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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老了。”太后无端的叹息了一声; “在哀家入宫之前,家里人就常说皇家的宠爱都是随着色衰而爱驰。哀家也自觉自己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的美色,对着这么一张老脸秦寒羽怎么就能二十年如一日的宠溺下去呢?”
“世俗中也有句俗话; 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王爷之所以对太后您念念不忘; 兴许就是少年时茫然不知,青年时如梦初醒后又苦求不得。等到了中年体会过了兴衰荣辱虚情假意后; 那份求不得的真情就格外显得珍贵,故而才对您锲而不舍吧。”
太后微微侧身,对着半隐在暗中做侍女打扮的许慈道:“你觉得这宫里如何?”《
许慈抬了抬眼皮,略微无趣的扫了眼周围的景色:“金丝笼而已。”
太后又问:“你与安儿相识的时候; 就知道他真正身份了吗?”
“不,我与他最初是仇敌。第一次遇见,我是他手上的人质; 他准备用我的性命换十万两银票。”
太后觉得稀奇:“那时候他是山匪?听说匪类最爱从民间抢夺花容月貌的女子做压寨夫人,他没看上你?”
许慈露出一丝笑意; 明明在阴冷的黑暗中; 那个笑容却格外的明媚:“我看上他了,想要让他随我下山做个小白脸。可惜……”
“他不同意?”
“恩。”许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长得可真俊啊,任何女人看见了他都会被他的野性给倾倒。我好色; 所以我就去勾引他,结果他嫌弃我丑。”
太后耿直的道:“在色艺上,你的确都不如他。”
许慈淡淡的回答:“他缺银子,我缺男人。郎貌女才,我与他不正好天造地设么!”
太后还是第一次听到许慈这种大胆的言论。在统领府邸的时候,许慈与她其实接触并不多,虽然她们经常一起用膳,可许慈这个人就像宫里所有的皇族一样,天生戴着无数个面具,谁也不知哪一张是她真正的本色。或许,许慈在当初早就知道太后的身份,故而展露在老人家面前的性格都偏向普通后宅妇人。庄重、恪守礼仪、温柔又独立,与传统的世家女子有些相似,偏偏又在无意识中展露出她特有的强势,大气又聪慧,并且说一不二。
也许是即将到来的大战让许慈已经不耐烦掩饰,终于露出了真性情。或许,是即将迎来的荣华和地位,让她不屑于隐藏自己真正的野心,直接袒露她的真实想法。
不论是哪一种,太后对这一次的试探结果很不满意。
宫殿内再一次沉静了下来,摄政王急切又稳重的脚步声传来时,唯二的两个人终于绷紧了神经。
彻底掌握了权势的男人从内到外都有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他的步伐,他的神态,甚至是一个抬手都脱离了无形的桎梏,神采飞扬光芒四射。
男人沉默的站在铜镜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铜镜中女人的容颜:“高兴么,你很快就要成为我的皇后了。”
太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视对方:“皇上呢?”
秦寒羽双手摩擦着云音的肩膀,仿佛他们是世间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未来的皇上自然是在你的肚子里。”
未来?
云音唇瓣微张,单手覆在腹部:“不可能!”
秦寒羽的脸颊摩擦着她的鬓发:“没什么不可能。我每日替你把脉,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你又不是大夫,你说的话做不得准。”
秦寒羽仿佛每一个无限宠溺新婚妻子的丈夫一样,满含爱意的宣告,然后再用尽平生最大的耐心替对方答疑解惑:“自从上次你意外小产,我就专门去学了这一门技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学以致用,让你不再受苦受累。”他一遍遍抚摸着云音的发丝,“记得吗,为了你我学过很多东西,就连争权夺利也是在你成为太子妃后才认认真真的学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你应该高兴,为了倾尽所有心悦着你的我高兴。”
说罢,他一把搂起云音,直接迈向不远处的梧桐床。
梧桐床软绵绵,刚一上去,整个人就陷入其中。
“你准备怎么处置皇帝?”
秦寒羽解开她的衣襟,带着炙热气息的吻就落在了天鹅颈上,狠狠的啜出一个印记后男人才回答:“兴许可以分他一个封地,让他做个闲散王爷?”
“从天之骄子到偏居一偶的王爷,皇帝他从未承受过如此之大的落差,你这样对待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杀了他?”秦寒羽摇头,“虎毒不食子,我又怎么会亲手杀了他。”
云音掩下双目中的冷光,偏头躲过对方的双~唇:“你不杀他,是准备让他在无尽的折磨中自暴自弃而亡吗?作为一个父亲,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秦寒羽的胸腔轻微的震动着,笑声隐隐约约:“你在心疼他?”
“没有。”
秦寒羽摆正对方的头,与她面对面:“这样吧,你安心生下我们的孩子,我就不让他就藩。在这个孩子长成之前,我都会将皇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如果在他的兄弟成~人之前他还没有得到臣子们的认同,那就说明对方的确没有为帝为君的本事,他得给他的兄弟让位,自请就藩,如何?”
对于秦寒羽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长子自命不凡的同时还懦弱不堪,让他继续做皇帝只会让秦寒羽疲于替他收拾烂摊子。没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秦寒羽自然对这个儿子百般忍让,可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既然自己掌握了兵权,掌握了大楚朝廷大半的话语权,他有是皇帝的生父,最为重要的他也是皇族。
凭什么他就不能将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呢?!
强者为尊,弱者哪怕占据着名分也只有退位让贤的结果。
秦寒羽原本也不打算置亲儿子于死命。当然了,在自己落于败势的时候,皇帝那杀之而后快的疯狂也足够让秦寒羽寒心了。可他到底是个善于谋大局,有长远眼光的人。这不,明明是顺势而为,他却可以得到云音再一次的退让和服从,何乐而不为?
等到他们第二个孩子出生,云音就彻彻底底成了他的妻子,他们是一家人了。到那时候,长子的去处还有什么要紧的?还可以给他这位胜利者博得一个好名声——慈父!
云音沉默良久,仿佛做了一个人生中百般无奈的决定,她望向床榻之外的某人:“你说如何?”
许慈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隐现,随之出现的是一把闪着银星光芒的箭弩,她指着摄政王,沉稳的道:“男人哄骗女人的花言巧语而已,何必相信!”
说着,银星一动,摄政王人就随着那杀星的到来不退反进,朝着许慈攻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该呆在梧桐床~上静静等待两人决战的太后随着一声沉闷的机关脆响,整个人朝着床板下翻去。
摄政王大惊:“云音?”
反身再去抓对方,却只来得及从那黝~黑的缝隙中与对方的指尖一擦而过。
许慈可不是皇帝那种稍有顺遂就洋洋自得拖累战机的人,摄政王朝着太后扑过来的那一瞬,无数的箭矢就刺向了对方。比箭矢更加快速的是一张从天而降的巨网,从床榻的顶端笼罩而下。
床板机关的响动几乎与绞丝渔网落下来的时间相差毫厘,摄政王情急之下只顾着云音的离去,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头顶的动作,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渔网已经把他整个人兜住,随着对方的动作越缠绕越紧密。
这时候,箭矢才从四面八方飞刺而来。
只要是英雄,都不愿意见到眼前的一幕。
都说将军百战死。名将死在战场上,是最光荣的死法。权臣呢,为了争权夺势而败,死在仇敌的手中才是最为光荣的死法。
秦寒羽,他却被一张黑网兜住,被无数箭矢穿成了刺猬,死在了太后的梧桐床上。
对此,外人只能叹息一声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可悲可叹。
这一番雷霆之势瞬间就把一代权臣,甚至是刚刚宣称要登帝的摄政王给秒杀了。
随着秦朝安而来的诸多大臣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太诡异了,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
简直……将方才在大殿中的那一场血战给比得一无是处。
有禁卫军直接越过荆棘一般的寝殿,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边,伸手探了探秦寒羽的鼻息,半响之后他才慎重的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王爷,去了。”
皇帝越众而出,不死心的喊:“把他脑袋砍下来!”
禁卫军看了眼秦朝安,秦朝安反而搀扶着佘太师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佘太师苍老的枯指扣紧了秦朝安,点头道:“此等乱臣贼子留他全尸何用!”
皇帝心有不悦,只是巨大的喜悦已经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点小事,他二话不说,一手夺过旁边禁卫军的大刀,自己一路砍过满地的箭矢,干脆利落的将黑网中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还没能掉的血如井喷似的飞溅到床幔上,地板上,甚至是皇帝的龙袍上,见者皱眉,闻者掩鼻。
这个时候,皇帝才提起那猩红的头颅癫狂大笑:“死了,你终于死了!这就是与朕作对的下场!哈哈哈,死了,朕要让你尝一尝暴尸荒野的滋味,朕还会把你的头颅挂在宫门城墙上,让世间人唾骂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皇上,”佘太师低声道,“人死灯灭,福王到底为大楚子民鞠躬尽瘁二十多年,虽然偶有狂言……”
“闭嘴!”皇帝大喝,阴霾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老太师,“朕让你说话了吗?你想做第二个秦贼?”
他环顾着周围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冷锐的眼神几乎在打量一具具活着的尸体,大声宣布:“朕是皇帝,朕才是大楚的主宰,你们的性命都捏在朕的手里,谁敢反抗朕,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所有人喉咙一梗,心底同时响起‘大楚要亡’的感慨。
皇帝对教导自己长大成~人的帝师,国丈都如此态度,日后对待其他臣子还会有好脸色吗?依照过往多年的经验,所有的臣子们都隐隐有了担忧,不是担忧自己的性命,而是担忧大楚,大楚真的会亡国啊!
而辅佐这位亡国之君的臣子们,将遗臭万年。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摄政王做皇帝呢!至少,他掌握大楚朝政的这些年,大楚的经济国力都没有倒退,反而是一只持续增长,说是盛世也不为过。
“若你不是皇帝呢?”拥挤的大殿中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太后被宫女们晃悠悠的搀扶出来,语调冷漠的问,“若你不是先帝的亲身骨肉,你凭什么继承这个皇位,自称皇帝!”
皇帝早已不是在大殿内被摄政王下次的帝王,如今最大的仇敌已经身首分离冷道:“父皇就朕一个儿子,朕不做皇帝谁敢做?”他迈步到太后跟前,弯腰盯视着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母后,你就安心在这寿安宫养老吧,别在到处胡言乱语了。来人,把太后给搀扶下去。”
没有人动。
佘太师朝着太后一鞠躬,得到太后的点头后,这才面向群臣:“太后所言句句属实。我们面前这位,的的确确不是先帝的骨血,先帝与太后的嫡子另有其人。”
哗的一声,群情激昂:“是谁,是谁?在不在这里,快让他出来。”
“你们!”皇帝没想到只是佘太师一句简简单单的人证就让满朝文武明目张胆的反抗他,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而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