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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与绿果瞧到,心中更加不忍,又瞧到院子里众婆子也都望着二人,忙说道:“二爷、二奶奶,有什么话进屋里说吧。”待二人走到屋内,二人忙掩了门退了出来。
心儿瞧到杨墨仍穿着昨日的长袍,袍上依稀可闻到些酒味,再瞧他面色苍白、眼中满是血丝,眼下隐隐两片乌青,知他昨日吃了酒定没睡得安稳,便说道:“二爷,可要歇歇?”
杨墨轻轻摇摇头,一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心儿只觉得他的手臂似乎比平时更用力些,拥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忽落下泪来,说道:“心儿,我没用!不能护得你在杨家的周全,我没用。”
她听到这话,心中更加痛楚起来,眼泪便也扑簌簌落了下来,半晌,才说道:“祖母与我,二爷只能选一人,换作是谁,都不会背上这不孝的名声,更何况二爷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祖孙情深,更不同于旁人。”
他摇摇头,说道:“我只觉得这心硬生生地被剜空了,没了你,我日后该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他又落下泪来。
心儿也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忽想到昨日的嘱托,便问道:“二爷可遣人去请了家中伯父来?”
他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心儿瞧着他的模样,心下明白,老夫人执意将自己送出杨府,定不会让穆家人来插手此事,更何况这毒中的蹊跷,她定不愿让外人知晓。
她暗暗叹了口气,不知杨老夫人如何忍心见到她最疼爱的孙儿如此憔悴不堪?她究竟是为何不惜伤了他二人的祖孙之情,而非要将自己撵出杨府去?难道真是为了报沈家将二夫人杨氏送去家庵之仇吗?
想到杨氏,心儿忽想到了大老爷沈青正,此时,兴许只有他才能说服杨老夫人。她忙拭了泪,说道:“二爷若是真想将心儿留在杨府,只能去求一人,兴许他的话,老夫人会听上一二句。”
“何人?心儿你快告诉我。”杨墨忙问道。
心儿望着他,缓缓说道:“沈家大老爷。”
杨墨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问道:“沈家大老爷如何会为你说情?”
心儿想了想,还是说道:“沈家与穆家是几世的交情,心儿有难,沈家老爷定不会坐视不管;再者,杨家与沈家也是姻亲,关系非同寻常,当初祖母便是请的沈家大夫人作保去穆家提亲,更何况,姑母虽在家庵,可仍是沈家的二夫人。祖母兴许会看在与沈家多年姻亲的面子上,改了主意。”
杨墨仍有些不解,问道:“沈家大老爷当真会来?”
心儿点点头,说道:“我即刻便写封书信与沈家大老爷,二爷请人送到沈府,务必亲自交到他本人手中,他瞧到了,必然会来。”
杨墨似信非信,可也并无他法,忙说道:“那你即刻便写来,我这就命人去将金羽叫来。”
心儿点点头,忙铺开纸笔,写好信封好了,交给小厮金羽,嘱咐他无论如何也要亲手交到沈家大老爷手中。
到了第二日,果然瞧到沈家大老爷沈青正登门拜访杨府。
大老爷杨铭心下诧异,却也不敢怠慢了,忙迎了出去。沈青正也未多言,只说是听闻杨家老夫人身子不爽快,专程来瞧瞧。杨铭忙命人将他带至仁寿居,可不巧杨老夫人正歇着,沈青正不便打扰,只得与杨铭在外候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见赵嬷嬷走了出来,缓缓说道:“沈大人来探望老夫人,老夫人本该见见,可近来老夫人失了曾孙,伤了心,神思倦怠、日夜难安,恐怕不能见大人了。”
沈青正闻言,忙说道:“贵府之事,我也略有耳闻,此次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还望能见老夫人一面。再者,将二夫人从家庵中接回一事,也需同老夫人商议。”
赵嬷嬷笑笑,说道:“既然大人这么说,那容我禀了老夫人再说,大人且稍候。”说着,她便转身回到屋内去了。
杨铭听闻他竟是为了心儿的事而来,便问道:“沈大人此次前来,竟是为了二奶奶之事?”
沈青正点点头,说道:“沈、穆两家本是世交,二奶奶父母早逝,穆大人又生性刚直,此事唯有我来最合适。”
杨铭不由得叹道:“沈大人待穆家情深义重,令人佩服。”
沈青正叹了口气,说道:“穆家乃杏林世家,家风清明,想来二奶奶之事必有隐情,还望杨大人明察。”
杨铭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家母正是因此事而病倒,恐怕现在还在气头上,虽其中有蹊跷,可家母如今是谁的话都听不进。”
沈青正正要说什么,忽听到门帘一响,便瞧到赵嬷嬷笑盈盈地走了出来。杨铭忙问道:“母亲怎么说?”
赵嬷嬷摇了摇头,说道:“恐怕让沈大人失望了,老夫人仍是精神不济,不能见大人。”
沈青正不由得站起身来,问道:“那老夫人可说了什么?”
赵嬷嬷缓缓说道:“老夫人倒是交代了几句话,老夫人说,姑太太已经是沈家的人,她犯了错,沈家如何处置她是沈家的事情,不管是留在家庵还是接回沈府,老夫人都不会多过问一句。老夫人还说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瞧了沈青正一眼,才继续说道:“至于杨家的事情,还望沈大人不要多加干涉,且不说二奶奶是穆家的人,即便是沈大人的亲生女儿,做出如此恶毒之事,老夫人定也不会姑息,再难留她在杨府。”
沈青正听闻她这么说,不由得倒吸了口气,他望着赵嬷嬷,问道:“杨老夫人当真这么说?”
赵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句句都是老夫人的原话。”
沈青正拧了眉,问道:“杨老夫人当真要将此事做得如此决绝?”
赵嬷嬷笑笑,说道:“老夫人眼中揉不得沙子,二奶奶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是她咎由自取。”
沈青正摇摇头,说道:“我不信二奶奶会做出这样的事。”
赵嬷嬷仍带着笑,说道:“别说是沈大人,即便是老夫人起先也不敢相信,可人赃俱获,不得不信。老夫人待二奶奶疼爱有加,日日送汤给她补身子,却不想二奶奶竟做出这样的事来,老夫人如此果决,正是被二奶奶伤透了心。”
沈青正倒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问道:“老夫人当真要如此?”
赵嬷嬷点点头,说道:“老夫人一向说一不二。”
沈青正望了她几眼,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也不打扰了。”说着,便抬脚走了出去。
杨铭连连叹气,忙跟着将他送了出去。
他二人出了仁寿居,便瞧到一身素服的杨墨立在外面候着,多日未见,他昔日俊逸的脸庞上似蒙了一层灰,早已没了往昔的神采。他瞧到沈青正二人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前,行了礼,轻轻叫了声:“沈大人。”
沈青正也不愿与他多言,只问道:“心儿她可还好?”
杨墨垂下头,轻声说道:“心儿她这两日茶饭不思,沈大人若有空,可否移步海棠苑,去瞧瞧心儿。”
沈青正点点头,说道:“我正想去看看她。”说着,便别过杨铭,随着杨墨去了海棠苑。
☆、残花
心儿正望着门外出神; 已进了五月,院内一片芳菲,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仍觉得浑身寒冷刺骨。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抬眼便瞧到沈青正随着杨墨走入了院中。望着沈青正那慈爱的目光; 她不由得鼻子一酸; 忙站起身来,上前叫了声:“沈伯父!”
沈青正听她这么叫,又瞧到她愈发清瘦了,心中更加不忍起来; 忽瞧到杨墨仍站在一旁,忙忍了泪,说道:“心儿,你受委屈了!”
心儿不由得落下泪来,想说什么; 却终还是忍住了,只说道:“家中祖母兴许还不知此事,还望伯父暂且不要告诉祖母。”
沈青正摇了摇头,说道:“杨家之事早已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穆老夫人如何会不知晓; 你送信与我的那日; 我便见过了老夫人与穆大人。”
心儿不想祖母竟知道此事,不由得一惊,问道:“那祖母她可还好?她可说了什么?”
沈青正慈爱地望着她,说道:“穆老夫人身子并无大碍; 她说了,不论何时,也不管何种情形,穆府都是心儿的家,你若回来,穆老夫人会在门口迎你。”
心儿闻言,紧紧咬着嘴唇,可眼泪却不住地落下来。
沈青正也红了眼眶,对她说道:“心儿,不管发生了何事,你都要好好待自己,你要记得,穆老夫人还在等着你回去。”
心儿点点头,说道:“祖母的心意,心儿明白。可即便是心儿遂了老夫人的意,离了杨府,可毒害姨娘这莫须有的罪名,心儿可担不起。伯父可还记得大爷身边的姨娘春雨?她中的毒便与香兰姨娘中的毒是同一种!”
沈青正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心儿,你说的伯父如何不知,可正因为这毒与沈家姨娘中的毒一样,才不能多问。”
心儿抬眼瞧到他为难的神色,心中最后的一线生机忽轻飘飘地断了。这毒本就少见,若是查了起来,也只有御医穆家说得清这来历,可穆家一向耿直,若是无意之中牵连到沈家,定是父亲沈青正不愿瞧到的。而自己又何尝不知道,沈家阖府与自己这个女儿,谁在他心中更有重量。
沈青正瞧她不再言语,只望着自己出神,抬眼瞧到一旁的杨墨,便也不再多言,只宽慰了她几句,又转身对杨墨说道:“不管日后如何,心儿现今还是你杨墨的妻子,杨家的二奶奶,你可要好生待她,万万不能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杨墨忙点头应了,沈青正还想再多几句,可瞧到心儿面色苍白,他才作罢,只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杨墨送走了他后,正要转身回海棠苑,便听到有小丫鬟说道:“老夫人请二爷过去。”杨墨无法,只得随着那小丫鬟去了。
心儿呆呆坐在屋内,杨老夫人执意让自己离了杨府,而父亲沈青正又不能帮自己洗脱这嫌疑,这么看来,自己终还是要背着这“毒妇”的恶名离了杨家。可离了这里,自己又会怎样?犯了七出被休出夫家,自己日后又该如何?
她正想着,忽瞧到屋内一亮,原来是绿果点了灯烛,她这才瞧到,原来已到了傍晚,她忽想到杨墨去送了沈青正后便再没回来,她便唤了木棉来,想让她去外面瞧瞧。
木棉应了声正要出去,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众人当是杨墨回来了,忙迎了出去,却瞧到正是夫人王氏带了丫鬟走了进来。
心儿忙将她迎了进来,问道:“母亲如何来了?”
王氏屏退了屋内众人,轻轻拉了她的手说道:“不知墨儿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老夫人今日又发了火,还命人将墨儿关在书房内,不许他再回到海棠苑内。”
心儿一怔,喃喃说道:“难怪二爷至今还没回来。”
王氏忍不住落下泪来,说道:“心儿,母亲不能将你留在杨家,是母亲无能。”
心儿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心儿自小便没了爹娘,嫁到杨家后,父亲、母亲把心儿当亲闺女一样看,心儿也把父亲、母亲当做心儿的爹娘,心儿不孝,日后不能在父亲、母亲身边尽孝,还望母亲不要怪罪心儿。”
王氏闻言,更加不忍,伸手将心儿揽入怀中,婆媳二人抱头痛哭。直到入夜时分,王氏才万分不舍地站起身来,说道:“心儿,终是我们杨家对不住你,还望你日后不要怨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