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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可我瞧到二爷望着小姐的眼神,比那捧在手中的手炉还暖,不管是谁瞧到了,都能被暖化了呢。”
心儿笑笑,说:“兴许是我想多了,毕竟来年二月便有会试,二爷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
绿果也笑了起来,说道:“小姐这么想便对了,绿果盛了汤,小姐来尝尝。”
心儿接过汤碗,缓缓吃了起来。
到了晚间,心儿命绿果多拿了一床被衾,自己亲自送到清宁居去。
杨墨眯起眼睛望着心儿,她瓷白的脸庞衬着绯红的斗篷,愈发清丽动人,头上正簪着一枚赤金镶玉并蒂莲步摇,垂下的几粒金坠子正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鬓,这沉静的面孔便多加了几分灵动。
他望着她的眼睛,她清澈的眼中仿佛有几分笑意,若是先前自己瞧见了,定会欢喜不已,可如今才知她这盈盈笑意中又有多少虚情假意。想到这里,他又垂下头去,只瞧着自己手中的书。
心儿不妨他又低下头去,便柔声说道:“这几日下雪了,想必这清宁居也不暖和,便给二爷送了床被衾来,小心夜里受凉。”
杨墨瞧着手中的书,也不抬眼,只说道:“搁在那里便好了,二奶奶身子才好,夜里寒气重,还是少走动的好。”
他话语间虽关心着她的身子,可言语间的冷漠却人人都听得。心儿不由得暗暗纳罕,抬眼望着他,他却仍低着头,细长的指节轻轻扣着书案,一下又一下,却不再开口。
心儿见他不愿多言,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不打扰二爷温书了。”说罢,便带着绿果忙离了书房。
绿果心中疑惑,便问道:“小姐,二爷今日怎又像从前那样冷冷的?”
心儿停了脚,说道:“二爷口中说是温书要紧,可即便如此,也无需这般冷淡,莫不是,今日我与熙儿说的话被二爷知道了?”
“那便是杜若在二爷面前搬弄是非。”绿果忿忿说道。
心儿想了想,说道:“杜若一向在二爷身边伺候,又是二爷的通房,若是她告诉了二爷,倒也并不意外。只是此事,眼下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绿果也叹了口气,说道:“眼见着二爷同小姐亲近起来,却不想又多了个杜若搬弄是非。”
心儿拍了拍她的手,主仆二人便一路无语回了海棠苑。
此后几日,杨墨都歇在书房,心儿偶尔也去清宁居瞧瞧他,可次次都瞧到他忙着读书,话也不愿多说几句。心儿终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又想到他会试要紧,便也不敢在书房耽搁久了,生怕扰了他读书,只嘱咐了书房的丫鬟几句,便离开了。
不几日便到了腊月二十四,正是祭灶之日,也是扫尘之始,大老爷杨铭便带着大爷杨煦、二爷杨墨、小少爷杨棣及其他杨氏子侄祭祀灶神,焚香祝祷完毕之后,众人便在正厅开了筵席。待到旁人都散去了,杨老夫人便带着众人回到仁寿居来用茶。
待众人都坐定后,杨老夫人便缓缓说道:“眼见着便到了年下,老天保佑,我们杨家这一年过得算得上是一切顺遂。你们众人也都辛苦了,我本想着年节上再说这些,可想到年节后人情往来不断,熙儿又要出阁,恐怕一时还挑不出我们这一大家子安静说话的日子。”
说到这里,她环顾了众人一圈,笑着说道:“今年我们杨家喜事不断,先是墨儿成亲、中了举、熙儿许给了侯府,如今大奶奶又有了身孕。我心中欢喜的很,特意将你们众人叫了来,便是有些东西要赏给你们众人,也是我老婆子的一片心意。”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大奶奶严氏笑道:“这本是我们该做的事情,倒成了讨祖母赏的由头了。”
杨老夫人笑笑,说道:“这一年你们都辛苦了,这些东西虽不贵重,可却也是祖母的一番心意,你们谁都不能推脱。”说到这里,她扫了一眼心儿,心儿也笑笑,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杨老夫人便缓缓说道:“老爷、夫人为杨府操劳,自不必说,想必我赏什么你二人也未必瞧得上,便只将我留着的一个玉雕观音送到大夫人房内去好了,也好保佑你身子能好些。”
王氏忙笑着谢过了。
杨老夫人便又对杨煦与严氏说道:“你二人一向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极为妥帖,祖母心中明白的很。这一匣子上好的珍珠,便赏给大奶奶。”
众人瞧到周嬷嬷手中的珍珠个个硕大饱满、圆润细腻,都不由得赞道:“果然是上好的东西。”严氏心中欢喜,忙谢过了。
轮到了心儿与杨墨,杨老夫人便笑道:“二奶奶一向不喜这些玉啊、珠啊,祖母一时倒想不出什么来了。前些日子二奶奶伺候祖母又伤了身子,祖母心疼的紧,又瞧到海棠苑的人手也并不多,祖母思来想去,索性将香兰赏给你们。香兰性格柔和、心思细腻,与墨儿又自小常在一起,在身边伺候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倒吸了口气,一时厅内出奇的安静。
☆、香兰
杨老夫人虽未言明; 可她话中的意思谁都明白。二爷杨墨成亲快一年了,二奶奶却还未有身孕,想来老夫人也心急了,竟将最喜爱的丫鬟给了二爷。
大老爷与夫人心中虽都觉得有些不妥; 可却也不敢坏了杨老夫人的好心情; 便面面相觑; 不再言语。
大爷杨煦心中惦记香兰已经有些时日了,只可恨大奶奶严氏死活不依,自己才不能将她收在房中,却不想祖母竟要将她给了二弟; 他不由得有些忿忿不平起来,只白了杨墨一眼,闷着头不说话。
大奶奶严氏倒松了口气,香兰到了海棠苑,大爷便只得死了心; 自己也不用时时防着她了。她抬眼瞧了心儿一眼,香兰一贯妩媚温柔,二爷杨墨若是得了她,日后难免会疏远了二奶奶; 这二奶奶本就没有身孕; 如此一来,日后的日子恐怕难过了。
杨墨也不妨祖母竟会将香兰给了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香兰虽娇艳动人; 自己却对她毫无心思,倒是大哥不知求了祖母多少次,祖母虽有心将她给了大哥,却次次都被大嫂驳了回来。
想到这里,他转头望向心儿,她定然是不在意的,无论祖母将谁赏给了自己,她定然都不会在意。
心儿听出了杨老夫人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暗暗叹道:赏来赏去,这才是她想赏的,杨老夫人果真是疼爱他这个孙子,事事都为他考虑好了,不仅替他娶了妻,连小妾也都备好了。
她忽觉得一束目光望着自己,她顺着那束目光,便望向了杨墨。他望着自己,目光中仍是满满的疏离与清冷,他在想什么?他又想要什么?她不明白,直到这刻,她才发觉自己对他终还是知晓得太少了。
杨老夫人瞧到众人都不开口,便笑着问心儿说道:“二奶奶不说话,可是心中不愿意?”
心儿瞧着她笑盈盈的面容,也笑了笑,说道:“祖母的美意,孙媳自然不敢不受,只是一来香兰在祖母身边伺候惯了,孙媳怎忍心夺了祖母的心头之爱,二来香兰是要伺候二爷的,此事,也还是要看二爷的意思。”
杨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祖母还能在多久日子?自然是愿意瞧着你们好的,即便是香兰,祖母也舍得给。”她说罢,转头笑盈盈地望着杨墨。
杨墨望着心儿,听到她方才言语中仍是像往常一般平静,嘴角淡淡带着笑,似乎在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他心中忽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他抬眼望着杨老夫人,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孙儿便先谢过祖母了。”
心儿垂着头,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心中忽如针刺般疼了起来,她忽又有些好笑起来,杨墨他本就是大家公子哥,身边有几个人伺候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自己又为何会如此在意呢。
杨老夫人笑笑,说:“既然墨儿有心,那我便索性直说了。香兰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也都知道,我把她当孙女养着。如今给了墨儿,祖母也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既然你二人都点了头,索性今日摆了筵席,让墨儿将她收在房内,我这心里也踏实些。”
心儿并不意外,杨老夫人待香兰比亲孙女杨熙还更好些,若是送去海棠苑做寻常丫鬟,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不想她竟如此心急,今日便要杨墨将香兰收入房内,这香兰日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妾室,比她妹妹杜若倒还要好些。
心儿望了望杨墨,他正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盅,眉眼间还是那般漫不经心。心儿暗暗叹了口气,香兰的模样,任凭是谁都无法坐怀不乱,迟早也会有了身孕,有了姨娘的位份也是迟早的事情。想到这里,她便缓缓说道:“那便依祖母的意思办。”
杨老夫人笑了起来,说道:“二奶奶也别怪祖母偏心,虽有杜若在墨儿身边伺候,祖母仍是不放心,如今多了个香兰,想来二爷这里二奶奶也能少操些心。你只一心养好自己的身子,日后为我们杨家开枝散叶。”
心儿笑笑,不再开口。
杨老夫人却忽想到了什么,说道:“说到这里,我才想到墨儿身边本就有杜若已经开了脸,她二人姐妹情深,索性今日一道摆了酒,这杜若也不怨我偏心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心儿也冷笑了几声,杨老夫人还真是打得好算盘,这一番下来,杜若、香兰姐妹二人便成了二爷杨墨身边名正言顺的两房妾室了。
她转头望向杨墨,他仍低着头,听老夫人这话,便笑笑,说道:“杜若早便开了脸,如此一来,想必她心中也欢喜。”
心儿听着这云淡风轻的话从他口中讲出,竟比那最恶毒的言语还让人心寒,她忙转过头不再望着他,而手中的帕子却被她死死绞着,动也动不了。
杨老夫人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墨儿与二奶奶都点了头,那便传话去厨房,备上几桌宴来,将她姐妹二人也叫了来,见见众人。”
一旁的婆子忙下去传话了,在座的众人各怀心事,厅内倒有些冷清了下来。杨老夫人也未再多言,只叫了香兰出来,见过心儿与杨墨。
心儿瞧着她娇艳欲滴的模样,只觉得分外刺眼些,她缓缓伸手将头上的一枚五福金簪拿了下来,递到她手中,说道:“今日并未准备些什么,还望姐姐见谅。”
香兰双手接了过来,娇柔地笑笑,说道:“日后还望二奶奶庇佑。”
心儿笑笑,扶她站起身来,说道:“香兰姐姐与二爷一处长大,自然对二爷的脾性很是了解,有姐姐照料二爷,是最好不过了。”
杨墨听着她这番话,嘴角泛上了一丝冷冷的笑意,不再望着众人,只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发呆。
回到海棠苑,心儿便命人将西边院子里的几间正房收拾出来,她姐妹二人,日后便住在这里。她又将丫鬟葵儿给了兰香,想必二爷日后也常在她这里,葵儿在倒也好些。
到了晚间,杨府热闹纷呈,平素与她姐妹二人交好的丫鬟婆子也得了信都来贺她二人,府中众人倒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心儿在灯下瞧着手中的书,可眼中却看不进半个字,她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只望着蜡油一滴滴滚落下来,落在烛台上,还未凝实了,便又有新的烛泪滚下来,覆在上面。
正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心儿抬起头,便瞧到杨墨醉醺醺地推门走进屋内。他瞧到心儿正坐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