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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你再想想办法,朕与贵妃都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弘历紧紧皱着眉头,自从长乐出事后,弘历的眉头就不曾舒展过。
容远叹声道:“不是草民不想办法,而是之前就说过,无法用药,哪怕小公主长到一岁,情况也会比现在好许多。”
看到瑕月痛苦的模样,明玉心中畅快不已,憋了那么久的恶气,今朝总算是出了一些。那拉瑕月,若非你离间本宫与永琏,本宫怎会中了富察挽秀的计,令永琏枉死;今日就让你尝一尝失去至亲骨肉的痛苦。
她压下心中的畅快,假惺惺地道:“徐太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容远低头道:“草民与几位太医所能做的,皆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小公主自己能否熬过来。”
瑕月无措地看着怀中的长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乱过,还剩下一日,长乐,你答应额娘,一定要熬过来,千万不要离开额娘!
眼见早朝时辰将至,一夜未睡的弘历换上朝服,随意抹了把脸后,前往养心殿上朝,临行前,他抚着瑕月的肩头温言道:“别那么担心,长乐会没事的,朕上过早朝就立刻回来。”
瑕月无声地点点头,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幼小的长乐,心中不住地祈祷长乐可以熬过这一劫。
但世事……往往不能如人所愿,就在弘历离开没多久,之前勉强喂下去一些的药再次吐了出来,而且长乐开始出现腹泄,但是她拉出来的并不是正常那样的,而是血……是血便啊!
容远与宋子华等人看了一眼,心情均是沉到了谷底,出现血便,也就是说,情况恶化到了最坏的那一步,只怕长乐……是熬不过去了。
看着那一滩血便,瑕月眼前阵阵发黑,勉强定了神后,颤声道:“徐太医,长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第五百七十八章 冒险一试
容远看着瑕月怀中昏睡过去的长乐,心中亦是万分不好受,这就是身为一个医者的无奈,明明想救,却无力去救,“小公主……只怕熬不过今日了。”
听得这话,瑕月情绪近乎崩溃,紧紧抱着长乐,神色狰狞地道:“不会的,长乐不会离开本宫的,你骗本宫,你骗本宫!”
宋子华能够感知到瑕月那份害怕与无助,更加清楚长乐对瑕月代表的意义,安慰道:“娘娘,徐太医真的已经尽力了,但小公主实在太小,微臣……”
“本宫不要听!本宫什么都不要听!”瑕月尖声道:“本宫只要你们救长乐,救她,本宫不可以失去长乐的,不可以!”
这样尖厉的声音,换了平常,长乐早就惊醒,可这会儿她一直闭目沉沉睡着,若非鼻间还有气息,简直就像……
容远不知该如何回答瑕月,只能无声地站着,瑕月挣开阿罗等人的搀扶,抱着长乐跌跌撞撞地来到容远身前,哀求道:“徐太医,只要你肯救长乐,不论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功名权势,金银财帛,本宫都答应,求求你,救长乐一命,她还那么小,她不该死的!”这般说着,她屈膝跪了下去,将容远吓了一大跳,一边搀扶一边跟着跪下,口中道:“娘娘您不要这样,草民受之不起;不是草民不肯救小公主,实在是……”
瑕月急急打断他的话,迭声道:“不会的,你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
面对瑕月强人所难的言语,容远沉默良久,抬眸道:“草民知道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不等瑕月说话,他又道:“但其中风险很大,若是失败,小公主就什么生机都没有了。”
黄氏忧声道:“就没有保险一点的法子吗?”
“温和的法子已经试了,结果如何,娘娘您也看到了,其实这个药方是给成人服用的,草民可以改善一下药方,让它更适合小公主的体质,但里面的药对于小公主来说,终归是凶险的,所以结果如何,草民无法预料。”
宋子华默然站在一旁,他知道容远所言的方子是什么,但那药太过凶险,所以就算以容远的医术,心中也没底。
明玉道:“徐太医,小公主身份尊贵,万万不可犯险,要不您再想想看,可一定要保住小公主的性命。”
容远无奈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明玉思索片刻,对瑕月道:“贵妃,这法子如此凶险还是不要试了,再等等吧,或许长乐的病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她不想让长乐活着,一丝机会都不想给,所以这番话看似在为长乐考虑,实际上是想扼杀她任何一丝生存的机会。
黄氏心里也没主意,不论是采不采用容远所言的法子,都会有风险存在,要怎么选择,只能交由瑕月这个做额娘的来决定。
瑕月心乱如麻,毕竟这关系着长乐的性命,她实在难以决定,但同样的,时间拖得越久,对长乐越不利;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体内根本没多少血,若是再拉几次血便,哪里还会有命。
许久,她看向宋子华,道:“宋太医,从本宫进宫开始,一直是你在为本宫调理身子,本宫能够怀上长乐,也是多亏了你寻来的古方,本宫信任你的为人与医术,所以,本宫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不用徐太医所言的方子,长乐有多少生存的机会。”
宋子华感激瑕月的信任,拱手道:“微臣不敢欺瞒娘娘,若是照此下去,小公主生存的机率不足两成,虽然徐太医所言的法子有危险,但在这种情况下,微臣以为可以一试。”
“好!”宋子华的话令瑕月下定了决心,朝容远欠身道:“长乐就拜托徐太医了,若徐太医能够救她性命,本宫此生都会感念徐太医的恩德。”
“娘娘言重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容远不再多言,当即命人取来文房四宝,执笔开方,因为每一味药都需要适量的减少,甚至还要再加其它药中和当中的刚猛药性,所以他开得很慢,往往写一味药就要斟酌很久,瑕月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催促,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待。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药方终于开好了,在命宫人取药煎服之后,容远又与方太医等人商量,想要达到最好的药效,就得配合针灸,而且针灸也可以相应控制药效的散发,对长乐算是一重保障;但隐藏在众多好处背后的是施针的难度,毕竟那是一个才出生二十余日的婴孩,不可以常理揣之,哪怕是之前几次简单的施针,方太医等人也很小心的控制了力道与深度。
一直等到弘历下朝回来,容远等人才算商议出了结果,而昏睡不醒,气息奄奄的长乐也被放在了床上,弘历在得知瑕月的决定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握住了瑕月冷如寒冰的手。
未过多久,煎好的药端了上来,瑕月亲手喂长乐喝药,这一次喂得异常艰难,昏睡中的长乐始终不肯张嘴,一碗药下来,只有小半灌入腹中,剩下的皆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瑕月在将空碗递给宫人后,道:“徐太医,可要再命人去煎?”
“不用了,虽然流出许多,但喝下去的那些应该足够了。”如此说着,他与方太医一起取出银针,所有下针的动作都要快与准,所以两人各施其针是最好的法子。
两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下针力道,以免伤到长乐,待得两人收针之后,瑕月紧张地道:“如何,长乐是否没事了?”
容远与方太医均是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注视着长乐,过了片刻,一直无甚反应的长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容远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拱手道:“恭喜娘娘,小公主能够醒转,应该是药起效了。”
瑕月惊喜地道:“也就是说长乐没事了是不是?”
“是,其实那些药的量足以化去小公主体内的夹竹桃之毒,关键只在于小公主能否承受住那份药力,如今看来,小公主鸿福齐天,度过了这一难。”
☆、第五百七十九章 幼殇
“好!好!”瑕月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小心翼翼地将长乐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地蹭着,“长乐,你没事就好了,吓死额娘了,额娘往后一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在说这句话时,瑕月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明玉,后者虽极力装出镇静之色,但眼底那抹慌意,仍然被瑕月所捕到,亦更加肯定,长乐中毒之事,绝不像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
黄氏长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好了好了,终于是雨过天晴,没事了。”
弘历抚着瑕月的双肩,笑道:“朕早说过长乐会没事的,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瑕月睇视着那张小小的脸,柔声道:“多谢上天仁慈,没有将长乐夺走。”说罢,她朝容远行了一礼道:“徐太医之大恩,本宫与长乐都将铭记于心,此生不忘。”
容远连忙还礼道:“救人性命乃是草民份内之事,不敢当娘娘如此重谢,接下来,只要……”容远话音未落,瑕月怀中的长乐突然吐出一口紫红色的鲜血来,紧接着瑕月感觉捧着长乐的手传来一阵湿意,瑕月颤抖着抬手,只见手掌上满是紫红色的鲜血。
瑕月的心情一瞬间从云端坠落入深渊,慌声道:“怎么会这样?长乐……长乐她怎么了?”
在看到长乐吐血的时候,容远已经神色凝重地将手指搭在长乐小小的腕间,随后又去翻看长乐紧闭的眼皮。
瑕月急切地道:“她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为何又流了那么多血?”
容远缓缓收回手,脸色难看地道:“请娘娘节哀。”
“节哀?”瑕月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就着阿罗的手勉强站稳后,盯着容远道:“你这是意思?为什么要让本宫节哀,长乐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方太医在检查过长乐后,亦是与容远一样的表情,他低声道:“回娘娘的话,微臣刚才与徐太医都以为小公主受住了药力,但其实没有,刚才那一声哭泣是……是回光返照;如今小公主已经……已经去了!”
瑕月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长乐去了?怎么可能,长乐明明还好好的在她怀中,怎么会去了,撒谎,他们一定是在撒谎。
莫说瑕月无法接受这件事,就算是弘历也接受不了,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去就去了,就算这个药无效,你们也可以再换其他的药,徐太医你说是不是?”
容远跪下道:“草民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降罪!”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朕与贵妃那么多年才盼来长乐,怎么可能才做了二十几天的父女,老天爷就将她夺走了。”弘历喃喃说着,下一刻,他揪住容远的衣襟,咬牙道:“你到底有没有诊清楚?若是因为你误诊而害了小公主,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容远无奈地道:“皇上,小公主确实去了,请您节哀!”
“不!本宫不相信!”瑕月尖锐的声音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长乐不会离开本宫的,她不会!”如此说着,眼泪却不停地从眼眶中滴下,落在那个承载了她所有希望与欢喜的小人儿脸上,只是这一次,她再不会因为滴落在脸上的泪水感觉到不舒服,甚至……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她的神态很安祥,若非嘴边的鲜血,一定会以为她是睡着了,而不是……
弘历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探长乐的鼻息,还未等他靠近,瑕月已是用力挥开他的手,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