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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慈道:“他们大房都以为你是摄政王派来的爪牙,你能打听到他的去向才怪了。”
欧阳顺当即怒道:“你能你去啊!让我们也看看你的能耐。”
许慈笑道:“如果我把人请来了,你给我家白梨搓半个月脚怎么样?”
欧阳顺梗着脖子:“成交。”
许慈一去就三天,三天后直接带回来一个大腹便便笑得一脸弥勒佛般的中年男人,对诸位介绍道:“这位是跃龙堂的总教头李齐师傅。”又介绍曹安,说是何大人,介绍欧阳顺说是录事参军。
众人相互打量了一通,李齐双手合一拱了拱,笑得见牙不见眼:“太守大人的名讳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转而又对欧阳顺道,“参军年轻有为就身居要职,日后定然前途无量飞黄腾达。”
欧阳顺:“好说好说。”与曹安对视一眼,怎么感觉这人与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曹安让人看座上茶,许慈在一旁说道:“我家老爷事忙,李教头你既然来了我就大概与你说一下。我们衙门呢最近新招了一批衙役,新人嘛,你知道的,心高气傲眼高手低。老爷怕他们出去惹了事,有心想要调·教一番,再放出去维护齐州城的治安。知道你是齐州城的武馆中武艺最为高深,且教导最为负责的教头,所以,想要请你来协助一下这位欧阳参军。”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李齐摸着肚子笑道。
许慈开了个头,欧阳顺再蠢也知道现在该他来验证这位教头的真才实学了,当即道:“敢问李教头,你擅长那些武艺?我们手上这批人日后可是要做大用的,绣花把式可不学。”
李教头眯眯眼弯成了月牙:“徒手碎骨的武艺学不学?”说罢,伸手摊开手中的茶碗,大手倏地一合,无数的热茶顺着指缝流淌而出,再摊开手来,那好好的茶碗已经成了粉末,与掌心的水渍合成一团泥浆。
这一下子展示出来,瞬间就把欧阳顺给镇住了。
曹安立即道:“衙门内有练武场,这个时辰应当还有人在习武,教头不如随本官一起去看看?”
李齐无有不肯。
如今半个衙门的人都被无寿山的人给顶替了,除了文吏们他们无法胜任外,能够替换的人全部换成了自己人。经过朝廷统一训练过的衙役和野路子山匪们那是有最根本的区别,李齐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这群人都是沾了血的匪徒,而不是披着狼皮实际上就是草包的武吏了。
现在练武场上就是一锅乱斗,曹安也是有心要测试一番李齐的武艺,对他道:“教头你看,这群小子们的本事如何?”
李齐点头:“不错。以一敌二占大多数。”
曹安道:“以一敌二太容易了,我想要他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齐哈哈大笑,撩起衣摆就夹在了腰带里,肚子往下一坠,人猛地腾空,以翱鹰之势瞬间落在了练武场最为薄弱的环节,堪比大腿的胳膊一挥,扫堂腿一横,人群就跟诺米骨牌似的成串倒了下去。
李齐就像一只掉在老鼠窝的肥猫,用他那可伸可缩的肚子,树干粗壮的四肢,还有裹着蛇皮的小长鞭,一横扫千军之势在练武场飞跃腾挪,每一拳每一脚都恰大好处的击打在人体最为薄弱的关节穴道上,不过半柱香的时辰,二十多人的大乱斗就余下他一个人在场地上嚯嚯哈哈,汗都没有一滴。
许慈连连拍手,亲自奉上汗巾和茶水,等到李齐忙活一顿后,这才笑问:“教头,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齐笑呵呵,许慈道:“齐州城外山林众多,导致周边匪类丛生,严重的威胁到了过往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呢,想以官府名义请教头出城一次,替我们剿一次匪。”
“剿匪?”
“对。前些日子城外突然多了一支游匪,专门掳掠官道上的商队行人,因为其行踪不定,并且似乎人人配有骏马,导致每次出击守备军都无功而返。只要您帮忙灭了这群匪徒,您就是我们太守大人正式聘请的总教头,负责教导衙门内的所有武吏,如何?”
李齐那一直眯着的眼缝里有什么在闪动:“以什么为凭证?”
“自然是恶匪的人头。头领一万,副头领五千,余下百两银子人头一个。如果还有马匹,我以市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好,立帖为证!”
许慈当即大手一挥:“那笔墨来。”然后,一把将曹安推到了桌案前,“太守大人,写吧!”
曹安:“头领的人头值一万?”
许慈挑眉:“太多了?”
曹安汗毛倒竖,急忙摇头:“不,太少了。”
欧阳顺挤过来,小声叨叨:“为什么副头领的人头只值五千?”
“嫌少你们再加啊!我没意见,反正是从官府的公账里面出。”
于是,等到李齐拿到合约书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头领和副头领的人头费都翻了一番。
李齐:一窝傻子!
三人都知道这一次是要验证李齐的军事统筹能力,好歹是将军,哪怕带着他武馆里面的那群弟子,也应该可以把那群恶匪给杀得屁滚尿流吧?
以少胜多,以弱败强是那位百胜将军的长项。如果真的是其本人,那么日后,对于兵力薄弱的秦朝安来说,李齐就是手上最为重要的将领,有他在,至少可以锁定中小战役的胜利。
原本众人还以为至少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来着,结果第二天李齐就提着一长串的人头过来了。
恩,独自一人来的。
站在衙门的班房里,把血淋淋的三十五个人头往地上一丢,滚西瓜似的摆满了一地,当场就有文吏吐得天昏地暗。
把曹安给喜得,直接让人拿了三万五的银票给了对方。
李齐接了银票,当即抽出三千五给许慈,连连拍肩:“下次还有这么好的活就介绍给我啊!”然后,离弦之箭般的消失在了衙门外。
正准备滔滔不绝称赞对方英武不凡武曲星转世的曹安:“等……等等啊,英雄!”
许慈数了一把银票,也拍了拍欧阳顺的肩膀:“洗脚水半个月,要言出必行啊兄弟。”
欧阳顺眼泪在心里流的时候,曹安只差抱住许慈的胳膊:“不对啊,这事,他怎么就走了呢?”
许慈笑道:“他本来就是个生意人,生意做完了自然就走了。”
“可是我是想要招揽他做……”
“哦,你说招揽,他就要对你俯首帖耳,从此为你抛弃妻子仗剑走天涯啊?你谁啊,要脸不要脸!”
曹安总算回过味了:“你的意思是……”
“没错,现在你稀罕他了,可是他不稀罕你。你啊,要么继续单相思做你的千秋大梦,要么就脚踏实地一点,诚心诚意的去三顾茅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昏睡了两天,今天终于病好了,恢复更新
回来后又听了个噩耗,老公的师傅脑溢血,估计就是这两天了,哎
寒冬的时候,很多老人家都熬不过去呢,能够孝敬一天是一天
明天有多少美女要上班了呀
☆、第二二章
许慈觉得,只要秦朝安不是某点男主,那么振臂一呼无数小弟来投的盛况基本不会出现。所以,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李齐,不对披着伪皮的秦朝安感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许慈直接吼了对方一句:要脸么?就等于直接告诉对方,你秦朝安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先帝儿子的身份是个多高贵的东西,先帝在的时候,皇帝长子那的确是引人趋之若鹜,可在摄政王当道的如今,呵呵,那就是断头台。
李齐不傻,许慈没有告诉对方秦朝安的身份,李齐被打压多年后也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许慈跟他谈交易,那么他就正儿八经的拿钱办事。至于卖命,对不起,我们还交浅言深了些。
秦朝安三顾茅庐也顾了,还顺道参观了李齐的武馆,跟武馆里面的学生们比划了一番。
“说实话,这人滑不溜手,跟泥鳅似的。”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没有。”一提到这个曹安就泄气,“我只要开了这个话头,他就各种推三阻四左右言他让我没法继续。”
许慈安慰了曹安一句:“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你加油好了。有时候日久见人心,说不定慢慢的他会发现你是个可以投靠的主人呢。”
好在,李齐还是接受了曹安让他训兵的提议,一周里面有两天回来衙门给无寿山的头条们松一松筋骨。
与此同时,衙门里隔三差五开始进进出出一些伤残退役老兵,有的人一来二话不说就跳上练武场与在场的入斗得精疲力尽,有的人远远看了一会儿就摇头走了,大半个月后,来往勤快的老兵也有二三十人。
许慈见人员差不多了,就再给李齐一个额外任务,又派去城外剿匪去了。还是按照人头算,前提是必须把衙门和老兵们一起带上,有钱大家赚嘛。
李齐也爽快,他到底是个武夫,更是个有责任心的武夫。每日里不是在教导自己的学生,就是在衙门里指导别人习武,拳来脚去,大家的感情也就深厚了。他很快就知道了这群衙役的底细,也对曹安的太守身份保持了怀疑。不过,他是个善于保守秘密的人,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渗透在衙门当中,也慢慢的根据许慈的安排揣测曹安那张面具后面真正的深意。
曹安身为一个中州的太守,最主要的工作还是为一州的百姓谋福利。
齐州城以前是个颇为繁荣的枢纽城,连贯大楚的东西南北,加上外靠运河,陆运和漕运都相当发达。坏就坏在,在此为官的官员们贪心太过,征税一年比一年提高,加上多年累积下来的商铺房租,导致外来商人在此经商的成本高于外地,逐渐的,外地商贾一批批减少,如今大多还留在本地的都是土著。房子是我的,地契是我的,所以开店做买卖的话,成本自然少去了大半。虽然如此,到底经商也需要成本和运道,能够靠经商飞黄腾达的商铺少之又少。
许慈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有现代头脑的商人,所以,她很快就给了曹安比较实际又容易执行的建议。
首先,入城的费用就直接消减了七成。七成是什么概念呢?每个城市的入城费用基本是按照人头折算,一个人一个铜板到十个铜板之间。这个是朝廷划定的界限,然后各地州府根据自家情况设定具体的数额,伸缩范围很大,也是贪官们捞油水最不明显的一个地方。
齐州城以前繁华,运河刚刚开通的时候,基本就是一个人交一个铜板就可以入城了。后来,随着运河繁荣,来往的商客增多,入城费就慢慢的变成了三个。十年后变成了七个,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已经是十个铜板过一人。如果有货物,根据货物多少也要缴纳相应的入城费。这也有限定,如今是十斤之内的货物十个铜板,一辆马车拖了货物入城,少说也要三五十个铜板,在加拉车的马,二十个铜板一匹马,一个商队入城少说也就是一两银子了。
这除了最初的人头外,其他的费用全部进了太守的腰包。
入城费增高,商人们又是精打细算的,慢慢的,来往的就少了,情愿绕道别的州城。于是,新旧交替不畅下,齐州也就慢慢没落了。
许慈一口气削了七成的货物费,人头也变成了一个铜板一人。政令下去的当天还看不出什么,等到第二次李齐带人出城剿匪的时候,就明显发现