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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看这厅内的情形,才觉得事情不妙:若是她们知道是冯嬷嬷吃的,那冯嬷嬷在两位嬷嬷面前也定然觉得没脸,这且不说,可日后还如何差遣这些丫鬟们。心儿又想到冯嬷嬷一向明里暗里对自己的照应,心中便有些不忍。可若是不说,瞧着面前王嬷嬷的架势,恐怕定也会查得出来。
她正在思量,王嬷嬷又说道:“怎么不说话?到底是不是冯婆子吃掉了?”见心儿还不说话,便又换了个口气,轻声说:“人年纪大了难免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二少爷仁厚,对自己的乳母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心儿疑惑地瞧着她,冯嬷嬷和王嬷嬷向来不睦,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知道,如今王嬷嬷来势汹汹,定不会像她说的这么轻巧。心儿心中打定了注意,深吸了一口气,知说道:“是我吃的。”
话刚讲完,心儿就瞧到王嬷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啪,啪”两声,心儿只感觉到眼前衣袖翻飞,耳边呼呼的风声,接着就挨了重重的两记耳光,两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她一时懵了。
王嬷嬷指着她,厉声骂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吃二少爷的东西?这东西多难得?一年才做得出这么几碗,各院主子们才轮得到每人小半碗,你是什么东西?竟被你吃到肚子里去了!”
那王嬷嬷越说越气,又要伸手来打时,便听到沈仲彦大声喝道:“住手!”
原来沈仲彦在屋内隐约听到有人认了,正要出来看看时,就听到两声巴掌响,他忽然想到刚才那声音像心儿的,便忙从里间出来了。一出来便瞧到心儿呆呆地站在那里,两颊上有几个红红的指头印,已经肿了起来。
沈仲彦倒吸了口气,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问到:“心儿,怎么会是你?”
心儿冷不防被王嬷嬷打了两记耳光,还呆呆地瞧着她那略有些得意的面孔。听沈仲彦这么一问,才觉得脸上生疼,刚要伸手去摸,却被他一把握住,“不能碰,快去取了湿帕子敷敷。”他说道。
心儿这时才回过神来,鼻子一酸,眼泪不由得溢满眼眶,她心中有些委屈,没料到王嬷嬷不容分说竟硬生生甩了两个巴掌过来。可她看到王嬷嬷那长满皱纹得意扬扬的面孔,忽不想让她瞧到自己哭。她忙深吸了几口气,只尽力将那眼泪忍了回去。
一旁的沈仲彦一面命人拿帕子来,一面跺着脚对王嬷嬷说道:“心儿不过吃了一碗乳羹而已,嬷嬷你何必动手打人呢?还下手这么重,心儿的脸都肿了。”
说到这里,他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握着心儿冰凉的手叹气,心儿瞧到他目光中满是担忧和痛心,刚忍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就在这时,忽听到外面帘子掀起来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大奶奶陆氏的声音:“又是什么事?一从家塾回来就吵吵嚷嚷,闹得这府里鸡犬不宁。”
☆、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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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听到是陆氏的声音,忙从沈仲彦的手中抽出手来,拭掉了腮边的泪。
陆氏进来瞧到众人都乌压压站在厅内,王嬷嬷和曲嬷嬷满脸怒色,小丫鬟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儿子沈仲彦则站在当中,皱着眉头,脸涨的通红,那关切的目光却紧紧盯着身旁立着的丫鬟。这丫鬟垂着头,发髻略有些松散,两颊红肿,上面的指头印清晰可见,一瞧便知是刚挨了打。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丫鬟正是二少爷身边的笔墨丫鬟心儿。
陆氏心下大概有些了解,她身旁的素云、素心忙扶着她在厅当中一把圈椅上坐下。
黄鹂、黄莺二人也跟在她身后,瞧到屋内这情形,方知出了事。黄莺忙捧了茶来,小心送到她手中。
陆氏也不急着开口,只先接过茶,轻轻掀起来抿了一口,瞧到众人都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便才搁下茶碗,缓缓问道:“仲儿,你来,这是怎么回事?”
二少爷沈仲彦慢慢走到她身边,缓缓坐下,只是叫了声“母亲”。却垂下头不再言语。
陆氏便抬眼望向两位嬷嬷,王嬷嬷对上她的眼睛,便忙堆了笑脸,开口说道:“是老奴手重了些,打了心儿两巴掌,惹得二少爷生气了。”
陆氏脸色微微一变,斜眼瞧了眼心儿,又瞧了眼身旁的沈仲彦,说道:“这是什么话?嬷嬷教训丫鬟是最寻常不过了,仲儿怎会不知,又怎会生气?”
王嬷嬷听得这话,松了口气,脸上更加得意起来,仍笑着说道:“那便是老奴会错意了。今日厨房做了梅花羊乳羹,奶奶知道这乳羹着实难得,这梅花易得,采冬至这日的梅花蕊便好,可这羊乳着实难得,要娶冬至这日产羔的母羊头几滴乳汁,这总共都凑不出多少,去年也就凑了四小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斜眼扫了心儿一眼,才说道:“今年可巧庄子上要产羔的母羊多,冬至这日倒竟凑得小半坛来,厨房忙了几日,统共就做出这六七小碗。今日便送到各院给主子们尝个新鲜。二少爷去年在奶奶那里吃得几口,心里也惦记这乳羹的好,今日听说厨房送进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可没想到心儿这个丫鬟仗着二少爷脾气好,不知深浅,竟把这乳羹吃了大半。”
陆氏听得这话,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正在这时,小丫鬟彩莲拿了湿帕子进来,瞧到众人脸上的神情,也不敢妄动,便垂手站在一旁。
香秀抬眼瞧到彩莲手中的帕子,心中一动,便伸手拿了她的帕子走到心儿身旁,对她说:“心儿,你方才要的湿帕子来了,奴婢来给你敷敷脸吧。”
心儿抬眼见到香秀的柳叶眉皱在一起,露出焦急的样子,似乎对心儿的伤很是在意,可眼底却闪过一丝狡猾,心儿方明白她的心思,忙说道:“不必了。”
不料沈仲彦却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过香秀手中的帕子,说:“我来,你笨手笨脚,小心伤到心儿。”
心儿看着他,心中一暖,可转眼便瞧到大奶奶两束冷冷的目光,顿觉的浑身发冷,心中暗觉不妙。
香秀送上帕子的时候,陆氏的脸色便已沉了下来,不过是挨了两巴掌,竟还差遣人去拿帕子来敷脸,好大的架子。她正有气了起来,不想自己的儿子居然上前就拿起帕子要给这个丫鬟擦脸,她心中的火不由得一下子蹿了起来。
半晌,她才按捺着火气,缓缓说道:“仲儿,不过是挨了两巴掌,也不当紧,小丫鬟谁没挨过嬷嬷们的责罚?”
沈仲彦望着她,悻悻说道:“都是儿子不好,没来由的想吃什么乳羹,倒惹得心儿白挨两巴掌。”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都是一怔,黄鹂、黄莺心中叫苦,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
众人抬眼,果见陆氏皱起眉来,冷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她想到那次本就打算把她撵到外园去,结果偏偏大爷来了,不但没将她赶出去,反而提了笔墨丫鬟,她心中愈发生气,便提高了声音,说道:“仲儿,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别忘了,她只是个小丫鬟,也就认得几个字,被大爷看中,才能伺候你笔墨。”
沈仲彦心中心疼心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说道:“心儿虽然是丫鬟,可她和旁的丫鬟不同,连父亲和大哥都曾夸过她的好呢。”
陆氏气得手抖了起来,有些凄然地说道:“你竟为了一个丫鬟和母亲顶嘴?”她一面说,一面愈发看心儿不顺眼,想到大爷如今不在府内,仲彦年纪也渐渐大了,这么宠着这个丫鬟,将来难免会出乱子,又想到那日这心儿一身小厮打扮,跟在他身后,瞧着便是一脸狐媚相,便心中暗暗定下了主意。
沈仲彦听到母亲这么说,便也住了口,不再说话,只是用帕子轻轻触碰心儿的脸,心儿瞧出陆氏的不悦,便忙躲闪开来,不想他帮自己敷脸。可不妨他竟铁了心要照顾她,反而一把拉了心儿的手将她拉近,又伸手去给她敷脸。
陆氏瞧到他二人拉在一起的手和二少爷沈仲彦目光中的关切,终还忍不住了,说道:“你一个小丫鬟,当着众人的面和主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还知不知礼义廉耻?内园里怎能容得下你这么狐媚惑主的丫鬟?”
沈仲彦和心儿都吃了一惊,沈仲彦抬眼见到陆氏眼睛隐隐有些发红,知是气急了,忙拉着心儿跪下来,说道:“母亲息怒,心儿并不是这样的人。”
陆氏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她若不是这样的人,当初你大哥就不会被她迷惑,巴巴跑来要人,她若不是这样的人,你今日也不会这么维护她!”她顿了顿,略平静了下,说道:“我看这丫鬟是留不得了,今日郝嬷嬷说浣衣房人手不够,你就去外园的浣衣房吧。”
末了,她瞧了她一眼,说道:“这就收拾了过去吧,不要再在这个园子里了。”
沈仲彦心中一急,忙哀求到:“母亲息怒,儿子身边不能少了心儿,她还要伺候儿子笔墨呢。”
陆氏冷冷说道:“伺候笔墨的事情谁都可以做,你若是人手不够,从我这里挑一个去也行。”
沈仲彦满眼含泪,说道:“母亲,心儿如何是旁人能替的了的?求母亲看在儿子的份上让她留在内园吧。”
陆氏偏过头不再看他的眼睛,只厉声说道:“够了,为了一个小丫鬟还闹得不够吗?也不怕家人们笑话?你不顾沈家的脸面,我还要顾呢。”说罢,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内厅。
沈仲彦忙连声叫着“母亲”,见她终还是没回头,只领了丫鬟们出了门,他瘫坐在地上,红着眼睛望向心儿。
心儿仍跪着,不想大奶奶陆氏竟对她如此介怀,不愿她留在二少爷的身边,终还是将她撵去外园了。她轻叹了口气,不由得想到了大爷沈青正,上次也是这般凶险的时候,是大爷出面救下了自己。如今大爷不在都城,自己最终还是没逃过被逐出内园。
她正想着,脸上的疼痛却明显了起来,仿佛有无数的针尖在刺着自己的面颊,她忙抬手摸了摸脸。手指接触到皮肤,脸上更加刺痛起来,不由得吸了口气。
沈仲彦瞧到这一幕,心中更加不忍,眼泪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轻声说:“不要碰。”
心儿抬眼看着他,对他轻轻笑了下,说:“二少爷快起来吧,奴婢没事,日后奴婢不在二少爷身边,二少爷还是要认真温书,别忘记大爷的嘱托。”
沈仲彦索性哭了起来,说道:“是我没用,不但没能护得了你,还次次都害的你被责罚,如今倒好,干脆惹得你被逐了出去。”
心儿忙安慰他道:“二少爷何出此言?做奴婢的,本就该伺候好主子,若是犯了错,也当受到责罚,这再平常不过了。”
沈仲彦止住哭,说道:“可你去了外园如何是好?你如何干得了粗活?”
心儿忙说道:“奴婢本来就是干粗活的小丫鬟,二少爷尽管放心好了。”
沈仲彦仍是万分不舍,奈何一旁的王嬷嬷不愿瞧着二人再多说,只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心儿赶紧收拾了东西去浣衣房吧。”
心儿站起身来,拭了眼角的泪,对沈仲彦与黄鹂、黄莺笑了笑,便去西屋收拾东西了 。
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收拾了一个包袱,装了些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