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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眉摇头,“不可不可,位置都早被人包了。”
曼妃嫣也一阵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忽然一人轻轻搭上她肩,两人诧异回头,“高公子?”
“怎么每次都这么巧?”花莺儿在心中惊叹。
“你们也是来看热闹的?”高邈笑容总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是啊,只是好可惜,根本都看不到!”花莺儿一脸阴郁,又在人群中跳了跳。
许是三人形貌太出众,周围街客都笑着看他们说话。
高邈伸手指下妃嫣适才所指那高楼,“那家酒楼掌柜我认识,咱去那里!”
曼妃嫣和花莺儿惊讶对视一眼。
高邈的面子的确大,酒楼掌柜笑容满面,也很客气,为他三人单独开间贵宾阁,既无旁人叨扰,还有一壶上好江南茶饮并几碟开胃小食被免费供上品尝,临退前还殷勤叮嘱若有别的需要尽管吩咐,弄得曼妃嫣和花莺儿怪不好意思,但心情很是舒畅。
花莺儿喜滋滋喝茶,左右张望贵宾间里豪华陈设,“能结识高公子,还真是三生有幸!”
高邈单臂撑在窗口看两眼,回身走来坐下,正准备伸手倒茶,却被花莺儿一把抢过。
“我来我来!这个怎么能劳您动手呢?”她殷勤地为他服务。
高邈心情很好,笑着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从花莺儿手中接过茶杯。
“还没开始吗?”曼妃嫣静静询问。
高邈神色变得认真,“现在恐怕还要在城外反复整肃队伍,考检军纪,毕竟待会儿要接受皇上亲自检阅,马虎不得,这也关乎皇太子脸面,这样的大场面,也是显示他治军有方的好时侯。”
花莺儿笑,“我倒觉着打仗能赢的士兵,一般军纪都不怎么样。”说完嘻嘻笑。
曼妃嫣纤指捏起小盅,微笑摇头,“那可不一定。”
三人又谈笑一番,忽然听到窗外“咚”的一声震天炮响,街上十万百姓顿时爆发出潮水般的声音,三人惊诧,立刻一起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出去。
☆、不须天子筑长城
从高楼窗口一眼望去,城中重重叠叠的琉璃瓦当如海浪般推开去,阳光照射下布列辉煌,大街对面高大的承天门城楼上,旌旗招展,十步一人站岗,排成一列的二十八门礼炮接连朝天震响,城楼下仰望的群众热烈情绪更加高涨,疯狂挥舞手中彩旗。
在十万百姓翘首企盼下,一抹明黄忽然自城楼一角被拥出,尊贵威严地站在轩昂壮丽的承天门楼上,俯视他的臣民。
城楼下百姓顿时爆发出热烈掌声,口中高呼“太平天子”。
正是当今圣上,白璧国坐拥天下的帝王,在他治理下国家已安享三十载太平年的段梁帝!
曼妃嫣手软都有点扶不住窗棂,身体也有点站不稳,花莺儿在一旁激动拍手大笑,“是皇上,是皇上欸!”
高邈轻轻一笑,“的确是皇上!”却显得没那么兴奋。
城楼下街道上隆隆的战鼓声渐渐传来,先是一点点几乎听不到,这声音仿佛蕴积满无穷无尽的力量,逐渐变得声势浩大起来。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隆隆传来,承天门楼上梨园皇家子弟雅乐齐鸣。
花莺儿迫切地踮起脚尖放眼望去,只见涌动的人潮夹着的一条宽直大街尽头,渐渐出现整齐威武的庞大军队。
先是一排排步兵带着震慑的力量,排山倒海般渐渐走来,之后又是一列列骑兵、弓、弩手、重甲营,仿佛是忽而自天际降下的天兵,宣示着帝国的威严。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马蹄声,以及重甲营碾过的隆隆声,回响在承天门上空,又仿佛踏在每个人心头,使人心中不由肃然起敬。
曼妃嫣带着强烈的崇敬之情,歪身探首望向军队最前头那个人。
那男人身姿端正,神情倨傲地乘坐在一匹通体如墨又装饰满黄金璎珞的高大战马上,有力的大掌紧挽赤金马缰,稳重地御马缓慢而行。
自他率领身后黑压压的铁骑劲旅出现在宽直的承天门大道上时,百姓们几乎立刻被他的超然卓越吸引。
万众瞩目、万人中央,他巍然前行,入眼便是那样高大威武的身材,令人一见之下就不觉怦然,浑身墨色铠甲宣示着神秘的力量,蟠龙刺金战袍自身后猎猎飞扬。
虽然离得甚远,看不清面容,但就是那样的气势,已让人感到足够的震撼!
皇太子六岁就被册封为白璧国储君,自小尊贵,自信超群,长大后更是强悍威武,气度非凡,声名誉隆。
半年前奚人入侵,他主动请缨,率领十万大军,长驱西北对奚人展开作战,奚人乃游牧民族,天生勇猛彪悍,凶残成性,渴饮人血、饥吞人肉,初时侵略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与太子正面交锋后,立刻挫其锋芒,仓皇引兵折北。
皇太子出生入死,不畏艰险,勇猛无敌,一路追击两千余里,历经大小七十余战,直追至阿尔泰山,尽俘其众,当机立断,他亲自监督坑杀万人,高著龟石碑,斧砸汉字“奚夷万人坑”。
诸国大惊失色,诸国国君颇感震慑,惶惶终日,纷纷呈书与白璧国朝廷修好,段梁帝欣然回书缔结百世之盟。
自此,奚国地图自白璧国北境彻底抹去!
皇太子智谋超群,铁面无情,手段狠辣,颇得段梁帝赏识,以及朝中大臣的鼎力支持。
听说这一路,他带领军队横扫奚人领地,但凡抓住流散奔逃的奚人男子妇女小孩,他通通分发手下士兵,男子高过车轮一律割头歃血祭旗,妇女一律坚银软禁,小孩一律充奴照看粮草……
许多人早已被他这些“光辉”事迹惊白了脸,对他颇为仰慕,却又爱又怕!
一丝微妙的感观在曼妃嫣心中不安分跳跃,她连忙压抑下这种奇怪念头,转眼看向站在身旁的高邈。
惊讶的是,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已停留在她的身上,深邃的黑色瞳仁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皇太子此次西征,带出十万军马,带回两万俘虏,从中精挑细选出两万名战功卓著的士兵,参与此项盛典。
等这一支全副武装的铁骑劲旅全数通过承天门前广场后,已足足过去一个时辰,但超过十万的百姓依然热情不解,灼热的目光纷纷投向皇太子,未来帝国的接班人。
他威武凛然,镇定自若,雍容华贵,冷然睥睨的目光下,全体臣民匍匐在他严峻的注目下。
那一举手一投足,深深烙印进曼妃嫣的心底,让她再也无法将他的印象自脑中抹去。
军队来到承天门前,他霍地停马,抬手喝令全军止进,雅乐戛然而止,皇上身旁太监宣读圣旨,加封皇太子天下兵马总督,随行军士亦加官进爵。
忽然城楼上数百名宫女彩袖盈辉,数不清的七彩花朵自空中飘洒而下,庄重肃穆的气氛顿时变得柔和瑰丽。
花莺儿激动得在一旁又叫又跳,欢呼雀跃,曼妃嫣却一阵沉默不言。
观礼结束,人潮散去,百姓纷纷欢天喜地谈论皇太子的出类拔萃,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时,多了多少留恋跟不舍。
高邈送曼妃嫣和花莺儿来至永宁坊街角,停步说道:“我就不过去了。”
两人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花莺儿的脸上绽放笑容。
“高公子真不错呢,每次小姐你有麻烦,他就准时出现,你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上辈子有缘呀?怎么总是能碰到一起?”
她无心说着,曼妃嫣却觉不妙,“难道你也觉得他总是出现得很及时?”
花莺儿张大眼,“这不是很好吗?总是能解小姐你的燃眉之急!”
“是吗?”她轻轻问,默默思忖,忽然道:“他是不是一直在暗中盯着我?”
一边下意识看一眼他离去的方向,花莺儿却听着一阵惊悚,“小姐你在说什么呀?怪吓人的!”
两人手牵手默默往回走,忽然看到街对头驶来一辆马车停在相府门前,张氏妖妖扭扭在众人搀扶中下了车,之后是她妹妹。
乌央央一群人气势盎然走进相府,相府守门人对她俩一顿点头哈腰。
曼妃嫣微微一滞。
父亲未跟随她二人一起回府,想必是太子回宫,他要留在朝中应酬。
花莺儿没好气,“有什么了不起?她不过也就是个庶出,怎么能跟小姐你娘亲比,你娘亲可是扬州大族,她又算什么!”
曼妃嫣立刻阻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还是别说了。”
花莺儿气鼓鼓,“怎么不说,我偏要说!小姐的母亲当初在这相府里可是嫡妻,与老爷结发夫妻,地位尊贵。若非夫人一直未育,劝老爷纳她这个妾,以她身份,能配得上年轻时的老爷吗?现在倒好,翻身做主,却恩将仇报,成天给小姐使绊穿小鞋,奴婢就是看不惯!”
确如她所言,妃嫣的母亲出身扬州大族,是高贵的嫡长女,出嫁三年未孕,她便请丈夫续纳妾室,张氏随之入门。
次年张氏就产下曼崇嗣,是曼祝德的长子,她在府中地位也扶摇直上,但在正妻面前仍是甜言蜜语,妃嫣母也对她多有担待,直至四年后,妃嫣母亲怀孕生下妃嫣,当时与姝嫣出生就相差一月。
妃嫣出生,母亲血崩而死,临死前请求曼祝德将张氏扶正,张氏如愿以偿坐上相府主母位置,谁知之后就翻脸不认帐,暴露了本性,过河拆桥,对妃嫣百般刁难。
曼妃嫣轻轻摇头,看着她淡淡一笑,伸手在她头上摸摸,“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她来找咱们晦气,咱们尽量躲着她们就是,更何况又不在同一个屋里居住,我有我的余香小园,她们也轻易打扰不到我,不是吗?”
花莺儿这才呼口气,“要是都能像小姐你这样想,那这世上将会少掉多少纷争呀?”
曼妃嫣忍不住笑,“你也知如此,那还把你气成这样?”
她苦苦一笑,“我这性子就是如此,控制不住嘛,虽然想想这样生气也没半点用,反而助长敌人嚣张气焰。”
曼妃嫣笑着叹气,“或许她如此对我,正是因当年她在我母亲那儿低人一等,她心里气不顺吧。”
花莺儿看她两眼,默默点头。
☆、天命无怨色
两人走回余香小园,坐在秋千上说话。
花莺儿忍不住笑道:“今日看太子那阵势,才知真叫名不虚传。”
“他看起来确实很有风范,很像皇上,难怪当初六皇子一直说皇太子在众皇子中最得皇上宠爱,想来也是有原因的。”曼妃嫣如是说。
花莺儿鼓起圆圆的腮帮子,笑眯眯,“不知这京城中谁会有幸成为他的太子妃呢?”
曼妃嫣没有接话,她又继续说道:“不知二小姐今日有没看到他的样子,嘻嘻。”
言下之意就是,本来对皇太子颇有好感的二小姐,如今见皇太子如此风标异致、英武出众、叱咤风云,对他的专注应该更加不会移情吧。
“姻缘天定,谁知道呢?”曼妃嫣仅仅如是说。
忽然丫环阿碧前来说道:“夫人请大小姐去大堂。”
两人相视一眼。
当曼妃嫣出现在相府大堂上时,感到一阵诧异,因为她今日居然看到一个和颜悦色的张氏。
“娘亲找我有事?”她上前轻轻一福身,礼貌又端庄。
张氏笑道:“当然是找你有事。”
曼妃嫣张大眼,只听她笑道:“太子此次虽然大功告成回京,但他带去的十万军马,死了足足一万人呢。今早你爹见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