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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失礼,失礼了。”
工部右侍郎桂祥大人只是抿着唇一笑,并未言语。
“将你的履历写来。”皇上皱着眉,瞧着玉铭,说了这话。
皇上瞧了一眼身边的太监。
莱客公公吩咐左右小太监,道:“将木桌抬来,笔墨纸砚端来。”
“喳。”
玉铭傻傻的站着,瞧着两个小太监在殿中摆了木桌,摆了笔墨纸砚,小太监将宣纸铺好在木桌上,另一个小太监研好了墨。
“皇上让玉铭大人写履历,大人怎么愣着呢?”
小太监将沾了墨的毛笔递到了玉铭的面前,玉铭干笑着接过,站定着,打量着木桌子,道:“奴才在看木桌子,这木桌子打造了很好,很好。”
桂祥大人笑着,问:“玉铭大人说说,哪里好了?”
“打造的很是精致,连里面的钉子在外面都是瞧不出的。”
“玉铭大人说的不错,这木桌子着实是精致,若是不精致,又怎么会送入宫中,送到皇上眼前摆着呢!”
“是啊!是啊!皇家的东西都应该是千万里挑一的。”
桂祥大人抿着唇,淡淡的瞧着他。
皇家的东西是千万里挑一的,这人,也是的。
玉铭握着手中的毛笔。
玉铭大人站着,瞧着桌上的宣纸。
“玉铭大人是嫌这桌子低了吗?若是低了,可以请求皇上让太监抬着,玉铭大人也好落笔。”
“不必了,谢过桂祥大人。”
玉铭大人弯下了腰,手握着毛笔,沾了一下砚台中的墨。
桂祥瞧着玉铭握笔的模样,舔了下唇。
殿上坐着的皇上眉头微皱,他五指紧紧握着毛笔,如同吱呀学语的小孩刚刚学着握着筷子。
握笔的姿势都是错的,能够写出好的字来?
他两三岁刚学字时,府中的师傅单是教他坐姿,握笔的手法,就是教了三个月,初学汉文,单写一个永字,就不晓得用了几箱子的宣纸。
张弛有度,说来很是容易,单是,做起来,就是难了。
皇上凝着眉,光是看他这一个姿势,便是失望了。
玉铭装着样子,执笔靠近宣纸,在宣纸上方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他呆呆的瞧着宣纸,瞧着手中的毛笔,毛笔很轻,宣纸很薄。
他凝视着纸张,未久,脸上起了一层薄汗。
他拿着斧头,劈木头的时候,都没有这般觉得吃力的。
这毛笔就像有千斤重,手臂酸了,颤抖着。
毛笔沾的墨聚集成珠,一滴黑珠子滑落,落在了雪白的纸张上。
一滴墨,在雪白的纸上晕染开来。
桂祥大人瞧着他,问道:“玉铭大人怎么迟迟未动笔呢?玉铭大人的履历就这么难以写出吗?”
桂祥大人向前了一步,瞧了桌上的纸,悠悠道:“竟是一滴墨,将一张雪白的宣纸弄污了。”
“皇上,是否要给玉铭大人再换一张纸呢?”
“不必了。”皇上冷眸,厉声问:“玉铭,你可识得字?可会写字?!”
玉铭握着笔,迟迟没有言语。
“玉铭。”皇上冷声念了他。
“你可会写字?!再不言语,朕便让人拉你出去,头点地。”
玉铭的笔落在了桌上,他跪了地,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只会砍木头,不识得字,也不会写字。”
“你?!”皇上气急了。
“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他还未说完,皇上怒道:“住嘴。”
“皇上饶命。”
皇上瞧了他,凝眉,道:“新授四川盐法道玉铭,询以公事,多未谙悉,不胜道员一职。玉铭着开缺,以同知归部铨选。”
“谢过皇上,谢过皇上。”
皇上瞧了一眼莱客公公,莱客公公开口言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桂祥瞧了一眼在殿中跪着的玉铭,没有言语。
朝中没有大臣言语。
“退朝。”
十月二十五日
储秀宫
“喜子拜见太后,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
“谢过太后。”
喜子俯身,坐在了慈禧太后的身边。
“回禀太后,喜子已经查清了光宗、耀祖两人的底细。”
慈禧太后抿了口茶,淡淡的说了句:“说来听听。”
“是。”
喜子缓缓说道:“回禀太后,这光宗、耀祖是亭乡人,与内务府小车子是一个乡的,喜子对小车子进行了审问,这一审问不要紧,竟像是拽着了一根狗尾巴草一样,拽出了一根藤上的蚂蚱,小车子交代太后身边的掌案太监王俊如等人也参与了其中,收了不少好处,他与小车子还有奏事处的太监澜亭来往甚密。”
“王俊如也参与了其中?”慈禧太后震惊,就连她身边的太监竟然也参与了这事情。
“安穗,将王俊如传唤进来。”
“是。”
“奴才拜见太后。”
慈禧太后瞧着王俊如,王俊如低头跪着,过了片刻,慈禧太后问道:“哀家听说你最近与内务府小车子、奏事处太监澜亭来往甚是密切。”
“回禀太后,奴才并未与他们来往密切。”
慈禧太后瞧着他,淡淡的说道:“王俊如,哀家都还未说什么?你何必这般着急和这两人撇清干系。”
“奴才据实以告,与他们两人是正常的往来。”
“正常的往来?”慈禧太后一笑:“他们一个是内务府的太监,一个是奏事处的太监,你与他们两人有何事情往来?”
“回禀太后,奴才只是与他们两人还说得上两句话而已。”
“只是说的上两句话还不算来往密切吗?”慈禧太后反问。
“奴才……”王俊如叩首,无言。
慈禧太后瞧着他,问:“你与他们两人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奴才……”
☆、第四十三章
“王俊如,你跟着哀家也有五六年了……”
“回禀太后,奴才也是两眼昏花,脑子不清楚,受了蛊惑,太后饶命。”
隆裕皇后厉声言道:“你们三个都做了什么事情?还不招来!”
“回禀太后,回禀皇后,奴才人微言轻,最多也只是传传话和跑跑腿而已。”
隆裕皇后追问:“都传了些什么话?说来听听?”
王俊如垂头,缓缓说道:“奴才也就是跑跑腿,并未传得什么话。”
“你负责跑腿,奏事处的太监负责给宫外的官员传话了?你跑腿,又是做了什么的呢?你不仅腿利索,也是会说话的,太后宫中的事情,又有多少是借由你的口传到奏事处的耳中,再传到朝中官员的耳中呢!”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并未参与卖官鬻爵之事。”
慈禧太后冷目。
隆裕皇后一笑,悠悠道:“不打自招了。”
“太后,奴才只是跑了腿,这等事情,奴才并未做的。”
慈禧太后摆了摆手,道:“安穗,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管。”
“是。”
安穗吩咐太监将王俊如带出了殿中。
慈禧太后凝着眉,隆裕皇后缓缓说道:“太后别担心,这些奴才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慈禧太后抬眸,瞧了喜子,喜子笑着,道:“太后,臣妾已经找到了珍妃卖官鬻爵的证据,这几年,珍妃受的银子,买的官职,哪年哪月,都是有详尽的记录。”
“有详尽的记录?”
隆裕皇后点头,道:“她这便会前来拜见太后。”
“她?”
慈禧太后微微凝眉。
白芷来到了储秀宫前,安穗将她看了一眼,问道:“你来储秀宫,有何事?”
“回禀姑姑,太后传唤奴婢,有话要问奴婢。”
安穗凝了眉,太后传唤?
白芷缓缓走到了宫殿的门前,安穗道:“景仁宫白芷求见太后。”
“她来做什么?”慈禧太后有些疑惑,珍妃身边的侍女怎么过来储秀宫了?
“奴婢白芷拜见太后。”
白芷跪在殿中,行礼。
慈禧太后瞧着她,“太后,奴婢有事要回禀。”
“哦?”珍妃的事情?何事?
“回禀太后,珍妃这几年依靠胞兄志琮,串通奏事处太监拉官咀。”
“你说什么?!”慈禧太后吃惊。
隆裕皇后带着笑意,瞧着跪着的白芷。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有账册为证。”
白芷将藏在怀中的账册掏出,慈禧太后招了下手,安穗走到了白芷的身前,将她呈到身前的账册接过。
安穗将账册呈到了慈禧太后的手中。
太后展开了账册,掀了几页,瞧了一眼,上面写道:
癸已年间,四万金,鲁伯阳之简江苏苏松太道。
太后紧紧的握着账册,四万金。
“太后。”
隆裕皇后瞧着账册上的名字,道:“这鲁伯阳在江苏吃喝玩乐,不误正事,未满一月,便被江督刘坤弹劾了,之前不晓得这样的人是怎么谋取这一职位的,竟是给了珍妃好处的。”
隆裕皇后又瞧了前面的一个名字。
“太后,您瞧着这还有这一个耿九,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当官的材料,也是给了珍妃银子,谋得了广东海关道的肥缺,喜子听说,这个耿九,在广州是个刺头,官商的船只到了那里,他都派人拦着,交了钱财,才让船只通过,整个一个海匪的模样。”
慈禧太后的脸色已经不好了,将账册一卷。
隆裕皇后并未看账册,接着说道:“太后,还有一个叫做宜麟的,他是文延式的徒弟,珍妃想必也是在皇上身边吹了枕边风,才让这个不学无术的徒弟谋得了个一官半职。”
“够了。”慈禧太后听得烦了,账册扔到了地上。
服侍在慈禧太后左右的南寺、玉录玳跪了地。
“太后息怒。”
隆裕皇后从座位上站起,捡起了慈禧太后扔到地上的账册,她敲打了两下账册,将账册放在了桌上,停在了慈禧太后的身边,道:“太后,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慈禧太后平和了些,瞧了白芷,道:“你怎么将这账册交了过来?”
“回禀太后,奴婢在珍妃身边多年,深知珍妃卖官鬻爵的事情,将账册交到太后的手中,也是不想让珍妃一错再错。”
“你做的很好。”慈禧太后瞧着她,淡淡说了声。
“回禀太后,奴婢拿来的这账册是奴婢这几日晚上手抄的一本,原本还在景仁宫,太后可派人去搜查,便可从珍妃的宝箱中搜到。”
“好,你想的很周全。”
隆裕皇后瞧了她,道:“这几日你可晓得该怎么做?”
“回禀皇后,奴婢明白。”
十月二十八日
景仁宫
白芷站在梳妆台后,手拿着木梳,为珍妃梳头。
“今日小主儿要戴那一件发饰。”
“金嵌花嵌珍珠宝石头花。”
白芷听了,便从梳妆匣中取出了头花,道:“是,小主最是喜欢这头花了。”
白芷为珍妃梳好了发髻。
珍妃抬起了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她抚摸着脖间的金线,将金线拉了拉,银锁在她的脖间挂着,珍妃瞧着银锁,脸上带着笑意。
珍妃垫了一下银锁,银锁上的铃铛晃了三下。
安穗姑姑入了景仁宫内。
白芷将木梳子放在了桌上,俯身道:“奴婢给安穗姑姑行礼。”
安穗将她瞧了一眼。
珍妃站了起来,安穗给珍妃行了礼,珍妃开口言道:“不知安穗姑姑这么早前来,是为何事?”
“太后传召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