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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_荀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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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防备。
    “魏姑娘的父亲是猎户?眼下快要入夏了,山上可有什么好的猎物?”
    魏溪暗道一句:来了!
    她定了定神,面上还是一副属于孩童的天真模样,自己抱起茶壶给两人斟了茶,喝了大半杯后才徐徐的回答。
    “爹爹说靠山吃山,不过也不能盲目的看见啥就猎啥,得分清寒暑。春日,百物复苏,猎物刚刚猫了冬出来,瘦得很,就算猎到了也没有多少肉,所以爹爹春天不打猎。等到酷暑,兔子就很肥了。它们繁衍最快,最少都下了一窝崽了,每天逮几只都可以。秋天丰收,猎户们都要准备过冬的食物,所以除了母的小的,基本看见啥就猎啥,多了就让娘亲腌了做腊肉。有一次,村里的大人们还遇到了狼群,听说它们正在围猎一群梅花鹿,相互死伤不少。爹爹拖了一只很肥很大的狼回来,娘亲就把腿给腌了,狼皮给爹爹做了马甲和护膝,还给我缝了一双毛茸茸的狼皮手套,可暖和了。寒冬爹爹很少出门,我家后院开了几亩菜园子,种了萝卜白菜。村子里还有鱼塘,爹爹经常带着哥哥们凿开冻冰钓鱼吃,很肥美呀。”说罢,咂了咂嘴,好像还在回味美食。
    穆大人笑意盈盈,甚至点头附和一个小女娃娃的话:“上南苑群山众多,外围村庄林立,倒也养活了不少人。”
    魏溪眼睛一亮,脑袋如捣蒜一般,手舞足蹈的接口:“对呀,爹爹说我们村子不是最大的一个,隔壁张家村有我们三个大,还有教书先生,哥哥们以前还去上学来着。”
    穆大人疑惑:“那为何现在不去了?”
    魏溪眼角湿润:“爹爹伤了腿,我们家穷,没余粮了,哥哥得去打猎。”
    穆大人摸了摸魏溪的小发髻,好像他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大臣,“那等皇上痊愈,让齐太医的徒弟去给你爹瞧瞧腿脚好不好?”
    “好啊好啊,谢谢穆爷爷,你是个大好人。”魏溪毫不犹豫的,真挚的,真诚的给了对方一顶好人帽子。
    “哈哈。”穆大人大笑起来,那双慈祥的眼眸中突然变得锐利,语气也陡然严肃,前一刻还是弥勒佛一般的老者瞬间高大了不少,如果是在官府衙门,只差一拍惊堂木,威仪万千的大喝一句,“你爹是不是会武艺?”
    蓦地变化让魏溪好一顿茫然,下意识的回答:“我,我不知道呀。”
    穆大人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桌案边的小女孩:“你爹不会武艺的话,你哥哥们可没胆子在行宫周围采摘药草也不被人发现。火炭母只长在悬崖峭壁,除非艺高胆大之人谁能采,谁敢摘?行宫外围就一个药铺,铺里的活计直言多年来就你们魏家固定的有人送药草过去,可见你爹可比寻常猎户武艺高强多了。他的腿脚也不是寻常伤势,放你们三兄妹出来讨生活,他应当连床都下不了了吧?”
    魏溪的面目被穆大人的阴影笼罩,越发显得娇小可怜:“我,我不知道啊!”她仿佛想到了什么,颤抖着问,“爹爹是不是要死了?”
    ‘啪’的一声,茶盏被拂落在地,温热的茶水践在了魏溪的裙角,瞬间就湿透了。
    穆大人的低喝更是让人震耳发昏,“哼,你不知道?我看你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你性子比你哥哥沉稳,应当在家里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物吧?没有见过的令牌,还是钢铁铸就的红缨□□,或者……你爹身上的刻字?”
    魏溪听到最后哇的大哭起来:“我没见过,都没见过。”
    “那就是刻字了。”穆大人是什么人,稍微试探就试出了对方隐藏的真相。他视而不见魏溪脸上挂着的泪珠,只是用着更加低沉也更加严肃的语气诘问,“是什么字?你没去村里读过书,你问过你哥哥了,他们说了。魏,魏家,你娘姓什么?姓孔,姓原……是孟氏,对吧?”
    孟字一出,不用细看,穆大人就知道自己彻底的摸清了魏家三兄妹的底细。行宫对外来人登记的册子没有错漏,只是,一般记录只会记录父祖三辈的粗略信息,对母系都是略过。如果不是对皇城个个世家人口了解至深的穆大人,说不定也看不出里面的猫腻。
    魏溪哭得要断气了:“爷爷是坏人。”
    得到了所要的信息,穆大人从凶神恶煞变回了慈祥的老爷爷,他抱起哭得撕心裂肺魏溪,替她擦掉了满脸的泪珠,还颠了颠她的小身子,笑得胸膛震动,道:“爷爷不是坏人,爷爷谁也没有告诉,爷爷都是猜的。既然是猜测,那也有对也有错,所以爷爷一定是猜错了,所以你才哭,对不对?”
    魏溪泪眼婆娑的凝视着对方,似乎在思忖对方话中的真假。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对大人的防备心不会太重,对谎话的辨别能力也不够,自己托着脑袋思考了半响,才犹疑的附和道:“爷爷猜错了。我娘才不姓孟呢,我爹……恩,我爹……”
    穆大人:“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魏溪又思考了一会儿,慎重其事的点头。
    穆大人把魏溪抱在膝盖上,重新给她拿了一块点心送到她的嘴边:“这是梨花糕。行宫里有个春梨园,里面种满了梨花,一到三月那些白色的小花就落满了园子。太后原来有个姐妹最爱梨花,也做得一手好的梨花糕,每到三月,太后就命人摘了梨花送去,央求对方做好了糕点再送回来。多少年了,太后再也没有送过梨花,也没吃过梨花糕了。今日这梨花糕还是御厨听了个野方子,尝试着做了做,太后一吃就喜欢上了。太后喜欢,爷爷估摸着你应该也喜欢。”摸头“日后有空,你多与太后说说你娘的事情。”
    “爷爷你说谎。”
    穆大人惊诧:“爷爷哪里说错了?”
    魏溪抽着鼻头,道:“爷爷你明明说这糕点是宫女姐姐做的,怎么又变成厨房的大胖叔叔做的了?”
    穆大人:“果然,那偏方也是你送给御厨的。”
    魏溪:“……”
    “怎么不吃了?”
    魏溪彻底败下阵来,萎靡的道:“吃不下。”
    “嗯?”
    魏溪扭过头,从对方的膝盖上挣扎下来:“爷爷是坏蛋,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穆大人发自内心的大笑:“那坏爷爷明日就派人去给你爹娘看病,好不好?”
    魏溪仰头望着他:“是真的只看病吗?”
    穆大人肯定的回答她:“只看病,不做多余的事情。”
    魏溪这才彻底的破涕为笑:“谢谢爷爷,你果然还是个好爷爷。爷爷,你也吃梨花糕吧,可好吃了。这茶也不错,只比我家的水好那么一点点。”又重新拿出一个茶杯,给穆大人斟茶,自己又换过一杯,稀溜溜的吃了起来。
    穆大人摸着魏溪的小脑袋:“乖孩子。日后就陪在皇上身边,好好作伴吧。”

  ☆、第十四章

“真是孟姐姐的孩子?”
    穆大人点头,反问:“娘娘就没有想过,魏家三兄妹为什么能够及时救下皇上吗?”
    穆太后讪然:“……没有。女儿一听说皇儿跌落山崖就六神无主,魂都吓没了。好不容易皇儿活着来,我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一遭。”
    难得见到女儿娇嗔一面的穆大人既怀念又心疼。怀念过去那个围着爹娘撒欢毫无忧愁的孩子,心疼现在明明高高在上反而不见欢愉的太后。不过,该提醒的地方还是要提醒:“娘娘,如今您不再是单单是我穆家的女儿了,你还是太后。皇上,日后要依靠你的地方还很多。”
    穆太后呐呐,垂下头:“哀家,哀家知道了。”
    穆大人仿佛看不出女儿低沉的情绪,旧话重提:“听闻前几年还只有魏家两兄弟过来行宫做些粗活,言行举止与寻常的孩子无异,直到去年开始魏溪过来,他们兄弟才隐隐的成了行宫孩子们的头儿。可见,这是魏家刻意为之。想来,应当是去年他们的爹爹伤势颇重,孟氏求救无门,才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提点了魏溪,让她千方百计的吸引人注意,然后,静静的等待您的凤架。”
    “那哀家马上派太医过去?”
    穆大人道:“不要做得太打眼,就当做是给魏家三兄妹的赏赐,让齐太医派个机灵点,医术也过得去的徒弟,能够治好最好,不行的话,老臣再另行安排。”
    “一切听爹爹的。”又撒娇。
    穆大人继续问:“那两个男孩,你问过他们话了吗?”
    “哥哥就是个闷葫芦,弟弟倒是话多,说想要学武,日后从兵。”
    穆大人套话魏溪的时候,魏家两兄弟自然也受到了太后的召见,只是穆太后的手段明显与自己的爹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加上好歹是太后,接见的又是两个无关无职的毛头小子,自然也就没有穆大人那种放得下身段套豺狼的本事。有的人就是这样,你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做什么都端着架子,有的人趋炎附势,习惯了上面的人丢跟胡萝卜就把自己祖宗十八代全部交代了,也有的人偏偏不吃这一套,不管你是大棒还是萝卜,一概视而不见,不能说的死咬住嘴不开口,跟那蚌壳似的。
    穆大人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毛病,否则质问贤王的时候就不会被对方堵得要吐血了。后来,放下身段,在穆大人的教导,三公的帮衬下才拿下贤王的错处给予了致命打击,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让穆太后去试探魏溪的打算,相比那两兄弟,魏溪的嘴巴明显更加严实,之后的事实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当年魏家被孟家连累,连远在边关保家卫国的魏将军都不能幸免,转眼富贵如云烟。好在他们夫妻同心,又有儿有女,他们有什么要求就满足吧。日后,说不得还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哀家也是如此想法。那个女孩儿……”
    穆大人显然想得更多,穆太后犹豫不决的事情穆大人反而能够替她拿定主意:“此女心思灵敏口舌伶俐,听闻我姓穆之后,才放下了心防被我试探出了底细,可见孟氏有意让你多照付她。干脆让她入宫吧,放在皇上身边做个小宫女。”
    穆太后还是有点犹疑:“让孟姐姐的女儿做宫女……”与自己儿子朝夕相对的,会不会教坏自己儿子啊!她又不是太笨,她虽然与魏溪只一面之缘,可那段陪玩的日子里她与皇帝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来禀报。原来以为只是单纯的孩子之间的游戏,现在想来对方做得每一件事现在想来都是有一些深意的,也是从那些打闹中她家的小皇帝才与魏家三兄妹建立了最初的信任,然后,在悬崖相救更是将这一碰就碎的信任加固加牢,才有了那天皇帝的哭疼。
    知子莫若母,小皇帝被太皇太后当面嘲讽废物的时候,也没有哭过。他只是时候懵懂的来问自己母后,废物是什么?当场穆太后就血泪涕流,从此对太皇太后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尊敬。她记得,当时皇儿听了宫人的解释后即没有抱着她嚎啕大哭,也没有跑去找太皇太后质问,只是拍了拍自己这个母亲的背脊,附耳悄声说:“那么要我做废物,我偏不。母后,你悄悄的找些有才学的人,让他们暗中教导儿臣吧。”
    看,她的儿子多么的坚毅,多么的善忍,比她这个做母亲的强多了。所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外人面前,自己从来不哭的皇儿会当场痛哭喊疼,甚至对表示出对秦凌的万分惧怕。儿子变了,这个变化让穆太后欣慰之余又想要落泪,这都是儿子用自己的血尝到的教训啊!
    如此坚强又早慧的儿子与那聪明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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