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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九里-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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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对么?”事关女性尊严,奉九捍卫到底,扬着下巴双臂抱胸,诘问着。
“你说的对,都对——不过你怎么还不回去,瑞卿还不得急死了?”
“他现在应该知道我在这的,”奉九嘿嘿一笑——按时间算,二哥二嫂应该早到了贵阳,也告知了宁铮她去了阳城看望艾修女的事。
她又简略地交代了此次的行程安排,“也是他劝我趁着参加婚礼出来走走,给国家,为抗日多做点事的,顺便把他那份儿也带出来。”奉九忽然收了笑,神色沉静下来。包不屈当然明白,看着她有点难过的样儿,赶紧转移话题,“来,帮我看看,我这一身戎装,是不是也不比瑞卿差?”
奉九“咕唧”一声笑出来,强忍着拍他马屁:“公瑾转世,雄姿英发。”
“不能有那么倜傥吧?”包不屈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别的不说,生于庐江的周瑜应该没他这么黑。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包不屈正色道:“说正经的,日本人去年因为冬天撤回太原后,最近有情报说可能又会杀回来,你还是赶紧撤了吧。”
“嗯,我不会扯后腿的。”到了大事上,奉九当然拎得清。
奉九又好奇他怎么从军了,包不屈不好意思地说大家都在为救国做事情,他怎么能落后?捐了家产再捐人呗。奉九赞赏地拍拍他的肩,又调侃着说:“行啊,我们几个以前都是富可敌国,现在可好,一个赛一个的穷了吧?”
包不屈哈哈大笑,“如果你想吃顿好的,我还是请得起的。”
刚刚光顾着盯着她的脸,现在谈话告一段落,包不屈这才得空上下打量奉九,旋即发现,奉九穿得跟当地妇女无异——枣红色小白花平绒斜襟上衣,肥肥大大的黑色扎脚裤,手里还抓着一方蓝底碎花头巾,土气得不得了。
包不屈笑了,“你可真够入乡随俗的。”
“那是。我很喜欢山西这个地方,喜欢太行山这一带——民风淳朴,乐天知命,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艾嬷嬷,真是个了不起的女性。”
“你们关系很好么?”包不屈停下脚步,看着奉九。
奉九点点头,“一见如故,我们很谈得来。”
包不屈说:“艾女士是你能乐于结交的那类人。人很通达,从去年开始,不但让我们的军队进医护站,还经常给我们递情报呢。你说她这转变有多大。”
奉九想着刚刚在客舍还瞎猜这“包上校”不会是包不屈吧,没想到还真的是,这种意外之喜让人能分外领略旅行的可爱。
“奉九,我虽然鼻子高了点,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奉九想起艾伟德的话,她这种觉悟,即使某些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也不见得有,奉九心内无限感慨。
包不屈是特意来对嬷嬷表示感谢的,并带来了卫司令对她的褒奖状,马上就得离开,他把奉九送回客舍门口,冷不丁地把奉九搂进怀里,闭着眼睛轻轻嗅了一口怀里这具柔软的身躯上白玉兰般清新的气息,暖声道:“明天就走。一路小心。”
“好,你放心。也请你珍重。”奉九感受着老朋友的关爱,心里暖暖的。
包不屈放开奉九,后退两步,缓缓举手,给奉九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是奉九第一次看到包不屈如此一板一眼,与他多年来给她留下的洒脱不羁的模样反差太大,这又把奉九给逗笑了,他们挥手告别。
没想到,半夜出了事儿——洪昌利忽然得了急病,疼得无法忍受,死死捂着右下腹,额头上渗满了汗珠,居德生在一旁扎着手六神无主。
早被叫起来的奉九赶过来一看他的症状,初步判断是急性阑尾炎。她和秋声商量一下,一致决定让居德生马上带着洪昌利去泽州救治。他们几个连艾伟德都算上,只会些包扎换药之类的小手段,哪里能对付得了这种需要马上手术的危急情况?
居德生还不想走——他受司令重托,要保护夫人周全;可同伴在一旁再不赶紧医治,只怕会肠穿孔、腹膜炎、败血症……个个能要人命,他咬着牙,陷入两难境地。
奉九可没再给他机时间纠结,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门去。她明确告诉他,明天一早她们俩就去找县长表明身份,自然会有人管。
说话间秋声早利利索索替他们收拾好了一个包袱,牵出马棚里现成的两匹吃饱喝得、膘肥体壮的青口大驴骡。奉九看着居德生把洪昌利扶到骡子上,扬手在一头骡子屁股上轻轻一拍,轻声喝道:“别废话,走着!”
洪昌利伏在骡背上,眼含泪光,遥遥给夫人做了个揖。
奉九和秋声这才都松了口气,对视一眼,暗暗祈祷他们能顺顺利利到达泽州,转危为安。
第二天一早,奉九和秋声退了房,直奔县政府,路过客栈时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连艾伟德带孩子们都在收拾东西,小孩子们在大孩子的示范下,把自己的小铺盖打成一个可以背在背上的行李卷,老杨则忙着把粮食、馍馍、咸菜和一摞粗陶瓷碗放到驼筐里。
“嬷嬷,这是怎么了?”奉九直发懵。
艾修女抬头看到奉九,也是一惊,“哎,我这刚得到信儿,都忙疯了,也没顾上你……不是,你怎么还没走?”
“一个侍卫突然病了,情况危殆,我请另一个侍卫把他送到泽州的医院去医治了。”
“泽州……也不安全了。奉九,你也得赶紧离开这里,我也是,我的一百个孩子都得马上带走——日本人很有可能马上扫荡,孩子们得去西安才行。”
奉九的心往下沉,这才知道今天一大清早,就有太行山上与艾修女交好的山民送信儿,说是观察到了日军的异动,看情形马上就要出动地面部队扫荡泽州,下一站肯定是阳城,告诫她马上离开。
艾伟德一边急慌慌地收拾东西,一边说,她现在唯一的安慰:前一阵子在泽州时,出于安全考虑,她已派教会给她配的助理晋本光率领一百余名孤儿转移到了卫斯理西安救助站,并遣散了一千多名难民,而无法带走留在阳城的孩子,只有原来的一半。
奉九也不废话,“嬷嬷,就你和老杨领着这么多孩子走么?”从阳城到西安,大约需走五百公里的山路。而孩子们,绝大部分都是十岁以下。
艾修女点点头说:“刚才我提前去找贺县长告别了,他真是好人,很关切我们的行程,说路上口粮得带足,所以派了几个常年在县政府旁边拉脚扛活的人,拉来骡子,驮着小米——老杨把锅背上了,路上能熬粥喝——说是能把我们送到黄河边上。”
这一百多个老弱病残,这么少的人手,可以想见一路上的波折,一股自结识修女以来的冲动终于漫过头顶:“嬷嬷,我和秋声跟你一起护送孩子们去西安!”
她都不用抬眼看秋声征求她的意见,就知道与自己情同姐妹的她肯定是同一个想法。
嬷嬷愕然,然后泛起一个温柔的笑意:“奉九,谢谢你的好意,我虽不完全明白你的来历,但我知道你在中国是位很有地位的女士。我们这一路要翻越中条山,所以不得不穿越日军占领区。山路难走,食物短缺,更别提还有可能被日本人发现——这支残暴的军队,他们杀人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你真的没必要受我和孩子们拖累。”
奉九闻言抬头看了看眼前这群正在院子里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的孩子们,他们年纪虽小,但几乎个个懂事得让人心疼——最大的素兰十二岁,正是她的大女儿芽芽的年纪;那个耳朵上长了个“拴马桩”的七岁小男孩叫五十八,按照山西的传统,应该是他父亲在五十八岁上得的他,与坦步尔同岁;还有一个被日军炸弹崩起来的石块破了相的四岁小男孩,跟他们的老三安安同岁。
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孩子们虽被迫与父母分别,但他们不会缺衣少穿,不会不知道下一秒还能不能活着。
而眼前这些孩子,也曾是有母亲的,是已不幸逝去的妈妈们的心头宝。扔下这样一群幼童,亮明自己的身份,让县政府派人护送着安全撤离……她真的做不到。
奉九抓住艾修女的手:“嬷嬷,我是中国人,救助自己的同胞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事,怎么反而这么生分起来了?您也是我的同胞,国难当头,就让我们尽份心吧!”
艾修女看着奉九恳切的眼睛,又移到后面秋声的脸上,秋声的脸激动得变红了,她使劲地点点头。艾修女的蓝眼睛里是满满的感动,缓缓地握住了奉九的手。
为了早日脱离险境,他们需要马上出发。
他们再一次清点了人数,并按照事先规定好的,一个半大孩子带七到八个小孩子,前后由成年人压阵,至于最小的四五个,只能由几个大人先用箩筐抬着,等后面再背到身上。
艾伟德负责整个队伍的巡视,奉九和秋声负责机动,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要马上到达现场,协助嬷嬷处理。
一出了门,才发现四十多岁、身材中等、黑黑瘦瘦的贺县长已带着几个骡夫等候在此了,他转过身,微笑着看了看这支主要是由妇女和儿童组成的队伍,一抱拳:“嬷嬷,从此以后,我每天都会为你祷告。”
他的目光经过奉九,吃了一惊,奉九微笑点头致意,县长抱拳回礼,情况紧急,他不便开口询问奉九的身份。
贺县长虽是头一次见到奉九,仍不免诧异于如此穷乡僻壤,居然也能有这样一位穿着虽朴素,但掩不住一身卓然高华气质的女士出现。毕竟,艾伟德在此做慈善多年,前来探望的除了基督教的神职人员,某些好奇的中西方报社记者,县政府工作人员及军人外,从未有过达官贵人到访。
艾伟德肃然抱拳回应:“贺兄弟,我也为你祝福。”
全体人员向县长鞠躬致谢,县长摘下礼帽,同样躬身还礼。很快,这支特殊的队伍行进于中条山中了。
她们要穿越中条山,到达垣曲,横渡黄河,再坐火车到达西安,理论上的直线路程只有一百八十公里,但这只是理论上。
中条山的军事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是屏护中原大地的最后屏障,被称作“东方马奇诺”,日军为了拿下西安,势必要先拿下中条山。
为了避开日军,大路自然是不能走的,在一位熟悉地形的热心的山民王小山的带领下,这一行人只能在崇山峻岭间踽踽而行。
走累了,就集体休息,到了吃饭的时间,就从随队的几匹骡子上取下些小米,就着山泉水,用带着的大锅,生火熬粥,就着咸菜疙瘩下饭,一只只粗碗传来传去;偶尔遇到挑货的骡夫和上山打猎的山民,也会看他们实在可怜,给些吃食,就这么着,饥一顿饱一顿地凑合着。
到了晚上,只能就地宿营,幸好现在是仲春,天气不冷不热,晚上山里的温度也并不低,但为了怕孩子们受寒,一到晚上,孩子们铺好自己的小行李,再用背着的破布、旧毯子把年纪最小的孩子包裹起来,大家紧紧靠在一起睡觉;为了防止野兽侵袭,又生起一个篝火堆,有火光的映照,大家心里安稳了许多。
秋声跟奉九背靠背躺在一块羊毛毡子上,这是临行前秋声没理奉九坚决要带上的,照秋声的意思,还要带遮阳帽,奉九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大小姐的谱儿,那还不得被小孩子们笑死啊,她把遮阳帽扔在客舍,戴了顶本地人戴的尖顶草帽。一天的疲乏涌来,酸痛不已的腰和疲软的胳膊都再再提醒着她们,艾修女平时做的,是多么繁琐累人而又伟大的工作。
就这样走了两三天,孩子们都是孤儿,知道如果没有艾嬷嬷和宁姨姨、秋姨姨的庇护,他们早成了一缕亡魂,所以表现得异乎寻常的懂事,但偶尔还是有三四岁的小孩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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