娘娘凤体一向康健,不想此次病症竟来得如此凶猛。”
穆老夫人笑笑,说道:“听闻是太后娘娘为淳安长公主的亲事和圣上动了怒,才引发旧疾。”
“长公主身份尊贵,定是太后娘娘难以取舍。”一旁的秋露说道。
穆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若是这样倒也罢了,听说竟是这淳安长公主不知瞧中了哪家的公子,执意要下嫁,太后娘娘一向最疼爱这个女儿,虽不甚中意那家,却也只得依了。可不想圣上听了却不肯,太后娘娘难以左右圣上和长公主的心意,夹在二人中间颇多难处,才病倒了。”
秋露笑了笑,说道:“看来这天家和平常百姓家倒也是一样的,都不免要为儿女亲事而几番斟酌、精挑细选。”
穆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这个道理。”
三人正说着,便见夫人蒋氏走了来,原来六月底是穆老夫人七十岁的整寿,老爷穆齐与夫人蒋氏自然要操办她的寿宴。秋露与心儿瞧到二人有事商议,便起身离了仁心堂。
走到外面,秋露拉了心儿的手,说道:“我给苓儿绣了一个肚兜,你来帮我瞧瞧这配色可还好。”
心儿一面点头应了,一面说道:“再没人能比得上嫂嫂的针线了。”
到了济生坞,秋露便从匣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肚兜来,心儿接了过来,赞道:“嫂嫂的针线愈发好了!”
秋露缓缓坐了下来,说道:“闲来无事,唯有做些针线来打发时间。”
心儿听她语气有些怅然,便搁下手中的肚兜,望着她,问道:“嫂嫂可是有什么心事?”
秋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自从鸣儿没了,我便常梦到她,不免心里难过,我不及你,能日日在屋内抄经书静心,只能埋头做些针线,巴望着能不再想到她。”
心儿忙宽慰她道:“鸣儿姐姐事出意外,谁也不曾料到。”
秋露摇了摇头,说道:“她当初如何都不愿再回到林府去,是我想到她有了孩子,又能去哪里,才替她拿了主意,将她送回林府去,却不想竟是害了她,她虽替林家留下了小少爷,却丢了性命。”说到这里,她又红了眼眶。
心儿也面露不忍,说道:“嫂嫂也知道,女人生产本就凶险,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女人在这上面丢了性命。再说当初,也再无更好的法子了,唯有送鸣儿姐姐回林府去。”
秋露落下泪来,说道:“若是鸣儿之死真是天灾倒也罢了,可我疑心这是人祸。”
“嫂嫂是说,鸣儿姐姐没的蹊跷?”心儿不由得问道。
秋露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那日来穆府报丧的两个婆子本就吞吞吐吐,后来我去林府见了鸣儿最后一面,林府上上下下遮遮掩掩、神色慌张。世子爷不知去了哪里,世子夫人更是称病躲着没见。我瞧到一个小丫鬟在鸣儿棺前哭得伤心,想上前问她几句,还未开口,便瞧到诚意伯夫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便把那小丫鬟带走了,后来便再没瞧到她。”
心儿想到那日那两个婆子的神情,也觉得有些可疑,她正想着,便听秋露说道:“可即便我明知鸣儿没的蹊跷,可我们却没半点把柄。再者,我们与林家终究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恐怕也不能深究此事了。”
说到这里,秋露又落下泪来,道:“正因如此,我这心里才更难过,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