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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目色中,却是淡淡的,不着痕迹。
曼妃嫣独自一人走出西角门,看见路角的高邈翻身下马,抛开缰绳,朝自己稳稳走来,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柔和的。
“还好吗?”他笑道。
“还好吗?”她笑道。
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这几天在做什么?”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话,两人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这次曼妃嫣有意放缓语速,只听他微笑道:“有点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曼妃嫣桃腮带涩,“高大哥,这可在坊巷里。”
高邈左右望一眼,笑着说:“这不是没人吗?”
“找我来何事?”她双手轻轻绞着衣襟,忐忑不安。
“冬日一去不返,□□无边,不如到外头逛逛,总比闷在家中好。”高邈礼貌地发出邀请。
曼妃嫣思索半晌,点头,笑,“好。”
于是,高邈牵着青骢马,曼妃嫣与他并肩,缓缓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浩渺的天穹苍寥一片,几朵白云交织缠绕。
街上偶尔传来女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只见东西两侧高出坊墙的红楼朱馆内,闺阁秀女们趴在楼上窗口晒太阳,一边绣花闲谈,碧色衣袖给植物浇水。
如此盛世,甚好!
高邈潇洒地行走在街上,引来行路女子心眼注视,曼妃嫣留意到,心中窃悦。
“听说,皇太子不久就要回京了。”高邈目视前方,忽然道。
曼妃嫣转眼看他,“是呀,我也听我爹爹说了。”
他忽然转眸与她对视,“你认识他吗?”
曼妃嫣微微一滞,摇头,“皇太子大名如雷贯耳,却从未有幸得见。”
高邈点头,“原来如此。”
曼妃嫣笑着看他,“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高邈轻轻一梳衣袖,“堂堂皇太子,未来白璧国坐拥天下的君主,这诺大的白璧国,谁会不感兴趣?”
曼妃嫣春眸盈盈,“不管是谁坐上未来皇帝之位,只要他能勤政爱民,就会得到朝臣拥护、百姓爱戴。”
高邈眸色深深凝视她,“你说的不错。尔今他在西北立下大功,将国境线推出整整两千余里,回京皇上势必要为他举行隆重庆典,以你的身份,可能也会有幸参加,到时就可以近距离观察他了,看看传闻中的皇太子,究竟生得有何与众不同。”
曼妃嫣默默思忖,语声淡然,“我无心政事,能不能参加,我都不在意。皇太子长什么样子,还真与我无关。”
高邈停住脚步,脸色认真,“难道你就不想认识认识他?”
曼妃嫣转脸看他,“我为何要认识他?”天真的眼眸写满不解。
看着她,高邈有点捉摸不透,“据我所知,这京城里的女子们,没有人不盼望着能见上他一面的。”
似有所悟,曼妃嫣甜甜一笑,“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感到担心,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
高邈忽然握住她手,凝视她笑颜,“你当真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曼妃嫣心情很好,“我从来就不愿跟别人争抢什么,皇太子身份尊贵,我更加高攀不起,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而且我也不是那般见异思迁的人。”
她说完向他调皮一笑,意思叫他放心,自己不是那种爱攀高枝儿的人,或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高邈看着她的眸色逐渐变得幽深,她的心态,居然如此平和!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选错了对象。
可是这京城中,诸位国相的女儿,礼部也好,工部也罢,就属吏部尚书的这两位女儿,曼妃嫣和她妹妹曼姝嫣相貌最是出众,也最容易被男人喜欢上。
她妹妹曼姝嫣,有她母亲时刻当宝似的捧着罩着,不好着手;而曼妃嫣,自小丧母,无依无靠,在府中地位一直并不高,这也是他之前会选择从她入手的原因。
难道,计划不能如期进行?
见他眸色飘渺,曼妃嫣呆呆的,“你在想什么呢?”
高邈回过神,脸上的笑容清淡,“你饿了么?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他转身从前面走去,曼妃嫣望着他背影,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所为何事,她不解,也不好问。
☆、望江楼切鲙
望江楼三阁临窗,吃饭间隙,高邈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竹筷,自怀中摸出一串朱红佛珠递到曼妃嫣手上。
她一阵好奇,“高大哥,这?”微笑着爱不释手端视半晌,捧到鼻尖轻嗅,禁不住笑,“这香味淡淡的,若有似无,看这木纹,是香楠吧?”
高邈眸色明亮,止不住道:“不愧是相府千金,见多识广,看质地和闻香就能识出,佩服佩服。楠木有三种,金丝楠、香楠、水楠,一般人分辨不出,这串正是香楠的。不嫌弃你就收下吧,你平日里不是喜欢念诵经文么,到时把这个戴在你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多配?我前段时日正巧看你手腕上的珠子好似有些旧了,都脱漆了,就想着弄个好玩的讨你的欢心,岂料大小姐见惯金山银山,并不稀罕我这小小物件呢。”
他装出一副轻叹模样,曼妃嫣看着他笑,“高大哥你还真有心,观察我这么仔细,谢谢你,我很喜欢,怎么会不稀罕?我以后一定把它当宝一样时刻戴着,不借不丢不乱扔。”说着,小心翼翼珍藏入自己怀中。
两人相视一笑,高邈拿起筷子指指八仙桌上的菜,笑得和煦,“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曼妃嫣目光在桌上流连,最终落在桌中央一款叫不来品名的大鱼上,舔舔舌头,笑得腼腆。
看出她意,高邈问:“吃鱼不长红么?”
曼妃嫣摇头,见他笑着卷起月白衣袖,欠起身探手自白瓷盘中拈起一柄极薄极刃的片刀,端过生鱼来,亲自动手切鲙给她。
一片片薄似纸,细心地用水晶小铲一片片铲至她跟前的白瓷六莲碗内,还贴心地将一小碟杏仁甜味酱推至她跟前。
曼妃嫣夹起生鱼片蘸杏酱送入口,嚼了嚼,好吃得不得了,忍不住赞叹:“高大哥,你切鲙的手艺还真不赖,就是这京师都很少有人能像你切得这么薄的,爹爹过去请的名京大厨也都做不到。嗯嗯,这酱料也鲜。”说着,连吃三四片。
高邈一边用巾子擦干净修长白净的手,一边看着她笑,“能得到相府千金赏识,高某不甚荣幸。你要知道,我的酒楼有人点我来切,还要看我那天高兴不高兴。”
曼妃嫣握着筷子看着他忍不住笑,“看来还是我长脸。”说着又愉快地一片片吃起来。
高邈顺下衣袖,左掌撑在膝头,右手端起一杯葡萄美酒看着她笑,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望江楼上,斜阳一抹,余晖将天边染成金黄。
十日后,果然传来皇太子回京的消息,已在京城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此次对奚作战,取得巨大胜利,将敌寇逼退两千余里,俘获两万余众,战马八千余匹。
扬国威于周邦,诸国闻风丧胆!
圣上大喜,决议于三月十六,赐国宴,邀群臣大乐。
曼相国一家欢欣雀跃,不仅曼祝德高兴不已,就连张氏和曼姝嫣也感到十分兴奋。
曼祝德与张氏的长子曼崇嗣,本是驻守西北的边关大将,此次协助太子剿平敌胡,也立下大功,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可惜他身在要位,不能随同皇太子凯旋回京,继续留守边关,但圣上加封他的册书前日已经下达,快马加鞭送往边关。
余香小阁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姐姐,我们去西市挑点料子裁新衣裳,怎样?”
曼妃嫣从厚厚的经文中抬起头来,“去西市?”
曼姝嫣妆容妖娆,“春日里,当然要裁新衣裳啊。”
曼妃嫣眨巴眨巴眼睛。
一辆粉黛招招的马车驶出相府,缓缓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朱帘一飘一摇,隐约可见内中香艳女子。
车厢内,曼姝嫣肉乎乎的手,握紧曼妃嫣的纤手,“这次的料子钱,我来出;裁缝的钱,也由我来出。姐姐你随意挑,随意选,可别客气。”
曼妃嫣点头微笑。
“好久没跟姐姐你一起出来游玩了,最近你都在做什么,我去你房里找你好几次,都不见你人影。”曼姝嫣脑袋一歪,亲昵地枕在她溜肩上。
曼妃嫣神色尴尬,“爹爹两月前送我一本佛经,我抄好后,送往京城各大庵寺,所以最近跑得勤了些。”
“姐姐你不会真的要去做姑子吧?”曼姝嫣瞠大眼。
“怎么会呢?”曼妃嫣嫣然一笑。
曼姝嫣朝她努努嘴,“对了,你有没听说,三月十六日皇上要在皇宫内的太液池芙蓉苑,大宴群臣。”
曼妃嫣斟酌着,“似有耳闻。”
曼姝嫣脸上明显一阵欢喜,“听说可以带家眷呢。”
“是吗?”曼妃嫣看她。
曼姝嫣脸色一红,坐直身形,双手轻轻揉着手绢,“姐姐你有没听说皇太子回京了?”
曼妃嫣看窗外一眼,回头凝视她,“听说了。”
“你想不想见他?”曼姝嫣抬头看她,脸上一阵激动。
曼妃嫣若有所思,没有回应。
她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过去从六皇子口中略有耳闻,皇太子虎目生威,墨瞳如炬,声若雷霆,鹰势虎行,颇有威势,无论谁见过都不由臣服在他出众凛然的气度下。
想来是一个凶霸霸的人物吧?
她在心中描摹着他的样子,更不想什么“与他见上一面”。
“姐姐你在想什么?”曼姝嫣摇摇她手。
她回过神,笑容有点不自在,“难道妹妹你想见他?”
“我当然……当然想见他。”曼姝嫣脸上笑容温婉,漂亮的眼眸中明显透着一抹激喜。
曼妃嫣呆呆望着她,那脸上神情分明在诉说,一名女子对一名男子的企盼。
莫非妹妹她……摇了摇头,赶紧将这可怕的想法清除。
“可是……”曼姝嫣又轻轻叹息一声,“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见她似有难言之隐,曼妃嫣不明所以。
曼姝嫣眼光莹动,“六皇子该怎么办?”
“啊?”曼妃嫣诧异,不解,“六皇子他怎么了?”
曼姝嫣粉嫩脸上红霞弥漫,“这次七夕节他千里迢迢送来那么多礼物,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可是我的心……却只有一颗。”
“妹妹你说什么?”曼妃嫣一阵诧异。
曼姝嫣抬起动情眼眸,轻柔握住她手,“姐姐,如果给你选,你会选谁?”
曼妃嫣几乎说不出话,看着她两边红润羞涩的脸蛋,一阵呆滞。
她幽幽叹道:“唉,我只是个女儿身,根本没我来决定的机会嘛,可我的心,真的感到难为。六皇子他一片心意,我怎忍心辜负,可是你也知道的……”说到此处,喉头哽咽,仿佛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番话却将曼妃嫣惊得一阵胸闷,“你是说,六皇子和皇太子,你不知道该选谁?”
曼姝嫣一阵婉转,忽然被姐姐道明,脸上一阵尴尬。
“姐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皇太子和六皇子,任是谁我都难以舍弃,不过毕竟未来登上帝位的还是皇太子,何况他此次对邻国作战立下显赫战功,更得皇上器重,而六皇子他……”
她没再说下去,曼妃嫣缓缓道:“而六皇子一直不被皇上喜爱,早早就被敕令出阁,皇太子却一直能在皇宫里的东宫居住,他母亲还是当今皇后,皇后的家族势力在朝中又是中流砥柱?”
曼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